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疆立刻脱掉了背心,笑眯眯道:“事不宜迟,给江宝儿造个弟弟妹妹吧。”
江域红了脸:“滚蛋啊!”
“老大去哪儿了啊!”江域疯狂转移话题,头也不敢抬,低头喝着鸡尾酒。
江疆笑得灿烂,再次揉了揉江域的脑袋:“你先说你跟老大说了些什么?”
江域长长的叹了口气,挠头道:“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原本说好了由我把陆云言宋延止和魏应然宋延宁凑到一块,结果——”
江疆:“……老大自己干了。”
江域点点头:“宋延宁突然发热期,说好了不做啥,结果老大又突然要我把陆云言引回去!说好了只是做戏,结果——”
江疆变了脸色:“草,老大不会标记小宁了吧?!”
江域狠狠捶了下吧台:“可恶啊!老大居然临时标记宋延宁了啊!你是没看见陆云言那张臭脸,我他妈的,老大也太不是东西了!”
江疆眉头紧锁:“所以你干了啥?”
江域喝了口鸡尾酒,拍桌道:“我当然看不下去啊!我把宋延宁的情况添油加醋、有多惨说多惨,全都说给老大听了!”
江疆:“……”
江域甩了甩额前的卷发:“我还骗他这都是他的错,应该道歉。”
江疆:“……老大会当真的。”
江域:“我知道啊,骗得就是他,谁让他干什么总是不告诉我一声。”
江疆沉默良久,眼皮跳了三跳。
“江域啊……你完了。”江疆捂脸,“老大被你骗去翻垃圾桶了。”
江域一口鸡尾酒喷了出来。
江域:“……我凉了。”
停车场保安老张最近很倒霉。
两辆豪车在他当值时间内被毁了,他被领导骂了一顿,然后从保安改成了校园环卫。
除了味道奇怪点儿,平时开着垃圾车倒垃圾桶就行。
老张随遇而安,然而刚干了三天,他就看见一个贼帅贼帅的小伙子,在停车场的垃圾桶里翻来翻去。
老张:“……?”
这年头这么帅的小伙子都只能翻垃圾桶果腹了?
老张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小伙子就凶神恶煞的问他:“你们几天清一次垃圾桶?”
老张这才看见小伙子居然还有钦州大学的教师胸牌。
老张还以为是领导检查:“一天一清!真的是一天一清!”
小伙子抓了抓头发,又问道:“你……你见没见过一只兔子?”
老张:“……?”
老张看了看小伙子翻垃圾桶的手,又看了看小伙子头发里的方便面调料包袋子,小声道:“兔子没见过,傻子倒是见了一个。”
小伙子再次挠了挠头,失魂落魄的走了。
当天老张就辞职了。
辞职信和一个写着“魏怅然”的胸牌一起交给了领导。
辞职理由是这个大学太要命了,又帅又有才还又名并且年轻有钱的黄金单身汉居然只能翻垃圾桶,他受不了这刺激。
第二天,老张托亲戚给自己重新找了个工作。在一个玩偶店收银,工资不算高,好在要求松,工作环境好。
周围都是可爱毛茸茸的布偶,刚好抚慰一下老张备受惊吓的心灵。
然而才干了一天,老张又看到了那个小伙子。
小伙子已经换了衣服,人模狗样焕然一新,怎么看都是英气逼人的帅小伙,谁能知道背地里喜欢翻垃圾桶啊?
老张正紧张,害怕小伙子把他认出来,结果小伙子蹲在货架前,一蹲就是一个小时。
老张:“……”
老张看了看小伙子面前的一堆布偶兔子,又看了看莫名乖巧的小伙子,叹了口气蹲在他旁边。
“我说小伙子,长腿长手蹲这儿不难受吗?”老张盘腿坐在地上,拍了拍瓷砖,“坐吧,我一天拖一次地,干净着呢。”
魏怅然僵硬的坐在地上,难办的抓了抓头发,黑发被他抓的乱糟糟的。
老张错觉般闻到了垃圾桶的味道。
老张尴尬转移话题:“小伙子你是想买兔子吗?”
魏怅然向来不懂这些感情上的事情。
“那个,大叔,问您个事儿。”魏怅然都快把头挠秃了,“我,咳,我做错了一件事,然后现在想道歉……”
老张照着魏怅然肩膀就是一巴掌:“啊哈!跟女朋友吵架了是不是?!”
魏怅然:“不不不,并不——”
老张:“欸!不要害羞嘛!我跟你讲,你可是问对人了,我最会哄女人了!”
魏怅然无奈的捂住额头,认命道:“那就是吧。”
魏怅然戳了戳毛茸茸的布偶兔子,半敛了眸子,疑惑道:“这东西有什么好?为什么会喜欢这个?”
老张一脸“我懂我懂”的笑容,拍了拍魏怅然肩膀,问道:“你女朋友喜欢哪样的?”
魏怅然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老张果断拿了最贵的那个递给魏怅然。
“这个保证人见人爱。”老张竖了个大拇指,“信我!”
魏怅然低头看向怀里小臂长短的兔子布偶,墨发从耳后滑落,遮挡住面容。
乳白色的布偶兔子手感极佳,穿着邮递员的衣服,还斜挎一个小布包,脸上的笑容憨憨的,耳朵柔软的垂下来。
“老大你知道原有标记被覆盖又多难受吗?Omega会疼死的!宋延宁什么都没做错,现在都是因为你啊!”
江域恼火的话在他耳边回响,如影随形,让他不得安生。
“你不是说不伤及无辜吗?你现在在干嘛啊?”
“宋延宁现在,大概快死了吧。我听说发烧烧了两三天了,陆云言也不给他找医生,总之都是你的错!”
“宋延宁倒了八辈子霉碰上你,太过分了啊!”
“你就应该道歉!”
他为了一己私欲,害得宋延宁撞上他不想见的人;还是为了自己的欲望,他临时标记了宋延宁,害得他惹怒了陆云言。
是他的错。
他应该道歉的,不然就跟魏部一样是个人渣了。
“一定……会喜欢吗?”魏怅然抬头望向老张。
老张有些心虚,还是硬着头皮道:“只要你诚心诚意挽回,当然会喜欢啦!哪有人能拒绝一只可爱的兔子呢?”
魏怅然抬头望向一整个货架的布偶兔子,第一次像个懵懂无知的孩子。
“一只兔子,就能弥补错误吗?”魏怅然声音很轻,仿佛一声叹息。
老张愣了一下,轻轻拍了一下魏怅然的脑袋。
魏怅然:“……”
魏怅然强行把攻击的冲动压了回去。
……敢拍他脑袋的人,活人真是不多见了。
“不管做什么都无法轻易弥补伤害的,孩子。”老张叹了口气,“你只能尽力去做能让对方更好的事情,让他从伤害中走出来。”
魏怅然不解的皱了眉,然后开始胡乱掏口袋。
老张看着他把口袋整个翻出来,倒出三个硬币,默默的擦了擦汗。
“完蛋,小伙子不会没钱吧?”老张在心里嘀咕,“这下坑错人了。”
然而魏怅然分别掏出了三个硬币、六百块钱、二十二块零钱、七百块钱。
魏怅然把钱全部塞到了老张手里,抱起兔子起身走掉了。
老张:“……?”
老张:“欸?小伙子?我还没说价钱啊?一只兔子没这么贵啊!”
魏怅然在门口停下脚步,仔仔细细把兔子看了个遍,回头微红了耳朵,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
“要不,您再给我一只兔子吧。”
【作者有话说:孟生(疯狂掉头发):魏哥小宁马上就要甜了,快了……】
第11章 医生向巍
对于魏怅然来说,溜进陆家主宅都没有问题,不用说溜进陆云言自己的别墅了。
更何况陆云言不在别墅里,别墅的安保就更松散了。
魏怅然轻而易举的站到了主卧室阳台上。
隐约有光亮从窗帘后漏出来,魏怅然无声的靠在落地窗上,透过窗帘的缝隙朝着主卧内望去。
魏怅然的角度看不见床上的情况,只能看见一个仆人站在床边,手里端着几片药和一杯水。
仆人骂骂咧咧的把药和水放在一旁,狠狠的扯了下床柱上的链子。宋延宁狼狈的被他扯到面前,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脖子,凄厉喑哑的咳嗽起来。
“真够剑的。”仆人捏住宋延宁的脸,逼着他张开嘴,把药扔进去,然后用水灌了下去。
这个喂法,神仙都会被呛到。
宋延宁从床上滚了下去,趴在地上干呕起来,溶解了一半的药片在吐出来的水里变得粘稠恶心。他趴在地上的姿势很奇怪,魏怅然换了好几个角度才看清楚。
他四肢和脖颈都有链子。
魏怅然十指收紧,捏紧了手里的布偶兔子。
“真不要脸。就少爷心善待你好,居然还不识好歹的去找其他男人,你是有多饥渴?”仆人抓着宋延宁的头发逼着宋延宁直视他,“少爷折磨你这五天,是你罪有应得,你该,懂吗?”
宋延宁没说话,连呼吸都微不可闻。
“你看看,少爷才不会永远标记你,你不配。”仆人把宋延宁摔回地上,冷笑,“少爷玩够了你,自然也不会回来看你,你就在这儿自生自灭吧。”
宋延宁蜷在床脚,及肩的头发杂乱的散下来,遮掩了面容,衣服上沾满了他干呕出的酸水也浑然不觉。
魏怅然暗中咬了牙。
仆人唾了宋延宁一口,骂骂咧咧的往外走:“真恶心,赖了多少年也不走……”
房门关上,房间重归黑暗,宋延宁依旧蜷在原地一动不动。
魏怅然已经打探过仆人的作息,主人不在的时候,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出现在别墅走廊,之后他们都会回去睡觉或者玩乐。
魏怅然悄无声息的进入室内,小心翼翼的试了试宋延宁的颈动脉——还活着。
魏怅然放下手里的兔子,把房门从里面锁上,把窗帘全都拉死,确保房间外不会知道房间内的情况之后,魏怅然打开了灯,并且调好了水温。
他并不担心摄像头,作为杀手头子,干活带上屏蔽器这点儿觉悟还是有的。
宋延宁只穿了一件破破烂烂的大号衬衣,勉强遮挡身体,皮肤上满是伤痕和淤青,还有羞辱的痕迹。他本就瘦,蜷作一团更显得小而可怜,身体因为发烧而滚烫。
病了这么多天,还被陆云言做了那种事,能活着真是命大。
魏怅然从表带里抽出一根铁丝,驾轻就熟的敲开了宋延宁四肢和脖颈的链子。他把铁丝安回表带,抱起宋延宁,小心翼翼的放进浴缸里。
魏怅然生怕磕碰了宋延宁。
他总觉得,此时的宋延宁如同易碎的琉璃。
魏怅然还从来没这样仔细认真的照顾一个人。
怕碰着,怕摔着,怕烫着,怕冻着。
怕他碎了。
魏怅然给宋延宁洗头发的时候,宋延宁从浴缸边缘滑了下去,口鼻没入水中,吓得魏怅然差点儿把洗发露砸了。
魏怅然只好也坐进浴缸里环着他,衣服湿透就算了,还满是洗发露和沐浴露的痕迹。
宋延宁软绵绵的躺在他怀里,灼热的呼吸微弱且轻浅。
他身上依旧有好闻的信息素的味道,不过此时夹杂了陆云言的栀子花味道。
魏怅然把他湿透的一缕头发缠绕在手指上,喃喃道:“你得庆幸是我,不然这场景哪个Alpha忍得住啊。”
随即他又反应过来,红着脸低下头,轻声道:“好像是我害你这么倒霉的……对不起。”
宋延宁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五天的折磨终于有了停止,温热的水缓解了一些痛楚,他本能的朝着魏怅然靠了靠。纤细的手指刚好碰到魏怅然的手指,便迷迷糊糊的握住了魏怅然的食指。
魏怅然瞬间红了耳朵,好半天愣是没敢动。
魏怅然给昏厥的宋延宁烘干头发的时候,宋延宁就软软的躺在他怀里,细长的睫毛轻阖,漂亮的不可言状。
手指还握着魏怅然的食指。
魏怅然翻出崭新的睡衣给宋延宁穿好,然后把宋延宁抱回了床上。
“就不给你戴回去了。”魏怅然把链子扔到一旁,然后握着他的手腕走了神。
他手腕很瘦,皮肉少得可怜,能摸出骨骼的形状。
短短五天,他瘦了太多。
魏怅然轻轻把那只兔子放在宋延宁枕边,鬼迷心窍的坐在了床边。
宋延宁想来是做了噩梦,秀气的眉微蹙,睫毛变得湿润,苍白的嘴唇不停开合,发出模糊不清的微弱呓语,眼泪顺着皮肤滑下来。
“不管做什么都无法轻易弥补伤害的,孩子。”
“你只能尽力去做能让对方更好的事情,让他从伤害中走出来。”
魏怅然挠了挠头,无奈道:“算了,谁让这件事确实是我错了呢。”
魏怅然把宋延宁额前的碎发理到耳后,指腹擦过他秀气的眉和含泪的眼角,然后归拢与他细腻的耳后皮肤。
在温和的床头灯光芒下,宋延宁漂亮脆弱的不够真实。
似乎有哪些地方变了。
等到魏怅然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快要吻上宋延宁的唇了。
魏怅然僵硬了一下,抬手轻轻覆上他的唇,吻在了自己手背上。
魏怅然轻轻关上了灯。
“宋延宁。”他轻声说,“明天见。”
第二天,老姜带着一个年轻的医生来到了陆云言的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