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赌博你还敢大声嚷嚷!”
“凌,凌哥!”
一群围观的人瞬间做鸟兽散。
盛凌伸出一只手:“结果查完了,可以出去了。”
易无澜没理他那只手,拍拍裤腿上的灰,自己站起来。
两人站在门口等车,盛凌把手机递给易无澜,自己叼了根烟。
易无澜拿着手机:“我把你当棋子,不生气吗?”
看盛凌的资料,用盛凌气梁翡,明知饶易是个什么玩意儿还要试探盛凌,还有最后不是自己受伤就是让盛凌挡枪。
盛凌淡声:“我自愿的。”
“哦。”
盛凌:“哦是什么意思?”
易无若无其事把手机收回兜里:“就是不会再爱你的意思。”
盛凌自嘲一笑:“那对袖扣,谢谢。”
易无澜懒懒散散靠着,事情解决了,他有心情关心点别的:“你真爱我?”
盛凌顿了下,“嗯”一声。
易无澜听到这声觉得可太爽了,配合事情解决,让他觉得六月炽热的阳光都是舒适的。
易无澜扫了盛凌一眼:“那你可有得受了。”
说实在的,现在彻底走出来之后,易无澜确定自己对盛凌。
唔,对身材还是挺满意的吧。
毕竟曾经是自己看上的男人,一无是处显得自己也太惨了。
车从远方驶来。
易无澜挥手上了车。
把整个冬天的消沉都扔在了身后。
易无澜曾经不能释怀死亡,生死关难跨,一念起而百念生,执念摆在盛凌身上,就长成了刺,深陷进自己的肉里。
现在真相大白,他一个大好青年连生死关都能跨过,还有什么跨不过呢?
毕竟,最大的未知,是死亡啊。
*
向九明在机场接到的易无澜。
对于自己被转正一事完全不敢相信。
殷勤给易无澜披上大衣,递过去一杯热咖啡,上了车都不敢置信:“我这就转正了?真的吗?你不是嫌弃我不纯粹吗?”
那个大案落下帷幕之后,易无澜现在可是国民男神。
之前的人设是为情所困痴心错付貌美艺术家。
现在就是痴心错付深藏秘密脆弱坚强美貌艺术家。
你品,你细品!
非常令人心碎!
向九明一边念微博评论一边笑:“你现在是真能出道了,他们快把你吹成神仙了。”
“出不出?我公司顶级资源全堆给你。”
易无澜伸手。
向九明:“什么?”
易无澜凑近点,笑眼弯起来:“玫瑰。”
“你说的,下次见面给我带玫瑰。”
向九明想,谁能招架住现在的易无澜呢?
反正他不能。
两人先去清理房屋,易无澜把江城大学租的那间房子退了,但东西还没清出来。
本来他是准备多交几个月的房租的,奈何房东不愿意收,易无澜现在等同于屠龙勇士,十分受欢迎。
去搬东西,被蹲点的记者蹲了个正着。
于是出来时候就被堵住了。
其实易无澜现在没那么讨厌注视了,他本来就对摄像头不是那么排斥,接受采访也很自如。
记者也没问他出格的问题,更多是问国际设计师大赛的事情:“您对于名次有什么把握吗?”
易无澜笑了笑:“肯定想拿金奖,不过量力而行。”
“国内的设计师,您最看好谁?”
易无澜挑挑眉:“你确定不是在挖坑吗?”
“我选舒林青,之前确实是情敌,但说不定哪天变情人。”
向九明咳嗽一声。
特别夸张,一看就很有意见。
有几个记者被逗笑,说:“不是挖坑,是真的想问您的意见。”
有个男记者还记得梁翡:“之前和您一起出行的梁翡,网上有传您和他在一起了,是真的吗?”
易无澜眸颤动片刻,很珍重地说:“小时,他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现在长大了,尺寸不和。”
易设计师随口就是一个成人玩笑。
珍重语气,也能调侃起来。
有记者调侃:“是太大了还是太小了?!”
易无澜笑笑没做声。
刚结束调查的梁翡,看着手机上的采访画面,他懂易无澜的意思,两人各自在缺失的十年,长成了与小时候截然不同的样子。
他的小玫瑰,已经成了一片荆棘花园。
明晓他回国的意图不纯粹,也反手就设计了他。
挺好的。
他留在国内好像也不能帮他什么。
“尊敬的旅客……”
登机提醒在响,梁翡提起自己的皮箱离开。
物品已经装好了,记者在问最后一个问题:“易设计师,请问,您还会和盛总在一起吗?”
盛凌前几天已经宣布卸任,只做幕后者,估计过段时间就会消失在大众眼前。
有消息灵通的人知道,盛凌把最难的一关跨过去了,从此,盛家不再是他的掣肘,甚至需要依附他。
至于盛凌愿不愿意让人依附,那是他的事了。
易无澜的热度爆炸就是和盛凌绑在一起了,直到现在,还有无数人心疼他在情感中的付出。
但也有人说盛凌为易无澜受了重伤,据说还要调养。
易无澜说:“不知道。”
十分直白,记者面面相觑,也没继续追着问。
向九明和易无澜往北城那边的别墅开。
是易无澜提前买下的,让向九明收拾了下。
一路上,易无澜在回各方消息。
中途,向九明停了车,给易无澜买了一大盒车厘子。
到了地方,易无澜进门,向九明站在邮箱那儿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东西。
“易无澜!”
易无澜站在台阶上回头,向九明举起一束玫瑰:“给你带玫瑰了。”
既然开始很偶像剧,那正式的时候要更偶像剧才行。
*
舒林青在房间里收拾东西,他马上要去参加舞会,舞会都是次要的,关键是要得到比赛的信息。
大赛刚通知他过了初试,他得准备下。
有朋友给他发消息——
“林青,你去舞会会不会碰到易无澜?能给我带个签名吗,我小侄子很喜欢他”
“青青呀,你不用和易无澜争了,我觉得他是真不喜欢盛凌了”
“盛凌好像也会去那场舞会,林青,抓住机会!”
“青,记得带好肠胃药,还有,能不能拍张易无澜的照片给我呀”
……
好像一夜之间,好友圈的大部分人都对易无澜转变了态度。
要签名的不少。
现在厌恶易无澜的很少了。
舒林青一贯好脾气的应下朋友要求,他本来和易无澜也没有深仇大恨。
甚至隐隐有些对不起。
他还是爱盛凌的,只不过对易无澜也着实讨厌不起来。
舒林青一边收拾东西,走到房间前,看到放在桌角落被书掩住的那朵干枯玫瑰,还是回国时候,易无澜送的。
“愿你生活在一个多情的世界里”
舒林青心中微动,把干枯玫瑰和撒金的纸都收进了行李箱里。
*
向九明给易无澜把房间都整理好了,他不知道易无澜的喜好,于是把易无澜的设计品都往房间里堆。
易无澜:???
我还没那么自恋谢谢。
易无澜一言难尽:“你是智商下降了吗?”
向九明眯起自己多情的双眼,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男人陷入爱河都这样。”
易无澜:“我不是男人吗?”
“我怎么没像你这样。”
向九明:……
怼不过怼不过。
把东西都收拾好,主要是向九明收拾,本来易无澜是准备动手的,然而向九明什么都不让他做。
好容易吃上饭,向九明给易无澜盛了碗汤,两人坐下来。
易无澜说了自己的要求:“第一,我现在不太想上-床。”
“第二,我喜欢循序渐进。”
“第三,想到再补充吧。”
“你有什么要求吗?”
向九明想了想:“能为我设计一次吗?”
易无澜失神片刻,失笑摇摇头:“好啊。”
洗漱上床睡觉,这段时间他睡眠很好,沾上枕头就睡了。
第二天是被闹钟吵醒的。
要清行李箱去参加舞会。
结果一下楼就看到向九明阴沉着一张脸。
易无澜:“怎么了?”
向九明收拾好表情:“没什么。”
等易无澜一走,向九明拿起电话:“盛凌,你是人吗?之前你不是说要把舞会的邀请函给我。”
盛凌整个人坐在单杠上,闲闲道:“给了啊。”
向九明:“你给的不是那场舞会的!”
盛凌气死人不偿命:“我只是承诺给舞会的邀请函,没说那场。”
不等向九明继续说,就挂断电话。
艹!贱人!
向九明决定自己去高价求邀请函,就不信求不到。
易无澜清理行李箱慢慢悠悠的,这个行李箱他用了几年,这段时间倒是没用上。
准备先摊开在太阳下晾晾。
打开抖动间一张小纸条掉出来。
迟疑着,易无澜捡起来,纸条上用钢笔遒劲有力写了一行字:“记得吃饭。”
是盛凌写的。
易无澜心咚了一下,仿佛那天的木仓响有响在耳边,盛凌不顾一切地扑过来,然后血流下来。
后来,易无澜还不厚道地想,要是伤到肾可真是罪过。
这会儿再回想……
小纸条像是有刺,易无澜拿着不舒服,把纸条塞进行李箱。
想,换个行李箱用吧。
*
盛凌和上面申请了半年的假。
随时待命,但不用在岗。
把事情都处理完了,回了南花路232号。
这别墅久未有人住,居然显出一丝苍凉破败的气息来。
不像之前,盛凌只要一闭眼一睁眼,甚至能生出易无澜还会的回来的错觉。
前段时间紧绷,这会儿闲下来连饭都不想吃。
还是点了个外卖。
有易无澜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酸甜口他本来不爱吃,慢慢居然吃完了一整碗。
盛凌坐在阳台上,支着头。
这晚上他也不太想睡觉,手里握着两枚袖扣,在一片没人照顾已经枯萎的花里想。
这两枚袖扣本来是要作为证物收起来的,盛凌打了好几份申请,加上这原画已经有了,最后还是回到他的手中。
盛凌往酒里缓慢扔冰块,一颗颗扔进去,好听。
然后一口饮尽。
坐了一整夜,也喝了一整夜,喝醉了就倒在阳台上睡着。
地上冰凉。
太阳升起来之后,手机一直响,也没人接。
尹松拿着电话嘀咕:“奇了怪了,不是说回来休息了吗?还在睡。”
尹母给尹松递热水:“你以为都是你这个懒傻,盛凌这会儿怎么可能睡?”
说着把保温桶往他怀里塞。
尹松:……
好在盛凌过了会儿把电话打过来:“怎么了?”
尹松说:“哦,我妈让我给你送饭,王婶回来了,特意给我们做了顿饭,你往常不是最喜欢吃吗?我就放保温桶里,准备给你带点。”
盛凌那会儿总爱留在别人家,他不想会盛家,院里长辈看他可怜,就留他吃饭。
盛凌说:“好。”
尹松问:“你在哪儿啊?”
盛凌嗓子有点干哑:“南花路232号。”
电话挂断,尹松心里嘀咕,这还住南花路232号。
没走出来啊?
当初他说盛凌可能会有得罪受,没想到居然成了真。
摇头感叹,尹松开上车去了南花路232号。
盛凌早把门开着了,尹松提着保温桶熟门熟路进去,刚才看了微信,在二楼阳台。
在看到盛凌的那一瞬间。
保温桶猛地掉落在地上,尹松失声喊了句:“哥!”
盛凌夹着烟回头,挑眉问他。
尹松几乎压不住的情绪:“你,你的头发。”
盛凌疑惑,皱眉。
江城快到七月,天气晴得很,阳光照在盛凌的头发上,灿灿的白。
一夜白头。
作者有话要说: 会染黑的:)惨。
这章删删改改,名单这条是暗线,因为she -政没法详细写(主要是无澜人生的转变点),纯架空,啾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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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玫瑰
尹松赶紧把保温桶捡起来,语气小心翼翼:“你这头发, 真不是染的吗?”
这斑杂的白明显不是染的, 哪家染头小哥染成这样怕不是要被锤成个饼。
尹松试图让自己语气轻松点:“还挺酷,凌哥你这真是年少不好好学习, 现在遭报应了吧,跟老徐那头发一样。”
老徐是院子里和他们一起上过学的一人, 学习十分刻苦, 读书读到少年白头,每次蹲在阳台上自己给自己染头发,一边染一边大声背英语单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