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的我脸红。
三中校服很丑,配色是深绿色加白色,审美特别奇葩,我自己觉得穿上挺难看的。
许多阴阳怪气的,“哎呦,前几天还嫌弃人家呢,这怎么就夸上了?我觉得我穿着也还行,你觉得像小白杨吗?”
“你?”夏河说,“你穿像癞蛤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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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四和星期五两天,月考。
我转学过来,之前没成绩,被分到最后一个考场。
十班名不虚传,最后一个考场有好几个我们班的学生,其中就有许多。
不过夏河居然在倒数第二个考场,没我想象中那么渣。
我在考场里还看见了赵佳妮和黄毛,赵佳妮就坐我前面。
她回过头看我桌角的准考证,“段、星、言,你名字真好听,哎你转学的吧,不然你这样的,我不可能没印象。”
我没理她。
她又说,“你成绩咋样,等会给我传答案呗。”
我说,“别找我。”
她眨眨眼看了我一会,刚想说什么,教务处徐主任拎着个小箱子进来了。
“谁带手机了,都交出来。”
还有这种操作,我觉得有点新鲜。
徐主任从讲台上下来走了一圈,好几部手机进了他手上透明的储物箱,“不要每次抱着侥幸心理,我去收了你才交,都自动自觉一点!”
他走到黄毛那里停下,黄毛说,“我没带手机。”
徐主任目光停在他桌角的矿泉水瓶上,“小抄贴标签里,这种玩剩下的招数以为我发现不了呢?扔了去!”
他一路收手机收小抄收课本,收到我这里。
我没什么能上交的。
徐主任向储物箱扬扬下巴,示意我把该放的东西放进去,我说,“没有。”
他不相信地将我的桌面和桌洞检查一遍,走了。走之前跟监考老师说了什么,监考老师看向我的方向,大概是嘱咐他多注意我有没有猫腻。
考数学的时候,赵佳妮回过头,眼睛睁大了,“我靠,真是好学生啊?”
“闭嘴,别东张西望的。”老师走过来,在我身后站了很久。
最后一场考试之前,赵佳妮说,“段星言,给个微信号呗。”
我:“没微信。”
她笑了起来,“这么冷漠?你觉得我会信吗?”
黄毛过来了,“说什么呢?”
赵佳妮:“你怎么什么都管啊,交个朋友不行啊?”
黄毛:“妮妮,你别这样。”
赵佳妮不情愿地转过去了,黄毛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招谁惹谁了?反正下次不会再跟他们一个考场了。
理综挺简单的,我提前半小时交卷,监考老师冲我微笑了一下。
夏河正巧也从隔壁教室出来,有点惊讶地问我,“你怎么提前交了?”
我:“你不也是?”
夏河:“我实在不会,蒙完就出来了。”
我:“我全做完了。”
夏河脸上的表情好像不是很相信,可能以为我在吹牛,“不是,你就算全做完了,不得检查一遍啊?丢了不该丢的分多不划算。”
我:“检查一遍了。”
夏河看起来很失望,他觉得我可能跟他们一样,属性学渣。
我觉得有点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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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自习课间我从厕所回来,一堆人围在我桌子前不知道在干嘛。
夏河跨坐在椅子上,面朝我的课桌,手里拿着张卷子。
我走近一看,是我的数学月考卷。
夏河眼睛眯着,捧着那张纸就像捧着圣旨一样小心翼翼。
我很无语,“你在干嘛?”
夏河:“这分数太刺眼,我要被闪瞎了。”
我把卷子拿过来看了一眼,150分,这不算什么,常规操作。
但周围的同学好像不这么认为,大概他们……没见过满分试卷?
我以前在的班级普遍水平比较高,没怎么经受过这种特殊目光的洗礼。
许多说,“这张满分试卷,可以让我也摸一下吗?”
“……你摸。”我把卷子递给他。
这时,历倩宁走进教室,“成绩单来了。”
我听到同学们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三中老师批卷子效率真高,一个周末过去,成绩单都出来了。
夏河立马站起来,到前面拿了几张回来。
他一边看一边往回走,嘴里说了句,“我操,段星言牛比。”
夏河递给我一张成绩单,语气夸张道,“哎你咋考的啊,七百五满分你考七百一,你脑袋怎么长的?”
我心说,也没什么特别的,全靠室友衬托。
我的班级排名和年级排名都是第一。
不过其他人的成绩,不怎么好看。
第二是历倩宁,她的年级排名是98。
夏河和许多的分数,也就比我少了三四百分的样子。
第12章
第二节语文课下课,丁老师满脸笑容地来找我,“考得不错,真给老师长脸。这周你升旗,等会出去记得把外套穿在校服里面。”
这是三中一直以来的传统,升旗手是三个年级的第一轮流做,这个月是高二年级升旗。林佳俊上学期期末年级第一,这次月考被我换下来了。
“可以啊段星言,一来就升旗。”夏河用力一拍我的肩膀。
疼死我了。
我面无表情地揉肩膀,夏河摸摸鼻子,“太激动了,没控制住力道。”
他激动什么,年级第一不是我吗?
许多也特别激动。
他拉住我的手,“段哥,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偶像。”
他不是林佳俊粉丝吗,这么快就爬墙了。
夏河把我俩的手分开,“说话就说话,别摸摸搜搜的。你偶像不是林佳俊吗?”
许多:“我双担。不过段哥现在是我本命。”
他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听不懂。
棉服套在校服里面太臃肿,我的偶像包袱不允许我这么穿。周末下了一场雨,气温骤降,我校服里面只穿了一件薄卫衣,冻得我快僵了。
升完旗我回到十班队里。队形调整后,我现在站在夏河前面。
许多回头向我竖起大拇指,“段哥刚才老帅了。”
都给我夸不好意思了,这样热情直白的粉丝我还不太适应。
“你穿着这么少,冷不冷啊。”夏河突然抓住我的手,“靠,段星言你手好冰。”
谁允许他动手动脚的?
我想甩开,可是他的手干燥暖和,不如先热乎热乎再甩开。
许多回头看,“夏河你爪子撒开,别对我偶像摸摸搜搜的。”
夏河啧了一声,“我是他室友,跟你能一样?”不过他还是把手松开了。
……我还没暖够。
“我外套给你穿。”夏河说着拉开拉链。
许多也开始拉拉链,“你别,放着我来。”
夏河:“能有点自知之明吗,你衣服他穿不下。”
许多哦了一声,不情愿地把拉链拉回去了。
我说,“不用。马上就结束了。”
夏河:“那你可想多了,刚月考完,徐主任不讲到打上课铃我跟你姓。”
瞧他这话说的,他跟我姓对我有什么好处?我才不想要个傻儿子。
我说,“没事,我不怕冷。”
“嘴唇都白了还逞强?你不穿我衣服也行,”夏河眨眨眼,“钻我怀里?”
说着双手把衣襟敞开,好像等着我钻进他外套里一样。
知道我不是gay就这么无所顾忌,这人怎么这么自来熟?
我实力拒绝。
夏河麻利地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外套上带着他的体温,很暖和。
我要脱下来,被他双手按住肩膀。
“你穿着。我身体好,抗冻。”
这个身体好且抗冻的人第二天就起不来床了。
夏河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段星言,我头有点晕。”
我看到他脸颊泛红,不正常的那种红。
夏河说,“你看看我是不是发烧了?”
我:“你等一下,我找找体温计。”
夏河:“不用那么麻烦。”
他一只手撩起我的额前的头发,另一只手箍着我的后脑勺,凑过来与我额头相抵。
夏河的脸近在咫尺,我头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不过我很快回神,因为他脑门太烫了。
“你发烧了,我陪你去医院。”我不自在地推开他。
他这人怎么这样,我是直的就能随便动手动脚吗?他对别人也是这样吗?
夏河说,“不用,吃点药就行。你帮我请个假。”
我帮他接了壶热水,去学校跟老师请过假后,在食堂买了粥又回到寝室。
毕竟夏河是因为我才生病的,把他一个人扔在寝室良心上过不去。
夏河有气无力地,“你怎么又回来了?”
“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宿舍。”
夏河躺在床上望着我,“段星言你真好,我太感动了。”
这种感谢的话我一向不知道怎么接,“……你有胃口吗?我买了粥,你起来吃一点。”
夏河坐起来,在桌边把粥吃了。
“你去上课吧,我一会就好了,别耽误你学习。”
我说,“等你烧退了就去,反正今天老师讲月考卷,不听也没关系。”
“也是,反正你几乎全对。”夏河感叹道,“我又想起来你那七百一十分了,你说你怎么考的?我真服了。”
……就那么考的啊,这我还觉得没发挥好呢。
夏河吃完躺在床上,额头上贴着退热贴,很快呼吸声变得平稳均匀,他又睡着了。
他睡着的时候没有清醒时那种张扬,安安静静的,睫毛很长,给人一种还挺乖的错觉。我又想起刚才他凑过来的时候……
夏河长得是真的帅,可惜了,用智商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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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中午,夏河睡醒了,我赶紧把体温计递过去,怕他再来早上那一下。
他的病来的快去的也快,三十七度五,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问他,“你想吃什么,我去帮你买。”
夏河一点也不客气,“帮我买一碗二楼的米粉,大份的,还要两根烤肠,再帮我买瓶可乐。”
他真行,生病了还这么能吃。
夏河把饭卡找出来递给我,“用我的卡。”
我不接,“上次你请我吃饭了……”
夏河说,“你就这么请我啊?我不是嫌便宜,你请我吃饭,不得咱们两个面对面坐在一起吃吗,这个不能算。”
其实我觉得跟他不熟,并不想跟他面对面坐在一起吃饭。不过看在他生病的份上算了。
中午在食堂遇见许多和郑煜。
许多:“段哥,我来帮你拎。夏河脸真大,敢这么支使年级第一。”
“应该的,他把衣服给我才生病的。”许多这样总把年级第一挂嘴边,我要是哪次考试翻车了岂不是很尴尬。
许多:“段哥你人真好。”
我:“……”他粉丝滤镜有点厚。
第13章
郑煜和许多进我们寝室的时候,夏河正翘着二郎腿跟个二大爷一样,靠在床上打王者。
许多把这大爷的米粉放桌上,冲向洗手间,“憋不住了,用一下厕所。”
出来的时候感叹道,“卧槽,你们卫生间好干净啊!”
夏河撂下手机,“也不看我室友是谁。”
许多星星眼望着我,“段哥真是干啥啥行,老夏真是走了狗屎运。”
我干巴巴地笑了一下,我要受不了他了,我还记得他之前说我包书皮是形式主义呢。
夏河嗦一口粉,咬一口烤肠,喝一口可乐,ipad放着琼瑶剧,快活似神仙。
郑煜说,“老夏,你生病少喝点可乐,而且据说可乐杀精。”
夏河:“不怕,哥有资本。”
“吹吧你就,小心以后不孕不育。”许多说着,要往我床上坐。
我说,“别坐我床。”
许多屁股悬空,差点就挨我床单上了,他有些艰难地站直,“不好意思段哥,忘了你有洁癖。”
算了,洁癖就洁癖吧。反正别碰我床。
许多一屁股坐在夏河床上,夏河拿脚丫子蹬他,“起开,也别坐我床。”
许多说,“装啥呀,别学我段哥,我就坐。”
他站起来把校服裤子脱了,露出里面大红色的秋裤,“我脱裤子再坐行了吧。”
……我到底被怎样的一群人包围了。
许多数落夏河,“你说你多大脸,发个烧还让人家陪你一上午。”
“我室友乐意在寝室照顾我,你嫉妒?”夏河说着,还含情脉脉地望了我一眼。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看他不是发烧,是发骚。
下午夏河说他没事了,让我去上课。我赶紧离开宿舍,他让我陪我都不陪了,招架不住这神经病。
夏河身体素质还行,第二天就恢复了神采奕奕。
课间历倩宁来找我,“丁老师叫你去一下办公室。”
我在门口碰见夏河,老师也叫他了。
“有两门课的老师向我反映,说你不交作业,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我说,“作业太简单了。”
夏河:“牛逼。”
“说什么呢?”丁老师瞪他一眼,“注意文明!”
丁老师对我就很和颜悦色了,“是这样啊,那我跟老师沟通一下,看能不能单独给你布置点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