路岸:??
李建达挤眉弄眼附和道:“男人不能说不行~”
何远扬了扬嘴角,双眼含笑地看了路岸一眼,然后捻起杯子一饮而尽。
“海量!”李建达竖起拇指,又给他斟满。
班长无语:“你们劝酒倒是挺在行。”
王翔宇咧嘴笑道:“男人你不懂!”
班长懒得管了,夹了一筷子鱼放嘴里。
何远看着斟满的酒杯,指尖敲了敲桌面,然后转头看向路岸,他的眉头锁着,朦胧的双眼像是水面上倒映着的月亮。
“岸岸我要醉了。”
正吃得忘我的路岸一顿,莫名其妙地看向何远,整张脸似乎都写着“你醉了就醉了,关我什么事儿?”
“哪有醉了说自己醉了的。”王翔宇毫不客气道。
李建达本着多劝一个赚一个的精神,朝路岸挑挑眉:“要不然路岸替他喝?”
真酒量浅的路岸将眉头拧起,正准备拒绝就对上何远可怜巴巴的眼神。
路岸:“………”
算你狠!
路岸抓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像也没什么……
路岸觉得这酒就呛了点,也没什么感觉。
“路爷不愧是路爷!”王翔宇瞬间将战火转移,激动无比地给路岸倒满酒。
三杯过去。
路岸觉得自己好端端的没半点异样,甚至开始怀疑这白酒是不是假的。
正当他思考这杯酒真实性的下一秒,他的脑袋当机了。
众人只看见路岸的双眼迅速模糊,然后一闭,将脑袋砸在了桌上。
☆、第 26 章
王翔宇抓酒的手一颤:“这酒里……下了蒙汗药?”
众人还在懵圈,就见将脑袋砸在桌上的路岸“刷”的抬起头来,字正腔圆、铿锵有力道:“提问!用头砸桌子和用头砸地板哪个疼?”
在座的众人:???
他们还没从这变故缓过劲儿来,就听见何远悠悠道:“头。”
“正确!”路岸裂开嘴,露出的一颗虎牙在灯光下泛着光,站起来豪气道:“以后你就是我大哥!”
说着,他使劲儿睁了睁眼睛看何远,然后伸出手想拍拍何远的肩膀却拍空了,整个人朝前一倾。何远见状迅速伸手托住他的腰,这才避免了路岸真的感受一次用脑袋砸地板。
路岸撑着何远的手臂站稳,似乎是被吓得清醒了一些,慢吞吞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不吱声了。
“我先送他回去吧。”何远的视线从路岸红彤彤的脸上移开,看向众人,站起身。
大家看了看路岸又看了看何远,正准备点头就见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路岸眉头一拧:“不行!你不能走!”
路岸晃晃悠悠地站起来,用力将何远按会座位,嘴里念念有词:“你跑了还庆祝个屁。”
何远闻言看向路岸,有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路岸已经清醒了。
他弯了弯眉眼,眼底都是无奈:“岸岸,你醉了。”
他原先只想逗逗路岸,也没想到路岸酒量浅成这样,三杯下肚就开始耍酒疯了。
“我醉了?”路岸一屁股坐在位置上,皱着眉、歪着头似乎在很认真的思考,半晌,拿起筷子端起碗,“我醉了和我吃饭有什么关系。”
桌上的人被逗笑了,觉得路岸还挺实诚挺可爱。
醉是醉了,但脑袋瓜里的算盘打的倒是啪啪响。
何远眯了眯眼,视线划过路岸长长的睫毛移到泛着水雾的双眼,又晃到路岸刚刚用脑袋砸桌子时弄乱的头发,然后伸手把路岸手边的酒杯移远了些。
路岸毫无所觉,正将自己的筷子往那盘鲈鱼伸去。
他筷子刚碰到盘子边缘就被另一双横插过来的筷子按住,他迷迷糊糊地抬头,对上何远艳丽地桃花眼。
“岸岸现在不能吃鱼。”
路岸将视线从何远的眸子里□□,埋头提起筷子:“我不。”
“路爷你真不能吃,有刺!”王翔宇无比后悔刚刚劝酒劝上头,把偶像灌成这副模样。
想想路岸醒来要知道自己当着这么多人面儿,像个小屁孩一样又是脑筋急转弯又是耍脾气的,指不定要杀了自己然后再鞭尸。
何远叹了口气,伸筷子往鱼肚子上夹了块肉,然后放在自己碗里剃了那几条大骨头才放进路岸碗里,眉眼含笑:“岸岸还想吃鱼叫我。”
路岸掀着眼皮看了看碗里的鱼肉,然后果断地收回了还在扒拉鱼肉的筷子,眼睛弯成月牙:“好。”
“我不行了!”李建达捂着胸口,一把扯住隔壁的王翔宇,掐着嗓子哼唧,“翔翔~人家眼睛都快瞎了~你快来给人家吹一吹嘛~~人家也想要吃没有刺的鱼鱼~”
王翔宇拳头直击李建达小腹:“你他妈才翔!你全家翔!”
“nice!”林文玉退出相机,转手将照片发到几个群里,指尖在输入键上来回穿梭。
班长沉默着将伸到那盘鱼边上的筷子收回来:有点饱了。
大家吃得正在兴头上,就见路岸晃晃悠悠地扶着桌子站起来,半睁着眼问:“厕所在哪?”
王翔宇:“出门右拐尽头就是了,我带你去吧。”
何远站起来扶了扶路岸:“不用,我和他去。”
“行,看着点儿。”
路岸出了包厢走了两步路觉得浑身热的慌,何远靠近来就更热了,于是把胳膊从何远手上抽了回来。
何远也不留,任由他抽出自己的胳膊大步往前走。
路岸在小便池解决完,洗了手就看见何远站在不远处,他凑上前,嘴里的酒气都往何远脸上喷:“你不上吗?”
何远没动,只伸手理了理路岸的碎发,勾唇:“我看着岸岸上就行。”
路岸老觉得这话不太对味儿,但现在又想不出哪不对。
他往后退了半步。
灯光下,何远的皮肤比平日里看到的更白了些,长而卷的睫毛在眼睛投下淡淡的阴影,有点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他的唇角微微勾着,泛着淡淡的粉色,似乎在笑,又似乎本身就长这样。
路岸看得愣了会儿神,半晌才缓过劲儿,勾着嘴角痞痞道:“我现在怀疑你是女孩子,脱下裤子证明证明。”
何远按住路岸蠢蠢欲动的手,倾身凑到路岸耳边,声线含着浓浓的笑意:“现在不行,以后有的是机会。”
“什么以后?”路岸觉得耳朵痒,脑袋往边上歪了歪,偏头想看清何远的表情,唇划过何远的腮边。
何远喉结微动,收回身子,抓起路岸的手微微用力,似笑非笑道:“岸岸别再闹了,下次我可没那么好耐心。”
说着,不等路岸反应,何远就牵着路岸的手一路往回走。
路岸觉得何远掌心烫得慌,想挣开却挣不来,只能拉着脸跟在后头。
“我说你们怎么出去那么久?掉坑里了?我们这都快要吃完了。”李建达摸着鼓起的肚皮。
林文玉白眼一翻:“你吃你的,关你什么事儿?”
何远:“因为岸岸刚刚堵厕所调戏我,硬要脱我裤子。”
众人:“???!!!?!?!”
王翔宇:“何远你可别污蔑我路爷!”
别人不知道,他可知道开学是谁看不下去,站出来护住何远的!
自己的偶像怎么会短短几个月就倒在何远的美色之下!!干出这种事!!
何远垂眸看身边的路岸,声线慵懒低沉,尾音微微卷起:“岸岸刚刚难道没有说要扒我的裤子?”
众人:“…………”
这当事人张口闭口一个扒裤子,怎么一点都没有属于受害者的羞愤??
路岸掀开眼皮看着众人放光的眼睛,将刚刚路岸嘴里问的话在迷迷糊糊的脑子里过了一遍,答:“有啊。”
众人:“!!!!!!!!?”
我怀疑你们只是想借机骗狗进来鲨!!!
“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班长咳了咳,从边上拿出一个大盒子,抬头看向何远,“不过回去前我们给你准备了一份生日礼物。”
何远一顿:“谢谢。”
这个大礼盒他来的时候就看见他们拿着了,他倒是没有想过这是给他的,毕竟他自认为和大家并没有多熟,而且他也从没收过来自全班同学的礼物。
边上的路岸见何远反应平平,不满了,张口道:“你这啥反应!告诉你这里面的东西可……”
路岸剩下的话全被扑过来的林文玉按嘴里了:“何远快拆!”
何远上前两步,打开。
盒子里面是一双球鞋以及一本手帐。
路岸眯着双眼往里面瞧:“那本啥?”
何远翻开,手帐里面的都是他和路岸的照片,以及零零星星几张班主任拍的集体照,照片下长长短短的字字迹不一。
“集体照很多,但张老师手下能看的就这几张了。”李建达在边上“啧啧”感叹了两句。
真吊车尾:“祝何远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寿比南山前程似锦!”
何远合上手帐,笑了:“我很喜欢。”
这句话是真的。
他的双眸像是揉进了今晚的星星,漂亮得令人移不开眼。
林文玉笑眯眯道:“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账已经结了,那我们回去吧”班长站起身 。
王翔宇挺着肚子得瑟道:“我就说这家店好,瞧瞧大家吃得多开心!啧,平常人我还不分享呢!”
李建达:“对对对,王哥品位高!王哥说得都对!我们都是沾你福气呢!”
王翔宇:“怎么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就不舒坦呢??”
李建达:“翔翔,我们都是文明人,有话好好说。”
路岸一出门被风一吹就睁不开眼了,困得差点席地而睡。何远带着随时都会昏睡过去的路岸也没办法骑自行车。
如果打电话让王叔接,那自己肯定是得掉马了,现在掉马还不是时候。
于是何远讲手伸进路岸的口袋,掏出他的手机。
路岸的手机没有锁,屏幕就一只咧着嘴笑的柴犬。
何远点进去打开通讯录,拨打了备注为“老妈”的联系人。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起。
“喂,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何远顿了顿:“我是何远,路岸醉了,能麻烦开车来接他一下吗?”
“我哥居然喝酒!”路溪一听,扯着嗓门就开始嚎,“妈妈!哥居然喝酒!!回来抽死他!”
过了一会儿,路溪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扭回头:“你说你是何远?就那个之前来我们家的那个?”
“对。”
“啊、我们过去可能需要点儿时间,您着急回去不?”路溪在电话那头搓搓手,猥琐一笑,“大家同学一场,就麻烦您多照看我哥一下,我们都可担心他了!他喝醉了傻不拉几的容易被拐走,你们俩先找块僻静又没有人的地儿坐着等我们噢~”
“好。”
路溪挂了电话,就看见路妈妈匆匆套外套:“路岸真翅膀硬了,居然敢在外面喝个烂醉!看我一会儿不揍他!”
“诶诶、妈你慢点儿,我先收拾收拾!”路溪慢吞吞地整理了一会儿衣服,又道,“这身太冷了,我先去里边换一件,妈妈先等等我哈~~”
“行行行,快点儿的!”路妈妈催促。
一边的路岸靠着何远睡得迷迷糊糊,就听见头顶传来何远低沉的声音,含着揶揄:“岸岸,叫我声远远听听。”
路岸半睁开眼,声音有点哑又有点糯。
“远远。”
他感觉到身边的人一僵,靠着不太舒服了。
路岸刚皱着眉挪了个姿势,就感觉到有什么凉凉湿湿的东西贴了贴自己的额头。
“这次我是真的栽了。”
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 这糖你们都给老子吃!!
吃!!!
甜不死你们了还!
☆、第 27 章
路岸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下午了,头痛欲裂。他坐在床上想了好半晌才记起自己昨晚喝了几口酒断片了。
他是真没喝过白的,要是知道自己就喝两口就不省人事,那他一定死也不松口!
“还知道醒?”进来打扫卫生的路妈妈眼一横,“翅膀硬了哈?居然敢在外面喝过烂醉??你爸都不敢!”
路岸张张口,还是决定不吭声了。
解释不清。
毕竟嘴长在自己身上,要是不想喝没人逼得了自己。
路妈妈将地板拖得啪啪作响:“赶紧给我起来收拾收拾自己,瞧瞧你什么样儿?要是有你那同学一半懂事我也不至于气出那么多白头发!”
“谁?”路岸拧眉。
“何远呗~”路溪从门口探出头来,嘴里还含着半根棒棒糖,“你可得多谢谢人家在寒风中陪你那么久,我们去的时候还扒拉了半天才把你从他身上扒拉下来呢。”
路岸扯了扯嘴角。
感谢个屁!
老子是因为谁喝断片的??
他今天要是给他补习就不信路!
想起这个路岸就来气,尤其是那俩还没吃饱就撑得慌,一个劲儿劝酒的玩意儿。
他没喝断片过,也不知道自己喝醉了是个什么样子,但横竖不会是什么风流倜傥的模样。
想到这,路岸颤颤巍巍地点开微信。
他很恐惧班群上会被自己喝醉酒的傻逼样儿刷屏。
微信最上方是何远的信息。
何远:有事,这两天不去补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