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乔冬欢的母亲却是个爱情大过天的女人。和住在弄堂里的一个寄宿的年轻人生出了感情。还未婚先孕生下了乔冬欢。
结果却是她遇人不淑,喜欢的男人是个懦夫。她一腔爱意最后却只换了个难产而死。而她喜欢的男人却根本不敢负责,早跑得无影无踪。
乔冬欢的外婆死了女儿,如意算盘落了空。还多出一个拖油瓶的小赤佬。可想而知她有多恨多怨。
可是乔冬欢又是女儿临死之前交到她手里的。还给他取名叫冬欢,以寄托全部爱意。她又不能直接的把这个外孙扔了不管。
所以乔冬欢在她眼里就是个累赘。虽然不至于饿死,但是要对他好言好语的好好照顾是万万不可能了。没让他死就是她全部的慈悲。
六岁的乔冬欢继承了母亲的美貌,长得白嫩可爱。又因为他私生子外加拖油瓶的双重不受待见身份,倍受弄堂邻居的鄙视。生活在鄙视链的最底端。
他又没有个护着他的人,所以只要走出去他就是孩子们欺负的对象,是他们的出气筒。
他那张太过艳丽的面容非但没有使他得到优待,反而给他惹来成倍的欺辱。
孩子是天真的,也是残忍的。这样一个美丽的小可怜正好满足他们无处安放的破坏欲。肆意欺负起来毫不会手软。内心
的狂暴正好全部发泄到他身上。
而没有家长出头的孩子这种时候就越发可怜。因为没人找上门去理论,没有制约。他们的行为就越发无法无天,毫无顾
忌。
乔冬欢经常被他们打得灰头土脸,被按在地上吃泥巴做的所谓糖果。小小的身体被他们当马骑……
而贺政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那时候他又被这群小混账追着跑,他们逼他吃“药”,还想着给他“打针”。
就算是只有六岁,乔冬欢也知道不能被一群人扒下裤子。所以他逃走了,躲到了一户开着门的厨房间的水槽下面。
他很害怕,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他不知道如何才能摆脱这一次又一次越来越过份的欺负。不知道如果被他们抓到了,
他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听到外面传来那群野孩子的声音时,他抱着自己绝望的哭了起来。
这时他听到了一个孩子温柔的声音。
“你怎么躲在这儿?”
这不是任何一个一起欺负他的孩子的声音。是一个陌生的男孩的声音。
乔冬欢可怜兮兮的从湿漉漉的水槽下抬起头,看着那个男孩。苦苦哀求他,“别说话,别让他们找到我。求你了,哥哥。”
男孩愣了一下,明知故问,“在躲猫猫啊?好,我不说。”
小时候的贺政就是这样。温柔又善解人意。明知道他是被人欺负,吓得躲了起来。但是,依旧会故意作出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护着他小小的自尊心。
他走出厨房间,甚至随手带上了厨房间的门。
紧接着乔冬欢听到了他的声音。他对那群还在寻找他想给他“打针、吃药”的小混账们说,“这里是我家,随便进来会挨揍哦?”
他的声音很温柔,但是说得话却非常的拉仇恨。那群野小子怎么可能会放任他放出这种狠话?
乔冬欢觉得自己都快躲不下去了。他好像连累了刚见面的小哥哥。
就在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牺牲自己出去承担一切的时候。他听到了那群最喜欢欺负人的孩子被人揍的鬼哭狼嚎的声
音。
那是一种神奇的感觉。就好像你以为永远也摆脱不了的凶神恶煞,到了别人手里也不过如此。三两下可以被打跑。
紧接着,那个男孩子走了进来。把他从阴暗潮的水槽下拉了出来。
“好了,躲猫猫的人走了。过来跟哥哥一起吃点东西吧。”
贺政的手温暖又有力。虽然还是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孩子,却让乔冬欢第一次感觉到了安全。
当他看清楚贺政的脸时,他愣愣的说了一句,“哥哥,你真好看。”
可以说,他第一眼就被贺政那张英俊的皮囊给迷住了。温柔又英俊,还拥有着可以打哭一群小混蛋的力量。把他从绝望
中解救出来。他怎么能不把这骗子当成盖世英雄?
明明记忆里是段十分甜美的回忆。可是早上乔冬欢醒过来的时候,枕头居然湿了。
他按住红肿的双眼,对曾经弱小的自己嗤之以鼻。
当人太过绝望,太过弱小的时候。任何一点点甜蜜,一点点救赎都可能会让他陷入疯狂之中。
这种疯狂甚至刻在他的灵魂深处,只是再多看到那个人一眼,哪怕仅仅只是在大屏幕上。就足以令他心神悸动到夜有所
梦的地步。
多么卑微多么可笑!
“老板醒了吗?要起来吃点东西吗?”
门口传来胖哥小心翼翼的声音。
“小汪做了海鲜粥。他说是为了报答老板特意一大早跑去买的大闸蟹,鲜得不得了。”
乔冬欢拉过背子盖住自己,翻了个身,“你们吃吧,我没醒。”
“怎么了?胖哥?老板还生我气?”
“没事。老板有起床气。给他留一确碗,我们下去吃吧。”
乔冬欢在床上躺到靠近中午才下楼。
他的车行前铺后居。除了胖子和他捡来的“蜈蚣”“旺财”什么的,另外还有三个小伙计。不过他们在绅城都有住处,
不住在店里。按着单双日期过来轮班。
小汪的手艺不错,煮的海鲜粥味道很好。做错事还知道煮粥赔罪,总算不是没得救。胖子估计就是馋人家煮饭手艺才把
他忽悠进了车行。
“以后好好跟着小吴学点技术。他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不叫你干的,你就远远看着。油瓶倒了也别扶。”
“谢谢老板。”
胖子冲着小汪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这回稳了。
乔冬欢的修车技术不仅在绅城, 在全国也是排的上号的。别看他车行不大,不知道多少名车都指名要过来找他维修保养。
跟着他学到个一招半式,以后就算自己出去搞个洗车行也能活得下去了。肯定比在外面打打杀杀的要好得多了。
乔冬欢虽然嘴巴凶,但是心肠软啊!他早就知道事情一定可以顺利的。
乔冬欢一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指着他恶狠狠的骂道:“死胖子,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回。以后你再乱给我捡人回来,你就给我滚。”
“是的是的,不敢不敢。”
如果要论这个世界上脸皮厚,死胖子的脸皮又要能排得进世界前十了。每次都是虚心接受,屡教不改。
乔冬欢还想再骂他几句。门口来客户了。
秦公子一身骚包的走了进来。看到乔冬欢,眼睛都亮了。自来熟的就要过去搂他脖子。
“冬冬,你终于回来了。”
乔冬欢挡住他的手,嫌弃的推开他,“叫谁冬冬?你能不能不要动手动脚的?你的车保养好了,快去验验。”
“哎呀,我还会不相信你吗?”
秦公子接过钥匙坐进车里试着发动车子。
小汪神情警张的看着大家。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再寻常不过。
秦公子从车里下来眼睛都亮了,“行啊,冬冬。我怎么觉得我的发动机现在发动起来比原来还要舒服,感觉特别顺畅。
你怎么办到的?”
乔冬欢抱着手臂,眼睛也不抬冷冷的回了句,“商业机密,无可奉告。还有要讲几遍?别叫老子冬冬,叫老板。”
第3章 哥哥弟弟钻草堆
“哎呀呀,冬冬生气了。”秦公子哈哈大笑。
乔冬欢额头上青筋都快爆起来了,这世上前十的厚脸皮这位秦公子很明显也要占一席之位。
“死胖子,带秦公子去刷卡付钱,以后他的车子我们车行不接了。”
“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老板,老板,乔老板,你是大爷。”秦公子双手合十立刻讨饶。
这年头豪车好买不好修。什么4s店虽然看起来很能唬人。但是真正有技术的高手别说在绅城,就算在全国也没几个特别
像样的。
自从找到乔冬欢,秦公子所有的“小老婆”算是找到“娘家”了。车子放在“乔冬车行”比放在他们家车库还放心。
要是因为几句玩笑得罪了乔冬欢,他可没处哭去。
乔冬欢懒得理他,把他扔给胖子。让两个厚脸皮的话痨互相折磨彼此伤害去。
“胖子,你说你们老板长得这么漂亮,怎么脾气这么暴躁呢?”
胖子笑眯眯的看着他,“秦公子,你是老主顾了。你不知道我们老板有几个大雷吗?千万别当他面叫他冬冬,更别说他漂亮。”
“我要是说了会怎么样?”
胖子“嘿嘿”一笑,“你只知道我们老板修车技术好。你大概不知道他打架更厉害。”
秦公子回头看了一眼趴在那里检查车子的乔冬欢。只见他长腿、细腰,因为趴在车上,那蜜桃似的屁(股)浑(圆)饱满。真是怎么看怎么诱人。
就这小身材能有多能打?
胖子冷笑,“我们乔小爷在街头打架的时候,秦公子大概还没磕破过膝盖皮呢?”
“这么厉害?”
“厉不厉害的,都劝秦公子别试了。也别看了。我们车行卖艺不卖身。”
“胖子别误会。我可不敢对你们乔老板起什么心思。我只爱我的‘小老婆们’。只不过……”
他压低声音凑到胖子跟前,神秘兮兮的说,“我在绅城有好几家酒吧。其中有两家是纯gay吧……以冬冬的人品哪里用得着去那里找人?鱼龙混杂的。
他要喜欢,我有不错的男人介绍给他。都是我铁哥们。人品,外貌,财力都靠得住。肥水不落外人田嘛。“
胖子举手,“这我可不敢做老板的主。只不过,据我所知,我们老板的眼光可高了。 普通的男人恐怕是入不了他的法眼。”
“你都没见过就知道不行了?”
胖子四周看了看,发现乔冬欢去后面拿工具了。这才偷偷摸摸的从沙发缝里抽出一本财经杂志,指着封面上的人物。
“我老板喜欢的,最起码要是这种水准的。秦公子看着办吧!”
秦公子低头一看,张嘴就骂了句脏话,“我草,贺政?这种大神,我上哪儿弄得来?”
他是个富二代。头顶上还有个能干的亲哥哥。
基本上像他们这种家庭,家里的安排都是清清楚楚。哥哥是“秦先生”,负责养家赚钱,他是“秦公子”负责吃喝玩乐。
二代的圈子里自然都是同他一样的享受人生的“公子”。贺政这类的摆明了是属于“秦先生”那一圈的。而且还是圈中翘楚。
“你老板眼光也太高了。这种男人就算到手了也只能随便玩玩的。身上有着家族责任,总要联姻什么的。不如找个二代知冷知热的好好过日子。多好?”
胖子嫌弃的看着秦公子,“我怎么觉得秦公子你不像来拿车的,倒像来拉皮条的?”
秦公子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心虚。
“还不是我一个哥儿们,在酒吧看到你们老板了。就跟中了降头一样,迷得五迷三道的。拼命想叫我说来说媒。说事成之后有重赏。”
“这年头富二代也这么艰难的吗?还得靠拉皮条说媒为生?”
“屁,我这是哥们义气。”
“他想追我们老板自己怎么不来?”
秦公子脸上的尴尬越发明显了。
“他在酒吧当场就表白了。只不过被拒绝了。”脑袋瓜还被个酒瓶开了瓢。就这样还不死心啊!哭天抹泪的求他过来试
探口风。秦公子也是服了。
胖子摇头,“我看他没戏。喜欢我们老板的人多了去了。排队也轮不到他的。趁早死心吧!”
秦公子盯着那本财经杂志,神情复杂,“真的要贺政这么高素质的才行?可是人家又不见得喜欢你们老板?”
“你懂什么?贺政是我们老板的哥哥,人家哥哥弟弟之间有什么不可能的?”
“什么……什么哥哥弟弟?”
胖子笑了起来,一脸猥琐,“‘日落西山红霞飞,哥哥弟弟钻草堆‘听过没?”
秦公子目瞪口呆。什么虎狼之词?
“胖哥,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湿人啊?淫得一手好湿啊!”
“过奖。”
“他们真是这种关系?”
“你可以去问贺政啊!”
“问他?我是想被家里断生活费吗?”打死秦公子也不敢得罪贺政啊。连家里的大哥见了他还要笑脸以对的。
他敢问人家,“贺兄,听说你和一个叫乔冬欢的车行小老板钻过草堆,是真的吗?“不是找死吗?
胖子成功的用了一本杂志再一次劝退了乔冬欢的一朵烂桃花。得意的拍了拍杂志封面,“辛苦了。又借了你老人家的大
名。”
不过,这也是你欠我们乔老板的。替我们老板挡挡追求者又怎么了?这是你应该做的。
他就不爱乔冬欢找这些“先生,公子“的。 一听名字就感觉不靠谱。猎艳猎到他们乔冬车行真是瞎了狗眼。
胖子认识乔冬欢的时间远比他认识胖子要长。
只不过那个时候,乔冬欢还是贺政的小尾巴,成天粘在这个“哥哥”的身后像一条忠心的小狗崽。
乔冬欢有个几乎不管他的外婆。而胖子则有个成天喝酒揍人的父亲。母亲早就已经被父亲揍跑了。他无处可去,只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