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中奖的时候。”祁临说:“我骗你说没有偷看你手机,其实我偷看了。”
叶拙寒唇角轻轻抖了下,“那么早?”
祁临故意用手挡住眉眼。
叶拙寒握住他的手腕,轻而易举掰开,“骗子。”
“你骗人在先。”祁临笑着责备道:“你为了骗我,还把性别改成姑娘。”
“不是故意的。”
“那是什么?”
“申请账号的时候,系统自动选择。”
“真的。”
“你看我信吗?”
叶拙寒将人拉起来,往自己腿上带。祁临却右手一撑,坐在宽大的桌子上。
叶拙寒:“嗯?”
“我可不敢再在你工作时,往你身上挤了。”办公桌对着落地窗,所以祁临背对着夕阳的光,像被勾了一圈金边,“上次被叶老先生撞见,吓得我都软了。”
叶拙寒握住他的小腿,“你那时ying-了?”
祁临:“哈哈哈哈!”
“原来你都知道。”叶拙寒靠进椅背里,眉心微蹙,然后突然单手遮住脸,“尴尬。”
祁临正想宽慰两句,忽然看见叶拙寒的唇角浅浅地勾着。
好啊,这个神仙哥哥,居然在演戏!
“别装了,我看见你在笑。”祁临拿脚尖去勾叶拙寒,声音发懒,“哥哥。”
叶拙寒立即捏住他的脚,温声道:“当时怎么不说?”
祁临回想。当时为什么不说?还不是为你考虑,突然说出来难道不尴尬吗?
这下倒好,恶人先告状来了!
“我天天给你吹彩虹屁,叫你哥哥。”叶拙寒摆出总裁高高在上的冷酷劲儿,语气却十分逗比,“你看着那些评论很开心吼?”
祁临没脾气了,故意说:“是很开心吼!”
叶拙寒划着靠椅靠近,黑色的眸子融化掉落日的金光,“那就好。”
祁临一怔,忽然被触动。
原来他的开心,连这必然存在的尴尬都能化解。
与叶拙寒对视片刻,他胸膛深处麻麻的,全是难以言说的感激。
他的神仙哥哥,真的处处为他着想,为他付出了太多。
“哥哥。”他轻轻喊了声。
“我不痛。”
叶拙寒眼神蓦地变得幽深。
祁临长吸一口气,“我不怕想起治疗时的痛,也不怕想起父母对我做的事。我怕的,只有……”
他停下来,用热烈的目光描摹叶拙寒的轮廓,然后伸出双手,捧住叶拙寒的脸,缓缓地说:“我怕的只有忘记你。”
叶拙寒眼睫极轻微地颤了颤。
“你想将过去以将来的形式还给我,我已经收到了。”祁临瞳孔渐渐湿润,像起了潮,“但我很贪心,我既要你还给我的未来,还要拿回我们一起经历的过去。关于你的,我都要。”
叶拙寒喉结滚动,喃喃道:“祁临。”
祁临往眼皮上捂了一下,手心沾上湿意,“我像是谈了两场恋爱,初恋和结婚,都是和你。”
叶拙寒垂眸,牵住祁临的手,低头亲吻。
“所以你也许真的是个神仙。”澎湃的情绪从胸腔里爆发,冲向咽喉,祁临的声音显得沙哑哽咽,“哥哥,我太幸运,能够被你喜欢。”
“幸运的是我。”叶拙寒凝视着他,就像看一颗可以被摘下来的星星,片刻后,重复道:“幸运的是我。”
祁临俯身,与叶拙寒额头相抵。
这个亲密的姿势,顺理成章演变为亲吻。
祁临被摁在办公桌上,不知是谁碰掉了那个黑色文件夹。
压在文件夹下面的纸,也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有东西掉了。”祁临战栗着说。
此时,叶拙寒正在亲吻他的喉结,将他针织衫下的背心往上撩,而他抓着叶拙寒的头发。
两人谁都没去捡文件夹和纸。
直到夜幕彻底降临,将办公桌前那一片剔透的落地窗变为黑色的水晶。
长至小腿的针织衫有一个好处——当穿着者躺在桌上时,它便成了床单,让桌上的重要文件不至于被弄脏。
祁临起身时还在喘息,见叶拙寒弯下腰,正在捡地上的东西。
这次,他终于看清楚,纸上是一头还未画完的小美龙。
祁临惊吓道:“哥,你居然画你自己?”
刚干完活,叶拙寒脸上绯红未消。
祁临却故意理解为羞红,顿时腰也不酸了,腿也有力了,赤脚跳过去,作势要抢,“我看看!”
叶拙寒将画举高,神情复杂地看着祁临。
“怎么?不给看?”祁临觉得自己不是不可以来个“麒麟缠腰”,骑在叶拙寒腰上抢画。
叶拙寒妥协了,但强调:“不准笑。”
在看清楚小美龙之前,祁临不认为这有什么可笑。
看清楚之后……
祁临:“哈哈哈哈哈哈你画的这是什么啊!”
叶拙寒凉凉地看他,“不是说好不笑吗?”
“我也不想啊!”祁临笑出了眼泪,“但是你画的这是什么小美龙?明明是小丑龙!”
叶拙寒:“……”
祁临笑够了,又将画拿起来,反复品鉴,“哥。”
“这真是你画的?”
“不然还是谁画的?”
“啧,可是不对啊,你以前水平比我高起码一个level,现在怎么……”
祁临没好意思说,现在怎么退步成这样了?
“很多年没有画过了。”叶拙寒矜持并且优雅地昂起下巴。
祁临立即想到夹在冷笑话书籍里的那张画。
在画下那幅“写生”之后,叶拙寒就再未拿过画笔。
祁临心口忽地痛了下。
“本来想画一个表情包回复你。”叶拙寒说:“还没画完你就来了。”
祁临:“怪我咯?”
叶拙寒:“就怪你。”
“那你想画什么表情包?”祁临拿过笔,打算给小丑龙修改一下,“我帮你画。”
叶拙寒还是那副矜持得不得了的样子,“小美龙听不懂。”
祁临笑道:“不就是小美龙懵逼吗?我画过。”
叶拙寒坚持:“不是懵逼,是听不懂。”
“懵逼和听不懂有区别?”
“懵逼是傻,听不懂是单纯。”
祁临:“……”
可真有你的!
一刻钟后,一张小丑龙听不懂画好了。祁临没有重新画,只是在叶拙寒的画上做了一些修改。
叶拙寒不满意,“有点丑。”
祁临气笑了,“是你基础没打好,我已经尽力了!”
叶拙寒不情不愿地将画导入手机,想做成表情包,可手机里没有作图的软件。
“我来吧。”祁临边说就边把表情包做好了。
他本想直接发给叶拙寒,却一时脑子短路,私信发成了带图微博,反应过来时,微博已经发送成功。
@出走小祁:小丑龙听不懂.jpg
祁临:“我靠!”
叶拙寒:“……为什么是小丑龙?”
“我发错微博了!”而你还在纠结小美龙小丑龙?
叶拙寒将图片保存下来,仍旧皱着眉,“我很丑吗?”
祁临:“……”
您怎么有脸问这种问题呢?
祁临正在为发错微博着急,犹豫要不要马上删掉,叶拙寒却在一旁魔音贯耳。
“我很丑吗?”
“你最美!”祁临怒道。
叶拙寒高冷地“嗯”了声。
此时正是晚间微博最热闹的时候,小丑龙一经发出,就收获了大量转评赞。
“我看到了什么?小丑龙?是我们小美龙的CP吗?”
“小美龙的CP是麒麟,国家盖章的哈!”
“我们临临为什么要发小丑龙?我竟然没看懂,不一直都是小美龙么?”
“你们傻不傻呀?这一看就是临临故意画出来气总裁的!”
“对对对!年轻人需要激情,打是亲骂是爱,XX为了下一代!”
“我也看出来了!这是公开调情!小丑龙这三个字你品,你仔细品!是不是和小笨蛋一样,亲密得流脓!”
“……你是想说流蜜吧?流脓duck不必!”
“啊啊啊啊啊我嗑的CP又他妈公开发糖了!我的临临太懂了!期末考试已经榨干了我,感谢正主喂我糖吃,我觉得这次我可以考系第一!”
祁临眼睁睁看着叶羚峥虽然迟到,但没有缺席,后发制人,迅速冲上热评第一。
@羚羊坐在摩托上:啧啧啧,这画不是临临画的吧?我觉得是总裁臭弟弟画的,临临臭弟弟帮他修改了一下。
祁临:“……”
知弟莫若兄?
CP粉们热情顿时被点燃,祁临隔着屏幕都感受到了他们的开心。
于是……自己也有点开心。
“总裁也太可爱了叭!我以前是临临唯粉,现在被总裁圈粉了!原来总裁也会画画吗?虽然丑丑的,但丑得可爱鸭!临临还给他改,改了还发在微博上,暗戳戳秀恩爱!谈过恋爱的都懂,真是憋不住了,才会这样秀!这他妈是什么神仙爱情!”
“单身狗受到了十万伏特暴击。可是单身狗还是要嗑。单身狗无所畏惧!”
“讲真,临临其实挺久没有发总裁相关了吧?最近发的全是工作宣传。临临要劳逸结合啊!”
“繁星系列夏季新款上市了嘛,我祁忙。”
“咦,说到这个,本CP粉有些伤心呢!上次‘出走’和‘回溯’合作,‘回溯’那会场太简陋了,我还以为这次繁星系列发布,乐庭会给临临搞个气派的发布会呢!结果临临只是在网上营了一下业。”
“这就要敲打一下总裁了!”
“敲打总裁+10086”
“干什么呀!繁星系列是和乐庭其他盲盒系列一起发布的,总不可能搞特殊吧?”
“那弱弱问一下,可以期待下次吗?”
“下次就是小美龙系列推出时吗?我突然狼血沸腾!总裁大人,您再不给临临搞个豪华会场,就真的要成小丑龙了!”
@羚羊坐在摩托上:让我来康康这小丑龙弟弟!
叶拙寒也在看评论,“能把叶羚峥拉黑吗?”
祁临唇角抽了下,“不好吧……”
叶拙寒:“哼。”
木已成舟,发出的表情包删是不能删了,而小美龙系列距离推出还有一段时间,祁临暂时懒得考虑如何宣传——他连隐藏款都还未敲定。
叶拙寒如今拙劣的画技让他想到那幅“写生”,画上的人和他八分相似,不相似的两分,是时间的痕迹。
这幅画画下的是遗憾,他在叶拙寒十七岁生日时向叶拙寒承诺,将在一年后送上一份特殊的成年礼物。
但他没能做到。
画纸已经泛黄,好在他回来了,并知晓一切。
“哥。”他突然开口,“其实这次来首都,我带来了一样东西。”
叶拙寒还在刷评论,闻声抬眼,“嗯?”
“你等我一下。”祁临离开书房,回到卧室,从行李箱里拿出放在最下面的画。
他蹲在地上,看了好一会儿,才向书房走去。
看到画的一刻,叶拙寒眼中掠过一丝惊色,“你……”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上它,但就是想这么做。”祁临说:“现在,我突然明白将它带来的意义。”
叶拙寒抿着唇角。
“哥,你这根本不是写生,因为你没有模特。”祁临一边说,一边双手扯住背心下摆,撩起,脱下,接着是裤子。
叶拙寒视线灼热,像燃着火。
祁临褪下最后一片布料,“你的模特来了。”
作者有话说:
小美龙着急,画出一个臭麒麟怎么办?
第91章 霸总宣言
祁临的身影映在黑色落地窗里,比叶拙寒此时画着的更像是一幅画。
叶拙寒的视线长长久久地落在他身上,笔却几乎未动。
“哥哥。”祁临手里捏着泛黄的画纸,“你画啊。我们模特摆姿势很累的。”
他特意照着画纸摆出十年前叶拙寒想象的姿势,唯一的差别是,当年叶拙寒给他盖了一张小毯子,现在他腰上没有那一张碍事的小毯子。
“我……”叶拙寒喉咙有些干涩。
人真是极容易被yu望支配的动物,即便不久前才做过那样亲密的事,现在看心爱的人勾引自己,身体的某一处不免又蹿起火来。
祁临直勾勾地看着叶拙寒,“是我哪里没摆对?”
叶拙寒干巴巴地说:“没毯子。”
祁临笑得抽气。
叶拙寒:“……”
“为什么一定要毯子?”祁临并不介意叶拙寒看自己。别说现在他们早已发生过关系,就是过去,在他还是个少年的时候,他就偷偷肖想过叶拙寒,肖想过和叶拙寒做这样的事。
只是没有来得及而已。
“你不是要照着那幅画来么?”叶拙寒说:“毯子是模特姿势的一部分。”
祁临偏不照做,“热。”
叶拙寒:“……”
“你当初画时是秋天,快入冬的时候,现在是夏天啊哥哥。”祁临有理有据地说:“谁夏天还盖小毯子?”
说完这句话,祁临看见叶拙寒的胸膛明显起-伏了一下。
说不过,在憋气呢。
祁临忍笑。
叶拙寒收回目光,继续在画板上打底稿。
偌大的书房,响起笔在纸上扫动的“沙沙”声。
叶拙寒专注的时候,嘴唇会轻轻抿起来。他的唇本就薄,一抿就显得薄如刀刃,有几分凌厉的意思,让人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