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懒得揭穿。
【.叶】:你还没结束吗?
祁临笑了笑,打算撒个谎。
【祁天大圣】:没有。
【.叶】:那我睡了。
【祁天大圣】:好的,晚安。
十分钟后,大约是被艾特烦了,“长颈鹿冷冷”终于出现,转发道:“重在参与,永远支持你!”
祁临回到辰庄时,意外发现书房还亮着灯。
他本以为叶拙寒已经睡了,打算像叶拙寒当初扑他一样,去搞个偷袭。
“在看书么?”祁临轻手轻脚地打开门,向书房走去。
推门,见一室昏暗的光。
叶拙寒躺在书架下的贵妃椅上,毛毯滑落在地,怀里抱着长颈鹿。
人和长颈鹿,都睡着了。
第40章 伴侣职责
祁临蹲在贵妃椅边,注视着叶拙寒。
大约是光线的缘故,叶拙寒的轮廓比平时柔和许多,那些冷厉、高傲统统不见了,只余下令人心动且心痛的美。
祁临恍然,不清楚心痛的感觉是从何而来。
叶拙寒那么高的个子,接近一米九,此时曲着腿,一看就睡得不安生。
“你几岁了?”祁临几乎是用气声在说,“觉不好好睡,还抱着长颈鹿。”
说完,祁临怔了下。
扭头再次打量这间足以与藏书楼媲美的书房。
和叶拙寒的卧室相比,这里更有生活气息,一切不那么井井有条,尤其是角落里那个放杂物的架子。
祁临忽然想到,这里难道才是叶拙寒经常睡觉的地方?
许许多多个夜晚,叶拙寒就躺在这张贵妃椅上,或是对面的沙发上,盖着一张薄毛毯,揣着长颈鹿入眠?
“你……”昏暗的灯光在祁临眼中闪烁,最终汇集成一股墨色,沉入心头。
祁临悄声站起来,拿起掉在地上的毛毯,轻轻盖在叶拙寒身上。
他搞突袭的计划泡汤了。
此时的叶拙寒,让他不忍心叫醒。
可是,就在毛毯落下时,叶拙寒眼皮动了动。
祁临手一顿。
叶拙寒睁眼,眼中冰冷,像蒙着一片雾气,温柔,却陌生,是祁临未曾见过的神色。
两人对视着,谁都没动。
祁临感到被冻伤,却又分明看见,叶拙寒牢牢盯着他,冰冷消融,又是他熟悉的眸子。
叶拙寒撑起身来,眉心微蹙。
“你醒了。”祁临有些尴尬,“怎么睡在这里?”
“你不是说不回来吗?”刚醒来,叶拙寒的嗓音更显低沉醇厚,大半面容落在阴影里,目光格外幽深。
“不放心你啊,回来看看你有没掀被子。”祁临故作轻松,“幸好回来了,不然还不知道你睡在这儿。”
叶拙寒抬头,只凝视着祁临,没出声。
夜晚有种魔力,人在黑夜里,通常会变得更加感性,更加敏感。
被深不见底的视线笼罩,祁临胸口一阵麻痒,情绪渐渐脱离控制。
他不知道,叶拙寒是不是也一样。
“嗨。为什么睡这里?”祁临晃了下手,“怎么不理我?小龙,耍赖吗?”
“啪——”
微凉的手掌紧握住手腕,祁临睁大双眼,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叶拙寒拽得往下一扑。
叶拙寒扣着他的后颈,几乎是压在他的唇上。
贵妃椅根本躺不下两个成年男人,祁临跪在地上,后背被叶拙寒搂着,那沉重的力道锢得他喘不过气。
吻也不再是上次那种轻轻柔柔的吻,叶拙寒的呼吸全浇在他脸上,简直像要将他撕碎。
他竭力回应,双手攀上叶拙寒的脖颈,背脊有如过电。
叶拙寒吻着,右手突然扯住他的衬衣,将下摆从西裤里拽了出来。
手指触碰腰侧,祁临一个激灵,下意识挣扎。
叶拙寒却将他搂得更紧。
“唔……”祁临心跳如雷,“你怎么了?”
面前的男人和他一样急促地喘息,眼中爆发出浓黑的疯狂。
“祁临。”叶拙寒的声音发抖,几乎是咬牙切齿吐出这两个字。
“是我,我在。”祁临捧住叶拙寒一边脸颊,尽可能平静道:“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叶拙寒面色苍白,唇角紧紧压在,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你刚叫我什么?”叶拙寒问。
“啊?”祁临回忆,“小龙?我……我瞎叫的。”
叶拙寒深呼吸,咬肌浮现。
祁临抚摸他的背,无师自通地哄着,“真的做噩梦了?没事没事,别睡这里,我们回卧室……”
话未说完,祁临发出一声惊呼。
叶拙寒竟是将他抱了起来。
“你……”祁临心中一窒,立即明白叶拙寒想干什么。
卧室的门被踢开,祁临重重跌进被褥间,下一瞬,叶拙寒压了上来。
辰庄的夜特别安静,不知是哪家的猫跑了出来,在梨花树下叫唤,一声接着一声,最终被披着睡袍的主人抱走。
路灯照着悠长的小路,陪伴它蔓延向不远的远方。
祁临手臂遮着眼睛,耳边是浴室传来的“哗哗”水声,鼻息间是沐浴露的清香——他已经清洗过了,可脑中却半是清明,半是混乱。
他和叶拙寒从法律关系上的伴侣,成为真正的伴侣。
他并不排斥这种关系的产生,也知道迟早有一天,会走到这一步,但他没有想到,会是今天。
今天……
祁临盯着天花板。
今天早上他一觉醒来,一条腿挂在叶拙寒腰上。
叶拙寒很淡定地将他推开。
然后各自起床,一同去公司,和往日没有区别。
在“出走”改完图,他本不用在凌晨赶回来,却为了一个扑叶拙寒的恶作剧兴冲冲回到家。
过于普通的一天。
他没有做好准备。
他觉得他们还可以再熟一点,让这种事更加水到渠成。
但它突然发生,他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轻而易举接受,并乐在其中。
祁临脸颊烫得厉害,在听见水声停歇时将被子拉了起来,把脑袋整个罩住。
贤者时间,他不想面对叶拙寒。
不久,浴室的门打开,床垫往下一陷。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祁临默念。
叶拙寒靠近,扯被子。
祁临死死拽着。
“会出不来气。”叶拙寒现在倒是清醒,“祁临。”
被点名了,祁临露出一双红通通的眼睛。
他被弄哭过,红血丝半天没褪下去。
叶拙寒罩住他,片刻,低头在他眼皮上吻了吻。
“几点了?”祁临问。
叶拙寒说:“快五点了。”
祁临一拍额头,“靠!”
原来熬夜不止可能因为工作,还可能因为履行伴侣职责。
这趟家就不该回的。
“请假一天行吗?”叶拙寒躺下来。
“跟谁请假?你吗?”祁临好笑,“我就是老板。有得忙。”
“那快睡吧。”叶拙寒关掉灯,伸手捞祁临。
祁临躲。
“安分点。”叶拙寒还是将人捞了过来,“我也不能请假,只有三个小时能睡了。”
祁临虽然有槽想吐——比如这难道是我的错?是谁兽性大发?
但实在是没有力气吵架,只得贴着叶拙寒睡了过去。
早晨,叶拙寒先醒。
祁临拖着疲惫的身子从被窝里钻出来时,这位总裁大人已经洗漱好,精神百倍地榨果汁了。
据说成功的人基因里就刻着成功,因为他们天生比普通人精力旺盛,一天睡三五个小时就足够。
祁·普通人·临,仿佛感受到了维度压制。
“早。”叶拙寒已是冰清玉洁的模样,仿佛夜里的一切未曾发生。
“早。”祁临晃晃悠悠进卫生间,一看镜子里的人,惊得差点跳起来。
神仙下凡这么猛?
锁骨和肩膀上这一团团的红是什么?
沃日!
草!
淦!
“叶拙寒!”祁临大吼一声。
“嗯?”叶拙寒慢条斯理地应道。
吼完这一声祁临也冷静了。
这是神仙哥哥的错吗?
当然不是。
这是他助纣为虐啊!
叶拙寒踱过来,探过脑袋,“叫老公有事?”
祁临赶紧拉好睡衣,“没事,出去。”
叶拙寒打量他,“不出去。”
祁临:“我要撒尿!你想看我撒尿?”
叶拙寒退后一步,带上门:“哦。”
卫生间只剩祁临一人,但祁临一边尿一边回想叶拙寒刚才的样子,觉得叶拙寒想说的并不是“哦”。
叶拙寒满脸都写着——也不是不阔以。
有人天生就是衣架子,穿什么衣服,就等于打广告,让人想要模仿。
比如祁临。
自从前阵子看到祁临的浅粉衬衣,许泉心里就一直痒痒的。
作为一个敢给自己起名“一枝花”的人,他是真的俏,只可惜给叶拙寒当秘书,太妖艳的衣服不能穿。
但实在是没忍住,许泉买了一件浅粉衬衣,挂在办公室的衣柜里。
万一哪天有机会穿呢?
机会它这就来了。
叶拙寒状态明显与往常有异。上午,许泉拿着好几个麻烦的文件去找叶拙寒签字,叶拙寒都没有为难,还随口夸了一句:“你的领带夹不错。”
许泉马上就飘了,回去立即换上浅粉衬衣。
中午祁临忙完“出走”的事,来到乐庭。
叶拙寒虽然没在他脖子上留痕迹,但锁骨是不能露了,纽扣扣得那么紧,着实不舒服。
许泉照了半天镜子,心里特别美,但又不好显摆,发现祁临来了,眼睛登时一亮。
只有穿粉色的男人,才能够欣赏另一个穿粉色的男人!
“祁先生!”许泉端来刚买的咖啡,本想让祁临点评一下他的搭配,但一走近,他就发现了哗点。
祁临单手扶腰,着灰色衬衣。
能在叶拙寒身边工作,俏秘书的眼力那是杠杠的。结合老板今天好得出奇的心情,俏秘书仿佛知道了什么。
“谢谢。”祁临正困着,接过咖啡,客气地问:“找我什么事?”
许泉已经将交流穿搭的事抛在脑后,只想探知昨天晚上老板和老板娘(划掉)发生了什么。
祁临本就有点热,喝了咖啡更觉得热,一时疏忽,解开衬衣顶上的纽扣。
许泉:“……”
许泉打鸣:“哦!”
“嗯?”祁临不明所以,两秒后,镇定地将纽扣扣了回去。
“给你一双没有看过的眼睛。”祁临伸手说。
许泉配合地隔空接过,往眼睛上一拍,“好的,我把它们安装上了。”
默默出现的叶拙寒,“你们在干什么?”
第41章 旧时人像
许泉盯着冰山总裁,背上迅速洇出一片汗,弄湿了新换上的浅粉衬衣。
我好倒霉啊。
许泉想,我只不过想让老板娘(划掉)鉴赏一下我的衬衣,怎么就被老板看到了呢?
叶拙寒打量许泉,“你换了衣服?”
许泉:“……我。”
祁临赶紧跳出来,“叶总,你找我?”
叶拙寒眯了眯眼,注意力从许泉身上转移到祁临身上。
许泉感激地冲祁临眨眼,一溜烟跑了个干净。
祁临:“……”
俏秘书不仅脸长得好看,还是个田径运动员?
叶拙寒拿起被祁临喝过的咖啡,“你们在干什么?”
祁临:“当然是聊工作。”
叶拙寒:“哼。”
祁临侧目。
你哼哪样?
“我看不像。”叶拙寒说。
祁临算是看明白了,总裁大人这是专程来找茬。
“那是我的咖啡。”祁临想抢回来,却没抢着,“还给我。”
“你的就是我的。”叶拙寒就势喝一口,还舔了下唇。
祁临眼皮挑了挑,“我觉得你在勾引我。”
“嗯?”叶拙寒说:“我只是喝了你的咖啡。”
祁临叹气,“你还舔了嘴巴。”
你不知道这个动作该死地性感吗!
叶拙寒想了想,“哦。”
祁临发现,叶拙寒的耳郭竟然红了,就跟刚刚过去的那个夜晚一样。
突然两人都安静下来,亲密关系发生后独一份的尴尬在空气中酝酿。
还是祁临先回过味儿来,“咖啡送你了,拿走不谢。”
叶拙寒“嗯”了声,“你今天不用待在‘出走’吗?”
“昨天开会收到几条修改建议,今天拿来给负责人看看。”祁临说。
“负责人?”叶拙寒问:“哪个负责人?”
祁临本来还有些意外,但再一想,盲盒事业部只是乐庭潮流里特别小的一个部门,叶拙寒想不起尹蝉也正常。
“尹老师。”祁临说:“一个很有能力的设计师。”
叶拙寒说:“尹蝉?”
“你知道?”那你还问哪个负责人?
“他只是第一工作室的首席。”叶拙寒道:“盲盒事业部的负责人是袁钧。”
祁临轻轻“啊”了一声,想起去年比赛时,代表乐庭的评委确实是袁钧,而不是尹蝉。
“袁老师现在?”祁临说:“昨天主持会议的是尹老师。”
“尹蝉临时代替袁钧做事。”叶拙寒说:“袁钧年初去了欧洲,暂时没工夫管国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