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手套还要钱呢,你干嘛,想吃白饭?”
“不吃白饭。”魏淮洲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红包递到文心面前:“喏,祝我男朋友新年快乐,大富大贵,生活美满,长命百岁,金榜题名!”
“……什么破祝词,烂得要死。”
文心一脸嫌弃地接过,摸了摸,意外地发现居然还挺厚。
“你哪儿来的这么多现金?”
“前两天吃饭的餐馆门口有个ATM,我看到,就顺便取了给你包红包。”
“还不如转个账,现金用来麻烦死了……”文心嘟嘟囔囔的把红包揣进口袋,斜睨他一眼:“这就算新年礼物?”
“当然不算,压岁钱而已。”魏淮洲说:“不过按照惯例,礼物现在不能给你。”
“为什么?”
“送礼物难道不是约会的最后一个步骤吗?”
“……”
“我们居然第一次约会纪念日就在除夕,啧,简直圆满。”
文心懒得理他了。
所以说什么除夕早起是惯例,都是假的,骗他出来才是真的。
狗东西。
从家里龟速行到市中心,差不多就是中午,魏淮洲带着文心去自己家酒店吃了点儿东西,然后赶往嘉年华看热闹。
西子街是B市最热闹繁华的一条街,又加上正在举行嘉年华游街活动,来来往往全是人,欢腾的氛围让周围空气都上升了三个度。
文心觉得自己就像是牵了条没脱缰的野马,被迫跟着他在人群里窜来窜去,拉都拉不住。
“你打鸡血吗!能不能慢点!”
魏淮洲指着那边围了一圈人的地方,说话都能看见他嘴里呼出的白气:“那边好像在表演木偶戏,都快结束了。”
“木偶就木偶,你是没见过还是怎么?”
魏淮洲乐了:“我还真没见过,头一回,这位见多识广的小朋友陪我去看看吧~”
文心打了个冷战,凶他一脸:“别他妈撒娇,恶心死,不是说要结束了,快点走。”
陪着魏淮洲逛了大半个嘉年华,中午吃的那点东西消化得飞快,转眼到了该吃晚饭时间,文心已经饿得走不动路了。
正想叫魏淮洲别逛了陪他去找点吃的,意外在人群中发现了两个熟人。
杜斯然和路言。
原本文心还在想是不是自己看错了,那边杜斯然也眼尖地发现了他,一蹦三尺高冲他猛招手。
“老大!洲哥!!”
世事就是这么千回百转,。
很神奇的,两个人约会眨眼间变成了四个人。
“老大,你不是去米国那边陪你爸妈过年了么?怎么回来了?”
“外国人不过新年,在那边没气氛。”文心随便勾了两个菜,把菜单推给对面两个:“要吃什么你们自己点。”
路言也在问魏淮洲:“洲哥,那你怎么在这边,你在B市有亲戚啊?”
魏淮洲诚实地点点头:“恭喜你猜对了。”
“真有啊,我随便说说的!”路言惊了:“以前都没听你说过啊?”
魏淮洲说:“以前确实没有,不过现在有了。”
“可你之前还说B市无聊,我叫你来玩儿你都不来。”
“有吗?”魏淮洲健忘脑发作,死不认账:“你记错了,我不可能说这种话,我爱B市,B市就是我娘家!”
“……”路言无语地看着他:“吹过了啊洲哥,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这是实话,吹牛性质为零。”魏淮洲咧嘴一笑,求证地看着身边的人:“是吧,小炮仗。”
“不知道,别问我。”
“好嘞!”
一顿饭下来,杜斯然看这两个人越看越奇怪,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他们之间,气氛有点怪怪的。
魏淮洲老是忍不住就往文心身边凑,挨骂也乐呵呵的中奖了一样。文心看起来很不耐烦,却反常地没有的人推开,甚至连多都没躲一下。
姑且勉强大概可以称之为,打情骂俏??
联想到之前文心口中的那个神秘的情况人物,杜斯然好想现在立刻马上把人拉到一边问个明白。
“哎,路狗。”趁着魏淮洲因为给文心夹了一整碗的菜又在竖着耳朵挨骂时,杜斯然压低了声音问他:“你有没有觉得,老大和洲哥有点儿奇怪?”
路言茫然抬头:“哪儿?”
杜斯然:“你不觉得他们之间,气氛好像有点微妙?”
路言一头雾水,在杜斯然充满期待的眼神下愣是舍不得说句“不觉得”扫他的兴,想了又想,忽然眼神一亮:“好像确实是这样啊!”
“是吧,他们……”
“他们关系好像更好了!该不会是背着我们拜了把子吧?”
“………”
算了。
大概他们这批男朋友,都是垃圾桶批量生产的吧。
……
烟花表演的地点设在江边,他们过去的时候,表演还有半个小时才开始,场地周围方圆几百米已经闹哄哄挤满了人。
江边风大,加上晚上温度又低,稍微坐一会儿就觉得冷到骨子里。
杜斯然最怕冷,躲在路言怀里直发抖,连说话都听得见牙齿在打颤。
“要不要这么急啊,看烟花还是看水?冷死了!”
文心默默解下围巾强迫魏淮洲裹严实了,问他:“要不回去算了,听说今天春晚还挺好看。”
“春晚还能看重播,烟花表演没了就真的没了。”魏淮洲把冻得冰凉的手放在嘴边哈了几口气,又搓了两下:“这样就不冷了。”
文心摸摸他的指尖,冰棍一样。
“你在逗我?”
魏淮洲不说话了,睁着一双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像个为了得到心爱的玩具跟家长撒娇的小朋友。
几个对视间,最终还是文心先败下阵来。
“等着!”
把魏淮洲丢在原地,文心转身快步走进人群中,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双黑色熊猫花纹的手套。
“戴着!”
魏淮洲好奇地翻来覆去看半天:“这……”
“你敢嫌丑,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脑袋摘下来?”
“怎么可能嫌丑。”魏淮洲立刻戴上,然后用两只毛茸茸的手捧住他的脸飞快地亲了一下:“谢谢小炮仗!”
“大庭广众要点脸行吗。”文心没好气地拉下他的手,一转身,正好跟一双呆滞的眼睛撞个正着。
“……”
“……”
杜斯然裹着一件不属于他的大衣站在不远处,从头看到尾的他已经佛了,除了麻木,实在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很快,路言捧着两杯热咖啡跑过来,把其中一杯塞进杜斯然手里,四下看了一圈,疑惑道:“洲哥和文心呢,上厕所去了?”
杜斯然默默喝了口咖啡:“大概偷情去了吧。”
路言嘴角一咧,哈哈哈笑起来:“然然,你最近越来越喜欢开玩笑了,他们俩去偷情,也太搞笑了哈哈哈哈!”
“呵呵。”杜斯然干笑了两声,用一副无可救药的表情看着他:“我刚刚说着玩儿的,其实他们拜把子去了。”
……
江边不远处,一栋高档公寓的露台上,魏淮洲还没搞明白为什么上一秒已经妥协陪他在江边看烟花的小炮仗忽然就反水了,非要拉着他往回走。
“不为什么,突然想起来我妈之前在这里给我买了套公寓一直没来看,今天都走到这儿了,突发奇想想看看不行?”
魏淮洲有点懵,在文心瞪过来时立刻大力点点头,假装相信了他的鬼话:“行啊,肯定行!这里视野这么开阔,比下面好多了,阿姨真是有远见!”
“别吹了,当我傻的啊。”文心嗤了一声。
反正他是绝对不会承认是因为被好兄弟看到了刚才那一幕,一时手足无措脑袋进水,才会临阵脱逃的。
绝对不会。
其实魏淮洲也不算是无脑吹捧,从这个角度望下去,轻松就可以把整个穿城而过的江面收入眼底。
九点一到,烟花秀准时开始。
绚烂的烟花伴随着全场群众的惊呼在天空炸开,整个江边的天空都被色彩各异的烟花霎时点亮。
尤其从他们俯视的角度看过去,低矮的烟花犹如沿江瞬间绽开的花朵,从花朵中蹿起的高空烟花则是完完全全绽放在他们眼前一般,每个阶段的形状和色彩都是值得令人惊叹的美。
然而更漂亮的风景,并不止这些。
文心微微睁大眼睛,长长的睫毛之下,漂亮的琥珀色瞳孔盛满了烟花倒影,绚丽夺目到摄人心魄,让人只看了一眼,就再也挪不开眼睛。
久久听不见旁边某人聒噪的声音,文心正想嘲笑他是不是看傻了。
一扭头,温热的双唇贴上他的眼睛,与此同时,耳朵上传来一阵细细的触感,魏淮洲单手为他戴上了一枚琥珀色的耳钉。
“小炮仗,我要许新年愿望了。”
魏淮洲抓着他的手,霸道地将手指钻进他的指缝,微凉的唇瓣几经辗转,最终轻若鸿毛一般落在他的腺体上。
“我希望,在不久的将来,小炮仗的这个地方,可以永远留下我的味道。”
一时间,千百朵巨大的烟花在两人身旁纷纷绽开,将整片天空照得亮如白昼。
耀眼夺目,盛极壮观得令人惊叹。
忽然,耳尖被人轻轻咬了一口。
文心傲娇又别扭的声音近在咫尺。
“老流氓,看在烟花的份上,你的愿望,我答应了。”
第78章 同居
随着新年结束,高中时期最后长假期也结束了。
魏淮洲在开学第一天就暗戳戳跑去找宿管死皮赖脸的让人给他调宿舍。
“同学,这事我做不了主。”
宿管大爷揣着手坐在椅子上,姿态还真的像个大爷:“你得去找你们班主任,他答应了,签了单子给我,我才能给你们调啊。”
没办法,为了能跟自家男朋友“同居”,魏淮洲只能忍辱负重扭头去找老骆。
可惜老骆是个精神头足的,属于看着人好,其实最不好忽悠的那一类,魏淮洲磨破了嘴皮子,就差在办公室给他跪下了,也不见他松口。
最后还是文心从班里同学那儿听说了这事,赶去办公室帮着魏淮洲一起死皮赖脸求老骆,才终于让他松了口。
“你们两个,别以为这事儿我现在同意了就稳了,要是考试让我发现你们成绩退步了,可别怪我铁石心肠啊!”
魏淮洲千恩万谢保证一定不会辜负老师的期望,喜滋滋拿着新鲜出炉的签名单跟着文心一起出了办公室。
回到教室,魏淮洲一边忍不住吐槽,一边珍而重之收起那张来之不易的单子:“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老骆这么难缠,不就是换个宿舍嘛,用得着这么为难我?啧,人心难测,才一个寒假过去,我就已经不是他亲爱的宝宝了。”
老骆一直有个恶趣味,私底下总是喜欢称呼班里的男同学宝宝,不少男生都被这个称呼搞得毛骨悚然,看见老骆就得绕道走,生怕大庭广众之下被他逮到,亲切地呼唤一声宝宝。
当然,除了魏淮洲。
有时候老骆没看见他,他还要主动凑上去。
所谓自找恶心,大概说的就是他了。
文心靠在墙上,闻言嘲讽他一脸:“洲哥,你能要点脸吗?一个大男人跑去办公室说自己怕黑,谁会信啊?”
魏淮洲说:“没办法,别的理由我也想不出来,不瞒你说,本来一开始我还想说我有自闭症,一个人住指不定哪天就跳楼了,得要一个人陪着我才行。”
“……然后呢?”
“然后我又寻思着要是真这样说,估计请家长得排在换宿舍前面了。”
“你还真觉得老骆会信你的鬼话?”
“会啊,怎么不会?”
魏淮洲思路清晰地跟他分析了一下:“我们这个阶段,学习压力太大,发生这种事情最正常不过了,上个学期不是才报道过隔壁七中就有个因为压力太大跳楼的吗?”
“……”
见鬼了吧,他居然还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
果然傻逼是会互相传染的!
文心揉了揉太阳穴,抽出英语书啪地拍在他桌上。
“自闭症儿童,有这个时间做梦,不如多背两个单词!”
午休时,魏淮洲刚吃完饭还没进教室,又被老骆叫去了办公室。
“他不会是反悔了吧?”魏淮洲有点烦躁地挠挠后脑勺:“要是他反悔,我就给他讲自闭症儿童的故事了。”
文心送他一句:“快点滚。”
回到教室坐下,一口水拧开刚送到嘴边,杜斯然见缝插针凑上来:“老大,你不厚道,连我也瞒着!”
文心一不小心呛了一下:“谁瞒着你了?”
杜斯然顺势在他身边坐下:“那你一直不告诉我那个神秘男人就是洲哥,还是靠我自己暗中观察发现的!”
文心不自觉眼神躲闪了一下,理不直气也壮:“我只是没找到时间告诉你,你在委屈个鬼啊!”
“可是老大,明明……”
“不是已经让你知道了吗?你再说,信不信揍你!”
在文心的世界观里,就没有揍一顿解决不了的事情,如果不行,那就再揍一顿,打服为止。
杜斯然不说了,过了一会儿,又想到什么,嘿嘿一笑,悄咪咪问他:“老大,那你现在要是揍洲哥,是不是就算家暴了?”
贱兮兮的,跟路言那沙雕样越来越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