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河:“没骗你。我不愿意收女生的东西,平时我柜子都会上锁,就怕别人往里塞东西。”
他好自恋啊。
他这么装逼,人家会往里塞炸弹才正常。
“我以为你在教室,会知道是谁进来,我好去拒绝她。可是每次你都不在,”夏河探究的视线射向我,“怎么就那么巧呢?段星言?”
夏河目露精光,紧紧盯着我。
仿佛福尔摩斯上身。
说实话,这种智商上线的样子不适合他。
我奉劝他还是别走这种路线。
夏河步步紧逼,“体育课明明只有你一个人,是谁打开了我的柜子呢?”
呵呵。
难道他在怀疑我吗?
他太不了解我了,我段星言会做这种事?
想的怪美的。
稍微用膝盖思考一下就应该知道,如果有人想偷偷溜进来,肯定是趁我不在的时候。
夏河对我的解释似乎并不认可。
但我也没必要跟他浪费口舌,随便他怎么想。
我甚至搞不懂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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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老师上课的时候提醒我们,还有两个礼拜就是月考。
晚上我就多留了一会儿,自习。
这次月考我要重视起来了,我要是不考回第一,岂不是对不起夏河给我备注的NO.1?
有点奇怪,我怎么会这样想,我学习又不是给他学。
回到宿舍我很后悔。
宿舍楼下贴着通知,说今晚九点停电停水。
然而此时已经八点四十五了。
也就是说,我还有十五分钟,要完成上楼,把书包放下,洗澡……等一系列操作。
夏河突然在我身前蹲下。
“做什么?”
“你自己走上去就要五分钟。上来。”
他说的很有道理。
我矜持了一秒就趴在他背上,手上拎着拐。
夏河两步一个台阶,快速到达寝室。
快到我还没思考完。
令我困扰的问题是,我和夏河,到底谁先洗澡。
我是要每天洗澡的。
而夏河下午上了体育课,出了一身汗,肯定也是要洗澡的。
减去脱衣服的时间,两个人十分钟,一个人五分钟……
反正我五分钟是洗不完。
我当然想先洗,但没那么大脸,可是后洗的话怕停水了来不及,到时候一头泡沫可以去演《功夫》。
正在我脑中天人交战之际,夏河提出了他的解决办法。
“一起洗吧。”
我虎躯一震。
这恐怕……
“你介意吗,”夏河说,“一起洗快一点,我冲的时候你洗头。”
我介意,我当然介意。
夏河说,“没进过澡堂?我之前还想叫你搓背呢,看你脸皮薄,没好意思。”
说实话,我从记事起就从来没进过公共浴室。
至于互相搓背,更是接受不了。
我不是典型的东北人。
听说陌生人之间一言不合就相互搓澡,搓完大家就都是朋友了。
这样尴尬到窒息的场景,我无法想象。
看我还在犹豫,夏河看了眼手表,“快做决定啊,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大家都是男生,”他对我使出激将法,“还是说,你怕人看?”
啧。谁怕谁啊?一起洗就一起洗。
我就受不了激将法,这是我改不掉的弱点。
这个弱点,使我做出后悔一辈子的决定。
我拿了内裤,一转身,眼睛受到了冲击。
他动作怎么会这么快?
是不是练过一秒钟脱衣神功。
夏河坦坦荡荡地迎着我的目光,催我,“你怎么还不脱。”
我:……
他这么落落大方,我也不想表现得太扭捏。
但是他比我大。
这是一件涉及男性自尊的事。
算了。
他那么大,我只要超过中国男性平均水准就好了,何必要和极个别的去比呢。
夏河先进去了,我脱完衣服走进浴室,夏河转头看我的一瞬间,我感觉他好像深吸了一口气。
他的目光直勾勾的。
像是要在我身上戳出两个洞。
他说,“你好白啊,白的反光。”
我求他闭嘴。
不要再讲话了。
然后我又后悔了。
这一晚,是我人生中后悔次数最多的一晚,是我用悔恨织就的一晚。
因为他不讲话,我也不讲话,只有哗啦啦的水声。
简直尴尬到呼吸不顺。
好在夏河又说话了。说的内容却是令我恼怒的。
他说,“我可以摸摸你的腹肌吗?”
我:“你不是有吗?”
夏河:“感觉不是一个风格。”
我:“不可以。”
夏河很失望地哦了一声。
我转身背对着夏河,打开莲蓬头冲了冲头发,然后退到一边去抹洗发水,“你来洗。”
我闭着眼睛搓头发。
我有点害怕。
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过了一会,听见夏河说,“我要洗头了,你过来吧。”
然后我就知道为什么凉飕飕了。
夏河他……
他顺着我的视线向下看,慌乱道,“这……这很正常,这是晚勃,你、你没有吗?”
这么说来还有午勃?当我傻吗。
我很愤怒。
跟一个纯洁的男室友一起洗澡,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好气道,“干嘛站这么近,泡沫都要溅到我身上了。”
夏河二话没说走开。
我又说,“你走开干什么,我洗完了。”
我都觉得自己态度十分差劲,但是夏河没有一点情绪似的,带着头发上的泡沫,乖乖走过来。
我站远一点,用毛巾擦身体,想快点从卫生间出去。他晃的我眼睛疼。
但夏河显然不这么想,他洗的速度太快了,我还没擦完,他就过来拉住我的手腕。
我怀疑他就是把头上的泡沫冲掉而已,身上根本没洗。
“你干什么?”我情不自禁抖了一下。
可能是冷的。
夏河视线向下,“这样不难受吗?”
我低头。
大吃一惊。
它怎么了?
我命令它下去,可是它不听。
这是为什么呢?
我安慰自己,这很正常。
拿夏河的话来说,应该是晚勃吧。
绝对不是因为眼前夏河的身体对我有什么吸引力。
可是这场面太令人窒息了。
我觉得夏河会不会在嘲笑我,刚才对他态度那么恶劣,把人家想的多么猥琐,现在自己还不是一样?
我要烧起来了,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成为地缝人。
“不难受。”我挣开他的手,一开口,声音哑得不像自己的。
夏河说出一句我很难理解的话。
他说,“我帮你吧。”
我当时的表情应该是很懵逼的。
因为我看到夏河居然笑了一下。
我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在胡说什么?”
夏河说,“直男之间都会这样。你没有和别人互相帮助过吗?”
怎么可能会有?!
当然没有!
难道他会跟别的男的做这种变态的事吗?
夏河舔了一下嘴唇,“我也没有。正好咱俩都没有,不如一起试一试。”
我没说话。
因为我的三观受到了剧烈冲击。
他说的话,其实仔细思考是没有逻辑的。
凭什么我们都没有过,我就要跟他试一试呢。
但那个时刻,我脑子里一团浆糊,好像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直男之间真的会这样吗?
我怎么从来不知道有这种事?两个男生……想想都有些恶心。
可如果对方是夏河……
我看向夏河的手,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那是一双会弹钢琴弹吉他的手,能单手抓住篮球……
“怎么不说话,”夏河说,“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然后他好看的手伸了过来。
我想推开他,但他弄的实在是……
别看都是手,跟自己来完全不一样。
我全部的矜持都好像被狗吃了。
甚至夏河哑着嗓子说“你也帮帮我”的时候,我竟然没有拒绝。
水声夹杂着急促的呼吸……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结束了。
我精疲力尽地洗干净,扔下夏河先走出去。
一看时间,九点半。
???
不是停水停电吗?
刚才可耻地被下半身支配,什么停水停电,全都抛在了脑后。
学校后勤,就是个骗子。不干人事。
我缩进被子里,很后悔,非常后悔。
好在夏河从浴室出来之后一分钟,停电了。
黑暗缓解了些许尴尬。
夏河轻声说,“段星言,你睡了吗?”
刚才他在浴室里应该是在清理。
我装睡,没说话。
就像一个拔x无情的渣男。
可是我有点乱。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刚才夏河脸上的表情很意乱情迷,当然我可能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且他……出来的时候,嘴里好像念着我的名字。
这是不是太过了?别的直男互相帮助也会叫对方的名字吗?
也可能是我出现幻觉了。
可我又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幻觉?
我从一开始他提出一起洗澡就不该答应的。
我的节操呢?
我是被魂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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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会失眠,但实际上我很快就睡着了。只不过梦里乱七八糟的,也不想回忆了。
第二天我整个人都很恍惚,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我偷偷观察夏河,他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傻样,对我的态度也一如既往地黏黏糊糊。
是我想太多了吗,难道这真的很正常?
我压下心中的困惑,如同往常那样跟夏河相处。
因为我觉得如果我表现得很在意,他会不会想歪?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他的看法。
可能是不想被傻逼瞧不起。
被傻逼瞧不起了,那我不也是傻逼了。
又或者,昨天晚上的一切根本没发生过,只是我做的一场梦。
如果是那样就太好了。
到了晚上,夏河无情打破了我的这种幻想。
他的确坦坦荡荡。
他甚至邀请我一起洗澡,跃跃欲试地想再来一次。
我:“……”
不可能的,绝不可能有第二次。
而且明明昨天刚那个过,他就不能给自己的鸡儿放个长假吗?
夏河坦然道,“你不舒服吗?我很舒服。”
舒服个……
舒服还是很舒服的。
但事后回想充满怪异感。
他怎么能做到这么坦然这么落落大方?
这样太奇怪了,我必须把我们的关系掰回正轨。
我很坚定地拒绝了他。
夏河面露失望,独自去洗澡了。
他真的洗了很久。
我在外面听着哗啦啦的水声,想想他在里面干什么,想死的心都有了。
胡思乱想着,我的思维开始走偏,他那么熟练,是不是跟别人也这样互相帮助过?
作者有话要说:
夏河:我不是,我没有。
宝贝相信我,不可能跟别人的,天赋异禀罢了。
第24章
夏河在经过我若干次坚定拒绝后,终于放弃了对我发出共同洗澡的邀请。
“但是你不要和别人这样。”夏河说。
……用不着他说。
而且那天跟他做出那种事不是我。
我也不知道是谁,反正不是我。
他的话令我很不解,按照他的说法,直男之间做这种事很正常,我凭什么只能和他做,不能和别人做?
夏河皱眉,他又在思考了。
“因为这事,只能和最好的哥们做。”夏河得出结论,“和别人,不行,会恶心。”
我是他最好的哥们吗?
那我没转学以前呢?
是许多、郑煜还是李晓峰?
“都不是,”夏河说,“在你之前,我最好的朋友这个位置是空出来的。就等你。”
老子信了他的邪。
他没有良心。
许多和郑煜要哭晕在厕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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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许多跟我说,“又到了一年一度老夏最为恐惧的环节。”
我问为什么。
“体检啊,要抽血,夏河最怕这个,抽一管血跟要他命一样。”许多眉飞色舞,“哈哈哈哈哈段哥你不知道,一抽血,他会紧张到手变鸡爪。”
我笑了。
虽然不厚道,但想象一下那个画面真的忍不住。
“欠揍是吗,”夏河好像有点恼羞成怒,骂许多,“我是不是没给你打服?”
我以为许多是在开玩笑,因为没看出来夏河有多害怕。
测肺活量的时候还兴致勃勃,“我肺活量可大了。”
他抓着我的胳膊,“段星言你看,你看大不大。”
你大你大你哪都大。
我甩开他的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生气。
我有点搞不懂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