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真丑闻[现代耽美]——BY:卡比丘

作者:卡比丘  录入:02-13

  后来几天,汤执看徐升时眼神变得乖巧了,在房间里穿的衣服都比从前多了,终于懂得及时避免多余的肢体接触,没有再在起居室久留过。
  仿佛在暗示徐升,他知道了,只做一次。
  其实徐升觉得汤执也没必要这么刻意,刻意到让徐升偶尔会怀疑那天汤执在床上的放荡的样子,只是一个不合时宜的梦。
  当然,这也没什么不好的。
  晚上的餐馆是汤执挑出几间后,徐升选定的,离酒店大约十分钟车程,以酒的品类繁多和氛围轻松著名。
  这次来溪城的人,全都跟着徐升没日没夜地干了一周多,难得闲下一个晚上,徐升不想过于正式。
  晚餐时,徐升左右两边分别坐着一名谈判人员和一名律师,汤执坐在他的斜对面,旁边是罗谦。
  吃了一会儿,汤执喝了半杯红酒,面颊看上去有些薄红,和罗谦凑在一块儿,小声说话。
  徐升看了汤执两次,汤执都没注意。
  到了九点,餐厅的投屏上开始播放黑白无声电影,音乐也变得怪诞。
  桌上的两名律师突然开始讨论某宗案件,声音不算很大,但在场都能听清。
  昨日的庭审有新的变故,仍旧没有判决,律师们喝着酒,谈论起案件公开的细节。
  罗谦也加入了他们,汤执可能没人说话,缩在一旁,捧着酒杯,一口一口地抿。
  又过了一会儿,汤执说去盥洗室,过了五分钟还没回来,徐升看了看表,也起身走过去。
  盥洗室在餐厅的角落,经过一条昏暗窄小的走廊,墙壁看上去有些油腻,高高低低挂着抽象油画。
  走进盥洗室,汤执站在一个白色的洗手盆旁,指间夹着一支不知哪里弄来的细长的女士烟,肩膀靠着柱子,垂着头吞云吐雾。
  听见开门的声音,他立刻抬起头,看见徐升,愣了愣。
  “徐总。”他说,但是没有把烟按灭。
  徐升没靠近他,看了一会儿,问他:“烟哪来的。”
  汤执冲他笑了笑,说:“跟一个姐姐要的。”
  在不怎么干净的盥洗室里,汤执的皮肤看上去更白了,嘴唇红得像被吻过,眼中有被酒精蒸起的水光。
  徐升早察觉汤执对近来占据报纸头版的那宗案件的态度很怪,不过没有问。
  “抽完就回来。”徐升对他说。
  汤执又吸了一口,灰白的烟雾从他的嘴唇中间飘出来一些,而后他“嗯”了一声,懒懒散散地说:“还没抽完呢。”
  徐升看着汤执,手机突然震了起来。
  他拿出来看,是江言打的。
  汤执又低下了头,烟只剩一小段,烟头的火光离他的手指不远了。徐升生出一种想立刻把烟从他手里拿下来的念头,但只是接起了电话。
  “徐先生,”江言在那头说,“汤执在你身边吗?”
  徐升盯着汤执的脸,“嗯”了一声,江言在那头告诉他:“她母亲在监狱和人斗殴,被人用磨尖的牙刷柄捅伤了,现在正在医院急救。”
  烟烧尽了,汤执吸了最后一口,可怜巴巴地叹了口气,又看了徐升一眼,好像没抽够似的,而后伸手打开台盆的水龙头,把烟浇灭了。
  水把他的手指也弄湿了,他没有擦,随手将烟蒂丢进垃圾桶里,又甩了甩手,笑眯眯地对徐升说:“抽完啦。”


第30章
  汤执跟在徐升身后,他们经过狭窄的走廊。
  有人迎面而来,徐升停下了,往一旁让了少许。汤执或许走路没看路,一脑袋撞上来。
  在浓郁的印度熏香的环绕中,徐升闻到了薄荷烟和汤执的味道。他回过身,低头看汤执,汤执抬头很乖地对他说“对不起”。
  徐升没有说话,往餐厅走。
  重新落座,律师们已经换了话题,开始谈论行业内的人事新闻,提起某位知名检察官接受天价年薪,提交辞呈加入律所。
  汤执仍旧坐在徐升斜对面,一坐下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罗谦靠近汤执,不知和汤执说了什么,汤执便垂着眼睛,看玻璃杯中的酒,心不在焉地笑了笑。
  实际上汤执的魂不守舍并不能让人轻易察觉,徐升也只是知道。
  坐了少时,徐升给江言发了短信,要他和钟律师与监狱协商,调换专家替汤执的母亲手术,有任何情况,都及时通知,又问江言最近回滨港的客机几点能走,是否还有位置。
  他稍稍犹豫后,向江言要了汤执母亲案件的资料。
  徐升找人调查汤执,是徐可渝闹得最厉害的时候。
  他拿到了调查结果,但并没有细读,只不过看汤执对徐可渝那幅三贞九烈的样子,似乎不一定能轻易为利所诱,才让江言把案件扔给钟锐,看有没有能做文章的地方。
  具体的案件信息,徐升并不清楚。
  徐升以前不感兴趣,方才看到汤执抽烟时,忽然还是想看一看。
  不多时,江言回了徐升消息,告诉徐升,从溪城出发的航班,最近的也要转两次机,抵达滨港的时间都早不过原定明天上午出发的公务机。
  而后又发来一条,说汤执的母亲肾脏破裂,出血量很大,情况危急,但医生已获准进入医院,正在手术。
  关于汤执母亲的案件文档也发送了过来,徐升没有立刻打开。
  时间近十点了,餐厅的灯光愈发昏暗,汤执喝空了酒杯,又有人替他倒了一些。
  徐升不愿意汤执再喝,便买了单,结束了晚餐。
  走出餐厅时,徐升叫了汤执一声,带他上了后面的轿车。
  进了车里,汤执靠在椅背上,安静地坐着。
  他身上薄荷烟的味道已经消失了,白皙的脸离徐升很近,明明暂时还不知情,看起来已经不轻松。
  坐了一会儿,汤执突然开口叫徐升:“徐总,这次回滨港,我还能不能再去看看我妈?”
  最近几天汤执太忙,没和钟律师联系过,不清楚重审的进度,但上一次探席曼香的监,席曼香最后跟他说“我爱你”,每每想起,都让他觉得不安。
  席曼香根本不喜欢说肉麻话,所以他觉得怪。
  徐升看着他,没有马上说话。汤执又为自己争取:“一定找事很少的那天。”
  “我每天都有很多事。”徐升面无表情地对他说。
  徐升总是油盐不进,汤执便十分无奈,看了徐升少时,忍不住装可怜说:“我好想去啊。”
  “想把我给她买的项链给她看一下,”汤执告诉徐升,“虽然她还不能戴。”
  徐升盯着他,嘴唇很轻微地动了动,又过了几秒钟,对他说:“再说吧。”
  徐升的话没说死,就代表有希望。
  现在他们还没回到滨港,也只能这样了。汤执点了点头,对徐升说:“谢谢徐总。”
  轿车沿着河开。
  徐升低头看着手机,不知在看什么资料,汤执就看着窗外,发了一小阵呆。
  经过某一座宽阔的桥面时,徐升放下了手机,好像在想事情,没有再和汤执说话。
  回到房里,汤执洗漱后,发现徐升正在起居室看电视。
  他觉得很稀奇,便走出去看。
  起居室的灯开得很亮,徐升穿着浴袍,坐在沙发中间,拿着遥控换台。
  汤执一走近,他就发现了,转头看了看汤执,又换了一个台。
  “徐总。”汤执对他笑了笑,刚想问他怎么还不睡,发现徐升调到了某档新闻节目。
  节目在总结案件,回放两个多月前的一次采访。
  女记者正在询问受害儿童的邻居犯罪嫌疑人平时的表现。
  “她很有亲和力,”邻居是一位大约四十岁的中年女子,穿着围裙,戴着手套,像一位刚从厨房走出来接受访谈的全职母亲,可信度十足,她微微皱着眉头,对着镜头说,“我们经常一起在后院烧烤,她对我的子女很友善,看不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和汤执曾经听过的话相差无几。
  可能又是酒喝多了,人变得冲动,汤执怀疑自己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无法再控制表情,仿佛瞬间失去了身体的大半血液,手足冰冷酸软,脸开始发烫,一种想把液晶电视从墙上扯下来烧个干净的冲动在骨骼和肌肉弥散开来。
  他后退了一步,徐升又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即皱了皱眉头,把电视关了,站起来,走向他。
  徐升绕过沙发,步子很快,快得好像很在乎一样。
  在徐升碰到自己之前,汤执又退了一步。
  “我去睡了。”汤执很快地对他说,想在失控前回房。
  徐升一把把他拽了回去,用的力有些大,汤执的肩膀在徐升身上撞了一下。
  汤执一声不吭地抬头,徐升正盯着他。
  “汤执,”他说,“你怕什么?”
  汤执愣了愣,他又问汤执:“你为什么怕这则新闻?”
  汤执张了张嘴,勉强地对徐升笑了笑,否认了:“没有。”
  “你搞错了,徐总。”汤执强调。
  节目的声音消失了,房中一片寂静,汤执可以听见徐升的呼吸声。
  徐升比他平静得多,汤执看着他的眼睛,也慢慢静了下来,找回了几乎永远陪在他身边的,让他感到安心的很硬的壳。
  “我只是不喜欢看这种很不真善美的东西,”汤执对徐升说,“没有童真一点的节目吗?”
  汤执变得轻松,语气流畅,神情不再那么僵硬,仿若从不曾失态。
  徐升终于意识到汤执有多擅长说谎。
  他注视汤执,没有找到一点不自然的痕迹。
  徐升可以立刻戳穿他,问汤执他母亲杀的人是不是对他做了同样的事情,也可以问他为什么那么多次从收养他的家庭里跑出来。
  但徐升发现自己没办法问出口。
  他还抓着汤执的手腕,也没有办法松开,只能问汤执:“是吗?”
  汤执“嗯”了一声,徐升摆在沙发上的手机震了震,他没有马上过去拿,先让汤执“别动”,才走过去拿起来。


第31章
  「皇后花园命案凶嫌携幼子投案
  首述行凶过程 惊见罗生门
  本月5日晚十二点,警员接获一则电话报警,一女子称在皇后花园5座9楼一单位内被其房客砸伤后脑勺,请求救助。
  警察和急救人员抵达现场时,女子已失血过多死亡。
  据悉,死者现年三十五岁,离异无后代,为该单元业主。
  死者邻居称,房屋的租客系一名年轻女性,携九岁幼子来滨港打工,性格暴躁,工作行业不明。
  死者温顺善良,同情女子单身一人在滨港谋生,不但只向对方收取低廉租金,还时常帮女子接送幼子X上学。」
  徐升拿起手机,读来自江言的短信:“徐先生,方便接电话吗?”
  此前,徐升怕接到电话却不方便说话,因此叮嘱江言,需要与他通电话前,先短信询问。
  现在汤执还在起居室,徐升便回复:“什么事?”又问:“他母亲怎么样?”等了少时,给江言打了电话。
  等待江言接听时,徐升一直盯着汤执。
  汤执很听话地站在原地,徐升不让他动,他就真的不动,嘴唇抿着,头微微侧向一边。
  刚才看着电视屏幕时的惊惧和恨意已经从他的脸上消失了,汤执重新变得漂亮而懒散,就像过得很好,什么都不在乎。
  应该没有任何一位案件相关人员,会在看到汤执时想到皇后花园凶案中的幼子X。
  从十三年前的前往案发现场的警员,到报道案件的记者,关切案件的普通市民,再到死者在警局任职的家属,没人会将汤执和他关联在一起。
  没有影像记录的幼子X长大了。
  「疑犯投案后,称自己是过失伤人。
  她告诉警方,案发当日,有同事跟她换了班,她提早收工,回到房东家中,发现房东正在虐待她的幼子,才在一怒之下将房东打伤。
  事发时间与投案时间相距不足四十八小时,医生却并未在疑犯幼子身上找寻到曾被施虐的痕迹。
  警员细问疑犯,疑犯却突然闭口不言。」
  “徐先生。”江言接起电话。
  徐升不动声色地移开眼,对江言道:“你说。”
  “手术还在继续,从手术室中传出来的消息,情况比想象的好一些。手术应该不需要太久,就能结束了。”
  徐升说“好”,江言又道:“刚才钟律师到了医院,才知道另一个犯人也被刺伤了,伤势比席曼香更严重……他还在了解情况,如果是席曼香先动的手,事情可能会变得复杂。”
  “知道了。”徐升挂下电话。
  看着徐升把手机放下,汤执立刻打了个哈欠。
  困意半真半假,用力过猛的哈欠让得他眼里泛起水光,他赶紧仰着脸看徐升:“徐总,我想睡了,困了。”
  然而不知怎么回事,徐升没以前那么好骗,隔着两三米,平静地看他了一会儿,反问:“是吗?我看你好像不是很困。”
  汤执愣了愣,习惯性地继续强行圆谎:“是很困的,你看得不准。”
  徐升还是站着,用有些许微妙的角度和眼神俯视汤执。
  汤执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了从未见过的迟疑不决。汤执觉得徐升好像有什么事想告诉自己,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还未决定是否要说。
  溪城起风了。
  酒店玻璃的隔音效果很好,风呼啸的尖声只能隐约传进房中。
  徐升的手机又震了震,应该是收到了什么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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