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真丑闻[现代耽美]——BY:卡比丘

作者:卡比丘  录入:02-13

  看起来很无所事事,很无聊。
  徐升也说不清为什么非要把他带出来,可能单纯是因为自己出来相亲,汤执在酒店睡觉这件事而不爽。
  徐升将目光收回来,注视着赵韶,想了几秒钟她问了什么问题,而后回答:“和赵小姐一样,合适的。”
  赵韶笑起来了,手托着脸,腕上的手镯反射户外阳光的细腻的光泽。她开始与徐升聊她的生活,徐升耐心倾听,虽然他已经在外祖父发来的邮件里读到其中的大部分。
  她也问徐升的生活,徐升泛泛地说了一些,赵韶倒听得很入神。
  甜点上来的时候,赵韶邀请徐升参加下月初她与朋友一起办的慈善义拍,徐升同意了。
  徐升与赵韶吃饭时很专注,他没再看窗外,直到最后赵韶说想回酒店补觉了,他买了单,给司机发了消息,才再次看了一眼。
  他看见一个高大的白人正在跟汤执说话,手里拿着一个甜筒。
  汤执一开始推拒,后来也不知为什么,就接过甜筒,而后把一本书给了对方,边说话做了几个手势,还舔了一下融化得快要滴下来的冰激凌。
  徐升对汤执的私人生活习惯已经不抱太大期待,他带着赵韶走出餐厅,司机已经停在门口。
  司机出来替他们开门,徐升扶着赵韶,让她先坐上车,又抬头看了汤执一眼。
  汤执背对着他们,仍旧在和对方说话,仿佛根本没注意到对面的徐升和司机。
  “我去叫他。”司机对徐升说。
  “不用。”徐升在他有所动作之前阻止了他,而后收回目光,坐进车里,关上了门。
  车驶离了街区。
  赵韶的酒店离餐馆有二十多分钟的车程,他们出发的时候太阳还挂着,开了一半,却开始下雨。
  雨突如其来,下得很大,大得让人心生烦闷。
  但车里很温暖,徐升把礼物送给了赵韶,赵韶惊喜地打开来看,又高兴地收下了,夸赞徐升审美很好。
  这时候,徐升手机震了震,他拿出来看,汤执给他发了信息。
  汤执说:“徐总,你们怎么不在了。司机也不接电话,是在开车吗?”
  过了两秒,汤执又说:“雨有点大。”
  徐升拿着手机,停顿了许久,给汤执回了电话。等待电话接通时,他感受到赵韶看向自己的探究的眼神。
  汤执接了,一开始没说话。
  车里很安静,所以徐升听见汤执那头传来的瓢泼大雨的声音,还有汤执的呼吸。
  “你们在哪里啊,”汤执有点小心地问他,“先走了吗?”
  “很快回来。”徐升对他说。
  汤执很轻地“嗯”了一声,徐升又说:“找到地方躲雨了吗?”
  “在书店门口,”汤执说,“找了好久。”
  挂了电话,徐升和赵韶都没再说话。
  抵达酒店时,赵韶才告诉徐升:“其实……我完全不介意。你明白吧?我也只要合适的。”
  徐升觉得她误会了什么,但不想再解释,送她到电梯口,她问:“义拍你还会来吗?”
  徐升说会,她就进了电梯,在里头对徐升挥了挥手。
  雨仍旧很大,路变得有些堵。
  可能因为天气变化,徐升坐在车里,心情变得浮躁,他催了司机两次,终于在二十多分钟后回到餐馆门口。
  他隔着车窗,在一群站在门廊的人中找汤执,没有找到,要司机再往前开一些,停在书店门口,给汤执打了电话:“在门口,出来。”
  又过了片刻,汤执抓着手机从书店里走出来。没等他绕到车前,徐升便按下了后座的车窗,对汤执说:“坐后面。”
  几秒后,汤执坐在了徐升旁边。
  汤执微微弓着身,看上去很不舒服,淋得比徐升想象中还要湿,把西装外套脱下了来,白衬衫紧贴在身体上,头发好像已经用什么擦拭过了,但还是在淌水。
  应该是在暴雨里走了很久一会儿,才会淋得这么透,可能是为了找徐升。
  他把领带也摘了下来,解开了领口的扣子,很轻地问:“怎么没带我就走了啊。”
  徐升没有说话,汤执好像也不介意,解开了领口那一颗扣子,又小声说:“好冷。”
  汤执可能觉得徐升不会回应,所以也变得沉默了,微微颤抖着抱紧自己的双臂,轻轻摩擦着,问司机:“可不可以把空调再调高一些。”
  司机没有立刻照办,而是从后视镜中看了徐升一眼。为徐升才是他的雇主。
  徐升说“可以”,他才调高了空调。
  “谢谢。”汤执说。
  他看上去还是在状况外,没有因为被抛下而产生什么怨气,也不会因为淋了一场雨,就为接受别人递给他的东西而后悔。
  汤执什么都不清楚。
  这台车里就算真的有人后悔,也不是汤执。
  外面的光线变得很暗,车里的氛围灯亮了起来,车里变得更温暖了,但对汤执来说好像还是不够,他还是在发抖。
  徐升看了汤执一会儿,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递给了汤执。
  “你穿吧。”他说。
  汤执愣了愣,对徐升摆摆手:“不用了。”
  徐升没理会他的拒绝,把外套披到汤执肩上。他终于碰到了汤执湿着的肩膀,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
  徐升又告诉司机:“再调高一点。”
  “算了,”汤执摇头,“快到了。”
  他们的确很快就到了。
  大堂里有些微冷,他们走进电梯,徐升垂下眼,看着披着他的外套低着头的汤执,他觉得汤执一定还是冷。
  在犹豫之中,徐升的手动了一下,想抬起来的时候,电梯的门开了。


第24章
  汤执生活经验丰富,一回房就进了浴室。
  他冲了很久的热水,淋浴房里蒸起一片水雾,确保全身都热起来后,才关了水出去,披上浴袍,把头发也吹得很干。
  他出去喝水,正好看见徐升在浏览餐单,好像想要点餐的样子,心想这人怎么这么能吃,约完会还要点下午茶。
  “没吃饱啊,徐总。”汤执一边倒水,一边凑过去说。
  徐升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为避免自讨没趣,汤执没再多嘴,迅速地喝了杯热水就回房了。
  可能是因为从淋雨到冲澡的时间间隔太久,汤执身上还是有些发冷。
  他裹紧了被子,闭眼躺了一会儿,困意漫了上来。
  将睡未睡之际,汤执觉得自己听见了敲门声,他只有一点点意识,没有真的醒来。
  睁眼的时候已经傍晚五点。雨还在下,窗帘缝隙外的天空是铁灰色的,即将变暗。
  汤执睡得浑身发软,好事是头不太疼了。
  他坐起来,发了一会儿怔,下床打开门,先听见了徐升仿若刻意压低的说话声。
  走到客厅旁,他看见徐升坐在沙发上,好像正在和人通电话。
  徐升余光看见他,便转过头来,没挂电话,指了指桌上的东西,对汤执说:“测一下。”
  汤执走过去拿起来,是一个包装还没拆的额温计,也不知是哪里弄来的。
  “我没发烧。”他把盒子放回了桌上,对徐升说。
  因为他很不喜欢测体温。
  测了体温才会知道自己发烧,不知道发烧等于没有发烧,结论是体温根本没什么好测的,测了也没用。
  他从小到大淋过这么多场雨,要是发烧有事,早就死了。
  但徐升还是看着他,汤执就又加了一句:“真的没有。”
  徐升眉头皱了一下,只回了一个字:“测。”一副不想跟汤执废话的样子。
  汤执只好把盒子拿起来,拆了包装,把说明书拿出来,假装自己在研究。
  过了一会儿,汤执听见徐升用手指扣了一下桌子,像在催促他,就抬头跟徐升对视,熟练地装白痴:“太高级了,我不会用啊。”
  徐升干脆挂了电话,不耐烦地伸手把汤执手里的说明书抽走了,拿过去看。
  说明书很简单,还有示意图。
  他怀疑汤执烧出了智商问题,这都看不懂,全身写满“我笨”。
  “很难懂的,”徐升继续看,汤执又在一边说,“算了吧。”
  徐升懒得理他,一边读说明书,一边把额温计拿出来,按指示的步骤把额温计打开了,递给汤执:“开了,按一下就行。”
  汤执没有接,把脸凑过来,还闭上了眼睛:“好的,谢谢。”
  或许因为刚刚睡醒,汤执脸上还有枕头的压痕,看上去睡了很好的一觉。睫毛翘起来,就像那天徐升在车外看到的没有不同。
  徐升觉得汤执又蠢又不要脸,他看着汤执,汤执已经懒到了一直闭眼不肯动的程度。
  过了一会儿,徐升拿着额温计,抬手将测温口贴在汤执额头上。
  碰到汤执皮肤的时候,汤执好被吓到了一样僵了僵,然后睁开了眼睛。
  汤执的眼睛很大,很听话似的看徐升,徐升没能很快地把额温计移开。
  额温计“滴”了一下。
  几秒钟之后,汤执什么都不懂一般问他“徐总,是不是好了”,他把手收回来,读显示屏的计数。
  “三十七度三。”徐升告诉汤执。
  汤执突然像松了口气,居然还有些得意地对徐升说:“说了没发烧。”
  徐升和他的意见不一样:“低烧。”
  “我本来就体温高。”汤执说着站起了来,一看就是想溜。
  徐升不满他的态度,抬手拽了他一下,汤执往后晃了晃,跌坐在徐升腿上。
  徐升及时托住他的腰,才阻止他往后倒。
  汤执比徐升想象中还要轻,轻得近乎柔软。徐升碰到的地方隔着衣服都有些发烫。
  他很快抬起脸看了徐升一眼,有点紧张地跳起来,对徐升说:“不好意思。”
  又对徐升保证:“回去马上检查小脑。”
  说完又想往房间里跑,徐升叫了他一声,他站定了,回过头,等徐升说话。
  徐升不说,他就磨蹭而老实地问徐升:“怎么了啊。”
  徐升看了他一会儿,问:“你饿不饿。”
  “还好,”汤执说,“徐总是不是饿了,要我帮你叫餐吗?还是下楼吃。”
  “下楼吧。”徐升要求。
  汤执便走到吧台旁,把酒店的餐厅念给徐升听,等徐升决定好,再打电话定位。
  餐厅在三楼,其余客人大多是情侣,或者聚会的家庭,汤执和徐升在其中格格不入。
  两人点了两份套餐,汤执和往常一样,没和徐升搭话,默不作声地吃自己的。
  吃了一阵,雨小了,他们坐着的位置临近露台,开始有人推门进进出出看风景。
  顿市五月还冷,风不断从外面灌进来,汤执离门更近,穿的衬衫也薄,下午刚淋了雨,多少有些不舒服。
  好不容易等到快吃完了,灯突然暗了,一位经理模样的人走到房间中间,宣布今天是餐厅一周年,今晚每一位客人,都可以获赠一杯鸡尾酒。
  汤执身后的门恰好被推开,那位客人回头看经理,门还开着,风不停往汤执背上吹。
  汤执冻得缩了缩,低下头,抓着手里的叉子,听众人欢呼。
  “汤执,”徐升忽而叫了汤执一声。
  汤执抬眼,徐升看着他,问:“你是不是冷?”
  汤执愣了一下,抓叉子的手松开了一些,对徐升说:“还好。”
  也不知为什么,徐升微微皱了皱眉,不过没说什么。
  过了少时,灯亮了,侍应生挨桌送酒,送到汤执这里,酒盘恰好空了。
  “不用给我了。”汤执对他说。
  但侍应生或许误解了他的意思,看了看汤执和徐升,对汤执笑了笑:“马上就来。”
  不多时,他给汤执端了一杯酒来,颜色和徐升的不太一样,又轻声告诉汤执:“特别调制,很甜。”
  汤执看着微微发绿的酒液,心说喝酒暖身也不错,便喝了一口。
  酒入口很甜,回味微苦,有点熟悉,不过味道不差,汤执又喝了几口,酒杯就空了。
  等到走出餐厅大门的时候,汤执觉得自己不太对劲,才想起来熟悉的苦味大概来自苦艾酒。
  汤执以前尝鲜喝过有苦艾的催情酒,当时没有任何特别的感受。
  这次应该是因为正在低烧,身体不适,才变敏感。幸好不是想找人上床的那种敏感,只是浑身无力,两腿发软。
  刚走进电梯里,汤执就有些站不住,手按在墙上,垂眼看着地板。”
  他本来觉得徐升就算发现他不舒服,应当也懒得来理他,但徐升很少见地靠近了他少许,叫他名字,问:“你怎么了?”
  “没事。”汤执为了表示自己真的没事,松开手,勉力站直了。
  徐升顿了几秒,忽然像善心大发一样扶住他的手臂。
  汤执是真的不太舒服,有了支撑的地方,忍不住地朝徐升身上靠。
  脸蹭到徐升的下巴,他也没有力气管,抬手抱住徐升的腰,又把头靠上徐升肩膀,整个人都贴进徐升怀里,防止自己往下滑。
  徐升没马上推开他,让他抱了一会儿,才说:“汤执,你干什么。”
  电梯到了,门开了关了,停着不动了。
  汤执怕徐升骂他,但是脑子又转得很慢,只能装作很可怜地说:“我好冷啊走不动了。”说着又贴得更紧了一点。
  徐升停顿半晌,低声对他说:“那也先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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