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现代耽美]——BY:繁霜里

作者:繁霜里  录入:02-26

  阳煦差点绷不住笑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评论前一百有小红包喔!


第3章 不过如此
  他又笑又憋地,表情有些古怪,江雁也没往心里去又嘱咐了几句来的路上没来得及说的,最后道:“我们还有一些学习值日小组什么的,记得在班长那里登记一下名字,有的科目答案没发就看班长的,基本上他就是正确答案。”
  “好,谢谢老师。”
  阳煦和班主任一前一后回了教室,教室像摁了开关似的,“咔哒”全安静了下来。
  “把桌子搬回去吧。”班主任对阳煦道,又敲敲乔惟肖的桌子示意他也出去一下。
  阳煦把桌子和乔惟肖的并起来,前桌的寸头回头跟他打招呼:“哦还没自我介绍,我叫宋昶。”
  寸头的同桌也跟他打招呼:“林朋。”
  “你好,我叫阳煦。”阳煦点了下头。
  冷场了一下子,林朋主动找话题:“你是从哪个学校转来的啊?”
  “涟音国际。”
  “涟音国际?”林朋惊讶,顿时来了兴趣,“就是在银石滩的那个私立贵族学校吗?我听说你们开学典礼上还有马术表演是不是?”
  “嗯是的。”阳煦笑了笑,看着俩人艳羡的目光,他又道,“有机会我教你们啊。”
  “好啊!”宋昶兴致勃勃,“不过我听说涟音国际学生都出国去了,你怎么还转学了?”
  “不想出国,觉得麻烦。”
  宋昶想说他问的是为什么转来他们这个小破学校,不是为什么不出国,大腿突然被林朋掐了把,俩人同桌这么久,知道这是让他闭嘴的意思。
  见宋昶呲牙咧嘴地闭上了,林朋又道:“对了,乔哥刚才态度可能有点不好,是因为他刚睡醒,其实他人还是很好的,一开始对谁都爱搭不理的,等熟了之后就好了。”
  宋昶也附和道:“乔儿还是挺仗义的,全班人的作业都靠他奶。”
  阳煦还有一个在他心中缠绕很久的疑问:“为什么他总是睡觉?”
  宋昶和林朋对视了一眼,一时都没有说话。
  阳煦还以为会是熬夜了或者什么理由,随口一问结果反倒僵住了,他道:“要是不方便不说也没事,我就随口一问。”
  俩人明显松了口气,最后还是林朋斟酌了片刻道:“这个吧,等你们熟起来了乔哥或许就告诉你了。”
  阳煦不想和他混熟,只是不想闹僵,他想起来江雁说的“班长”,又道:“那个什么班长是谁?”
  此言一出,宋昶和林朋的表情都有点奇怪,张口欲言时,门开了。
  几人只得收住话题,闷头对着答案订正卷子。
  阳煦唯一的一张英语卷子订正完了,只好做一做其他科目的空白卷子。
  乔惟肖回来,拉开凳子坐下。阳煦握着笔写写画画,没理。
  乔惟肖垂眸看着阳煦一片空白的数学卷子,忽然道:“你有什么不会的都可以问我。”
  阳煦冷淡的“哦”了声。
  左边窸窸窣窣的响了一阵,乔惟肖把自己的数学卷找了出来,递给他:“数学答案还没发,你可以先照着我的订正。”
  “不必了,”阳煦看都没看,把卷子推开,“我看别人的就行。”
  乔惟肖拿着自己的卷子,似乎是从来没有被这么拒绝过,片刻,他问:“你看谁的?”
  阳煦故意放慢语速:“班长的。”
  一直支棱着耳朵偷听的俩前桌“噗嗤”笑了出来。
  连一直懒洋洋没睡醒样儿的乔惟肖也忍不住弯起嘴角,很快又放了下去,如果不是阳煦眼力好,就错过了这个一闪即逝的笑容。
  阳煦不解:“你们笑什么。”
  乔惟肖指指自己:“我就是班长。”
  然后他把卷子放到阳煦面前:“现在可以看班长的卷子了吗?”
  阳煦:“…………”
  你就是那个班主任总挂嘴边上夸的班长??
  你明明老睡觉,成绩还能好到哪儿去??
  忍了又忍,还是收下了,故意把乔惟肖的数学卷压在了最下面。
  又过了十几分钟,下课铃响了,学生们跟疯了似的撒欢跑出去,江雁笑着摇头,整整还没批改完的卷子,起身离开。
  阳煦没什么好收拾的,站起来就走了。
  回到宿舍,林叔已经把床铺都铺好了,屋内干净整洁。他刚打开自己的行李箱,门就被敲响了。
  门推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你好,我找阳煦……嚯,你自己一间屋子??”
  阳煦翻找自己的行李:“随便坐。”
  任意知道他有轻微洁癖,不喜欢别人坐他的床,于是把给他带的零食放下后,就坐在凳子上看着他收拾行李。
  两个大行李箱,一个里面全是各种各样花花绿绿的球鞋,另一个里面除了生活用品就是瓶瓶罐罐。
  任意拿起一个长方形的盒子来,抽开后是一排整齐的针剂,针头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他不认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英文字母:“这啥玩意儿啊?”
  “平衡信息素分泌紊乱的安定剂。”阳煦道。
  任意沉默了一下:“你的病,还是没办法吗?”
  任意和阳煦是发小,自然知道他的病。阳煦耸耸肩:“今天去复查了,恶化了。”
  阳煦得了一种怪病,叫做“假性Beta返祖症”,这种疾病十分罕见,而阳煦不幸就是这个“幸运儿”。
  假性Beta返祖症的意思是,虽然阳煦是生理上的Omega,但是表现出来的却是Beta的症状,他和百年前还闻不到信息素Beta没有任何区别——这就是返祖现象。
  然而他的Omega体质不会改变,他依旧会有发情热,阳煦如同被罩在了一个透明的单向玻璃罐子里,他闻不到别人的信息素,但是别人能闻到他的,并且他能感知到Alpha的信息素存在,这是镌刻在基因里无法改变的,不过这更让阳煦窝火,每次有Alpha释放大量信息素就像被一个无形的拳头锤了一下,却不知道是谁打过来的。
  并且,随着腺体逐渐成熟,阳煦会迎来发热期,而他闻不到Alpha的信息素,只能靠抑制剂硬抗。
  但大量使用药剂的直接后果就是信息素紊乱,阳煦很难控制住自己的脾气,而这是生理原因,打个不太合适的比喻,就像女孩子家来亲戚的那几天似的,无法琢磨,喜怒无常。
  几乎全世界有名的专家都跑了个遍,给出了差不多的答案:假性Beta返祖症的病因可能和心理因素有关,阳煦在幻想自己是一名百年前还没进化的Beta,目前医学上无法治愈,如果一直找不到能让阳煦闻到信息素的Alpha的话,阳煦的腺体就会萎缩、脱落,生命都有危险。
  任意忧心忡忡地望着他。
  病了这么多年,阳煦已经看开了不少:“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肯定不止我一个人得这个病,要是碰巧能遇到另一个,说不定我们哥俩还能苦哈哈的互相给对方喷抑制剂来度过发.情期呢。”
  任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倒是挺乐观。”
  “这也没办法啊,”这下反倒是阳煦来安慰他了,“我爸跑了那么多国家,欧洲美洲大洋洲,都没有办法,是真的无药可救,既然如此还不如多买点抑制剂,能拖一年是一年。”
  “不说这些了,”任意挥挥手,像把烦心事都挥走,“你在班里待得怎么样?还习惯不?”
  “挺好。”阳煦道,“就除了我们班那个班长,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你们班班长?”任意思考了一下,“哦,你是说乔惟肖啊!”
  任意顿时兴奋了起来,之前的愁云惨淡一扫而空,“你居然和校草一个班!太幸福了吧!”
  不仅是同班,还当同桌住对门呢。阳煦翻了个白眼。
  “哎,我们学校校草长得帅不帅?”任意挤眼。
  阳煦指指自己:“和我这个涟音国际校草比起来,你觉得谁帅?”
  虽然长相很Omega,但阳煦表现出来的力气在Alpha里都是非常A的那一挂了,还有经常有不知道他性别的小O给他送情书。
  “你?你长得也挺帅,”任意索然无味道,“可惜生理上我们只能做姐妹。”
  旋即,他星星眼道:“校草就不一样了,他是我们全校Omega的梦中情A!”
  “胳膊肘只会向外拐。”阳煦吐槽,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等等,你说他是Alpha?”
  “对啊。”
  “可是我没有感觉到他的信息素波动。”阳煦道。
  “……啥?”任意愣了下。
  “真的,我也不明白,”阳煦费解,“我长这么大,见过那么多人,只有他一个人的信息素没有给我任何压迫感。”
  “不应该啊……”任意也托腮沉思,“我记得上学期的性别检测,乔惟肖是个很强的Alpha呢——虽然没有人闻到过他的信息素。”
  “没有人闻到过?这不可能吧?”阳煦质疑。
  “真的没有。”任意肯定道,“我们还猜测他是不是贴了抑制贴,但是他经常穿有领子的衣服,我们看不见。”
  “你……们?”
  任意理直气壮:“对啊,我们全校的Omega姐妹们。”
  尽管出台了相关条例约束Alpha在公众场合不能随意释放信息素,但是Alpha骨子里的劣根性让他们不愿压抑自己的本性,再加上这个年纪的青少年正是爱出风头的时候,全校没几个Alpha愿意主动贴抑制贴。
  如果没有贴抑制贴,那应该是全靠自己意志忍耐信息素释放了。
  阳煦反驳:“我信息素有时候也让人闻不到啊。”
  “你不一样,你信息素忽多忽少,紊乱得跟来大姨妈似的。”任意一句话堵死他。
  阳煦气结,赶他,“行了,滚吧滚吧,老子洗脸刷牙去了。”
  任意边走边回头:“明天六点到操场集合跑操,别迟到了啊!”
  任意走后,热闹了一会的宿舍又冷清了下来,阳煦蹲在地上,低着头,良久,他站起身,把行李箱拉上拉链,推到了墙角。
  手机亮了一下,是“爸”发来的语音,阳煦摁了免提。
  沉稳疲惫的中年人声音响起:“到学校了吗?给你转了钱,不够就说话。还有我这个月出个差,不回家了,你需要什么就跟你林叔叔说……你在高一四班是吧?等我回去了去学校看看你。”
  阳煦抄起手机想回复“高一个屁,你儿子我早上高二了!”然而最后手指悬在发送键上,迟迟没有摁下去。
  害,起码不是跟上次那样那么离谱地记成初二了。
  聊天界面有一列列的转账通知,一滑滑不到底,少则三四千,多则五六万,逐步累加,可能是转了之后觉得少,又一个个地加,又或者觉得多转几次钱就跟多说了几句话似的。
  阳煦头靠着铁质栏杆,蔫蔫地收钱,摁得手指头都有点僵了。
  他爸是个莫得感情的转账机器。
  只管发,不管花。
  阳煦打字回复:“好,注意身体啊爸。”
  拿着洗漱用品去卫生间,每个寝室都有阳台/独卫,然而坑爹的是阳煦拧了拧水龙头只有咕噜咕噜的空响声,并没有水。
  阳煦心里憋了一晚上的火腾地窜上来,莫名其妙,又理所当然。
  他的思绪一瞬间抽离了,理智像搅在洗衣机里,大脑因为愤怒而变得飘飘然。
  时间一下子被压缩到极短,又被无限拉长,好像过了一秒钟,也好像过了一小时。
  最终阳煦的胳膊肘撞到了墙壁,“咚”地一声闷响,疼痛让他的理智回笼。
  再回过神来时,他有点困惑地望着地上嗡嗡震动的、没了刷头的电动牙刷;玻璃制的刷牙杯四分五裂,牙膏的膏体在墙上炸开。
  啊……
  又变成这样了。
  熟悉的恐惧从脊椎一寸寸蔓延上来,毒蛇般的粘腻冰冷,阳煦脱力地靠在墙上,他用力地呼吸着,望着一片狼藉和自己伤痕累累还止不住发抖的手。
  他想起来了今天医生说的话:“你的发情期越来越近了,再找不到合适的Alpha,你很有可能在腺体萎缩脱落之前,先因为信息素紊乱而把自己逼疯。”
  阳煦一开始还不以为意,以为自己能够把控自己的理智,然而理智终究还是敌不过本能。
  今晚的药,剂量加倍吧。
  阳煦倦惫地搓了搓自己的脸,把一片狼藉收拾干净后,拿出刚才任意抽出的药剂,撸起袖子用针管配套的酒精棉球消了毒,拔开针管后,稳准狠地扎进了自己的手臂上方。
  针管中的无色药剂缓缓注入了血管后,安定的药物开始缓慢地发挥作用,心中的暴虐和烦躁也全缩回了阴暗的地底。
  他确定不流血后,他把棉球扔进了垃圾桶,无意一瞥,却猛地凝固了——
  门开了一道缝。
  他大步冲过去,猛地拉开门,和乔惟肖对上了。
  乔惟肖站宿舍门口,眸子低垂,右手举起,是个马上要敲门的动作。
  他的目光似有似无地掠过阳煦的手臂。
  只是随意一瞥,乔惟肖就看到了上面有好几个已经结痂的小针孔,而经常注射的那块皮肤,隐隐泛着青色,和其他如白瓷般通透的肌肤形成了鲜明对比。
  在几十年前,O用抑制剂还是要靠打针注射的,后来科技迅速发展,已经变成了口服药剂,毕竟给自己打针还要学习医学了解人体构造,很难普及,像这种注射药剂已经快绝迹了。
  那么他注射,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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