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个事。”司瑾摘下了墨镜,别在胸前的口袋,他拒绝周燃下车说话的举动,直接问道:“你带安安有一两年了?”
周燃闻言心中警惕,“啊,是。”
司瑾问这个做什么?
司瑾思索片刻,“你有没有觉得......”他似乎在组织语言,“安安近年来越来越暴躁?”
周燃愣了愣,回想一下:“是这个情况没错。”
本来就脾气不好,还总是绷天使温柔人设,那可不就暴躁?
司瑾闭了闭眼,果然。
他睁开眼,那双深邃的眼睛望着周燃,“有时间,带他去心理精神科一类的看看。想要赚钱没错,但不能忽视了艺人的身心健康。”
司瑾的语气很平静,周燃愣是被他看的肢体发寒,像个被训斥的小学生,只能诺诺点头,“好、好的。”
司瑾走后,周燃脸上闪过一抹迷茫之色。
所以司瑾到底是来干嘛的?
......
安知靡穿过巷道,在筒子楼门口遇见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
他扫了一眼,觉得有点眼熟,只是想不起名字了,正要进入楼里时,被女人叫住了。
“安知靡?”
安知靡一晚上没睡好,反应有些迟钝,“叫我吗?”
女人踩着高跟鞋,来到他面前,递来一张名片,“我们上次见过的,我是庄薇,司瑾的经纪人。”
安知靡马上想起来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最近忙昏了头,没认出来,叫我是有什么事吗?”
庄薇收回手,“我就是想问问,司瑾这段时间,有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安知靡琢磨不透她的来意,“是指哪方面的?”
“你......”庄薇看着学生模样的安知靡,干净又单纯,不由深深地叹了口气,“算了,没什么,要是有什么意外,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她说的含蓄,安知靡一头雾水,碍于礼貌应下了。
只是庄薇离开之前,安知靡没忍住叫他:“请问——”
庄薇回头,神情郑重:“嗯?”
“我是想问。”安知靡实在不堪受扰,再忍下去就要疯了,他眼神真诚地问道:“司瑾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庄薇:“......”
司瑾果然不做人了!
......
回到片场,跟大家打了招呼,安知靡和司瑾对视一眼,各自疏远而礼貌地点了点头,移开视线。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管两位主演如何忧心忡忡,工作还是要继续。
昨天因为安知靡的亲密戏一条就过,陈导抓紧机会,把方淼淼和裴炽相逢的戏份一口气拍了,今天便要拍季彦发现端倪的戏份。
【第十一场/季彦家/白天】
镜头对准窄小的房间,墙上有小孩子乱涂的笑脸。
一只手缓缓伸入镜头,珍惜地碰了碰。
这时,季彦不知何时站在门口,面目阴沉:“你昨晚出去后,在哪呆了一晚上?”
方淼淼身体抖了抖,想起昨夜裴炽家干燥的被子,不敢看他:“我,我在桥下躲了一晚上。”
季彦端正的五官有些扭曲,“桥下?”他声音蓦地提高:“不可能,那儿没人!”
方淼淼眼里蕴着泪水,低声哭喊道:“你怎么知道?”
季彦神色一僵,总不能说他找了一晚上,他厌恶这样失控的自己,走近抓住方淼淼的胳膊,隔着衣物,似乎连触碰他都觉得脏。
季彦咬牙切齿地说:“你记住,你父亲害死了我父亲,你一辈子都欠我的!你要是敢在外面做对不起我的事——”
他眼睛通红:“我绝不会饶了你!”
方淼淼被他吓得满脸泪痕,“我......知道了,知道了。”
......
“Cut——”
一个镜头结束,陈导反常的没有说话,而是忽然问安知靡:“你好几次接话的地方慢了,为什么?”
安知靡余光瞥了眼站在镜头外的司瑾,说:“对不起,我反应慢了一拍。”
事实是昨天司瑾的那点儿信息素微不足道,只能短暂的安抚他,今天到了正式开拍的时候,腺体总是痒痒的,安知靡很多次忍不住总想看司瑾,被他强行克制住了。
总是不受控制的分神。
陈导没发脾气,只是说:“刚才拍的镜头可以用,方淼淼的性格这样也说得通,不过你昨天刚进了状态,今天又不对了。你先琢磨琢磨,下午再拍。”
剧组的休息时间,意味着资金在燃烧。
安知靡本来就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陈导若是骂他,他反而好受点,这样好声好气和他说话,反而让他心里很难受。
方淼淼作为剧情核心冲突点,没了他,这部戏根本拍不下去。
柏和玉过来安慰他:“没拍过电影吧?电影本来就和电视剧不一样,你才刚来,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你已经进步很快了。”
安知靡越发愧疚,“谢谢前辈,我会努力的。”
其他人散开,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安知靡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做什么好,他看见和陈导讨论什么的司瑾,咬了咬牙。
这样下去不行,除非......
他打上了司瑾信息素的主意。
陈导被剧务叫走,安知靡见状狠下心,去找到司瑾。
“找个地方,我有话跟你说。”
司瑾看着他,“好。”
.......
两人来到二楼一间临时收拾来给演员休息的房间。
司瑾看起来很客气的样子,“是要我帮你对戏吗?”
安知靡关紧了门,背过身站在门口,一时有点心乱,他该用什么借口让司瑾给他临时标记?
承认绝症一说?
还是激将司瑾?
脑子里各种想法闪过,实际上只过了几秒钟,他就有了决定。
安知靡眼睛盯着一身混混打扮的司瑾,“还记得昨天你说我得了绝症吗?”
司瑾神色微动,“记得。”
安知靡眨了眨眼,正色道:“我仔细想了想,无论我怎么说你都不信,不如做点什么证明我身体很正常。”
司瑾垂了眸子,敛去眼中的情绪,“说说看,你能想通当然再好不过了。”
“你不是说腺体那个......”安知靡清了清嗓子,从表面根本看不出别扭的心思,“我的反应不像演技么?”
司瑾笑了笑,“的确不太像。”他似乎想到什么,主动提出:“不如我再试一次?”
安知靡眼睛一亮,故作冷静道:“你非要试试的话,也不是不行。”
“是你过来?还是我过去?”司瑾的声音轻飘飘的,一点异样都没有,仿佛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而不是需要亲密接触的举动,“不如你过来坐着,方便一点。”
安知靡对他还有三分提防,然而一直到他坐下,司瑾的神态举动再正常不过了,眼中也没有那夜让他心惊的东西。
“那你快点啊。”
安知靡放心地坐在床上,背对司瑾,往下拉了拉衣领,头发散落在脸侧,明暗光影从背后打来,照的他裸.露的后颈肤色似雪。
“我开始了。”司瑾说。
安知靡的不设防,让他微微有些恼火。
就好像真的把他看成一个互相帮助的朋友,而不是能够标记他的Alpha。
华教授说,假性Omega除了不能被真正的永久标记和怀孕,其他一切特征都与普通Omega一样。
想要和安知靡融为一体,就算只是假的标记,他也心满意足。
安知靡背对着他,根本看不见司瑾的喉结滚动了几下,呼吸声渐渐变重,那只修长的手放在安知靡肩上,不偏不倚压住了他。
微微散发的信息素,气息柔和的像云朵,让安知靡舒服地眯起了双眼,完全看不见司瑾占有欲强烈的眼神。
司瑾的气息渐渐靠近,安知靡抓着床板的手指微微蜷曲,皮肤敏感的泛起了粉。
此时,身后的人轻声道,“淼淼,你该叫我什么?”
安知靡被信息素迷的头晕眼花,这段时间叫顺了口,本能出声。
“哥哥。”
司瑾轻笑一声,就在安知靡反应过来,想要骂他的时候,不是预想之中的湿润,尖锐的犬牙突然刺入了脆弱的腺体。
动作有些粗鲁。
安知靡头脑空白。
不是说只是舔一下吗......
他被突如其来的刺痛,激得短促地啊了声,往前扑了一下,被死死叼住后颈的Alpha顺势压倒在床上。
与第一次临时标记的痛感不同,第二次似乎更多的是令人意乱情迷的东西。
安知靡将脸埋在被子里,生怕被司瑾看出他的异样。
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筒子楼隔音很差,随时有人在楼梯口上下走动。突然,有一道脚步声往这边走来。
片刻,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有人在吗?”
安知靡听见那一声敲门声,慌乱了起来:“等等,你先停止——”
司瑾没有说话,没有哪个Alpha会在这种时候抽身而退。
他单手捏了捏安知靡的耳朵,小朋友,忘了你锁了门吗?
安知靡慌了神一阵子,才想起了这件事,他刚稍微老实了些,猝不及防就被注入了信息素,他睁大了琉璃似的瞳孔,发出一声呜咽的嗓音,像被掐住后颈皮的小猫。
那双曾经被网友各种幻想过的手,在此时捂住了他的嘴,“嘘。”
安知靡咬紧了牙关。
半晌,门外的人打不开门,嘀咕了一声,“睡着了?”
人走后,头上的Alpha睁开微红的眼,信息素还在往底下腺体里钻,他口齿不清地问:“安安,进去的信息素,闻不到了。”
安知靡的意识在云海里颠簸,说不出话来,因为和他的信息素混在一起了呀。
这段时间想他想的浑身疼的司瑾喟叹地闭上了眼,还有半句话没说。
[都被你吞掉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嗯。。写困了,晚了点。
不知道说什么好,就骂一句司瑾不做人吧。
晚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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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今晚见面
本能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
就算心里确认自己是个男人,不会为任何东西所臣服。
但当信息素源源不绝灌入腺体的时候, 安知靡还是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是后颈温热的唇, 还是彼此契合的信息素带来的欢愉?
都不是, 是无法拒绝。
是被占有。
“还有多久?”竟然会出现这样的想法,安知靡克制不住的有些发抖, “离开太久了, 会被人发现的......”
他被压在床上, 微微侧着头, 右眼下的红痣出现在司瑾眼中,加上此刻难得从安知靡身上看见的无助,司瑾真想不管不顾亲吻它。
真可爱。
安知靡努力克制发抖的冲动, 忽然感到唇轻轻蹭过腺体,像是电流窜过脊椎, 他险些轻哼出声,身后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了, 声音很温柔。
“有什么感觉吗?”
语气像在问服务周不周到, 然而安知靡脑中某根代表警惕的弦响了。
他把脸埋在了床单里面, 不让司瑾看见眼中的情绪, 颤着声音说:“疼......太疼了......”
安知靡无路可退,只能咬死。
要是司瑾不信, 他也......
忽然,安知靡感觉到尖牙终于抽离了腺体,司瑾的双手像掬一捧春水一样把他捧起, 尾指抵着耳后小小的涡陷,如同亲吻感到疼痛的小孩。
在他额头上留下一个不带情/欲的吻。
“弄疼你了,对不起。”
一触及分。
“我太心急,想确定你的身体状况。下次不经过你同意,我不会再这样做了。”司瑾说。
安知靡被他珍惜地捧着,有些失神。
还有......下次吗?
他沉默的太久,司瑾松开了手。
“咬深了点。”司瑾垂眸看着安知靡白皙的脖颈,客客气气站起来,语气有几分抱歉,“印子很明显。”
“没事,我头发长可以遮住。”安知靡回过神,想站起来,却忘了刚刚被标记,险些重新跌了回去,被司瑾适时地扶了一把。
两人似乎再度回到疏离的交际状态。
安知靡咳了一声,嘴硬:“标记实在太痛了,我没缓过神。”
司瑾笑了笑,“是吗。”
安知靡心虚地别过头。
他本来就不是为了证明什么劳什子绝症而来,就是图司瑾的信息素,结果意外之喜得到一个临时标记,估计又能管两天。
“既然没有结果,那我先出去了。”脑中念头纷呈,安知靡琢磨自己的行为好像有点功利,难得对司瑾和善的笑了下。
他高高兴兴出了门,压根没看司瑾复杂的神色。
司瑾一个人落在后头,大拇指擦过嘴角多余的唾液,不禁舔了舔尖尖的犬牙。原本与安知靡交汇的满足感,被突如其来的古怪念头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