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怅然:“……妈的忘了。”
白木头疼的扶额。
走廊依旧陈旧,电梯间对面的楼梯间的门不知道被谁偷走了,直接能看见掉漆的楼梯扶手。
公寓一层可以住十一户人家,魏怅然的房子在最里面,宋延宁跟在白木和魏怅然身后,拐了好几个弯以后来到最里面的房间里,然后看着白木打开了房门。
房间内的光芒从门口汹涌而出,瞬间把走廊里的昏暗赶走,宋延宁一时间适应不过来,抬手挡在眼前。
魏怅然抓住宋延宁的手腕,直接把宋延宁拽倒在他自己身上。
“欸你干嘛!”宋延宁惊慌中挣扎起来,却被魏怅然环着腰抱起来,放在了玄关处的吧台上。
宋延宁慌张后退,又被魏怅然环着腰扣在身前,慌张中,宋延宁用腿围住了魏怅然的腰。
白木笑了一下,利落出门,一句话不说的关上门跑了。
“看看家。”魏怅然敛眸,细细的给宋延宁整理头发,“喜欢吗?”
他的声音沉稳,温柔中带着几分青涩,好像是不习惯温柔似的。
青涩生疏的温柔,却有着让人信任的力量。
宋延宁小心翼翼的张开眼,望向房间。
房间有一面很大的落地窗,阳光从窗外倾泻而下,落在客厅的双人软沙发上,地上有一块儿圆地毯,上面零散的堆着几本书。
墙上有一个木架子,上面摆着几个郁郁葱葱的吊兰,木架子像个阶梯一样绵延至木地板,木质地板有着柔和的光泽,似乎天生就是带给人温暖的存在。
玄关后面就是厨房和餐桌,厨房有些小,却干净整齐,白瓷砖上有着漂亮的暗纹。餐桌上铺着红格子桌布,椅子是情侣款。
卧室的门开着,半掩的门后,一个床垫子摆在地上,隐约可见温暖柔软的装修格调。
有那么一瞬间,宋延宁以为自己回到了从前的家。
“喜欢吗?”魏怅然用食指缠着宋延宁的发丝,然后再把手指抽出来,“我家以前就是这样,我很喜欢。你喜欢吗?”
宋延宁愣愣的望向他,然后红着脸低下了头。
仔细看看,魏怅然确实挺帅的。
这还是宋延宁第一次被人小心翼翼的对待。
温柔的,柔情似水的,呵护的,爱人之间的亲密之举。
宋延宁第一次感受到。
“喜欢。”宋延宁小声说。
下一刻,宋延宁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魏怅然……站在他面前啊。
宋延宁默默的注视着魏怅然的两条腿,又看了看一旁的轮椅,最后把目光落在了魏怅然笑眯眯的脸上。
魏怅然笑得像个大尾巴狐狸:“怎么了?娘子?”
宋延宁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来。
“你你你,你,你不是瘫了吗?!”
宋延宁大叫一声,打算跑又没跑掉。
魏怅然一把把他抱进怀里,笑了:“废话,不假瘫我还能活吗?”
宋延宁:“……”
宋延宁被魏怅然紧紧抱在怀里,明显感觉到魏怅然的变化,彻底红透了脸。
“你,你,你放开我!”宋延宁低着头去推他的肩膀。
魏怅然打横抱起宋延宁,轻轻放到卧室柔软的床垫上。
“有种我就站起来?”魏怅然笑了,“怎么,你以为我没听见?”
宋延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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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码:宋延宁
【作者有话说:孟生:接下来咱们的任务,就是争取几章一打脸,夫妻甜甜蜜蜜过日子,然后酸爽报仇。
我家小宁苦了这么久,也该痛快痛快了。】
第36章 夫纲
被魏怅然强制标记的最后一刻,宋延宁最后的力气只能来得及感受到陆云言留在他身体中,少得可怜的信息素,一点一点的被魏怅然的信息素覆盖摧毁,最终灰飞烟灭,一丝一毫都没有留下。
宋延宁昏昏沉沉的落下眼泪,然后睡了过去。
魏怅然喘着粗气看了看宋延宁满是泪痕的眼眸,轻柔的吻上他沾染了泪水的眼睫毛。
宋延宁无意识的喃喃:“……云言。”
魏怅然浑身一僵。
陆云言。又是陆云言。
他路云言哪儿点好,就值得你这么不甘舍弃?
他把你弃若草芥,你却还心心念念?
魏怅然扼住了宋延宁的脖子。
“都已经是我的人了,居然还想着陆云言。”魏怅然收紧了手指,“宋延宁……你……”
呼吸有些困难,宋延宁皱了眉头,难受的偏了下头。
修长白皙的脖颈展露无遗,黑发遮住大半脸庞,露出被魏怅然吻肿艳红的唇。
魏怅然松了手,满腔怒气无处发泄,于是低下头,咬上宋延宁的脖子。
“宋延宁!”魏怅然伏在他颈窝里,“你弄死我算了!”
宋延宁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
他茫然的从床上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没穿衣服。
宋延宁:“……”
宋延宁看了看凌乱的被褥,又看了看散落在木地板上的各种衣服,顶着一头鸟窝一样的头发,傻了。
“我干了什么啊!!!”宋延宁抓着头发,抓狂大喊,“为什么每次发热期都断片啊!!!”
宋延宁用枕头捂住脸,大声尖叫。
叫也叫了,傻也傻了,嫁也嫁了,标记也成结标记了,木已成舟,宋延宁只好来之安之。
身上已经被魏怅然清理过了,满身都是洗过澡的清爽,宋延宁晃动了一下酸软的手臂,喃喃道:“算他有良心。”
宋延宁沉默了一下,自我反驳道:“有良心才怪!烦,烦死人了!”
幸好窗帘紧闭,宋延宁打开衣柜,胡乱找了一件衬衣穿上。
魏怅然的衬衣穿着很大,下摆遮到大腿,宋延宁挽起衣袖,正准备收拾一下床单和被褥,门铃响了起来。
宋延宁下意识想下床开门,结果腿一软,跪在地上。
别说酸痛了,他感觉自己两条腿都废了。
魏怅然的轮椅就应该给他宋延宁用上。
宋延宁跪在地上浑身无力,好不容易跪坐在地上,正扒着门边的衣帽架想要站起来的时候,魏怅然提着打包盒出现在门口。
站着的魏怅然和跪着的宋延宁面面相觑。
魏怅然:“……”
宋延宁:“……”
魏怅然沉默良久,认真道:“我是你老公,不是你爹,你不用这么客气。”
宋延宁:“……魏怅然!!!你有病啊!!!”
“啊——魏怅然我讨厌死你了啊——!”
宋延宁都快被魏怅然气哭了,喊道:“扶我起来啊!还不都是你的错!”
魏怅然原本窝了一肚子的火,可是看到宋延宁可怜兮兮的样子,没忍住下去给宋延宁买了晚饭。
等晚饭的时候,魏怅然脑子里都是宋延宁呢喃“云言”的样子,越想越气,越想越气,最后魏怅然又窝了一肚子火,打算回家好好对宋延宁进行爱的教育。
结果一回家,宋延宁直接跪那儿了。
魏怅然一秒钟破功,心里一高兴,只觉得宋延宁可爱得很,一肚子的火又没了。
宋延宁只觉得丢人丢到世界尽头,原本头发就乱糟糟的,被他心烦的晃了晃头,更乱了。
宋延宁一肚子委屈没地方发泄,这件事儿又怨自己的身体素质不争气。宋延宁越想越气,越想越难受,越想越觉得碰见魏怅然就没好事。
宋延宁跪坐在地上,抓起一旁的衣服胡乱扔了出去。
结果贴在墙上的塑料装饰贴又掉了下来,刚好砸在他头上。
宋延宁和魏怅然同时看着那个小兔子装饰贴,沉默良久,魏怅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宋延宁越想越难受,魏怅然还在笑,宋延宁又羞又恼,不争气的哭了起来。
魏怅然一见他哭了,什么好好进行爱的教育,什么整顿整顿新婚小妻子,什么立下老公是天的家规,什么树立不可撼动的夫纲,全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甚至包括自己手里的打包盒。
魏怅然把打包盒一扔,急忙跑过去给宋延宁擦眼泪,宋延宁哭得正难受,也不客气,拽过魏怅然的胳膊就把脸埋进去。
……还用魏怅然的西服下摆擤了擤鼻子。
魏怅然:“……”
魏怅然看着自己昂贵的定制西服,眼皮跳了三跳。
魏怅然叹了口气,坐在宋延宁身旁,把宋延宁圈进怀里,拍了拍宋延宁的后背。
“哭吧哭吧。”魏怅然宠溺道,“心里委屈,哭出来就好了。”
有时候,自己一个人可以熬过很多的岁月。
人的生命如此脆弱,却又可怕的坚韧,宋延宁可以自己挨过十一年的寒风肆虐,可以自己一个人对抗整个陆家的欺侮,可以自己一个人,头也不回的离开爱错了十一年的人。
可是一旦有人包容以待,常年冰封的委屈就破冰而出,再也控制不住。
委屈是个贱骨头。
尝到一丁点儿温暖的甜头,就会哭着闹着想要更多。
宋延宁抱紧魏怅然的胳膊,放声大哭。
魏怅然叹了口气,把宋延宁抱进怀里,释放自己的信息素来小心翼翼的安抚他。
宋延宁木兰花茶般的信息素不安分的涌动着,不予余力的向魏怅然展示宋延宁的疼痛与委屈。
牛奶味的信息素弥漫房间,有条不紊的梳理宋延宁凌乱的信息素,像是梳理小动物的毛发,时不时掌控着宋延宁信息素的走向。
宋延宁从未如此安心,他的信息素从未如此安宁。
他叫宋延宁,可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宁”这个字,是多么美好的存在。
世事温柔,时光安宁。
多少人求之不得。
感觉到宋延宁的信息素开始平稳,魏怅然轻轻抚着趴在自己肩头的宋延宁的头发,轻声问道:“好点儿了吗?”
他这一问,宋延宁控制不住的又哭了起来:“不好!一点儿都不好!”
魏怅然:“……”
魏怅然挠了挠头:“……不是,怎么不好了?”
宋延宁被魏怅然从自己肩膀上扒拉下来,蜷在胳膊里。魏怅然另一只手轻轻给宋延宁擦眼泪,循循善诱:“又怎么啦?”
宋延宁原本就漂亮得无可描述的桃花眼水汪汪的,此时眼角带着艳红,脸上泪痕未干,睫毛湿漉漉的。
魏怅然喉头一紧,没忍住,凑过去亲吻他的额头和眼睑。
宋延宁推着他的下巴把他推得抬起头,宋延宁再次把脸埋进魏怅然的颈窝,放声大哭。
宋延宁蛮不讲理道:“哇啊——你,你把饭摔了!我讨厌你——!”
魏怅然被他推着下巴,只能别扭的仰着头,无奈道:“我再去买好吧?你至少让我看看啊?”
宋延宁在他衬衣领口处,再次擤了擤鼻子,哭道:“你骗我!你根本没残废!”
魏怅然感觉领口一阵濡湿,连忙道:“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不敢了,我保证好不好?”
宋延宁哭得更凶了:“你昨天晚上欺负我!你强行标记我!骗子!”
魏怅然心疼自己的高档衬衣,右眼皮跳个不停,应道:“这绝对不是我的错,是因为你太甜了,是个Alpha都控制不住。”
宋延宁停止了哭泣,放下手,注视着魏怅然的眼睛,问道:“真的?”
魏怅然活动了一下下巴,点头道:“真的。”
宋延宁似乎情绪稳定了些,魏怅然刚想说话,宋延宁忽地默不作声的掉下泪来。
魏怅然又慌了神,问道:“不是,你怎么又哭了?”
眼泪大滴大滴的顺着少年白净漂亮的脸庞往下掉,漆黑的眸子满是水雾。
魏怅然小心翼翼的捧着他的脸,用拇指抹着宋延宁的眼泪。
“宝贝?小宁?宁宁,宁宁别哭了?”魏怅然也没安慰过别人,什么名字都胡乱叫了出来,“宁宁,宁宁乖,不哭了啊,不哭了啊,我以后不敢了,不敢了还不行吗?”
宋延宁抽泣几声,再次放声大哭。
宋延宁:“你把,你把饭撒了!”
魏怅然:“哦好,不哭不哭,我再去买,好不好?”
宋延宁:“哇啊——地板脏了要擦!”
魏怅然:“好好好,我擦还不行吗?”
宋延宁抽了抽鼻子,抱着膝头缩在原地,不哭了。
宋延宁:“那你去吧,我乖乖的,我看着。”
魏怅然:“……???”
白木来到魏怅然家门口的时候,魏怅然大马金刀的蹲在门口,像极了某种被用来看门的动物。
白木:“……”
魏怅然头发乱糟糟的,西服和衬衣都皱皱巴巴的,西服搭在肩膀上,衬衣领口松了,袖子随便的挽上去。他没穿鞋,就这么赤着脚穿着粉红兔子的拖鞋蹲在门口……然后苦大仇深的抽着烟。
楼道中隐约有饭菜的香气,白木敲了敲门,问道:“新婚之夜,你们玩得挺刺激的啊……门口蹲着角色扮演呢?演狗?”
魏怅然抬眸看他一眼,头疼的抓了抓头发。
“谁知道拖地是那么费劲的事情啊?”魏怅然嘟囔,“不就是把吊兰碰掉了吗?凭什么没做好饭之前不让我进去啊!”
话音刚落,宋延宁打开了门。
“饭做好了。”宋延宁红着脸,赌气的鼓着腮帮子,“你可以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