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回自己床上,还是让他觉得不对劲,连自己的枕头也和平常不太一样。
困意袭来,一向睡觉大过天的乔惟肖决定明天再想。
明天一定要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次日,起床铃划破梦乡,阳煦翻个身,哼唧了两声,大腿夹着薄薄的夏凉被蹭了蹭,企图能赖一秒是一秒,但铃声叫得不死不休,阳煦被吵得没法,抓抓头发,不爽地坐了起来。
虽然他被批准不用跑早操,但还是要去跑操地点见习,也就是干站着看别人跑。
膝盖上的肿消了不少,他穿好衣服后上厕所。
说起来也奇怪,他感受了一下居然不憋得慌。
难道我的膀胱这么抗造?
阳煦嘀咕了声,洗漱完去叠被子,他叠被子就是团成一团然后拍成方块的样子,省时又省力,除了丑没别的毛病。
正穿着鞋,宿舍门忽然被敲响了,阳煦绑好鞋带一瘸一拐地去开门。
乔惟肖单刀直入:“还我。”
“什么东西?”
“别装傻。”乔惟肖眯了眯眼。
“谁特么装傻了?你才有病吧,一大早就跑来别人宿舍要东西!”
乔惟肖还要说什么,被跑过来的任意打断了。任意看到他俩站门口对峙,挠了挠头:“咋了你们?”
乔惟肖看了他一眼:“教室去了再说。”
阳煦只觉得莫名其妙:“有病!”
任意过去扶他,问:“你俩怎么了?”
“谁知道他啊,一大早跑过来跟我要东西,”阳煦翻了个白眼,“他的校服我昨天就还给他了,从他离开医务室去上课之后老子都没见过他,哪来的东西!”
跑完操后,各班的人混在一起往教学楼走,有不少人看到他后都兴奋的交头接耳几句:
“是他吧,昨天在食堂打架那个?”
“对对对,完全看不出来是个能把Alpha打趴下的Omega啊!太A了吧!”
“比起帅来,我还是觉得他家里背景挺厉害的……周磊是校长侄子,据说他爸还是个黑.社会横行霸道一年,惹了多少事,比这个更严重的错都犯过,最后不都不了了之吗?结果这次呢,这个新生下手更狠,还是周磊被停课三个月。”
“岂止啊,他下周的省级比赛参赛资格都被取消了!”
“哇哦……身高腿长,有钱有颜有家世,这种帅哥哪里找啊!”
“我的妈真的好帅!离近了看更帅!我宣布这是我新晋男神了!”
前涟音国际校草表示这种话都听烦了,就是……
“还行叭,也就比我老公差点,我老公更厉害,一挑四呢!。”
“你老公谁?”
“乔惟肖啊。”
“我呸!乔惟肖是我的!”
“啊呀我要赶紧回教室了,乔乔该等着急了嘻嘻嘻。”
“小不要脸的赶紧滚!”
……就是多了个乔惟肖处处压他一头,真的让他不爽。
回到教室,看到已经坐在座位上的乔惟肖时,更不爽了。
阳煦拉开椅子坐下,周围人陆陆续续开始早读,乔惟肖想开口,但是老师又来了,他只好等到早读结束。
早读下课铃声刚响起,阳煦就把书“啪”地合上,对乔惟肖道:“你早上什么意思?你怀疑我偷你东西?”
“对。”乔惟肖干脆道。
“哈!”阳煦抱着臂,“老子钱都花不完,为什么要偷你东西?!”
“谁知道你有什么怪癖,”就喜欢三更半夜跑来别人宿舍,“你要是偷了怎么办吧。”
“我要是偷了我叫你爸爸!”阳煦举起手掌,四指并拢,很快又放下来看向乔惟肖,挑衅道,“同样,我要是没偷你叫我爸爸,还要对我道歉。”
“没问题。”乔惟肖唇角一挑。
“那你说我到底偷了你什……”
还没说完,陈哲景又跑了过来:“快点快点,昨天去医务室了没买到肉夹馍,今天我一定要买到!”
乔惟肖:“你先去吧。”
“干嘛?”
“找点东西。”
“找啥东西啊?”
乔惟肖看向阳煦:“我枕巾丢了。”
阳煦眉毛都快飞出去了:“你再特么说一遍??”
陈哲景噗嗤笑出来:“丢钱什么的还行,你丢枕巾是什么鬼!?”
“你搞笑呢??”阳煦一拍桌子,“老子压根儿就没去你宿舍,怎么会偷你枕巾???”
乔惟肖的眉毛也挑起来了,正要说什么,江雁忽然过来了。
江雁道:“阳煦,你叔叔来接你了,你收拾收拾跟他去医院检查检查。”
被打断的阳煦冲乔惟肖在背后比了个中指,面上对江雁乖巧道:“好的老师,我就来。”
林叔等在走廊里,江雁和他一起过去,林叔抱歉地笑道:“小煦真是不懂事,给老师惹了这么大麻烦。”
心中却道,果然,这位老师对小煦的好印象也没能撑过一周。
江雁也是心里直犯嘀咕,看起来乖得不行的孩子怎么又迟到又打架的,这么能惹事呢。她也笑:“造成这件事,我们都有责任,好在阳煦的膝盖受伤不是很严重……”
客套了几句,林叔问阳煦:“小煦,要回宿舍收拾东西吗?我们可能几天内不会回来。”
“回去收拾收拾吧。”
手机还在宿舍呢,因为没带充电宝也没有插座都没电了。
林叔扶着阳煦回去,打开宿舍门后看到那团乱糟糟的被子就叹气:“小煦,怎么又不好好叠被子?”
阳煦哈哈干笑着:“早上还要集合跑操太着急了嘛。”
“我给你叠,你收拾东西就行。”
被子压着枕头,枕头下压着手机。
阳煦走过去摸手机,摸了两下没摸到,干脆掀了起来。
然后,他沉默了。
不,倒不是他尿床了。
而是他床上多了一块枕巾。
黑白格子的。
而阳煦自己枕头上的枕巾是蓝白波点的。
一股寒意从他后背窜了上来,难道,他宿舍昨晚进了别的人???
阳煦把那块被揉得皱皱巴巴的枕巾拎了起来,心说这他妈到底是谁的??
等等——
阳煦忽然想到了什么,冲出自己宿舍,以残奥会短跑冠军的速度冲刺到对门,往小窗口里一看。
果然,乔惟肖的床上用品都是一套的黑白格子纹样。
卧……槽……
阳煦缓缓低头,握紧了手里的枕巾,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尼玛什么灵异事件!??
作者有话要说: 小乔喜当爹~=v=
第11章 他怎么样?
“你的第一次发情热来了是吧?身上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医生接过阳煦递过来的抽血的化验单,随口问道。
“就是……很热,然后头晕,也没有别的不舒服的地方。”阳煦坐在他面前,很规矩地回答。
医生边看边道:“没有什么异常数据……就是你的信息素就算在发情热期间,浓度也非常低。大概相当于普通Omega情绪激动时的分泌数值。”
阳煦心说他的信息素事儿真多,不仅难匹配还不容易让人闻到。
“不过……”医生有点惊讶,“你这数值稳定了不少啊,你紊乱症应该很少发作了吧?”
“两天发作了两次,”阳煦道。
“那这也不少啊……”医生摸了摸下巴。
阳煦停了下,又道:“不过我发作后都能很快恢复……不是靠安定剂。”
医生惊讶扬眉:“那是靠什么?”
阳煦偏头盯着桌上的一盆仙人球,哼哼道,“我的一个同学。”
“Alpha?”
“嗯。”
“哟!”医生一拍巴掌,“那不错啊,他的信息素对你有用,说明你俩匹配度合适呗!赶紧拿下呀!”
“不行。”阳煦断然拒绝。
“怎么?”
“仅仅因为他的信息素有用就和他标记,未免对他也太不公平了吧,”阳煦盯着医生的眼睛道,“这样的结合不会有好结果!只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
闫医生被他教训得一愣一愣的,也觉得自己这么做挺不厚道,摸了摸鼻子道:“那好吧……不过既然他的信息素能治疗你的紊乱症,也可以和他多接触接触,对你百利而无一害。”
“好,”阳煦点了点头,“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就是我还是建议你多和那个Alpha接触,”闫医生道,“要不然你一直憋着可能把自己憋坏。”
“啥意思?”
“我前两天刚接诊了一个病人,”闫医生推了推眼镜,用探究学术的态度说着八卦,“我也是第一次接触这种病,那个病人是一个Alpha,他爱上了自己的朋友,同样也是一个Alpha。”
“AA恋么,这有什么。”
“在当今社会没什么,但是病人的家里很有权势,一定要让病人和一个Omega结合生育后代,这个Alpha只好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渴望,控制着自己不去见那个朋友,结果憋过头反而把自己憋出病来了。”
“什么病?”
“他梦游了。”闫医生道。
阳煦疑惑地歪了歪头。
“梦游时,他开了几十公里的车赶到朋友家里,囚禁并且标记了那个Alpha。”
阳煦悚然一惊,身上的寒毛都奓起来了,“梦、梦游?他梦游这么牛逼吗?”
“是啊,一开始只是发现自己的车经常莫名其妙没了油,慢慢地发现自己家里多了很多好友家的东西,他才意识到自己是在梦游了,”闫医生摇头叹息,“你的紊乱症也很严重,以前是没有办法只能打安定剂,现在既然有了对你有用的信息素,你就最好多利用利用,别把自己憋坏了,堵不如疏啊。”
阳煦保持着那个瞪大眼睛的震惊表情,缓不过神来。
良久,他坐的椅子上似乎是生了刺,有点坐立难安,眼神乱飘:“好,我知道了,谢谢小闫叔叔。”
“不客气。”闫医生挥了挥手,“你先在医院住几天吧,我看看你发情热后各项数值怎么样,你这种病太罕见了,也好给我们数据采集。”
阳煦没有异议:“好的。”
有护士过来领着他去阳煦的病房,林叔本来要一起去的,但是他老婆突然有事找他,他就先回去了。
圣佑医院是澜城最好的私立医院,来这里就医的非富即贵,走廊里也很安静,到了阳煦所在的病房,708室已经提前收拾好了,干净整齐,采光极好。
阳煦把他的东西都安顿好,膝盖疼得又厉害了,他想去找个医生看看,要拐弯时,听到几个护士在交谈。
一个尖嗓子说:“707室病人的儿子又来看她了,我要能生出来那么帅的儿子我能吹一辈子!……不过708室新来的Omega小男生长得也挺帅!”
另一个粗嗓子说:“是呀是呀,现在的孩子颜值是真高!就是……他怎么是一个人?”
还有一个哑嗓子说:“嗨,你们刚来不知道,他来咱们院好几回了,每次都是自己来,有时候他家司机会陪他来,但基本都是自己住院。有次他发高烧,他家司机出了什么事先走了,他一个人打点滴,也不肯让别人帮忙,上厕所都不方便呢。”
尖嗓子质疑:“家里人没空陪他,但是来咱们院的都挺有钱吧,怎么连个护工都不请呢?”
哑嗓子道:“甭提了,请过,但就算发着高烧睡着了,这孩子戒备心都强得不行,护工给他量体温结果把人护工的手给拽脱臼了。”
粗嗓子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阳煦又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病房布置得很温馨,窗台上还摆着一枝盛放的桂花,玲珑可爱。
阳煦就坐在病床上,双目放空,似乎是在看着那枝桂花,又似乎不是。
恰好此时手机响了,阳煦看向眼手机,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现在是午休时间,任意给他打电话问情况怎么样。
阳煦口气轻松,吊儿郎当的:“都挺好,数值稳定……就是我发现乔惟肖的信息素可以稳定我的信息素紊乱,闫医生让我多和他接触。”
任意一声怪叫:“我靠,你艳福不浅啊!你这信息素也真挺会来事儿,除了我们一中的镇校之草,一般人还看不上!”
“操,”阳煦笑骂了一声,又道,“不过我不会这么做的。”
“为什么?多好的机会啊!能光明正大地接触校草啊,一般人都不会拒绝的吧!!”
“我像是那种人吗我!”阳煦斥道,“你想想,要是有个人,暗戳戳地接近你、跟踪你,为了你的信息素无所不用其极,你不觉得很恶心吗!”
任意本来还不觉得,阳煦这么一说,他就觉得是挺那个啥,还是弱弱道:“也、也不至于吧,如果那个跟踪狂长得很帅,我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
“操!”阳煦又喷笑出声,“你们颜狗都没有原则的吗!”
“当然有,就是颜值啊!”任意一本正经地道,很快又压低声音,忧心忡忡,“句句,真的,你好好想想吧,你这病多麻烦啊,现在有个现成的解决办法,你还不要?”
阳煦的笑容收敛,沉默片刻,道:“实不相瞒,我也这么想过。”
“然后?”
“你说我矫情什么的也好,反正……我觉得这样,挺混蛋的,”阳煦道,“我和乔惟肖非亲非故,人凭什么为了我做那么大牺牲?而且……我觉得乔惟肖挺讨厌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