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记我一下[现代耽美]——BY:Paz

作者:Paz  录入:03-12

  江淮一面想他怕不是脑子出问题了,一面在脑子里勾勒薄渐那双手。
  
  手总他妈和信息素腺体没关系了。
  
  薄渐指肚按在江淮腰脊:“疼么?”
  江淮哼也没哼一声。
  薄渐的拇指似不经意的沿着那条细细的脊骨一寸一寸往下:“疼告诉我。”
  男孩子趴在床上,腰自然地向下凹陷。向上是脊背,向下是……
  薄渐顿住手,又倒了点红花油出来。
  
  他感觉得到,江淮人绷得很紧。和刚刚认识时区别不大,都浑身绷紧,好像下一秒就会把他推到一边去。
  
  但薄渐不知道,江淮现在想的不是怎么把他推到一边去,是怎么能让自己控制住对薄渐下手的冲动。
  江淮一向行动力格外强,又寻求刺激,极其不要命……所以这种冲动来得就格外难捱。
  他一面想自己脑子是不是有病,一面想死了也他妈忍住,一面想他为什么要忍呢?
  
  薄渐摊平手,沿着江淮脊背轻轻抚过去。
  江淮闷哼一声。
  薄渐停住了:“疼?”
  但江淮又一个字没说。
  
  直到薄渐拧好红花油瓶,去一旁水槽洗了手。
  
  但江淮套回毛衣,只是坐在床上没动。
  薄渐听见他问:“薄渐,你以前标记过别人吗?”
  薄渐关了水龙头,他擦拭干净手指,侧过头望着江淮的后脑勺:“没有。”他说过了。
  江淮没转头:“那你有给别人做过临时标记的朋友吗?”
  “不清楚。”他轻笑道,“就是有,也没必要讨论这个话题,互相交流经验么?”
  
  他走到床边,隐晦地问:“昨天的事,你现在还不舒服么?”
  
  江淮终于抬头,看着薄渐:“临时标记是在标记存在期间会让Alpha和Omega双方对彼此产生一定的吸引力对么?”
  薄渐垂下睫毛:“嗯。”
  
  这个“一定”因人而异。
  
  江淮静了许久。
  他盯着薄渐,掀唇问:“薄渐,我现在对你有吸引力吗?”
  薄渐喉结滚了下。身侧的手缩紧。他没有第一时间说话。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江淮就知道他现在已经疯了。
  等标记期过去,这他妈会是他的一个心理阴影。他高中三年,中学生涯的心理阴影。可能也是薄渐的。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同归于尽。
  
  这大概就是薄主席说的一带一路,共同富裕。
  
  薄渐倏地被江淮扯住了手。
  江淮看了他的手许久。薄渐没收回手,任江淮拉着他手,只是问:“怎么……”
  
  话没有问出口。江淮站起来,毛衣衣领还没有收拾整齐,薄渐一低眼就看得见江淮后颈上吻痕似的咬痕。裤腿也还挽着,没有来得及放下来。
  江淮就这么抱住了他。搂着他脖子,搂得很紧,字几乎是从牙关缝里磨出来的一般,又低声喃语:“薄渐,你对我有吸引力。”
  
  做着一件不可理喻的事,江淮头脑倒格外清晰。
  他想,抱都抱了,再亲一下也无所谓。
  
  羽毛落地似的,江淮亲吻在薄渐靠近嘴角的脸颊:“今天特别强。”
  

作者有话要说:
江淮:狗逼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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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又名《强者的覆灭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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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暗恋
  吸引力是相互的。
  
  薄渐清晰地知道, 他对江淮的吸引力大抵来自于信息素,江淮对他信息素的敏锐度格外高。这是一个有标记期时效的小戏法。
  可他不是。
  他不是信息素。他无关信息素。他没有时效……或许多多少少也有,他的易感期在月份下旬, 也就是这几天。
  
  易感期的Alpha会格外焦躁不安, 会格外缺失安全感, 也可能会格外欲望高涨。
  
  江淮抬了抬眼皮。薄渐在注视着他,神情还算平静。
  
  抱也抱了, 亲也亲了。感觉还可以。问题是现在怎么收场。而且江淮发现, 这种对于肢体接触的渴求是贪得无厌的, 如果拥抱不到,就难耐地想要拥抱, 拥抱后, 就还想要个亲吻, 亲吻完……却还想要更多,更亲密的什么。紧密无隙的贴合。
  
  江淮心想, 这他妈不是逼人犯罪么?
  
  亲亲脸就得了。再想别的就过分了。
  
  薄渐低下眸子。他瞳色很浅, 肤色也很浅,看上去玉石般冰凉。
  江淮低头,看着被薄渐捉住的手。薄渐的手掌心贴着他手背, 手指微蜷,碰在他手掌心。薄渐体温异常的发烫。
  薄渐放轻了声音,有点哑地问:“我可以抱回去么?”
  
  “医务室有摄像头。”江淮说。
  
  “我知道。”
  
  “……我也知道。”
  
  薄渐的手臂穿过他胁下,放在他后脊上。两个人几乎胸膛相贴。江淮从来没有和人接触这么近过, 他相当抵触,也不喜欢这种亲密的接触。他下意识要搡开薄渐……但信息素阻止了他这么做。他静了半晌, 抬手搂了搂薄渐,自暴自弃地叹了口气:“你也一样吗?”
  
  薄渐没有回答。
  
  江淮把这当作默认, 立时对薄主席有种失足少年的即视感。
  
  浅淡的,冰凉的信息素慢慢沁上来。嗅上去是冷的,可让人整个人都发热,连头脑也发热。仿佛不绷紧腰和腿,就会在Alpha的怀抱里软成一滩水。
  江淮侧了侧头,声音很冷:“主席,收好你的信息素。”
  可他下巴颏儿就垫在薄渐肩上,他扭头,鼻尖几乎蹭过薄渐的耳廓。陌生的拥抱感,紧密的充实感,让人心悸。
  薄渐稍稍松开了江淮,轻声说:“收不起来。”
  “你这是勾引。”
  江淮感到似乎有什么不经意地摩挲过他耳朵,柔软而发热,薄渐问:“那你有反应了么?”
  
  “……”
  
  江淮没有说话。
  因为薄渐有反应了。
  
  薄渐垂下手,松开了他,稍稍别过头,低着眸子说:“抱歉,易感期。”
  
  江淮的喉结滚了几下。
  他猛然站起身,什么都没说,擦着薄渐的肩膀开门出去了。
  
  女医生看见江淮出来,裤腿还没放下去,毛衣也揉得乱七八糟,小辫儿也翘起来几缕。另一个同学还没出来。她问:“红花油抹完了?”
  “嗯。算一下钱。”
  “一共四块五……同学你收拾收拾衣服,我有梳子,你要用么?”
  
  江淮迟疑了几秒:“哦,好,谢谢。”
  
  看男孩子梳头发,倒是挺新奇,女医生多瞥了几眼。还挺熟练。
  
  薄渐推门出来。
  不像江淮,薄渐身上的校服工整得十分严格,连鞋带都丝毫不乱,和进去前没有区别。他第一眼望见江淮在外面扎头发。
  他走过去,低头问:“你天天都要梳头么?”
  
  江淮叼着黑色发绳,头都没抬:“废话。你早上不梳头?”
  
  “要我帮忙么?”
  
  “不用。你先回教室吧。”
  
  五分钟后,江淮顶着张送葬脸,和薄渐一起出了医务室。
  
  两个人不远不近,一左一右。
  
  几乎同时。
  江淮扭头:“这几天你离我远点。”
  薄渐也扭头:“背还疼么?”
  “……”江淮皱起眉头,“不疼了。”
  薄渐“哦”了声。但江淮不知道他是在“哦”什么,就又说了一遍:“这几天你离我远点。”
  
  薄渐像是不知道他在指什么,偏头注视着他,阳光从林隙穿过,映照得这位好学生代表几乎圣光普照:“为什么?”
  江淮眉头拧得死紧,明知故问。他反问:“你说为什么?”
  薄渐像是思索了几秒钟,他敛下睫毛,目光微动:“你……是不是不想负责任?”
  
  江淮顿脚:“?”
  
  薄渐配合他停下来,慢条斯理地说:“我是一个想得很长远的人。”
  江淮闭嘴,眼色不善地看着薄主席。
  薄主席长眸低垂:“前桌,你是不是早就暗恋我了?”
  
  江淮:“?”
  
  江淮想问“你脑子有病吗”,但就他刚刚干的那些事,他自己都不乐意再想起来,骂薄渐就像是在你骂他自己。
  于是他说:“没有。”他停了下,“谁给你的错觉?”
  
  薄主席叹了口气:“你抱了我,亲了我……还不喜欢我,那不就是不负责任么?”
  
  江淮:“??”
  逻辑鬼才?
  
  江淮静了半晌,最后:“操。”他说:“如果你不想让我继续做不负责任的事,就离我远点,明白?”
  薄渐瞥他:“就这样么?”
  “……你还想怎么样?”
  “有补偿么?”
  “……”
  
  江淮冷笑了声:“你想要什么补偿?”
  
  下午第一节课的下课铃响了。枯叶在树根下积了寥寥几片。
  风迎面拂过来。薄渐转头,神情疏怠:“江淮,你还留着那段录音对么?”
  江淮没想到薄渐会忽然把话题转到这上面来,神色渐渐冷下来:“薄渐,这件事和你无关,也已经翻页了。”
  
  薄渐的目光从他腰际扫过,又停顿在江淮的膝盖。不疾不徐,也不遮掩,江淮清清楚楚地能感受到薄渐在看哪,都看过哪。
  薄渐掀唇问:“你觉得翻页了么?”
  江淮攥紧手:“和你没关系。”
  “你还有别的拒绝的话吗?”薄渐问。
  江淮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不带感情:“我和你有熟到拒绝你还要费尽心思找好听的话来安慰你的程度么?”
  
  薄渐手背迸出青筋,脸上却云淡风轻:“没有。”他说:“我只是在做学生会主席分内的事。”
  江淮嗤了声:“学生会主席的职责,伸张正义?”
  “是的。”
  江淮的神态反倒缓和了许多,他看着薄渐说:“这事儿您真管不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那几个小混混也拿我没办法。”
  他继续往前走,松口了不少:“要是再把这事重新掀页掀回来……不说后果怎么样,对谁都是伤害,是吧?”
  
  薄渐望着江淮的后背。
  许久,他问:“什么错,什么后果都自己扛的感觉很好么?”
  江淮停脚。
  薄渐问:“你觉得这样,自己的人生很有价值?”
  江淮转过身来,眼神很冷,也更陌生。
  薄渐掀唇:“很蠢。也不会有几个人感激你,更多的人只会厌恶你。”
  
  江淮抬手,指着薄渐:“可以了。适可而止。”
  
  薄渐毫无动容,也一样的神情冷漠:“如果你不在意别人讨厌你,又为什么会在意那么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感激?你觉得自己是英雄吗?”
  “不。你不是英雄。”薄渐说,“你只是在勉强自己做一件力所不能及的事。”
  
  “滚。”江淮嘴唇微动,“最后一遍。”
  
  “做好你能做的就可以了。”
  在江淮眼里,这位学生会主席在用一种理性至极、高高在上的态度,说着因为事不关己而格外冷漠,和官腔别无二致的话:“把录音交上去,让别人知道错的不是你,知道到底是谁错了……剩下的,你做不到的,在你能力范畴之外的,就和你没有关系了。你尽力了,没有人有资格指责你。”
  薄渐说:“江淮,保护别人不是你的义务。即使你视而不见,也一样会……”
  
  江淮一拳打在薄渐脸上。
  
  薄渐稍稍偏了偏头,嘴角破出一点血迹。他站着没动,依旧冷漠地把话说完:“也一样会有人理解你。因为大多数人都是沉默的。”
  
  江淮神色中带着种极锋利的戾气。他语调平直地说:“薄渐,对你不了解的事情,就保持闭嘴。”
  
  薄渐神情不变:“你认为我还要怎么了解?”
  
  江淮蜷紧了手。他说:“你不了解,也没必要了解。”
  
  薄渐不了解,也没必要了解。没必要了解他,没必要了解他有多讨厌,讨厌透了这种“大多数人的沉默”。
  他和江俪还住在旧出租房,三更半夜有醉汉喊着不堪入耳的话,来砸门,来砸窗户时,他已经知道绝大多数人都是沉默的了。
  
  “我是个Beta,你让我玩玩,我标记不了你。”
  
  “我是个Omega,你让我玩玩又怎么样?就爽几下,你又怀不了孕。”
  
  薄渐当然不了解。
  一个每天上学都有专门司机接送,衣食住行处处挑剔到不行,只接受精英文化,精英教育的大少爷怎么会了解。
  
  薄渐沉默了许久。他抬眼:“那你给我一个了解的机会好么?”
  江淮嗤了声:“你是我什么人啊?”他微微眯起眼,“主席,您不觉得您在我身上浪费的时间有点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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