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记我一下[现代耽美]——BY:Paz

作者:Paz  录入:03-12

  
  简直疯了。
  
  江淮从来没想过一个临时标记后劲这么他妈的离谱……他的大脑还没有接受,身体上却就快他妈直接把薄渐认成他的Alpha了。
  他没有傻逼到对AO之间的事一无所知。
  但江淮读过的,了解过的,听说过的, 都没有说临时标记后劲这么离谱。
  
  江淮低下头,没有情绪起伏地说:“你松手。”
  
  薄渐还是没松。
  
  江淮嗤了声:“强者不需要保护。”
  “也不会疼?”薄渐问。
  “不会。”
  “也不会害怕?”
  “不会。”
  薄渐望着他:“江淮, 你说的是石头,不是强者。”
  
  江淮终于不耐烦了。他用另一只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扒开那只被他挡在课桌下面的手:“好学生, 您有这个时间,不如多做两套题。别和我耗,没意义。”
  
  薄渐松手。
  江淮转身出了后门。
  
  中午打架是在篮球场上打的,看见的人不少。所以江淮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四中的学生,二中是管不了。但校外混进来的,一律当作小混混。
  
  就是出了这回事,托断眉那几个傻逼的福,江淮估摸后门西那面旧墙是保不住了。校内混进小混混不是小事。学校这回十有八九会把那面墙撅了重新建铁栅栏。
  不过一般铁栅栏也就是挡挡普通同学,还是拦不住江淮。
  
  江淮没着急,先去厕所洗了把脸。等林飞来找他就行了。
  林飞来找他,卫和平会和他发消息。他现在不想回教室,他不想看见薄渐。
  
  -
  
  两点十分。
  江淮跟在林飞身后,老林推了主任办公室的门。
  
  一进门,江淮愣了下……学生会主席居然也在主任办公室。薄渐坐在主任办公室茶几边的沙发上,一支笔,一个夹着纸的文件板。
  薄渐微微抬头,望向林飞,起身:“老师好。”
  
  德育主任还没有来。
  
  林飞沉着脸关了门。他向薄渐点了下头,又背手转身看着江淮:“江淮,中午到底怎么回事?”
  
  他下午一来学校,就有同事和他说,你们班江淮又闯祸了。
  这个又字,真是让人一听就来气。
  
  “中午放学,学校翻墙进了几个小混混。”江淮说。
  林飞:“不是二中学生?”
  “有个是四中的,其他的都不是学生。”
  林飞问:“他们进来干什么?专门进来找你打架??你和他们认识?”
  
  “不算认识。”江淮小幅度屈了屈右腿膝盖,表情不多,“有点过节。”
  
  林飞静了半晌。这种外校学生跑过来找自校学生打架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情况学校也很难处理。
  林飞问:“那你动手了吗?”
  江淮难搞是难搞,倒是坦诚。坦诚得人头疼。“动了。”
  
  按学校老师套路来说,江淮预计老林下句话是“在学校打架后果很严重你知道吗”,或者说“打架违反校规”这种老套的不能再老套的流程话。
  但老林又沉默半晌,有点怀疑地看着江淮:“四个人打你一个,你打得过?”
  
  江淮:“……”
  “没打过。”江淮只能说。
  
  老林:“那你就是中午被四个人揍了一顿吗?”
  
  江淮:“……”
  
  林飞这两个问题,每个问题都让江淮觉得自己好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只能挨人毒打的菜鸡,很没有面子。
  江淮说:“我跑了,也还手了。”稍一顿,他觉得有必要补充,“他们先动的手,我是正当防卫。”
  
  体育馆。赵天青接过篮球队队友扔给他的冰可乐,感叹道:“我操,江淮是真他妈的牛逼。”
  队友凑过来坐下:“怎么了?”
  “今儿中午篮球场不是有人打架吗?我就在篮球场,打架的就是江淮。”赵天青说。
  “江淮又打架啦??”
  “这事我觉得不怪江淮,”赵天青拉开可乐罐拉环,灌了口继续说,“中午我们班篮球队在那儿练球练得好好的,几个捞子过来了,穿着咱们学校校服,但没见过,都不认识。看他们那样,就是跟江淮有梁子。”
  “然后呢?几个人啊?江淮不就打打Omega吗,他打得过别人?”
  
  “你他妈是没去看!”赵天青说,“去了你就不这么说了!”
  “喔唷,打得还很厉害吗?”
  “不说打架厉不厉害,”赵天青竖着根手指说,“三四米高的墙,墙面都是平的,说上去上去……你行?”
  队友愣了下,没听明白:“啊?”
  赵天青说:“知道什么叫王者走位吗?空手爬墙,那几个人,前面来碰都没碰着江淮,他妈能看着脸就不错了,还打架,跟空气打?”
  
  队友也懵了:“这么牛逼?飞檐走壁啊?”
  赵天青说:“差不多了。”
  队友:“那这是遛猴?遛了一中午?不是说打架了吗?”
  
  “后来都折腾不动了,就打了会儿。”赵天青没憋住笑。
  “……你这说得怎么跟打球似的?还能打一会儿?”
  赵天青:“没。是真打,就是挺有意思的,两边都没讨着好,有人见血了……后来老师和保安都来了,还有一大片同学看着,那群捞子我估计不是咱学校的,脱了校服就全跑了。”
  
  队友愣了会儿:“还有人见血?”
  
  “嗯。江淮用一根废装球筐拆下来的钢条把一个眉毛缺了块的男的开了瓢。”
  
  “动没动手,谁动手了学校都有监控,你说了也没用。”林飞把江淮从头打量到脚,顿了几秒,语气不太好地问,“你受伤了没?”
  
  薄渐瞥了江淮一眼。
  
  “被踹了几脚。”江淮说。
  林飞皱眉:“踹哪了?受伤了吗?”
  江淮默了一会儿,说:“后背上被踹了一下,膝盖可能磕破了。”
  林飞低头:“你把裤筒挽上去我看看。”
  
  江淮慢慢蹲下去,一节一节往上挽裤筒。
  没挽到膝盖,薄渐就瞥见了蹭下来的血。
  
  老林抬手:“不用挽了。”他用下巴指了指办公室门,“现在去医务室。”
  
  江淮站起来:“不等主任来吗?”
  
  “先去医务室处理好你自己。”林飞眉毛越皱越紧,好像看江淮不顺眼,“等你处理好你自己再说其他的事。”
  “哦。”
  林飞扭头看薄渐:“薄渐,主任找你来有事?”
  
  薄渐语气有礼:“如果有同学打架,学生会代表记录情况。我是来准备记录江淮的记过情况的。”
  
  林飞哼了声,声音不大:“事儿还没弄明白呢,你过来记处分倒是挺积极。”他转头扫了眼江淮,警告他:“去医务室就去医务室,别去着去着就不知道上哪去了……你回班找许文杨,让他陪你一起去。”
  薄渐微地一笑:“林老师,我可以陪江淮去医务室。”
  
  江淮:“不用……”
  
  林飞又扭头:“行,你去就你去。你看好他,”他又警告薄渐,“要是你俩再给我旷课,我不管什么理由,停课三天回家反思,听见没??”
  江淮:“……”
  薄渐礼貌地点头:“好的,老师。”
  
  -
  
  医务室是一个约莫三十几的短发女老师。她看看江淮,又看看薄渐,薄渐她是认识的:“你俩谁,哪儿不舒服?”
  江淮跟薄渐保持着小一米的距离。他多走一步和薄渐错开:“我。擦伤了,来买点药。”
  
  “哪儿擦伤了?”
  
  “膝盖。”
  
  “凳子在那,自己坐下把裤腿挽起来。”
  
  裤腿被挽起来。女医生倒吸了口气:“哎呀,你这是怎么磕的,磕哪儿啊这么严重?”
  得亏这同学穿的是条深色的裤子,不然都要被血浸透了。是皮肉伤,可看上去格外可怖,血刚半干,看痕迹之前都往下淌了。
  江淮没说话。女医生转身去药柜取了碘伏和棉签:“你磕得这么严重,我先给你消毒一下,待会儿抹上药包扎起来。”
  
  女医生又问:“还有哪伤着了吗?”
  
  江淮:“没。”
  薄渐:“后背。”
  江淮抬头盯着薄渐。薄渐低头,神色却不为所动:“你把衣服后面撩起来检查一下。”
  
  女医生走过来:“后背也受伤啦?我看看。”
  
  女医生撩开江淮毛衣后襟。江淮盯着薄渐看。
  薄渐垂眼:“我脸上有东西么?”
  江淮扯了扯嘴角:“没有。”
  
  女医生问:“多久了?”
  “……”
  “我问你后背淤青多久了?中午刚磕的?”
  “嗯。”
  女医生叹了口气……这哪像是磕的,这像是被电动车压了。磕到哪去能同时磕到后背和膝盖?
  “你脱了衣服冷敷一下后背吧,待会儿我给你抹红花油。”
  
  江淮扭头:“……”
  女医生:“怎么了?”
  江淮又扭回头,没说话。
  女医生猜:“不好意思吗?医务室有内屋,关了门别人进不来……你磕的是后背,别人不帮你自己也弄不好。”
  
  “老师,我帮他吧。会方便一些。”
  少年嗓音清润而缓和,说话语调总带着家教良好的文雅。
  
  江淮又抬头,看着薄渐:“你方便个屁。”
  薄渐低头看着他:“我很方便。”
  “滚。”
  “你是我后桌,我不能不管你。”
  “……去你妈的。”
  江淮想站起来,还没站起来,女医生抬了嗓门:“别动!我要给你膝盖上碘伏呢!”江淮憋回小板凳,女医生皱眉说:“人家也是好心帮忙,学生会主席一天多忙啊,同学你注意素质。”
  
  江淮:“……”
  
  “咔哒”。医务室内屋的门被反锁上。
  江淮面无表情地站在屋里。
  薄渐看向他:“脱吧。”
  “……”
  
  江淮想背过身……其实一男的前面没什么好看的,他就是不想看见薄渐这张脸。可就是因为男的没什么好看的,他背过身又显得他特别事儿逼。
  强者脱个衣服还要遮遮掩掩?
  他又不是薄渐。
  
  指肚碰到毛衣下角,江淮低着眼,把毛衣掀上去,从上面脱了下来。
  江淮细微的抖了下,手臂起了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江淮感知到薄渐的目光在他身上短暂地一掠而过。
  
  其实薄渐看过。
  只是没有面对面看过。上次是江淮洗澡开错了视频通话,一分多钟就关掉了。
  薄渐敛了目光,格外安分,喉结微滚:“你去床上趴下。”他没有停顿地说,“我给你敷冰袋。”
  
  “嗯。”江淮也奇异的,默契的安分下来。
  
  床很窄。是张单人床。
  薄渐望着江淮用另一边膝盖抵在床边,背对着他,慢慢向下趴。他腰身也很窄,弓下腰,背对过去尤甚。时间不长,还不到两个小时,淤青还没有完全显现出来,只有一点一点的青淤,苍白的皮肤成片的泛红。
  江淮把床上碍事的枕头压在下巴底下,屈起手肘。指肚捏紧了枕头边,捏得发白。
  
  薄渐放第一个冰袋的时候,冷得江淮猛地一哆嗦,脱口而出:“操,你别……”
  他咽下去。
  薄渐动作顿住半晌,放得更轻了,声音也很轻:“你忍忍。忍一下,适应了就好了。”
  
  即使在说话,屋里也安静得过分。或者是……心躁,所以觉得周遭太静,不遂心意。
  
  薄渐的视线停在江淮后颈那个完整的咬痕上。
  
  薄渐的触碰,看不见,便感知放大了无数倍,反馈给江淮。
  薄渐在放冰袋。薄渐的手指,薄渐的手腕,薄渐的衣袖,薄渐的声音……说话的声音,靠近了呼吸的声音。以及碰触到他,明明是无声的,却突然极为聒噪的声响。
  冰袋是冷的,但江淮觉得自己在发烫。
  
  他抓紧了枕头。
  
  “疼?”薄渐问。
  “烦。”
  “烦什么?”
  江淮冷声冷气地说:“烦你。”
  薄渐笑了声:“强者也会烦?”
  江淮扭过头,没有表情:“你可以给病患留一个安静的空间么?”
  薄渐弯起唇角:“好的。”
  
  红花油的刺鼻气味弥漫开。用过的冰袋被放整齐。
  
  薄渐慢慢地问:“你是继续趴着还是坐起来?”
  江淮恹恹地趴在床上:“就这样吧。”
  
  薄渐的手很漂亮。这不光是后天养尊处优,更本来是他从手腕到指节,手骨生得极匀称而细长。薄渐很干净,手也总是干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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