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个愿吧,男朋友(上)
早春正是回暖时节,但季凝最近却和同事姐姐新学了一种毛衣技法,买回来好些羊毛球,一有空就挑针穿线。季玩暄坐在门边系鞋带的时候,她正坐在窗边不知道织些什么,电视机开着,屏幕上在放《小鲤鱼历险记》。“今天我不回来吃饭了,药熬好在锅里,旁边有糖,到点记得喝哦。”他婆妈得一点也不像位十七岁的少年儿童,季凝头都没抬,“嗯嗯啊啊”地敷衍。季玩暄撇着嘴出门,半天又退回来探了探脑袋:“对了,告诉你件事啊美女。”季凝抬眼:“什么?”季玩暄:“我搞对象了。”季凝提起兴趣,夹着毛衣针看他:“终于?”季玩暄忍笑:“终于。”漫长的冬天过去,小季终于在大雪的冲刷下迎来了他的春天。“那挺好的。”季凝又对着阳光辨认起线孔来。“青春期是这样的,很宝贵。过了这个年纪,再也不会有如此漫长而耐心的试探。”生儿子的父母好像在这方面的担心确实更少一些,那生女儿的呢?季玩暄张了张嘴,但想说的话到口边还是拐了个弯:“你也可以试试,花店老板什么的。”季凝不搭理他:“少来,我才不想清明节出去约会这么别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谁让今天那么巧。季玩暄直回身子,背着书包在门口揉了揉发酸的肩膀,慢悠悠地向院子外晃去。谁让放哥的生日刚好在清明节这一天。沈放正在家里打游戏。卧室的电脑屏幕上跳着《茶杯头》的经典画面,一条笔直长腿落在地板上,少年戴着耳机操纵手柄,表情却有些心不在焉的。手机铃声被调到了最大,短信提示音像琴弦崩断了一样敲人脑壳。沈放耐着性子继续和这一关的boss决斗,但发挥出来的水平却直线下降,纠缠半天还是game over了。他叹了口气扯下耳机,转头按亮屏幕,在看清推送消息后没忍住无奈的挑眉,抬手谴责性地扣了扣提前加快的心跳。“【某宝网】近期有诈骗分子冒充电商或快递客服实施诈骗,以给您退款、赔偿或取消某种业务为由,让您进行贷款和钱款操作,将导致资金损失!请提高警惕!”白期待一场。他好笑地拿起手机,直接翻到了上一次和季玩暄的聊天界面。“明天要去扫墓,不能和你玩了,周末见哦!”沈放歪倒在床上,懒洋洋地眯了眯眼睛。距离周末还有十几个小时,他该做些什么才好。刚才还很有吸引力的游戏忽然变得无趣起来,沈放发了一会儿呆,起身到厨房里找吃的。清明节全国人民都放假,他家请的阿姨也不例外。不过桂姨就像平时周末之前一样,提前就把今天的饭菜都准备好塞到冰箱里了,沈放只需要完成最后一步加热的步骤就好。——其实也可以吃外卖,但是少爷矜贵得很,不太爱吃外面的。倒是桂姨的手艺一直很不错,不论沈嘉祯的干扰因素,他从很早之前就不再排斥这个还没见过面的阿姨了。拉开冰箱门,一眼就看见了用保鲜膜包得严严实实的鸡汤,挂面就在旁边,中午吃完,他晚上还能再煮一回。午饭近在咫尺,但沈放却扶着冰箱门,绕开陶盅里的鸡汤,取出了更里面一些的卡片。“生日快乐,小放”几个字还冒着冷气,沈放靠在橱柜上,抬头举起印有《网球王子》的贺卡翻来翻去。好吧,今天还不算太糟——虽然他更喜欢《灌篮高手》。“累死我了,歇会儿。”顾晨星一个大字瘫在破沙发上,胡乱摸到一旁他来时买的芝士汉堡,有气无力地开始撕扯包装纸。季玩暄蹲在不远处的地上,认真地将“发财”码到“红中”的后面,头也不抬:“星星,你才刚来了一分钟。”顾晨星常有理:“咋了,路上不费力气吗?我可提了两个套餐走过来。”季玩暄指着自己书包里满满的麻将:“我还背了一副牌从家过来呢,肩膀都要断掉了。”说到这个才真的是匪夷所思呢。顾晨星走过去蹲到他面前:“你真绝,我可从来没见过有人拿麻将码多米诺骨牌。”季玩暄对他笑出嘴边的酒窝:“多谢傅阿姨友情赞助,过完今天我就收拾干净还给你。”顾晨星小声嘟囔:“这个不急。”季玩暄眨眼:“怎么了,你不是说傅阿姨最近天天抹牌,在家也抓着你们练习吗?”顾晨星没说什么,咬着汉堡看小季刚码的十三幺。“你这花样可真麻烦,还不如干脆拿个台词板,一页一页在沈放家楼下放PPT呢。”第一页:人的一生有两次幸运。第二页:你的第一次是遇见我。第三页:第二次是余生里都有我。季玩暄:“……”顾晨星是《真爱至上》看多了,还是小红书看多了啊。季玩暄在十三幺后码起另一副七小对:“俩男的干这事有点肉麻,但创意不错,你还是留着以后给女朋友做吧。”顾晨星嫌弃地站了起来:“我才不找对象,一个人生活多潇洒,谈对象以后多聪明的人都……啧啧。”季玩暄低头忙活:“那我还得谢谢你夸我聪明了。”顾晨星喝了一口可乐,目光落到空地上铺的硕大白纸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聪明得令我好无语哦。”他们现在在学校附近的一个烂尾楼里,此处的加建工作因为资金不足迟迟无法推进,留下了很多连片墙都没有的空楼层。季玩暄挑了他们最常来的区域,一大早就出门,来到地方铺开他撕了不知多少草稿本才粘出的地图。地图上没有其他的内容,只有一条条铅笔勾勒的线条,跟摩斯电码似的,但这其实只是季玩暄建模模拟完多米诺骨牌效果后自己画出来的底纹。顾晨星又蹲下来了,有点无力:“你从多久以前开始准备的?”季玩暄动作很利落,说话的功夫第一个图案已经完成了大半:“没多久,就寒假开始的时候吧。而且很早以前我就为了比赛在电脑上做个几个小雏形,所以做起来很快的,费功夫的是别的。”顾晨星怕自己动作大,殃及池鱼,稍微挪远了些。他眼睛尖,余光扫到角落里被妥帖安放的什么东西,走过去打量了一会,头也不回地问道:“这是你给最爱准备的礼物吗?你的次爱能看看不?”季玩暄挺大方:“看吧,还没封口呢,别砸了。”顾晨星小心翼翼地端起来,对着明媚阳光稀奇地端详半天才瘪着嘴回头:“我酸了,你对我能有沈放的十分之一用心吗?”季玩暄好笑地看向他:“我都认识你十年了,哪一年不用心了?”七岁的时候,小小季和季元学了一星期怎么用纸叠日式仿真枪,第一个漂亮的完成品就当作礼物送给了隔壁的小邻居。那以后的每一年,季玩暄都会亲手给小邻居做一个生日礼物。顾晨星将手中的玻璃瓶换了一个方向,瓶口对准自己,眯起一只眼向瓶中看去。“你还说呢,我高高兴兴举着枪在院子里玩了俩礼拜,还和路拆炫耀。哪想着这孙子嘴上不说,第二天就无声无息拿了你先前送他的礼物出来玩——你给他折了一把八路军用的枪啊我靠!”季玩暄笑得肩膀发颤:“谁让你生日比他晚了,我小舅又不管你们谁过生日,轮到你刚好就是刺刀枪嘛。”顾晨星冷哼一声,也不知道接没接受季玩暄的解释。他把玻璃瓶原封不动放回柔软的衬垫之上,心不在焉地用指节敲了敲壁面:“这里面的星星做得还挺好看的,你拿什么材料做的?”小星星眼里果然只看得到星星,季玩暄终于摆好了四分之一的工程,站起来活动肩臂。“奖杯。”顾晨星没听懂:“啥?”季玩暄耐心解释:“周一我上台领的那个奖杯,色泽透亮很漂亮,我给敲碎了。”顾晨星:“……………”他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半天才指着那个玻璃瓶费劲地出声:“这个?你?奖杯?”季玩暄揉了揉脖子,无奈地歪头:“别那么夸张,我只是觉着刚好合适。”他连工具都没有,还是跟聂大爷借的。大人听说用途以后哈哈大笑,连阻拦都没有就给他了,还问用不用提供技术指导。顾晨星还是觉得费解:“就算是撞大运捡来的也好,全国,只有你一个人得了那个奖,没错吧?”季玩暄在首都花了半个月,每天忙死累活地不停学习,最后不知拜的哪门神仙显灵了,保佑他在几十人里获得了唯一的那个第一名。而这个让彭主任在周一晨会唾沫星子横飞了十五分钟的特等奖,就这么被他随便敲碎了——只为了给他对象做个生日礼物?烽火戏诸侯啊?学婊季玩暄终于觉出尴尬,挠着下巴扯笑:“还有奖状啊,这个只是纪念品而已,没那么夸张吧。”顾晨星一口气吸完了整杯可乐,站到无风的窗边,悲怆地摇了摇头。“这么昂贵的星星……季玩暄,你他妈……最喜欢的果然还是我吧?”季玩暄:“?”
许个愿吧,男朋友(下)
“小叔叔,生日快乐!你有没有吃生日蛋糕?”沈小米在镜头里甜甜地亲了他一口,可惜小叔叔是个心肠很硬的gay。“没有,我明天来吃你的蛋糕。”沈扬从伦敦出差回来给女儿带了一盒迪士尼公主的翻糖蛋糕,沈小米尖叫着奔跑了一个下午,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跑过去和公主说早安,宝贝得不得了,全家人都知道。沈小米被她叔的冷酷到底震惊了,瞪着眼睛回头看妈:“他刚才说了什么?”小女孩的样子实在太过好笑,沈放收回装出来的面无表情,嘴角弯了弯:“骗你的,笨蛋。”沈小米撅着嘴巴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妈妈却把话头接了过来:“小放,明天来家里吃饭吗?我给你做好吃的啊。”刚才的话是哄沈小米的,沈放轻轻摇了摇头:“明天我有约了,你们还是带小米去玩吧。”夫妻俩早就定好了这周末带小米去露营野餐,只不过是堂嫂刚才听到沈放的话当真了。不知道怎么说才会让她放心,沈放想了半天也没琢磨出来,但陆漫却好像并没有想那么多,依旧笑眯眯的:“是和小季同学约好了出去玩吗?”沈放:“嗯。”“真好,下次带他来和我们一起玩吧。”沈放点头说“好”。又扯了一些别的,准备挂断的时候,沈小米抓了抓妈妈的袖子,在她耳边很小声地说了什么。陆漫眨眼:“你和我说干什么,和小叔叔说啊。”沈小米扭扭捏捏地走到镜头前面,看向沈放:“小叔叔,蛋糕给你吃,明天带小鸡哥哥来玩吧。”沈放有些惊讶,陆漫在旁边逗她:“你那么喜欢哥哥啊,叔叔和哥哥同时掉到水里你救谁?”沈小米转过头看她,很严肃:“你能不能成熟一点?”陆漫被她问住了,沈小米重新面向手机镜头,一脸正经:“蛋糕可以给叔叔吃,因为叔叔是叔叔,不是因为哥哥。”话都没说完她就红了脸蛋,从妈妈怀里挣出来害羞地钻进了自己的房间,剩下两个大人面面相觑。陆漫无奈道:“好吧,就是这样,明天要来吗?家里的食材足够再加两个人的。”沈放没再坚持:“那我下午问问吧,日落前告诉你答复,谢谢堂嫂。”陆漫笑了出来:“日落之前是什么说法啊,少年人,朝气蓬勃一点啦!”今天唯一一个祝福他生日快乐的电话挂断,沈放把手机放到一边,双手撑在身侧,脑袋半仰发起呆来。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喜欢过生日,不过的话也没有关系,但能被亲近的人祝福,果然还是会开心一些吧。推送提示音又响了起来,估计还是什么新闻或是垃圾短信。沈放合上眼睛栽到床上,懒得理会各类清明假期指南,但很快,请求通话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他侧过头,感应到什么一般跳了跳眼皮,小心地把手机屏幕翻过来。接起是季玩暄轻似耳语的声音:“放哥,你在家吗?”通话时长很短,一分钟都不到,刚挂断季玩暄就原地蹲了下来,紧张地抓了抓胸口。“怎么办,我突然好慌张。”顾晨星蹲到他面前,手心撑着下巴:“怕什么。”季玩暄皱了皱眉:“我是不是真的搞得好浮夸?沈放会喜欢吗?今天是清明节,虽然上周他才去看过妈妈今天不去了,但是他真的想过生日吗?有别人祝他生日快乐吗?他爸……”“嘿。”顾晨星在他面前挥了挥手:“Look at me.”季玩暄做了个深呼吸,揪着胸口的衣服看过去。小星星的眼神很温柔:“这是我见过最棒的生日礼物,我发誓。”他顿了顿:“仅次于今年5月21日,你送给我的礼物。”现在连四月都没到呢,他还能暗示得更明显些吗。但心里的不安却被他轻易治愈了,季玩暄垂下眼皮笑起来:“以后我要是领养一个孩子,就给他取名叫星星。”地球上最温柔的名字。顾晨星捏了捏他的耳朵:“还有这么会占便宜的人呢。”季玩暄下巴搁在膝盖上看他:“你今天不开心吗,星星?”顾晨星挑眉:“怎么说?”季玩暄拉着他站了起来:“你看得出我的心思,没道理我看不出你的。”顾晨星:“这么厉害?我不接电话的样子被你发现了?”季玩暄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演了,我知道你把手机关机了。”顾晨星撕下无所谓的态度,表情淡了些:“好吧,我不开心,但很快就会好,所以别跟着我不开心,千万别。”季玩暄:“那肯定不会,我这会儿非常开心。”顾晨星笑着踢了他一脚:“滚啊。”说着自己不想亲眼看见熟人在自己面前搞基,顾晨星又呆了没多久就走了,留下季玩暄一个人蹲在砖石废墟之上,弹着他丢下的一枚五角硬币。正面,放哥喜欢得不得了,恨不得亲他一口。反面,放哥一般喜欢,但感动得允许小季亲他一口。在放哥亲了他十八次而小季亲了他二十九次后,沈放本人站到了他的面前。季玩暄的硬币立刻被他自己弹飞了。他再次没出息地开始紧张,甚至忘了站起来:“放哥生生生生日快乐。”沈放蹲到他的面前,帮对象理了理碎发。“谢谢,我很开心。”季玩暄抱着双腿哆嗦:“你稍等我缓缓,我还准备了别的惊喜呢。”沈放伸手拉他起身,但是季玩暄蹲太久了,一站起来眼前便是一黑,直接就往前栽。沈放扶着季玩暄的脑袋把人接在怀里,冷贯了的嗓音含着春风暖意:“这个是惊喜吗?”他大约在笑:“我很喜欢。”季玩暄脚踩在砖头上,下巴搁在沈放肩膀上,心却好像插上翅膀飞到了云端里。他张开双臂回抱住沈放,一点也不想松开了。“你可真会色诱人,我的大事都要被你耽搁了。”季玩暄拉起他的手,从高处跳了下来:“你准备好了吗?我带你去看惊喜。”惊喜还没出现,但已经被预告了三四次。这样还算惊喜吗,沈放不太清楚,但如果是季玩暄给他的,那么无论什么他想自己都会很喜欢。哪怕是被人蒙着眼睛走上看似危楼的废墟,他也可以完全放心地把自己交给他。“怕不怕我把你丢到坑里?”“你不会。”“说得对。睁眼吧,男朋友。”季玩暄松开蒙住他眼睛的手,自然地垂落下来拉住了沈放的掌心。18:53,日落了。在几座毛坯烂尾楼的缝隙之中,夕阳已斜,哪怕无山无水可落,逢魔时刻依旧于此处悄然而至。“太阳无差别地降落在你我的人间,日复一日。Come il mio Amore.”就像我的爱情。沈放回头看他:“什么?”哪怕拽的是从路拆那里学来的意大利语,对方肯定听不懂,季玩暄却还是羞得捂住了嘴,只剩下一双眼睛明软似水。“我不告诉你。”他就像一个调皮但招人爱怜的孩子,没有人会在他的把戏下面说不。沈放安静地陪他看完整场落日,直到季玩暄拉了拉他的手,小声说:“回头。”惊喜从脚边绽放,翠绿的密胺树脂连排倒下,在清脆的撞击声中带出了一朵纤瘦的烟花,继而是另一圈纸牌倒下。花开到一半的时候卡了一下,季玩暄紧张地抽了抽眼皮,好在一切正常进行,最后一张纸牌也依照数学模型精确地倒下,敲开了最后最漂亮的骨牌。夕阳已经完全落下去了,但那些牌身上涂了荧光的涂料,在夜色下绽开的两秒,浑然似天上真正的一朵烟花。在烟花的尽头,亮起了一艘小船。小船藏在玻璃瓶里,像斯派罗的黑珍珠号,但船下却不是加勒比海的风浪,而是璀璨的星河无垠。壁面上的星光与其交相辉映,美丽得就像一首预言长诗。“时间太短了,我只摆了很简单的烟花,但烟花易冷嘛,可以理解一下吧。”季玩暄歪过头,暗中观察沈放的表情,但放哥什么都没说,只是牵着他的手走到了礼物面前。他伸出手指似乎想要碰一碰,但礼物太让人珍重了,他甚至不知道该怎样拿起来。季玩暄亲手把玻璃瓶送到沈放手里:“很结实的,不摔到地上就行,别害怕。”沈放小心翼翼地端着亮晶晶的瓶子,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落日,烟花,船与星辰,我喜欢的全都给你。季玩暄笑起来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你喜欢吗?”沈放忽然说不出话来,只能点头,一直点头。季玩暄弯起眼睛:“那太好了!”那么那些无数次把小船塞进去却连帆都扬不起来的失败经历,书架角落里只剩下一小半的水晶奖杯,整个冬日他埋首在草稿本上画多米诺骨牌轨迹的故事,统统都有了答案。他喜欢。季玩暄不知从哪变出一个打火机,依葫芦画瓢燃亮了手中的火光,眼睛却比天上的星辰还要明亮。“许个愿吧,男朋友。”太没创意了,怎么照搬别人的idea呢。沈放配合地合上眼皮,长睫就这样在白皙的眼底垂下惊心动魄的阴影。季玩暄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一直看着他。上次自己闭眼许愿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好看啊?然后就把小同学迷得五迷三道的……沈放睁开眼睛:“许好了。”季玩暄点头:“吹蜡烛吧。”沈放吹出一口气,季玩暄默契地松开打火机的气阀。四周骤然安静下来,只剩下天上与地下的星光铺洒在他们周围。季玩暄踮了踮脚尖,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差点忘了说,我把我知道的好牌型全都摆了出来,祝你一整年发大财……呃,幸运就行!”这是我陪你过的第一个生日,希望以后每年都能陪你一起过。如果哪一年碰到了什么意外,暂时不能和你一起,也希望你一直开心。满地荧光,星月皎白,沈放离他近了些,轻轻开口:“帮我实现生日愿望吧。”季玩暄歪头:“是什么?”夜色里,少年似乎在笑:“我想和你肢体接触一下。”这算什么啊。季玩暄敞亮地张开双臂:“这不是随便的事儿吗?干嘛浪费一个生日愿……”沈放扶着他的后脑勺,在少年的额角,落了一个羽毛般轻而又轻的吻。季玩暄闭上嘴,眼睛却慢慢地瞪大,迷茫地眨了眨。楼梯间的拐角处,顾晨星刚刚蹑手蹑脚地爬上来。他才发现自己忘带了东西,在楼下徘徊了好久终于耐心告罄走上来,哪想着正面就撞见搞基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无语地在心里叹了口气,举起刚刚拿回来的拍立得,躲在角落里,狗仔一样端到了自己面前。他也给沈放送个生日礼物吧。谁让顾晨星是全世界最好的星星。在场的两人谁也不知道这里还有其他人在,季玩暄刚刚回过神,这会儿整个人都烧红起来,纯情得像只刚煮熟的虾子。沈放还不放过他,低头在季玩暄耳边低语,声音低沉悦耳,光是开口就让人想跪下。“谢谢你,逗逗。”“……”季玩暄害羞得五官都皱巴起来:“你怎么知道……”仗着大半个头的身高优势,沈放把他抱到怀里,清冷的语调藏着带笑的哄骗。“还有一件事,你喜欢野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