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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文先生,《湘行书简》:"我要傍近你,方不至于难过。"
窗边的小逗逗(下)
沈放摸了摸刚才被柔软一蹭而过的脸颊,眨了眨眼睛:“这样好吗?我也去的话……”“她肯定会吓一跳。”季玩暄恐吓他。沈放:“……”季玩暄笑着摸了摸他的脸:“逗你玩的。我这么喜欢你,我妈妈也一定很喜欢你。”沈放张了张嘴:“我妈……扬哥他们都很喜欢你。”季玩暄点头,大言不惭地:“我知道啊,谁能不喜欢我?”沈嘉祯。——两人同时在脑子里出现一行字。季玩暄干咳一声,拉着他快走了几步:“快快快,我已迫不及待。”租车的地方在人群分流的广场,两人好不容易挤到前排,前面的几个人就瘪着嘴空手而归了。季玩暄拉住其中一个:“您好,请问是没车了吗?”男生摇了摇头:“有的是,但老板倔得很,只收现金。”旁边人跟着嘟囔:“这年头谁出门还带现金啊,老爷爷吗?”季玩暄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开心地举了起来:“老板!我们要两辆自行车!”“好嘞,进来挑!”季玩暄拉着沈放往车棚里走,期间还回头得意地对他挑了挑眉毛。明明只是在大家都只有支付码的时候拥有几张纸币,他却要把尾巴都翘起来了。沈放好笑地跟着他往前走,最后停在了两辆七成新的单车前面。一辆橙色,一辆蓝色。季玩暄大方地让他先挑:“你要哪辆?”明明是自己挑车,沈放却上下又打量了一圈季玩暄。男生今天穿的是黑白配色的冲锋衣,配亮色也许很飒。沈放指了指蓝色:“这个吧。”季玩暄点了点头:“好,那我先过去付押金。”沈放应了一声,自己推了两辆车往外走。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队伍里有几个女孩一直向他这边比划着说话。沈放视若无睹地走出去,自己上了蓝色单车,手里扶着橙色那辆。但紧跟着他就眼皮一跳——一个女孩被她的朋友们推着走过来了。女孩子和他差不多的年纪,表情有些羞涩:“你好,我和我的朋友们没有带现金,可以借一下你们的钱,网络转账吗?”季玩暄隔着几个人头看见这一幕,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在沈放看过来的时候,对他做了一个口型。我劝你检点一点。沈放很干脆:“我没带手机。”女孩没想到是这个答案,回头茫然地看了朋友们一眼。季玩暄刚巧走过来,从沈放手里接过单车把手,好奇地在他们两人之间打量了一番:“请问?”女孩子的脸都红透了,沈放两条长腿抻直了搭在地上,替她出声解释:“她们没有带现金,想和我们换一下。”季玩暄“哦”了一声:“可以啊,你们有几个人,需要多少?”女孩子长舒了一口气,对他感激地交握起十指:“四个人两百块!我加你微信转账可以吗?”沈放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嘴唇无声轻启。检点。季玩暄把钱给她,顺便戳开了自己的支付宝收款码:“没事,不用那么麻烦。”女孩:“……”小插曲过后,他们两个终于顺利踩着单车到了人少的林区里。季玩暄回到自己的主场,松开车把手自在地向前骑了十来米。“你刚才和那女孩说了什么?我看她脸色都变了。”沈放在他身后不紧不慢地缀着:“我告诉她我没有手机。”季玩暄握住车把,回头好笑地看他:“难怪刚才我借你手机看信号的时候她脸色更不对了。”沈放从他身边骑过:“你也不错。”季玩暄慢悠悠地跟着他:“像我这样恪守妇道的男孩真的不好找。”他说得漫不经心,沈放的心弦却被小小地被拨动了一下。他在十几米外停下来等人,声音平稳地说了一段话,季玩暄却一个字也没听见。少年踩上车蹬追了上去,大声喊道:“你说什么呀?我不会读太复杂的唇语!”两人并肩骑行,一个人笔直向前,一个人歪歪扭扭但轨迹还颇有几分章法。沈放:“没什么。你昨晚说的那一句,是意大利语吗?”季玩暄一个急刹停了下来。哪一句?太阳无差别地降落在你我的人间,日复一日。Come il mio Amore.就像我的爱情。这一句吗?!季玩暄脸都红了:“你会意大利语的吗?”这句酸词憋了他好几个夜晚,辗转反侧感觉自己说不出口,最后才去请教了路拆。沈放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我只看过一部意语的电影。”这就是不懂的意思了?季玩暄狐疑地歪了歪头:“《美丽人生》吗?”他也只看过这一部。沈放点头:“叔本华,意念,季玩暄跟上来。”季玩暄松了口气:“还有那一句。圣母玛丽亚啊,让天气变晴吧!”在这片密林的一个短暂的尽头,太阳光骤然打在他们的头顶。季玩暄惊讶地抬起头,伸手摸了摸变暖的空气。玛丽亚显灵了?他发着呆,沈放从前面回头看他,轮廓周身都被打上了暖色的光晕:“还有力气吗?”玛利亚可能也觉得放哥太帅了。季玩暄弯起笑眼追了上去:“有的是!”夜色渐深,陆漫已经回帐篷哄小米睡觉了,留下沈扬在空地上支他的单反。山里的夜空很漂亮,季玩暄在草地上看了好一会儿,举着手机试图拍几张照片带回去给季凝聂小鱼看,但都拍得很不怎么样。沈放拿着洗漱用品要带他去洗脸刷牙。“扬哥今晚要拍星轨,别的照片应该也会拍一些,到时候我都发给你。”季玩暄放下手机感叹:“你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沈放把毛巾搭在他头顶揉了揉:“我不想做寄生虫。”季玩暄抱着脑袋跟在他身后:“那你想做什么?我这会儿好说话,什么都能答应。”沈放摸黑牵起他的手:“什么都不用,是你男朋友就行。”夜里温度比上午还低许多,季玩暄不抗冻,洗完脸回来就钻到了睡袋里,看着沈放提灯走进来,拉好帐篷拉链坐在他身边。小季目光灼灼:“给讲个睡前故事吧。”沈放打开书包:“不是要写作业吗?”季玩暄:“……”我靠忘了这茬了。自己答应的作业,闭着眼睛也要写完。季玩暄从睡袋里钻出来,牵强地笑了笑:“你带了哪几门?我擅长语文和数学。”沈放摸着他的头发,把人又哄回了睡袋:“没带作业,逗你玩呢。躺好,给你讲故事。”季玩暄老老实实地侧躺下来,桃花眼一眨一眨地盯着沈放眼尾的小痣。“讲什么故事?”暖色的灯光下,沈放给他展示了一下手中书册的封面。《窗边的小逗逗》。原本是豆豆,但被人用记号笔在下面加了“辶”,变成了另一个人的名字。季玩暄笑出声来,从睡袋里伸出手,揉了揉眼角瞌睡出的湿润:“一整本都是逗逗吗?你好辛苦啊。”沈放:“不辛苦,这是插画拼音删减版,只有书里的几个片段。”季玩暄不知该哭该笑,只好翻了个身背对他。沈放翻开先前用书签夹好的页数,低沉的嗓音便从身后响起。那样清冷的一把嗓子,却在山间清凉的夜里为他读一本童书。——而且把所有感叹号的语气都读成了句号。“……说着,小逗逗跑到了正等待他的妈妈身边,并且大声说道:‘妈妈,我想当个检票员。’妈妈像是早料到了似的说:‘那么,你原来想当间谍的事又怎么办呢?’小逗逗让妈妈牵着手,边走边想:‘是啊。以前是下决心坚决要当个间谍的。不过,能当个刚才那样的人也不错。他能把车票收成满满一箱子呢。’‘对了,就这样。’小逗逗想得很美,仔细观察着妈妈的脸色,扯开嗓门问道:‘妈妈。我本来是想当间谍的,可现在想当检票员了,行吗?’”行吗,妈妈?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这个人啊,妈妈。季玩暄闭上眼睛,小心地缩了缩身子。沈放把厚毯子盖在两人身上,支着胳膊熄灭了灯光。他没有询问男朋友为什么一直背对着自己,只是在夜色中安静地揉了揉季玩暄的后脑勺,很温柔地和他说:“晚安,小逗逗。”夜里的山间很寂静,偶尔有莺鸟的啼叫,但也远得似在梦里。不知过了多久,季玩暄忽然转过身,拉开睡袋的拉链,蹭过去钻到了沈放身边。然后就被这个压根没用睡袋的人抱了个满怀。季玩暄脑袋埋在他颈窝里,脸红耳热,有点咬牙切齿:“你是早预料到我会投怀送抱吗?”沈放的低语带着愉悦的笑意:“有猜测过细微的可能性,谢谢你帮我实现。”季玩暄张开双臂,紧紧实实地抱住了他:“今天在山里骑车,你说了什么?”黑暗里一切肢体接触带来的触感刺激都会成倍放大,沈放捏着他的后颈,轻声道:“我告诉你,你要保证不生气。”季玩暄:“我不生气。”沈放:“我念了一句诗。”季玩暄:“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沈放:“用意大利语。”季玩暄:“……我睡着了zzzz。”沈放忍着笑在他的头顶又“吓了一跳”,季玩暄瞬间不打呼噜了。“A.vrei potuto sopportare il buio, se non a.vessi mai visto la luce.”意大利语念起来总像在唱歌剧,但沈放却把这台音乐剧变成了夜色下的温柔念白。季玩暄听不懂,小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沈放低下头与他额头相抵,闭上眼便能感觉到彼此柔软温热的呼吸纠缠。他几乎轻叹了一声。“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光。”
季玩定律(上)
“早安,公主。”季玩暄刚下笔写了四个字,手中的钢笔就被人抽走了。顾晨星一腿迈过餐厅的长凳,把小季面前的信纸也抢了过来:“你一天就只会引用电影台词,一点儿原创性都没有,我来。”季玩暄撇了撇嘴,和对面的郑禧一起探了探脑袋,观赏姓顾的能写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语句。“俺喜欢你。”宁则阳暴喝一声:“顾晨星!离我的情书远一点!”顾晨星笑得要死,动作敏捷地闪开队长的殴打,拉着挡箭牌郑禧去排队打饭。季玩暄好心安慰人:“没事,顾晨星那句也挺……挺引人入胜的,会让人有阅读下去的欲望。”宁则阳捧着信纸忧郁:“那后面咋写?季玩,你作文满分,帮帮我。”他所有的原创都拿去哄自己对象了,最近实在榨不出来更多的了。但宁则阳看起来实在太可怜。季玩暄挠了挠脸,为难道:“好吧,我说你写。”宁则阳把可乐瓶推开,在餐桌上扫出一大片空地,目光灼灼地抬头注视他,季玩暄被盯得很不自在,目光落到隔壁桌同学的餐盘,没忍住吞了吞口水。“你知道吗,红烧肉有五种基础做法。”宁则阳的笔尖戳进了信纸。季玩暄立刻回头挽救:“但当这五种做法进入千家万户时,味道却会因为掌勺人的不同从而变化出亿万种可能。”灵感来得有些突兀,季玩暄食指催促地点了点信纸。“如果把我看见你那一刹那的心动熬进锅里,你觉得会是什么味道?”宁则阳有点懵:“什么味?”不知在旁边听了多久的路拆端着餐盘起身,路过他们漫不经心接道:“红烧肉味。”季玩暄拍了拍手:“没错!”宁则阳:“?”季玩暄:“心动有千万种味道,但它们都只有一个名字,l-o-v-e,叫作爱情。”宁则阳惊了:“我靠,哲学家啊季玩。”季玩暄谦虚:“没有没有,都是庄稼话。”宁则阳对他竖了个大拇指:“出自生活的才是大智慧,谢谢你,我终于有灵感了。”季玩暄嘴上还在鼓励他,视线却已经飘到远处,当搜索到目标人影后,他举起手臂夸张地对那人挥了挥。宁则阳还沉浸在文学的海洋里:“你觉得我下一句问她茴香豆的茴有多少种写法怎么样?还引用了鲁迅先生的文章,是不是显得我很有内涵?”季玩暄目光回到他身上,谨慎道:“那个,同一套说法就没必要用太多次了,你要是实在想不出来,引用一段自己喜欢的情诗也很好。”宁则阳咬了咬笔头:“你说得对,我回去再琢磨琢磨。”沈放端着两盘牛肉拌面落座:“琢磨什么?”季玩暄从他手里接过筷子,笑眯眯解释:“我们帮班长参谋情书怎么写呢。”宁则阳正高兴:“对对对,季玩好样的,你老实交代,当初是不是就是一封情书把彭也追到了?”季玩暄:“……”沈放:“……”宁则阳诡异地打量了一下他们两个,试探道:“一封不够?两封?三封?”他好像没想到似的:“文科生要求这么高啊,那我可得好好动动脑子……”季玩暄打断他:“班长,你怎么还不去打饭?路拆刚才都吃完了。”沈放指了指他俩盘中的鸡腿:“这是窗口最后两个。”宁则阳立刻从长凳上弹了起来:“我靠我忘了!我还以为你也没打饭呢!”他把信纸折好塞进兜里,慌里慌张地挤出座位,一边还控诉道:“怎么还带帮忙打饭这么赖皮的啊,你们两个一天能稍微分开一会吗?“季玩暄追着他的身影转头,撇了撇嘴:“帮忙打饭的时候可不就分开了吗?”宁则阳跑得太快,连笔都忘了拿。沈放敏捷地弯腰接住从桌边滚落下来的钢笔,起身递给季玩暄。没想到这人接住后把笔放在桌面上一推,又兴致勃勃地看了一遍小沈接笔。沈放:“……怎么了?”季玩暄笑出一口白牙:“没什么,看你好帅。”然后他便百看不厌地又看了一遍小沈脸红。进教室时,靳然一反平时专心学习的常态,竟然正埋着头偷偷打游戏。季玩暄回座位的脚步很轻,嗓门很大:“彭主任来了!”靳然吓得当即把手机丢进了桌筐深处。季玩暄不客气地笑了出来。靳然幽怨地看了他一眼,重新把手机拿出来:“……我心脏病都要犯了。”季玩暄挨他近了些:“主任周一晨会都警告过不许在教室里玩手机了,你怎么还以身试法呢?”靳然忙得头也不抬:“我也没办法啊,我有个妹妹,天天缠着我带她上分。”季玩暄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靳然心灵感应似的抬起头,满脸黑线:“你别多想,是我亲妹妹。还有,别说我了,刚有个人进来往你桌子里塞了什么东西,我估摸着可能是情书。”季玩暄挑了挑眉。今天是什么情书日吗?他把手伸进桌筐摸了摸,摸出一封很厚的牛皮信封。季玩暄撕开封口往里扫了一眼:“你管这叫情书?我看挺像勒索……”话音在看清第一行字后戛然而止。靳然在团战之后的胜利页面停了停,长舒出一口气,回头看向面色变得凝重的季玩暄:“怎么了?真是勒索信?”季玩暄摇了摇头,把信封塞进书包:“你看清是什么人送来的吗?”他的语气让人不敢当成是玩笑,靳然认真回忆了一会儿,抱歉地摇了摇头:“我那会儿低头打游戏呢,就听见一个男生问这是不是季玩暄的座位,我就应了一声……这不是情书吗?”“是,但挺别致的。”季玩暄语焉不详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放轻了些:“这件事别告诉别人,最近帮我留意一下,看看能不能认出那个男生。”靳然紧张地大气不敢出一口,季玩暄严肃地注视着他,忽然笑了出来:“认不出来也没事,逗你玩呢哈哈哈哈哈。”靳然松了口气,终于忍不住对他翻了个白眼:“愚人节还一周呢,你留到那时候再逗人玩行不行?”“先排练一下嘛。”这学期燕城教育界闹着学生减负,信中改成了每逢一三五上晚自习,周二周四六点五十准时放学。今天轮到季玩暄打扫卫生,他提着垃圾桶刚走出后门就撞见了沈放。季玩暄吓了一跳:“你们放学这么早?”沈放自然地接过他手中的垃圾桶,刚想说话就被人叫了暂停:“稍等。”季玩暄回班里转了一圈,又提了另外一个垃圾桶出来:“多谢,这样还能少跑一趟。”他笑得甜蜜,沈放帮他取掉粘在发梢的碎屑,刚想说话就被楼道里追着打闹的男生们打断。季玩暄啧了一声,拉住沈放避开人流,两人从侧面的疏散楼梯间往下走,门一关就将噪音隔绝。“你刚才要说什么?”季玩暄穿着短袖校服走在前面,沈放扶了一把肩上的书包,不紧不慢地缀在他后面。“我今天有事,大概要先走,你自己回家可以吗?”张列宁爹妈最近都出差在外,他一个人在家吃了好几天外卖,今天又可怜兮兮地还过生日。小眼镜忧郁而期待地看了自己一天,沈放终于忍无可忍,主动出声问他放学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饭。季玩暄下楼梯的步子一顿,转过头看向沈放,似乎很想笑又用力忍住的样子:“放哥,我十六岁才认识你,在这之前,我几乎一直都是自己回家。”沈放说得就好像他是一个认不了路还怕黑的小孩子一样。大概也是觉得自己的话有些滑稽,沈放侧了侧脸,有些难为情。季玩暄看了他一会儿,眼神变得很软。他放下手里的垃圾桶,两步跳上楼梯亲了亲男生的脸颊。沈放还没反应过来,他又一阵风似的跳回原地,提起铁皮桶迈开了步子。“不过和你在一起以后,我确实变弱了好多。今天放你先走,帮我和列宁同志道声寿比南山,晚上回去记得给我打电话哦。”沈放跟在他后面:“打电话说什么?”季玩暄回头瞪他,黑白分明的眼睛泛着水光,明明是在教训人,但一点控诉的力度也没有。“二彭和学长办了个情侣套餐,每月免费通话50小时,他俩半个月不到就用完了!”他俩在一起倒是快半个月了,从来没有黏黏糊糊打过什么电话,每次都是为了“你在哪”“我到了”这种屁话,三分钟不到就挂断。沈放很困惑:“他们都聊什么?”五十小时半个月,平均每天3.6小时以上通话时间,哪有那么多话要说?他们不学习吗?季玩暄被问住了,他沉思了一会儿:“他们是不是在讨论题目?互相背课文?”可他俩一个文科生一个体育生,讨论什么题目?二彭成绩没掉下来,似乎也没有被恋爱占据学习时间。两个人都没想明白,沈放道:“那我晚上到家了,我们试一试,也许就知道他们在聊什么了。”季玩暄:“好吧……哎我突然想起来,放哥,你刚才是不是用提垃圾桶的那只手摸的我?剁你手哦!”沈放:“……”季玩暄:“别摸了!沈放!你变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