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
他好像忘了,安景跟沈柏舟这次拍的戏,也是一部古装剧。
清城影视城是国内规模最大的影视城,两个剧组入住同一个酒店,还真是……非常有可能。
他们当中,有人认出肖自南,纷纷跟他打招呼。
在瞥见沈柏舟和安景他们的那一刻,肖自南就松开了按在腹部的手,他勉强打起精神,微笑着回应。
等到沈柏舟跟安景他们剧组的一行人走远,肖自南再也支撑不住,他捂住腹部,缓缓弯下了腰。
一双手臂,扶住了他。
以为是宋知方那个疯子,肖自南猛地甩开对方的手。
“呀!”
来人“呀”地叫了一声,摔在了地上。
“小乖!”
听见小乖这个称呼,肖自南本能地抬起头。
沈柏舟扶起摔在地上的安景,眸光冷冷地注视着肖自南,“你太过分了,你必须要向安景道歉。”
“算了,柏舟,我又没事。”
安景轻轻地扯了扯沈柏舟的手臂。
“抱歉。”
安景跟沈柏舟两人同时转过头看他,眼底均有不同程度的惊讶。
似是没想到肖自南真的会因此道歉。
肖自南唇边的笑意不减,“抱歉,请问两位,现在可以从我眼前,消失了吗?”
沈柏舟脸色倏地沉了下来。
——
碍眼的人终于从他眼前全部消失。
肖自南颤抖着手,困难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助理冬冬打了个电话。
“冬冬,我在8楼电梯口这边,你过来接我一下。”
说完这句话,肖自南便因为疼痛,彻底失去了意识。
——
“嗯,今天的宣传活动我赶不回去了。我已经跟吴导打电话请了假,到时候你见到吴导,再替我跟吴导说声抱歉。”
余风站在窗边,同电话那头的经纪人通话,告诉对方,自己赶不回今天的电影宣传活动一事。
“算了,在我今早打电话给你,你说你人在清城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今天肯定是赶不及活动了”
想来想,公孙瑜还是意思性地问了一句,“他的情况很严重?”
昨晚,肖自南不小心把拨给助理董冬冬的电话,拨到了余风的那里去。
青年只说了一句之后,电话那边便无人应答,余风自是心焦。
费了一番周折,从圈内人那里打听到了肖自南的助理董冬冬的联系方式,余风便打电话给董冬冬,让她先上去找肖自南,找到人之后,给他打个电话。
挂了电话,余风便亲自驱车连夜来了清城。
余风转头,看了眼床上还在熟睡,脸色苍白的青年,声音微哑,“急性肠胃溃疡伴随三十九度四的高烧,到现在烧也没有完全退下来。”
昨天夜里董冬冬打电话给《荣宠》的导游朱守恒,帮忙一起送的医院急诊,当天晚上就在急诊室输了液。
临近年关,各大医院人满为患,病床床位都十分紧张,因此院方建议病人回去休养,若是有什么情况再及时就医。
于是,青年又被送回了酒店房中休息。
余风赶到的时候,导演朱守恒已经离开,房间里只有助理董冬冬陪着。
余风见小姑娘一直打呵欠,就让小姑娘先回房休息了,由他留在这里照顾青年,守了他一夜。
公孙瑜沉默了片刻。
他还是不喜欢肖自南,可现在人病得这么重,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何况,即便是他说了,还是要以事业为重之类的话,这位也不会听。
他又何苦去当那个坏人?
“那你留在那里好好照顾他。不过,你不要怪我多嘴。现在你们两个没有正式在一起,又或者是将来你们两个在一起了,却暂时没有打算公开,我希望你能够将保密工作做好。
你们两个现在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太过悬殊,一旦关系曝光,你还好,他却是定然会遭受比你更大的压力以及不公平的舆论的抨击。你明白的,这个圈子很多爱侣分手,往往是因为经受不住舆论的压力。你在清城的行程,我希望,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余风不知道他跟青年会不会走到恋人那一步,但是无疑,公孙的顾虑是对的。
余风也不想在两人关系有实质性的发展之前,遭到外界过多的关注。
“我知道。”
“那行了。我这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要叮嘱的了。这边的事情你也不用担心,我跟周琦会处理。”
“谢谢你,公孙。”
“客气了,这是我分内的事。”
电话那头传来男孩喊爸爸的声音,公孙瑜道,“岁岁醒了,在喊爸爸呢。我先去哄他。”
“嗯,好,你去忙吧。”
—
肖自南从头疼欲裂当中醒来,便隐隐听见了余风的声音。
该不会是宿醉后遗症吧?
肖自南还记得昨天晚上自己昏迷前,给董冬冬打电话的事。
之后发生了什么,他就全然没有任何印象了。
可能是后来他醉死过去了。
有那么一瞬间,当他看着朝自己走来的修长身影时,他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肖自南手肘撑在床上,坐起身,张了张嘴,“师哥?”
肖自南被自己这一口烟熏嗓给惊到了。
余风疾步走至床边,替他将身后的枕头竖起,好方便他靠着,“醒了?怎么样?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肖自南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意思是,他的喉咙怎么了,怎么跟一口破锣似的。
“应该是饮酒过度跟高烧引起的。”
肖自南眼里有片刻的茫然。
谁高烧,他吗?
他可是连感冒都很少的体质!
余风拿起床边的水壶,给他倒了一杯水递过去,安慰道,“只是暂时性的。放心,好好休养,应该很快就会恢复的。”
听他这么说,肖自南总算是放了心。
肖自南也的确是渴了。
他把杯子里的水一口气全给喝光了。
“别着急,慢慢喝。”
肖自南听话地,放慢了速度。
青年捧着水杯,眉目温软,瞧着要有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全然看不出,这人在酒桌上,喝起酒来会那般凶。
昨天晚上《荣宠》剧组聚餐的事情,余风已经听董冬冬绘声绘色地给说了一遍。
比如肖自南是如何一到包厢,就主动给自己倒满酒,自罚三杯,又是如何凭一己之力,把一桌子的人都给喝趴下。
这不,把自己给喝伤了。
董冬冬也是问的剧组的人。
估计有夸大的成分,不过青年昨晚喝了不少的酒,应该是真的。
“还要么?”
肖自南点头。
于是,余风又给肖自南倒了一杯。
这一次,不用余风提醒,肖自南便放慢了速度。
到第二杯水喝下去的时候,肖自南才感觉那种嗓子冒烟的感觉才稍微好了一些。
他再次张了张口,“师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还是难听得要命,但比刚才那口破锣似的嗓子好歹强上一些。
余风无奈地注视着青年,“昨天晚上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记得,我喝高了,担心自己走不回房间,给冬冬打了电话,让她过来接我。”
余风微微顿了顿,“事实上,你昨天晚上的那通电话,打到了我的手机上。你在电话里让我去8电梯口那边去接你。”
肖自南一愣。
经过余风这么一提醒,肖自南终于想起,昨天晚上聚会结束后,他给冬冬打电话的事情。
当时,他觉得胃非常地难受,靠他自己可能真的回不了房间,这才给冬冬打的电话。
但是电话怎么会打到这人那里去了?
还有,他说让这人去8楼接他什么的,这人就应该听出他是打错电话了吧?
怎么还……
“你当时只说了那么一句,之后无论我在电话里怎么叫你,你那边也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我担心你会出什么意外,就托人问了你助理的电话号码。幸好,你在电话里明确地告知了你的楼层跟方位,你助理跟朱导才能够很顺利地找到了你。我听你的助理说,医生说如果当时你再晚一步送医,很有可能就会由急性胃溃疡引发胃穿孔,情况也会比现在严重很多。”
肖自南没想到自己当时只是觉得胃疼,竟然会变得这么严重,而且还因为他打错了电话,连累这人连夜开车从江城赶来。
“抱歉,给师哥添麻烦了。”
余风目露无奈,“你我之间,无需说这些。只是往后在饮酒方面,师弟还是要有所节制。”
肖自南小声地为自己辩解,“有些场合不是我能够左右的。”
比如像是昨天那种场合,以他一个小小的编剧的身份,要怎么拒绝大家的敬酒?
青年才刚醒,余风不愿苛责他过多,“不说这些了,来,我先给你量个体温,看看烧退了没有。”
余风从床头柜上,拿出一个水银温度计,他先是用海绵酒精消毒,接着甩了甩,这才把温度计交给肖自南,让他放在腋下。
因为医生说要及时记录肖自南的温度,昨天晚上,董冬冬就临时在一家24小时药店买来了这根温度计。
肖自南身上穿的不是他昨天晚上的那一身,而是他的睡衣。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替他换的睡衣。
想到上一次,在男人家中,也是这人替自己换的睡衣,肖自南的心就暖暖涨涨的。
这个人,怎么能这么好呢。
睡衣领口宽松,即便如此,在将温度计放入腋下的时候,还是需要将领口拉开一些。
余风给青年倒出昨天晚上急诊医生开的药丸,一抬头,便见青年扯开睡衣的领口,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肩头……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早上七点多写到凌晨。
删删减减,简直要写哭我~~~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44 章
青年低着头, 对于自己的走光浑然不知。
余风呼吸微沉, 强迫自己转移了视线。
“叩叩叩”
敲门声突兀地响起。
有人敲门,余风心底竟然松了口气。
“师哥,你能帮我去开下门吗?”
低头专注地将温度计放在腋下的青年头也不抬地问道。
余风“嗯” 了一声,暂时将药丸暂时放在瓶盖上,起身去开门。
“师哥。”
床上, 青年唤他。
余风转过身。
肖自南提醒他道, “师哥,不要忘了把你口罩带上。还有开门前, 记得看一下是谁。”
师哥来清城纯属是为了他, 完完全全的私人行程。
如果敲门的人是冬冬还好,要是门外的是剧组工作人员或者是酒店的工作人员, 人多嘴杂的,难保师哥的行程消息不会被传出去。
其实, 这些不用青年提醒,余风自然也会多加留意。
但是青年特意出声提醒, 余风还是心里一暖、
他“嗯”了一声, 从口袋里拿出口罩戴上, 这才前去开门。
开门之前,余风特意透过猫眼看了看。
门外,站着沈柏舟跟安景两人。
余风眼底划过一抹不悦。
沈柏舟是嫌伤南南伤的不够, 还特意跟安景两人一起出现在南南面前么?
私心里,余风并不想门外的两人进来,以免打扰到南南的休息, 可这两人到底不是他的客人,他无权做决定。
—
“嗯?没人吗?是有人无聊恶作剧?”
肖自南已经塞好温度计,刚打算下床去上个厕所。
他往余风身后看了看,并没有看见其他人。
有些熊孩子会故意淘气敲客人的房门,这种情况,肖自南以前住酒店的时候就曾遇见过。
余风迟疑片刻,“是沈柏舟跟安景。要见么?”
肖自南的表情冷了下来,他冷冷地道,“不见。”
余风点头,“那好,我替你转告他们。”
—
“会不会还在休息呀?柏舟,要不然,我们还是不要打扰肖先生休息了。我接下来还有戏份要拍,等我们收工再来探望肖先生?”
沈柏舟抬手敲门。
半天里头没有传出任何动静,安景小声地提议。
沈柏舟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眉头微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