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轩轩?”富婆扯着男人的衣领连在他后脑勺上猛拍两下,“你在外面搞破鞋的时候怎么没想起轩轩?看轩轩以后还认不认你这个不干不净的男人当爸!谁欺人太甚?谁不要脸?!”
男人嗷嗷叫:“我欺人太甚!我不要脸!别打了,外人看着呢,丢不丢脸啊你!”
富婆打累了,总算停下手,男人连滚带爬逃离她的魔爪,连鞋子都跑丢了,藏在沙发后面瑟瑟发抖。
唐秋倒吸一口气,冲乐天招招手:“过来。”
乐天屁颠屁颠地过去了。唐秋附在他耳边轻轻说:“你发现了吗?”
乐天用力点头:“发现了。”
唐秋若有所思道:“我也发现了。”
乐天的双眼扑闪着:“你也发现她老公是个gay了吗?”
唐秋愣住了:“gay?”
乐天:“他脚腕上带着的彩绳是江城最出名的gay吧标志,昨晚肯定是去通宵跳舞了。”
唐秋扬眉道:“你知道的倒是多。”
乐天:“那当然,以前我经常……”意识到不对,他迅速捂住嘴巴,干笑道,“经常看新闻……哈哈哈。”
唐秋狐疑地看他一眼,转向男人:“先生,我们是任女士雇的私家侦探。关于您家发生的盗窃案,我们深表同情。同时,我们有充足的证据证明您就是案发嫌疑人。”
“放屁!”男人叫起来,眼角余光却瞟向富婆,大声道,“不是我!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偷了自己家的钱,这不是搞笑呢嘛!”
唐秋面不改色道:“案发时间只有你一个人出入过这里,如果是其他人作案,难不成他是凭空出现,然后凭空消失的?”
“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出入过?”男人鼓起眼睛,以手乱指,“任玉没有?女佣没有?凭什么说是我,你这是诽谤,我要告你!”
唐秋道:“任玉报案声称家中发生盗窃案,保险柜中的十万现金不翼而飞。根据现场调查,毫无翻找痕迹,因此极有可能是熟人作案。案发当天女佣送你儿子上补习班,老师和你儿子都能证明。再加上你家住十五层,摄像头只拍到你一个人出入,那么请问,先生,你觉得除了你还有谁?”
男人大叫:“我,我昨天回来是要取钱包给儿子买药的。再说,也有可能是任玉她监守自盗啊!目的就是陷害我,让我身败名裂!”
富婆一巴掌扇过去:“不要脸的东西,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我想让你身败名裂还需要这么麻烦?老娘动动手指就能把你关进大牢!狗|日的,你今天给我交代清楚了,到底是不是你,昨天晚上到底干嘛去了?!”
男人帅气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五根通红的指印,捂着脸怒道:“都说了加班,听不懂话么你!”
富婆吼道:“加班?我看你是回来偷钱去会你的小情人了吧!”
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响起,门锁“咔擦”一声,小男孩推开门进来,看到屋里这么多人一时愣住了。男孩五官与男人七分相似,青涩的脸已隐隐可见帅哥的苗头,但气质略显阴郁,走路时微低着头,眼底盛着这个年纪的少年少有的捉摸不透。
男孩冷冷道:“又怎么了?”
富婆好像换了张脸,满面春风道:“轩轩回来了啊,上楼写作业去吧,爸爸妈妈有事要和客人商量。”
男孩淡淡瞟了一眼躲在沙发背后狼狈不堪的爸爸,又蹙眉看了一眼唐秋和乐天,道:“哦,妈,你别打我爸了。”
富婆尴尬笑道:“没有,大人的事你别管,去写作业,回头我检查。”
男孩几不可察地撇了下嘴角,在门口脱下运动鞋,规规矩矩地摆好,转身上楼去了。
唐秋看着男孩的背影若有所思,把乐天拉过来,悄声道:“你跟上去看看。”
乐天微笑摇头。
“???”唐秋挑眉,“怎么,不想要工资了?”
乐天:“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唐秋无语片刻,只得道:“没有女朋友……好了,快去吧。”
乐天“哦耶”一声,对富婆说:“我去楼上检查有没有可疑痕迹。”说罢,便跟随男孩上去。
男孩走到自己房间,书包一甩,反手就要关门。乐天一臂撑着门缝,强行挤了进去。男孩冷冷道:“做什么?”
乐天笑嘻嘻地去捏他的脸:“别这样咩小帅哥,笑一个来。”
男孩打开他的手:“没事的话请你出去!这是我的房间。”
乐天边探头探脑边说:“小帅哥,我们是私家侦探,要调查取证的,来跟哥哥聊一聊,你爹地最近有什么可疑的行为吗。”
男孩愣了一下:“什么?什么侦探?我爸他怎么了?”
乐天趁机迈进房间:“也没什么,盗窃数额巨大,也就蹲十年局子而已,等你成家了你爸应该来得及给你看孩子。”
“什么?”男孩失声叫道,“怎么会这样?我爸他怎么会偷钱,我们家又不缺钱!”
房间向阳,阳光透过窗子映得满室光辉,乐天俯身看男孩摆在书桌上的作业:“对啊,就是因为你家有钱才要偷啊。你|妈一看就是管钱特严的主,你爸平时零花钱有十块么?”
男孩低头不语,片刻后起身:“我去跟我妈说,她不能总是这样欺负人。”
“小帅哥作业写得很不错嘛。”乐天翻了翻试题集,突然道,“哟,这字真秀气,连老师都夸你呢……咦,这几页怎么撕碎了?”
男孩叹了口气,幽幽道:“他们会离婚吗?”
乐天正绞尽脑汁解方程,闻言一愣:“离婚,不会吧……你|妈虽然生气,但没提过一句离婚啊。”
“嗯。”男孩的脸上反倒浮现出恹恹的神情,“是么,外人都看得出来他俩貌合神离,却还是凑合着,明明过得不幸福,却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说实在的,我都替他们感到累。”
乐天眨巴眨巴眼睛,他父亲尚在世的时候与母亲极为恩爱,从小家庭和睦,因而也很难理解男孩这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情,一时间反倒不知要怎么安慰他,踌躇道:“别难过啦,以后你娶个温柔点的老婆不就行啦。”
男孩轻嗤一声:“原生家庭的相处模式一定会折射在儿女身上,我就是他们的缩影。”
手机铃响,男孩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娇俏的女孩声音,男孩瞬间换了张脸,笑嘻嘻地应了声是,拉着乐天下楼。
乐天悄悄从背后靠近唐秋,垂涎三尺地要去摸|他的胸肌,唐秋早从对面的窗户中瞄到一个鬼祟的身影,反手就要一个过肩摔,而乐天动作更快,缩着脖子抱住他的腰,小声说:“好汉饶命,我有情报!”
唐秋从鼻孔哼了一声:“说。”
乐天又开始不正经了:“那你有男朋友吗?”
唐秋:“……”
作者有话要说: 真|相只有一个!
☆、家贼
唐秋:“……”
唐秋:“关你屁事。”
乐天:“哦,对,就是关我屁事。再见,屁事。再见,情报。”
遇到乐天这样的小无赖,唐秋已经彻底无奈了:“……没有……快说!”
乐天心满意足,附在唐秋耳边轻语。末了,还故意向他耳畔吹了口气。
“你!”唐秋怒视,只见乐天冲他暧昧地舔|了舔嘴唇,顿时噎住了,无语片刻,他决定放弃和乐天沟通,转身对富婆说:“任女士,情况我们也清楚了,你的猜测属实……”
男人瘫坐在沙发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房门开着,男孩在和对门的女孩聊天,一只手臂支在墙上,姿势颇为暧昧。
唐秋的话顿住了,半晌,他道:“乐天,过来。”
乐天探出个脑袋:“???”
唐秋问道:“把你刚才看到的线索给任女士再说一遍。”
乐天立刻开启复读机模式:“他把书包摔在床|上,很不开心的样子,我看他像个忧郁小王子,就忍不住捏了把他的脸,手|感很Q,平时应该挺注意保养……”
唐秋:“说重点!”
“哦。”乐天眼中浮现出揶揄的神色,“房间里有股淡淡的味道,嗯,就是男生宿舍经常有的那种味道。他本来很抗拒我,但还是折服于我的个人魅力,跟我倾诉了家庭的苦恼,然后接了个女孩的电话。哦对,他的字很秀气,作业写的也不错,连老师都夸呢。”
富婆微微蹙眉:“然后呢,这事跟轩轩有什么关系?我今天是一定要好好收拾那个狗男人的,不把丢的钱扒出来是绝不会放过他的!”
男人哀嚎一声:“疯婆子,都说了不是我了!这可是法治社会,凡事都得讲点理好么!”
富婆冷笑一声:“你还想跟我讲理?我就给你看看什么是理!”
她一巴掌就要扇过去,被唐秋一声喝住:“任女士,稍安勿躁。”
富婆瞪大了眼:“怎么?你刚才也说了我猜得对。”
唐秋面无表情道:“现在你可以去查查你儿子的消费记录,也许能找到那十万块的踪迹。”
富婆一愣:“你说什么?轩轩?这不可能,不可能……我平时从没短过他的零花钱,他怎么会干偷钱这种事?况且监控录像铁证如山,绝不可能是我儿子啊!”
唐秋道:“任女士,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儿子有个女朋友吧?”
富婆:“是……是吧,我们家很开明的,这种事我从不管他。”
唐秋点点头:“那么,你可能还不知道,你儿子的女朋友就是对门人家的女孩,而且她刚刚堕了胎。”
“什么?!”富婆猛回头去看门外有说有笑的一对人,失声叫道,“这,这怎么可能,这么大的事他怎么从来没向我提起过!”
乐天插嘴:“因为怕你责怪像他爸爸一样是个渣男,而且你们俩自己的事都管不过来呢,他跟你们说又能得到什么靠谱的建议?”
富婆冲着男孩怒吼:“葛文轩,你给我滚过来!”
门外的两人被吓了一跳,男人突然从沙发上弹起来,青筋暴起:“不对,是我偷的,别诬赖我儿子。臭婆娘,不就是钱么,我还你行不行?还完咱们彻底两清,妈的疯起来连自己儿子都不放过,你还有没有点人性啊!”
男孩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眼神游移不定:“妈,干,干嘛?”
富婆严肃道:“你说,钱是不是你偷的?”
男孩两手背在身后绞着,头低下,却不认账:“我没有,妈!”
知子莫若母,看着自家儿子的神情就知道八|九不离十了,富婆咬牙切齿:“你啊你,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都是你爸这坏坯子把你给带坏了,我算是白养你这么大了!”
男孩紧张得冒汗,声音发虚:“妈,真不是我……”
男人大声质问唐秋:“你凭什么说是我儿子偷的?也许真是有贼爬了15层也说不定啊!”
唐秋微微勾起嘴角:“贼的确爬了15层,只不过,他是从隔壁爬到你们家的。”
男孩瞳孔骤然收缩,紧张地盯着唐秋,仿佛他是恐怖的怪兽。
唐秋屈起左手食指,轻轻摩挲自己的下巴,继续道:“我们来情景再现一下,案发当天,任玉出差不在家。葛文轩知道母亲从来不给父亲零花钱,因此故意跟父亲说他病了,父亲便回家取钱买药,这也是摄像头拍到的一幕。”
“而葛文轩早已躲在邻居女朋友家中,看到父亲离开之后,他从阳台的窗户翻出去,翻入自己的房间,然后偷走母亲保险箱中的现金。再故技重施,从窗户翻出去。这样,就完成了一次天衣无缝的栽赃嫁祸。”
“你胡说!”男人一反刚才软|绵绵的态度,突然变得强势起来,“你没有证据指认轩轩,我说了是我!这是家事,你们无权插手!”
“不,让他说。”富婆却平静下来,制止了男人,看向唐秋,“说吧,你有什么证据?”
唐秋道:“脚臭。”
男孩的表情逐渐凝重起来,而其他人的脸上简直是惨不忍睹。乐天疯狂大笑,继而疯狂咳嗽,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哈哈哈什么,脚臭?哈哈哈你一说我还真觉得有股怪味!”
男孩:“……”
唐秋面不改色道:“刚来的时候我就闻到了奇怪的味道,起初我以为是什么东西放坏了……直到你父亲回到家脱下了鞋。那时我几乎断定就是你父亲是贼,但令我奇怪的是,为什么垃圾桶里会有一封撕碎的的家长函。”
唐秋从背后掏出一把碎纸条,递到男孩眼前:“这封信的署名日期是昨天,上面通知家长参加两个孩子偷食禁果造成恶劣影响的处理会议,那么轩轩,请问,你父亲有什么理由在看到这封信之后反倒要将它撕碎丢进垃圾桶里呢?”
男孩喘息起来,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呜咽:“别说了……”
唐秋并没有心软,继续说:“当你回来脱下鞋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和你父亲有一样的脚臭。刚才让乐天去你的房间,一个目的是看你房间的布局,另一个目的就是看你是否有作案动机。而你女朋友替你写的作业出卖了你,她的字很秀气,和对门上对联的字一模一样。你为了嫁祸你父亲可是很下了一番心思,轩轩,我这个解释,你还满意吗?”
男孩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男人愣住了,转身不可置信地看着儿子:“嫁祸我……儿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乐天道:“他想让你俩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