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动作平时他们做了数百次,本应该驾轻就熟,但今天……
谢执有些抗拒。
“你怎么了?”严肆皱眉看着谢执。
“……”谢执犹豫了一下,低声问,“这个动作,是不是不太合适?”
……不太合适是什么意思?
严肆的眉心猛地一跳,拧得更紧;手掌的力度加大,将谢执往下一按,直接按在自己的大腿上。
“你最好三句话之内和我解释清楚。”严肆冷然道,“什么叫——这个姿势不太合适?”
“我……”谢执不敢看严肆的目光,低着头,把眼睛放在严肆的扣子上,“我骗你了……”
“嗯。”严肆说,“说了两句话了。”
谢执:“……”
谢执:“我是你的粉丝,以前……纪景导演问我的时候,我跟他说我没有喜欢的明星,我……撒谎了。”
严肆挑了挑眉:“这和刚才的合不合适有什么关联性?”
谢执:“如果我当时没撒谎的话,我们就不会当同桌。”
不会当同桌,当然一切都不会开始,一切都不会开始,今天的姿势……当然就不合适。
严肆听完谢执的解释,忍俊不禁,摇了摇头,最后说:“就算你当时老老实实地告诉他,他也还是会让我和你当同桌的。”
“……这是为什么?”谢执抬头,目光不解。
“嗯。”严肆单手把谢执抱好,抬起手指,玩了玩他的纽扣,漫不经心道,“因为你长得帅啊。”
“……”
“觉得我胡说八道逗你玩?”严肆随口说,“但这是真的——纪景导演,圈内出了名的不择手段,你长得这么帅,别说你是我的粉丝了,就算你当天告诉他,你是我的职业黑粉……”
严肆想了想,继续道:”他也会微微一笑,然后把我的座位放到你的旁边。”
严肆:“隔天再买个热搜——严肆谢执,相爱相杀。”
“可是。”谢执垂着眼睛,“无论怎么说,我还是骗了你。”
“怎么骗的呢。”严肆还是那种漫不经心的口气,“是为了我转班是骗我的?还是为了我考个北电第一是骗我的?”
“还是说。”严肆把谢执的下巴抬起来,强迫他看着自己,严肆的眼睛亮亮的,带着温和的笑意,“喜欢我这件事情,是骗我的?”
“当然不是!”
“那就行了。”严肆点点头,“但是,我还是有问题。”
“什么问题?”
“你……真的是我的粉丝吗?”
“是……”谢执不敢再隐瞒,“是……喜欢你很久那种。”
“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严肆又问。
“从……你出道吧。”谢执回答,“出道后,两个星期零三天。”
“记得这么准确。”严肆轻笑,最后问,“最后一个问题了,你有多喜欢我?”
谢执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在严肆的额头上,轻轻地亲吻了一下。
然后顺着往下,亲了亲严肆的眼睛,再后,是鼻尖,最后,是嘴唇。
谢执的舌头伸进去与严肆的舌头卷在一起,片刻后退出来,轻声说:“就是这么喜欢……”
谢执能感觉到,自己坐着的地方有个硬邦邦的东西,刚才还没有。
谢执从严肆身上起来,深吸一口气,破釜沉舟,刚刚准备单膝跪到地上,拆拉链,门口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纪泽阳给了他们十几秒时间调整,然后才把门打开,门开时,谢执尴尬地站在一边,严肆把扎在裤子里面的衣服下摆拉出来,脸有点红。
纪泽阳看了看两位,感觉两位之间的氛围已经由阴转晴,变回了平时那种秀死人不偿命的状态。
“和好了?”纪泽阳随口问,指了指门外,“和好了接着彩排吧,现场导演快要摁不住了。”
现场导演摁得住或者摁不住严肆不知道,他知道,自己反正是摁不住了。
导演一操练起这些爱豆就像身上装了永动机,先把大家排练到不能排练为止,粉丝们开始陆续进场,turn on又被拖去再次化妆。
严肆找不出任何时间和谢执单独相处。
但刚才被谢执撩起来的火,却没有那么好平复。
整个补妆过程,严肆单腿抬起来,踩住一根高脚凳,休闲裤拱起一圈褶皱,这才把不该鼓起来的地方挡住。
严肆不能把谢执压在更衣间里吃干抹净,就只能把精力发泄到舞台上面——然后,前来的粉丝就感受到了什么叫性张力。
平时的严肆虽然也很帅很撩,但与今天的舞台比起来,以前所有舞台的严肆都像个幼儿园还没毕业的小学生。
但今天,严肆气场全开,在舞台上都快飞起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行了。”抱着单反相机的女孩一脸鼻血,狂拍自己旁边的同伴,“有,有纸吗??”
同伴赶紧摸了一张餐巾纸给她,自己也是面红耳赤,心脏狂跳的状态:“我……我也快不行了,严肆今天为什么这么兴奋???”
“我cp脑!!”要纸那个擦了擦自己的口水,“我觉得,是谢执来看他花墙,把他给爽到了!!!”
其实这位小姐姐说话的声音并不算大,但是她旁边坐着的一圈人都还是听到了这个说法。
霎时间,大家用荧光棒做点头状态,所有人都深以为然地点起头来。
“男人啊……”
升降机把魅力爆棚的严肆载下台,严肆满头汗水,一颗汗珠从他的太阳穴侧面滑落下来,一路落到凸起的锁骨之上。
严肆没抬手去擦,看了一圈升降机附近,没看到谢执。
“找什么呢?”毕方正在stand by,顺口问了问严肆。
“找谢执。”
“害,又不会……”丢。
毕方这句话没能说下去,舞台底下其实很昏暗,但借着升降机没关好,投下来的一丝舞台光,毕方能看到严肆眼底的侵略性。
就像是刚刚标记了omega的alpha那样,有爆棚的占有欲。
“谢执,好像是在舞台旁边看你表演。”毕方搜肠刮肚,想起来了,“你下个节目不是侧面上场吗?他去等你了。”
严肆回过头看了毕方一眼,淡淡道:“谢谢。”
然后,刚才还在闷头找人的严肆扬长而出,衣角在毕方旁边卷起一阵风。
严肆回到化妆间换了套衣服,耐着自己全部的性子,让化妆师补了个妆,便快步走出化妆间,绕了一圈,最后,在舞台的小楼梯下面抓住了谢执。
谢执正仰着脖子看柏易安弹吉他,突然胳膊上传来一阵拉力,谢执被拽着往后,倒退了几步。
谢执站立不稳,倒进一个有着森林气味的怀抱里。
“严肆?”
严肆双眼赤红,贴到谢执耳边,低声道:“就在这里等我。”
“哪儿都不准去。”
谢执本来也哪儿都不会去,他就站在舞台侧边,安静地听严肆他们按各种组合,唱完了一首又一首的歌。
最后一个环节,所有人都换上了白色的t恤,手上端着一把水枪。
五个人在谢执站着的小楼梯旁边排队,汪平先伸出手,和谢执击了个掌,然后端着水枪,连蹦带跳的跑上去。
剩下三个比较严谨,看了一眼严肆的脸色,没有敢和谢执击掌,端着水枪直接跑上去了。
严肆跑在最后一个,伸出手,将谢执拉到怀里拥抱了一下,这才走上台子。
五个人一起亮相时,灯光猛地全部开放,观众席开始尖叫,所有人的陷入了兴奋中。
“观众朋友们——”汪平大声喊,“一起嗨起来!!好不好!”
“好!!”
所有人彻底疯了,台上turn on穿着的白t恤两下就被水枪里面的水弄湿,白色湿掉之后就变成透明色,透出结实的腹肌。
镜头非常给力地给了腹肌大特写,几个队内cp互相滋水,纪泽阳租赁的体育馆是开放的,整场十万人的声音一起喊,是正儿八经地响彻天际。
大家嗨到水枪里面的水都用完,最后唱了一首歌,谢执在他们唱歌时候,赶到升降台的下面等待。
最后一个音响结束,升降台开始降落,十几秒后,严肆出现在谢执面前。
严肆没有给谢执任何解释,直接将他往自己湿漉漉的怀里一勾,拖着就走了。
严肆拖着谢执,快步走到下午他们谈心的更衣室,严肆随手扔开水枪,将谢执一把按到更衣柜上面。
谢执的后背和更衣柜撞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感觉痛或者是不痛,严肆的嘴唇已经压了上来。
唱了一晚上歌的嘴唇干涸粗糙,摩擦在谢执水润的嘴唇上,有一种痛感。
虽然很痛,但是这种粗野的亲吻带着原始的兽性,仅仅是嘴唇交接,谢执就感觉有人在他身侧放了一把火。
这里是更衣室,公共场合,但是……
“严肆把谢执带去哪儿了啊?”门外有声音响起来,是毕方的。
“不知道啊,是不是在更衣室?”柏易安说话间,几个脚步渐行渐近,几乎就在门外。
谢执推了推严肆,严肆却没有放开谢执的打算,他顺手拉开身边的柜子,抱着谢执一个转身。
柜子门合上的瞬间,更衣室的门也被打开。
柜子门严丝合缝,一点光都透不进来,黑暗之中,谢执只能感受自己嘴唇上那种粗粝的摩擦,与此同时,密闭的柜子也放大了严肆身上的味道。
刚刚泼上严肆身体的水在小空间内蒸发,成了一种无比暧昧,邀请的气息。
两个人互相顶着,然后,谢执听到了金属拉链的一声轻响。
谢执睁大眼睛,嘴唇被堵住,只能发出唔唔两声,严肆没有理他,
“没有人嘛……”周奇轩看了一圈更衣室,这里衣柜关得严严实实,一览无余,除了几件衣服,根本什么人都没有。
谢执已经被严肆抱起来,在小空间中,只有这个状态方便活动。
“那我给他打个电话呢?”汪平在柜子外面说。
别打电话了,赶紧走吧……
外面暂时悄无声息,应该是汪平在拨号,于是几秒种后,柜子外面响起了手机的铃声。
“唔!!!”就是手机铃声响起的刹那,应该有的动作,也完全发生了,谢执一声沉闷的声音,被尽数吞噬在一个毫不疼惜他的亲吻里面。
“诶?”有人靠近了柜门,但是谢执已经没有余力再去分辨一下是谁了,他紧紧地抱住严肆,感觉后脑勺在柜子壁上下摩擦。
谢执死死压住严肆的嘴唇,生怕溢出任何不应该有的声音,可是柜子里面——本来就有不应该有的声音。
水响声大得吓人。
外面真的听不见吗???
一柜之隔,柏易安蹲下身,捡起地上的一个手机,先把电话挂了,才举起来给汪平看了一下:“他手机在这儿呢。”
“手机在?”汪平举着手机,莫名其妙,“人却不在?”
“可能去厕所了吧。”
什么时候走……
谢执紧紧抱着严肆,意识都快涣散了,他仰着头,眼睛不受控制地流眼泪。
“那就不管他了。”柏易安把手机收起来,“我们先换衣服。”
说话之间,turn on所有人都进了更衣间,锁上门,把刚才湿嗒嗒的衣服换掉,换成他们穿来的常服。
男生换衣服其实很快,但就算只是这几分钟,谢执也快受不了了。
柜子里面热得就像被人点了一把火,严肆的动作越来越狠。
谢执听到柜子在砰砰作响。
似乎是过了小半个世纪,外面的人才换好衣服,慢慢地走了,最后一个脚步声消失的刹那,严肆松开了刚才自己死死堵住的谢执嘴唇。
问他:“哥哥,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搓手手。
下一个秘密,执此一肆,是个女生。安排!
第119章
普通的衣柜不带锁, 就靠几片金属合页将柜子门合拢,体育馆成立了数十年,金属合页早就老化,里面震动久了, 柜子门就松松地往外震开一些, 一小束光线落进来,洒在谢执上下飞动的头发丝上面。
严肆看着谢执脸上身上横斜的那一束光, 忍不住低下头, 亲吻了那道光, 然后又低下头,将谢执的嘴唇封住。
老旧的柜子不知道嘎吱作响了多久, 终于在几次强烈的震动后停下。
然后柜门从里被踢开,谢执牛仔裤乱七八糟地围在腰上,扣子也没扣好, 被严肆抱出来,放到更衣室的皮质软凳子上。
“你衣服都湿了。”严肆拧开一瓶矿泉水, 递到谢执面前喂他,顺手检查了一下他的衣服——已经变得潮乎乎的了。
这也并不奇怪,谢执被满身是水的严肆抱着, 在闷热的柜子里呆了至少有四十分钟,衣服当然会湿。
谢执却没空想自己衣服湿或者不湿的合理与不合理, 他目光失焦,发征地将严肆盯着。
谢执的脑袋像是被人灌了一瓢热水,现在还热得发蒙。
严肆看他这样子, 抬起头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又喂了他一口水,走到堆放了一堆乱七八糟衣服的地方,扯出一件黑色的t恤,拿着走到谢执身边,亲手帮他换上。
严肆换好谢执的t恤,自己站在一旁,不急着换湿衣服,继续喝水。
谢执缓了一会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拽起下摆看上面的字——从印刷的字来看,正好是严肆穿来排练的那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