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九明也不明白这沉重感从何而来,他随意碰了碰易无澜的杯子:“那提前恭喜你。”
“好啊。”
易无澜看向有些迷离闪耀的灯,笑了笑:“承你吉言。”
作者有话要说: 呼,写到这啦,盛凌等着被虐叭
前面有铺垫,可能因为身体原因,有些地方没铺太开,啾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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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玫瑰
灯光照耀的场地,易无澜坐在台下, 看着台上走过的模特。
这场秀的设计主要出自他和包锐之手, 事实证明,两人联手之后, 市场和设计感全都兼顾了。
舞台大灯一打开,美得跟仙境一样。
“等会儿你上去发话?”包锐翘着二郎腿问易无澜。
包锐今天可是得意, 国外品牌压了他那么久, 这次可算扳回一局。
易无澜看着台上“嗯”了一声。
包锐又问他:“这段时间怎么都没见到你人?”
看台上的秀已经走到最后一场,易无澜起身整理整理衣领:“干大事去了。”
包锐:???
什么大事???
“很高兴大家来参加这场盛会,谢谢大家。”
易无澜深深鞠了一躬。
“接下来说的事情可能有点超出大家的预计, ”易无澜把手中的电子笔一按。
后面的液晶屏幕变换, 出现了一份名单,或者说,半份名单。
易无澜声音很淡定:“很抱歉用了走秀场地, 十年前, 林先生去世,当初有传他留下了一份名单, 这份名单包含了血泪,但各部门百般查证,却并没有找到这份名单。”
“我, 易无澜, 在此以个人声誉和性命担保,我手里的这份名单,是真的。”
“十年前, 名单经过各种途径,交到了还是孩子的我手上,现今,时机成熟,是时候让真相大白于人世间了。”
场内先是寂静,还没来得及发表感想,所有人的手机叮咚响起来。
每个人,掏出手机看到短信里面多了一条短信。
是屏幕上那半份名单的高清□□图片。
放大看,上面那一个个名字看着都眼熟,这些名字可全都是……
不少人惊骇向上看去。
易无澜勾唇笑了笑:“未免被删除,给各位都发了一份。”
紧接着是爆发的讨论声,十年前那件事只要是有网的人都知道,这份传得神乎其□□单,各大论坛不知道讨论多少次,直到现在还有人逢年过节讨论这个事。
这份名单,就是潘多拉的魔盒。
如果真的有这份名单,面世之后魔盒就再无法关上。
疯了疯了,包锐站起来,愣愣看着易无澜,感觉这个世界都疯了。
一群记者拥着易无澜往门口走,这次都不敢推搡了。
在门口有更多刚得知消息的附近记者赶来,不再是娱记。
“请问,”戴着眼睛的男记者嗓子干涩:“您的名单从哪里来的?”
易无澜两手垂着,似笑非笑:“我的母亲,她已经死了。”
“为了掩盖这份名单,她选择自杀。”
又有记者发问:“您怎么确定你的名单是真的,如果是假的呢?”
易无澜:“不用我确定,相关部门会替我证明。
“让开!”
人群推推挤挤,一个人猛地扑到易无澜的身上。
一片血花溅出来,在 无数镜头下,有人惊慌,有人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血缓缓溢出,洇湿了衣服,落到台阶上。
“易无澜,你不要命了?”
盛凌抬头低吼,两人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对望。
“是啊,我不要命了。”
易无澜伸手抚了抚盛凌苍白的面容,还在笑。
“快快快,让开!”
“都让开!”
“现场封锁,所有人离开!”
……
救护车呼啸往这边来,现场一片混乱,摄像头拍到的最后一幕,就是盛凌被送进救护车,易无澜裹着染血外套扶着他,登上车的回头一眼。
全网炸了。
*
盛凌伤的地方是腹部,医护人员在车上上设备。
易无澜坐在凳子上,就在盛凌旁边,双手交叠,半垂着眼,看起来很规矩。
盛凌问他:“开不开心?”
易无澜抿出一个笑意:“开心。”
“幸好我和你离婚了,不然你这次要是运气不好,我可能当寡妇了。”
还有工夫开玩笑,看来是真开心。
旁边几个跟着盛凌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下头也不知道要不要笑。
盛凌问他:“当寡妇不好吗?”
易无澜理所当然:“寂寞啊。”
“打游戏我都需要0611来陪,没老公我可怎么办?”
撕马甲撕得毫不手软。
盛凌:“……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用上了变声器,没觉得哪里明显。
易无澜象征性抬抬唇:“你问我如果有人愿意为我去死,我会不会爱上他?”
除了可能察觉真相的盛凌,谁会说出这句话?
何况那语气停顿,易无澜听了十年。
盛凌手动了动,想抽根烟,不过就他现在这个躺着的样子,也没法抽:“你当时没回答我,会爱上我吗?”
易无澜终于抬眼:“不会。”
“盛凌,这件事告一段落,我会谈恋爱,也可能找个对象好好过日子。”
嘶,真狠。
旁观的几个人对视几眼。
盛凌除了脸色苍白,还能继续说:“那个对象可能是我吗?”
所谓为了追媳妇儿脸面都不要了,大抵就是这样。
易无澜给听笑了,短促笑了一声,收回来:“不可能。”
“咳咳咳,”盛凌继续问:“那你准备找谁?”
易无澜:“我说过,向九明。”
盛凌索性脸皮都不要了:“你找他不如找我,他既没我有钱还没我大,我也会背艺术史,不信你听,莎士比亚是……”
易无澜:“闭嘴。”
盛凌:“哦。”
“他真没我大,我见过。”
旁观众人:……?您要点脸,我们这些旁听者不是人吗?
快到医院的时候,盛凌止不住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嘶声抽气。
他伤得不算轻,要是换几十年前,这个伤都不一定能治。
但那又怎么样呢?
他保护了玫瑰不受伤,从此易无澜的人生该平顺很多。
易无澜紧绷的身姿也放松下来,靠在车壁上显出一丝愉悦的疲惫。
几个在救护车上的人,气氛还算轻松,外面可不一样。
各种猜测和评论什么都有,易无澜公布的那半份名单,在网上不停地传。
这里的图挂了,那边有更多的图冒出来。
还有人直言已经把图片里的名字都背下来了,挂图的人,除非能把所有人的脑子都清空。
网上也有骂易无澜的,还没发出多少声就被按在地上锤。
若易无澜的母亲真是因这份名单离世,说这些的人没有心。
也有猜测盛凌了易无澜关系的,都不是主流的讨论点了。
更多的话题集中在证据上。
想要证明这份名单的正确性,得有证据才行啊。
*
一个星期之后,易无澜坐在审讯室里,对面坐的是盛凌和一个老者。
监视器旁坐着的人,若干。
会拖到现在,是易无澜只接受盛凌的问询。
这倒不是因为对盛凌有什么想法,纯粹是就算易无澜由别人审讯了,最后的收尾工作还是要配合盛凌做。
还有些证据需要盛凌提供,所以才拖到现在。
老者把灯调暗,说:“开始吧。”
语气很温和。
十年前去世的那位林先生,就是这位老者的后辈,据说老者一夜白头。
易无澜低敛下眸子:“该从哪里说起呢,就从梁翡的那通电话开始吧……”
易无澜一直知道自己母亲给自己留了些东西,只不过他一直都不知道是什么,秘密只有藏到所有人都不知道才叫秘密。
易母天性柔软善良,这可能是她做得最缜密的一件事。
梁翡那天电话里追忆往昔,提起儿时的玩耍,说两人总爱把糖果塞进相框背后。
“我回国,给澜澜带玫瑰糖好不好?”
梁翡说的是玫瑰糖,易无澜却是在想相框的事儿。
但那时候很显然不是成熟的时机。
易无澜和盛凌离得太近,盛凌工作时候也不避讳他,只言片语和摆在桌上的文件,名单两个字入了易无澜的眼。
名单这两个词他记忆可太深刻了。
于是在慈善晚会的那个晚上,易无澜回了易宅,拿走自己母亲的遗像,并真的在里面找出了那两张糖纸。
一张是名单,另一张是编码。
他那晚问盛凌,你喜欢玫瑰吗?
是问自己的爱情,也是问可信度。
但最终,盛凌没有取信于易无澜,这件事如果易无澜猜想没错,那将是多大的一件事。
而爱了十年的人铁石心肠,甚至可能保护不了他。
易无澜娓娓道来:“其实有人跟踪那些都是我编的,没有人注意到我,我母亲当初为爱自杀合情合理,没有人关心这样一个总呆在家里的女人的自杀事件。”
“之所以一直没有交出这份名单,第一是我在想找到证实这份名单的证据,第二是我在想该把这份名单交到谁手上。”
交到谁手上,才能活下来。
薛定谔的立场,选交给谁,成功率是百分之零和百分百。
摆在易无澜面前的是生或死的问题。
“事关重大,我只能一个个排除定位,当时正好赶上我和盛凌离婚,梁翡回国,妖魔鬼怪都显露,倒是很方便排除。”
后面的事情,盛凌都猜到了:“你是通过饶易,选定了我。”
“是。”
老者记载的笔停了停,问他:“你是怎么发现饶易有问题?”
易无澜抬眼笑道:“我那天说过,他演技太拙劣了,目的也很明显。”
可能是不把易无澜当作对手吧。
其实选择盛凌也还是有风险,但易无澜不能等了,这份名单在他手中时间越长,他被暴露的风险就越大。
他深居简出,万事不在意的心死模样。
挑了个良辰吉日策划一场走秀,把所有准备都做好,慷慨赴战场。
“最后一个问题,证据呢?”
易无澜望着盛凌:“我很早就给你了。”
盛凌笔尖停顿。
易无澜说:“袖扣,记得吗?我送给你的那对袖扣。”
易母跳楼那天,白天是很正常的,她把易无澜叫到房间,给易无澜换了套刚买的衣服,白色衬衫黑色西裤。
易母眼弯弯像月牙:“哎呀,我们无澜真帅,穿正装是最帅的小帅哥。”
“无澜以后也做设计师好不好呀,过浪漫的,诗意的一生,多好呀。”
那时候易无澜看到母亲的眼里全是深黑的漩涡,最深处却有火焰。
他以为母亲是有了新的设计想法。
设计师总是这样的,有灵感时候像是燃烧的一团火焰。
易母送了易无澜一张画,用力抱住易无澜:“无澜,妈妈好爱你啊,你要好好过属于自己的人生。”
易无澜一直以为母亲是为爱自杀,兜兜转转十年,易无澜才明白,原来母亲早就把一切真相放在作为设计师的易无澜的身边,把自己的所有热爱藏于一副满是星光的画中。
在盛凌问易无澜要不要结婚之时,易无澜把那片星空摘取部分,做成袖扣送给了盛凌。
取了漫天星光落于你之意。
和易母不谋而合。
盛凌看向易无澜,目不转睛,心像是遭了重锤。
监视器外,有几个熟悉盛凌的往那边挤挤眉头。
被训了一句:“专心。”
易无澜没在意这些:“编码就在那副画上,画在南花路232号一盆玫瑰的花盆里。”
“解码应该看您吧。”
不出半小时,画就被送过来,老者顺利解码。
距离江城很近的,在掌控之中一个村里的阴沟,淤泥里。
老者取下眼镜,擦了擦镜片,站起身对着易无澜鞠了一躬:“谢谢你,也谢谢你母亲,谢谢。”灯光下眼角沁出泪花。
易无澜反倒平淡:“我应该做的。”
为了那些拼死也要保护这份名单的人。
接下来是证据查探,和各种排查的事了。
易无澜做到了他该做到的,为了保护他的安全,就住在了这里。
每天和这些人同吃同住。
没彻底查明之前,易无澜不允许使用通讯设备,无聊就有人找他打牌。
然后被易无澜赢个底朝天。
众人:???
有知道的打这群憨憨的脑袋:“人家能藏名单这么久,是你们这些四肢发达脑子不够的人能比的吗?”
这里人事简单,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还有憨批排着队输钱给易无澜。
过分舒适。
六月末的一天,小徐脸上贴满了白条,拿着手里的牌惊讶看向易无澜:“不可能!你是不是出老千了,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