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惟肖给阳煦发了晚安后却没立即睡觉,而是拨通了司机老冯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传来老冯的声音:“少爷, 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
“嗯, 事情怎么样了?”
冯叔道:“因为成年, 再加上侵犯Omega的权益本来要判三年,但是侯家确实有点背景,不过在乔家面前都不是问题, 暂时被关押一年,之后就会被侯家送去国外,轻易不会回来了。”
乔惟肖点了点头,勉强算是满意。
“啊还有,”冯叔想起来什么又补充道,“阳煦的父亲知道了这件事,他父亲说要彻底追查这件事。”
乔惟肖想起来阳煦说因为和父亲吵架所以离家出走了,于是问:“他父亲是谁?”
“阳骐烨,经营着一家互联网公司,也算是澜城比较知名的一个企业家,”冯叔道,“不过我调查之后发现他背景还没看起来这么简单。”
乔惟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说来听听?”
“他本姓其实是木字旁的那个杨,本家是邻省那个房地产大亨杨氏。”
水杯在唇边一停,乔惟肖知道杨氏,和乔氏有生意上的往来。“说下去。”
“这个说起来就有点狗血了,”最大爱好就是看狗血小说的冯叔一说这个就来劲了,“阳骐烨出身有点尴尬,他是个私生子,从小就不得宠,一直想证明自己,就脱离本家出去单干。机缘巧合之下他结识了许氏的千金许茉萱,许茉萱就陷入了爱河,想要两家联姻。”
许茉萱啊……乔惟肖在父母口中听过这个名字,许氏是邻省的名门望族,根基深厚,许氏夫妇也是琴瑟和鸣,与人为善,唯一的遗憾应该就是女儿早逝。
乔惟肖心中已经有了个想法。
就是最狗血最烂俗,但也是身边豪门最常见的故事走向。
果不其然,冯叔证实了他的想法,“杨家和许家比起来那算是高攀啊,自然是很高兴两家联姻,不过阳骐烨这个人心比天高,一门心思不在情爱上,根本就不喜欢许茉萱,最后迫于家族压力结婚了。许茉萱生下了阳煦,也就是你的那个同学,但很快因为产后抑郁自杀了。”
乔惟肖敛下眸子,放下水杯。
冯叔继续道:“……因为痛失千金,许家震怒,但又因为许茉萱死前立遗嘱不让家里人追究阳骐烨的责任。许家无可奈何,要夺回阳煦的抚养权,说来也是奇怪,阳骐烨咬死不肯放弃,最后许家和阳骐烨彻底掰了,本家也冷眼旁观,他在邻省混不下去了,就来了澜城,重新开始。”
“为什么阳骐烨不肯放弃抚养权?”乔惟肖问。
“不清楚,可能是,他还挺喜欢这个儿子的?”冯叔猜测。
乔惟肖冷笑一声,心说阳煦表现出来的可不像是个受宠的样子。
听完了烂俗无聊的狗血八点档故事,乔惟肖道:“事情我都清楚了,辛苦叔了。”
“不辛苦不辛苦,”冯叔爽朗一笑。
“啊,还要麻烦叔去做一件事,”乔惟肖说,“许家在邻省可能消息不太灵通,麻烦叔想办法告诉一声,他们的外孙被人给打了。”
就算和这个外孙可能没有太多感情,但许家不会容许有人挑战他们的权威。
“好嘞!”冯叔痛快应下。
至此,事情才终于算是告一段落,乔惟肖捏了捏鼻梁,正要探身把台灯关掉时,门外忽然传来了走动声。
乔惟肖以为是阳煦要上厕所或者口渴了接水喝,没在意,孰料脚步声居然直直朝他的房间来了。
乔惟肖心头顿时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门把向下一按,半闭着眼睛的阳煦走进来了。
而且因为已经睡觉的关系,他只穿着乔惟肖的衬衫,下半.身仅著一条内裤,双腿笔直光洁。
乔惟肖:“……”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放弃爬床的机会啊。
阳煦已经两个星期都没梦游过,乔惟肖差不多快把这件事忘干净了,结果今晚阳煦就来帮他重温了。
爬床,虽迟但到。
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开着灯的时候看阳煦梦游。
除了半闭着眼睛,走路有点慢,看起来就和个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乔惟肖坐在床上欣赏阳煦梦游,见他走进来后,或许是因为不太熟悉地形,一转头再走两步就要撞上柜子,乔惟肖立马掀被子起身,一个箭步冲上去,伸手护住了阳煦额头。
阳煦撞过来的力度很大,导致衣柜的棱角撞上乔惟肖的手背也一阵刺痛,但手心的阳煦额头还好好的。
还不等乔惟肖松口气,自毁计划失败的阳煦又转动身体去撞另一边的陈列柜,上面都是玻璃罩子罩住的各种汽车飞机模型等等。
乔惟肖伸手要拽阳煦的领子,万万没想到阳煦迈步的时候被地毯绊了一脚,乔惟肖这一揪领子,再加上重力下坠,顿时就卡住了阳煦的喉咙,整个人呈即将摔倒的姿势在半空中固定住了。
乔惟肖只得一手环住他的腰,一手松开阳煦的领子,确保他不会摔倒。
阳煦干咳了两声,嘟囔道:“脖子难受,好渴。”
乔惟肖生怕阳煦醒来看到他被自己害成这个样子,自己洗刷不清罪名,立马把人扶床上坐好,要去给他倒水。
孰料阳煦一指床头柜:“我要喝那个水。”
乔惟肖有点惊奇地半蹲下.身,盯着阳煦半睁半闭的死鱼眼,好奇道:“你还能看见东西啊?”
“对啊,”阳煦语调平平地回答,“我这不就能看得见你吗?”
乔惟肖脱口而出:“我不是东……唉不对。”
乔惟肖措辞:“我是东……”
好像也不对。
在他思考怎么才显得自己像个东西时,阳煦自己自食其力去够那杯水了,乔惟肖为了避免他再出什么事,干脆过去把自己的水杯给了阳煦。
他还特意注明了一句:“这个杯子是我用的。”
阳煦立马端起来喝了一大口,喝的有点急,水珠顺着嘴角滚落到下颌,他伸出舌尖舔了一下,水珠卷进口腔,他还意犹未尽地咂巴了一下,似乎喝的不是淡而无味的白开水而是什么琼浆玉液。
乔惟肖眉梢一跳。
他觉得不能再让阳煦在他房间里呆下去了,要犯错误了。
他拽住他的胳膊要把他拉起来,孰料阳煦把杯子往乔惟肖怀里一塞,自己特别无赖地往后一躺霸占了乔惟肖的床。
“你快回你自己的房间。”乔惟肖道。
“我不。”
阳煦甩掉脚上的拖鞋,两三下爬到床的正中央,把脸栽到乔惟肖的枕头上,拱了拱,发出像猫咪一样很舒服的呼噜声。
他胳膊圈住枕头,深深地嗅了一下后,道:“这里有乔惟肖的味道。”
乔惟肖的心脏无法控制的一跳。
雨夜,屋外电闪雷鸣,而屋内一灯暖橙色,少年趴在床上,衬衫因为伸出手抱住枕头的动作而抻起,堆叠到腰际,露出精瘦的腰部和其后起伏挺翘的臀部,两条长腿一览无遗。
身体的曲线美到惊心,每一度的起伏都带着浑然天成的美感,台灯的灯光为之涂抹上柔和的光线,光影交接,明暗相衬,对比明显又莫名和谐。
整个画面美得像一副油画。
大半夜,一个Omega,穿着他的衬衫,抱着他的枕头,偏头看向他,然后说着这里有他味道的话。
乔惟肖觉得是个Alpha都忍不了了。
但是他和那些低等级的普通Alpha不一样。
身为晋江校园小说的主角,他巨·能·忍。
乔惟肖把头扭到一边,深呼吸几下后,开口说话,声音低哑得可怕,他道:“你……最好注意下你的言行。”
“我什么言行啊?”阳煦好奇地托着腮问。
乔惟肖不怕Omega勾引人,就怕Omega无意勾引人,偏偏每个动作每句话都是在勾引人。
乔惟肖转过身道:“……我去你那屋睡。”
阳煦“唔”了声,居然没有反对。
乔惟肖有点惊讶他就这么让他走?
然后按捺不住好奇,转头一看,差点心脏病都发作了。
阳煦,居然在脱衬衫!
不仅两三下就脱了衬衫,还要伸腿脱.内.裤,要放弃全身上下最后一块阵地。
乔惟肖冲过去一把把他压.在身.下的被子一撩,裹住阳煦的身体,气息不稳道:“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
“知道呀,”阳煦无辜地道,“脱.衣.服嘛。”
“这是我家!我的卧室!我的床!”乔惟肖咬牙切齿道。
“反正你又不和我一起.睡,穿不穿无所谓咯。”阳煦理直气壮,“如果你和我一个被窝.睡,那我就穿衣服。”
乔惟肖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熊熊燃烧的燥.火。
梦游的阳煦和白天的阳煦真的很不一样。
用好听点的话来说,是变坦诚了。
用直白的点的话来说,就是变.骚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么坦诚,你想要吗?
【在被锁的边缘疯狂试探.jpg】
果然被锁了,如果这次修改不过的话就要换成和谐版啦
第34章 领个嫂子
“如果你和我一个被窝睡, 那我就穿衣服。”
阳煦理直气壮地说完, 还作势撩被子要给他让空。
“等等,”乔惟肖压住被角,他觉得今晚有点魔幻, 他需要缓缓。
乔惟肖试着和他讲道理:“你知道这是在我家吧?所以, 你现在把衣服穿上在我屋睡,要么就回客房你爱怎么睡怎么睡。”
阳煦听了一会后,歪头:“那我就是不穿你能怎么办呢?”
乔惟肖就……就真不能怎么办。
“要么你在这里陪我睡, 要么你就走,”阳煦说,“反正这里到处是你的信息素味道, 你在不在无所谓。”
乔惟肖;“……”
好特么堂堂正正的渣男发言。
“算了算了, 你脱吧,脱吧,”乔惟肖一阵头疼,大不了他把被罩都洗一遍,他就没见过这么奔放的Omega,甘拜下风。
说起来从小到大,阳煦还真是第一个能克住他的人, 也算是个人才。
正要去客房, 也就是阳煦住的房间睡时, 阳煦又叫住了他:“你等等。”
“又——怎么了?”乔惟肖拖着长音道。
“你过来。”阳煦冲他勾了勾手指。
乔惟肖站着没动,抱臂,怀疑阳煦又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骚操作。
见他不过来, 阳煦竟然掀开被子过去要拉他,乔惟肖真的受不了再一次春.光.乍.泄的暴击了,两三步坐过去,痛苦万分道:“祖宗,你到底要干什么!?”
阳煦说:“我右胳膊刚才好像有点疼,你看看是不是伤口撕裂了?”
一听是伤口出了什么问题,乔惟肖顿时就把顾虑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坐在床的左侧,探过身子要看阳煦的右手臂。
孰料,在他正准备看阳煦的右胳膊时,阳煦的左手忽然搭上了乔惟肖的脖颈。
微一用力,乔惟肖的额头就那么猝不及防又理所应当地碰上了阳煦的双唇。
柔软的,温热的,带着淡淡的信息素香气。
霎那间,世界变得寂静,只有窗外的风声、雨声、雷电声,乔惟肖甚至能听到一墙之隔的阳台上,花朵静静绽放的声音。
他懵了。
是彻彻底底的,大脑掉线的懵逼,思维直冲悬崖,完全转不过弯来了。
而反观阳煦呢,他大大方方地亲完之后,一拉被子说了句“晚安”就要睡觉。
“……等、等等,”乔惟肖终于找回来了一点他的神志,“你……干嘛要……?”
他张口结舌,怎么都说不出“亲吻”那个词来。
“晚安吻呀,”阳煦打了个呵欠,“亲了之后你就能乖乖去睡觉了。”
阳煦伸手关了台灯,黑暗把暖橙色的灯光一口吃掉了,乔惟肖又静静地在黑暗中坐了一会,唇角在黑暗中无声勾起,他喃喃地说了句“晚安”。
轻的像微风,飞入了阳煦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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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阳煦还在朦胧的梦乡中,依稀听到了几句说话声。
一开始还听不真切,忽然交谈的人拔高了语调,有几句钻进了阳煦的耳中。
“乔惟肖,你老实交代,这屋里是谁?门口鞋柜上为什么两双运动鞋?你卧室里为什么还有Omega信息素的味道?”
“我不是都说了好几遍了吗,那是我同学来咱家做客了……唉你别进去,他睡觉呢。”
其中一个声音压低了嗓音呵斥:“乔惟肖!你看看你干的这事像话吗!居然把Omega接到咱家来住!孤A寡O的,你们就这么睡了一夜??”
“不是……啧,你听我解释。”
听了几句,他分辨出来了,一个声音像是中年男人的,还有一个应该是乔惟肖的。
但是困意还很重,粘在眼皮上,阳煦睁不开眼,正想翻身继续睡,就在此时,门“哐当”一声开了。
阳煦被吓得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懵逼地看着闯进来的两个人。
一个是乔惟肖,还有一个中年男人,长相英俊,气质儒雅,却满面怒容,但在看到阳煦的一瞬间,先是愣了下,然后熟练地换上一个客套的笑容,道:“小同学,你醒啦?”
阳煦迟钝地揉了揉眼睛,还没缓过神来:“……啊?”
很快他意识到这应该是乔惟肖的家人,立马要撩被子下床,“啊!叔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