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这长进干嘛,”尚楚撇嘴,“我又不乐意升官。”
白艾泽无奈地摇摇头:“谢队您放心,我会监督他好好学习的。”
从办公室出来,尚楚想找机会和白艾泽说几句话,白艾泽硬是没搭理他。
好不容易等到了下班时间,其他人陆陆续续离开了,白艾泽有文件要处理,所以走得晚。尚楚趴在自己座位上等着,七点出头白艾泽那边才忙完,尚楚跟在他后面出了市局,往车库的方向走。
白艾泽这才停下脚步,扫了眼街边停着的一排电瓶车:“你车呢?”
“我开车库充电去了,”尚楚朝他笑了笑,“你等会儿,我给你看个东西!”
白艾泽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等着。
尚楚伸手从路边的花坛里捡了一根小树枝,把树枝夹在耳朵后边,对白艾泽说:“小白,我错了,我给你负荆请罪。”
这就叫负荆请罪?亏他想得出来。
白艾泽捏了捏眉心,担心树枝上有刺把他扎着,皱着眉取下那根树枝扔到一边。
“还有这个,”尚楚双手捧着两张一百块纸币,“还你两百块,我真的错了。”
白艾泽眉梢一挑:“这又是找谁借的?”
“......宋尧,”尚楚说,“你放心,这钱我自己还,月底发工资了我就还!”
“这么说,”白艾泽板着脸,“尚警官这个月是不打算上交工资了?那尚警官欠我的钱,不如也一次还清吧。”
“不是不是,”尚楚立即表忠心,“我的钱就是你的钱,全给你,你随便用。”
“还有三百呢?”白艾泽问。
“什么三百?”尚楚一时没反应过来。
白艾泽语气淡淡的:“今天中午的饭钱。”
“那个不算,”尚楚说,“你不是说正当开支由你报销吗?”
“单独请吃饭也属于正当开销?”白艾泽在“单独”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怎么不算,”尚楚硬着头皮辩解,“翁施是我粉丝,我请我粉丝吃饭也属于面子工程,咱这社会就是人情社会,我花这钱做人情是合法合理合情的。”
白艾泽见他这振振有词的样子就来气,冷哼一声就走,尚楚跟在他后边,拽着他的衣角说:“小白,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生我的气了吧?”
一路下到了停车场,尚楚率先跑到自己的电瓶车那儿,第一件事就是把头盔戴上,掏出手机照了张自拍发给白艾泽。
林哥还在看那本《倚天屠龙记》,见到白艾泽下来了,也向他抛出了同样的问题:“白队长,如果你是张无忌,你喜欢赵敏呢,还是喜欢周芷若呢?”
白艾泽看着那张傻得要命的自拍照笑了笑,收起手机说:“可我不是张无忌。”
“如果呢?”林哥问。
白艾泽想了想,看见在一边开锁的尚楚,笑着说:“没有这个如果,我喜欢的人很特别,套任何书里的人物都套不出来。”
“这答案挺高深呐,”林哥啧啧点头,“你和尚队长的答案都挺有深度。”
“哦?”白艾泽眉梢一挑,“他怎么说?”
“他说他喜欢纪晓芙。”林哥回答。
“纪晓芙?”白艾泽皱眉,“怎么说?”
“因为死得早啊!”林哥说,“尚队长说还是一个人单着好,没烦恼!”
尚楚开着电瓶车过来刚好听到这一段,吓得差点儿没连人带车摔下去
“没啊!我没这么说!”
“你就是这么说的啊,”林哥说,“你说你谁也不喜欢,就喜欢单着......”
“误会误会!”尚楚赶紧打断他,“你没理解我的意思!”
林哥挠了挠头:“你不说咱俩一见如故,还说我最能理解你。”
白艾泽冷着脸,大步流星地朝自己的车走过去。
“白sir!”尚楚喊他,“白sir!”
白艾泽头也没回。
“哥啊,”尚楚耷拉着嘴角,“你害死我了你!”
林哥一头雾水。
“我车今晚不开走,你帮我停边上去啊!”
尚楚跳下车,拔腿就往白艾泽那边追上去,林哥还没来得及问是怎么回事,就看见尚警官飞快地钻进了白sir的副驾驶,透过后车窗,隐约看见尚警官俯下腰,看动作像是紧紧搂着白sir的腰?接着白sir又往尚警官那边靠过去,似乎是帮尚警官系安全带?
林哥揉了揉眼睛,觉着自己看书看久了,眼都花了,尚队长和白队长怎么可能那么亲密。
车都走得差不多了,他今天的工作也完成了,林哥钻进自己的小房间,拿起手里那本《倚天屠龙记》接着看,恰好书里写到张无忌温香在抱意乱情迷,林哥看得脸热心跳,合上铁门拉上窗帘。
车库里空无一人,没有人看见白sir的那辆车里,尚警官凑上去亲了亲白sir的耳垂,被白sir冷着脸躲开,尚警官不依不挠地抱着白sir胳膊,又倾身亲住了白sir的喉结,白sir仰头呼了一口气,忍无可忍地扣住尚警官下巴,低头咬住了尚警官的嘴唇。
第143章 诗词大会
尚楚平时骑电驴喜欢穿小巷上下班,白艾泽开车走的是大道,不是一条路。
“我有段时间没往这儿过了,这带还搞挺好,你说旁边栽的是什么树啊?模样还挺好看......”
尚楚扒着窗户往外看,这片儿他没怎么来过,原先是鸟不拉屎的洼地,现在开发出了新区,正在搞填海建楼盘,到处都是挖掘机起重机的,弄得挺像那么回事儿,尚楚看着还觉着挺新鲜。
新区路宽车少,尚楚摇下车窗,探出脑袋吹风,刚想嚎一嗓子“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就被白艾泽揪着后脖颈拎回了车里。
“嘶——”尚楚倒吸一口凉气,昨晚后颈腺体的位置被白艾泽咬破了皮,被这么一抓还疼着,他扭了扭脖子,“别动手动脚啊我告诉你。”
“尚警官,”白艾泽面无表情地说,“我认为坐车时不把头伸出窗外,是小学就应该知道的常识。”
“外头又没别的车。”
尚楚嘀咕了一声,翻开车前的小抽屉,熟门熟路地摸出一根牛肉条开始啃,又拿眼角余光悄摸摸瞄了瞄白艾泽,见他专心开着车,于是又摸了两根肉条塞进口袋里。
“我上回不是在你这里头塞了八条吗?”尚楚点了点牛肉条的数量,“怎么少两根?是不是你偷着吃了?”
“这种垃圾食品的营养价值,”白艾泽瞥了他一眼,眼神很是嫌弃,“还不如家里的狗粮。”
尚楚嚼肉干嚼的很是起劲,闻言嗤了一声:“谁和你说这个了?我的牛肉棒在你的车里少了两根,我有权要求赔偿,就算你一百块吧。”
“一百?”白艾泽眉梢一挑,“倒是不多,还不够尚警官请小粉丝吃顿饭的钱。”
这关请小粉丝吃饭什么事儿?
“白sir就是通情达理,”尚楚翘着二郎腿,一脸“不给钱就翻脸”的流氓表情,吊儿郎当地说,“我这肉条是老uncle牌子的,叶粟哥上回去美国给我寄过来的,国际驰名商标,这个价都算便宜你了,给不给钱?”
“当然给。”白艾泽答应的很爽快。
“白sir你对我真好!”
一级变脸艺术家尚楚警官立即笑开了花,凑上去在白艾泽侧脸上啵唧亲了一口。
“乖,”白艾泽逗猫似的挠了挠尚楚下巴,随口说,“阿楚,今天有点累了,能不能帮我点根烟。”
“没问题!咱白sir要抽烟,必须给点上!”
尚楚立即把手伸进口袋摸烟,紧接着“啪”一声,两根牛肉棒掉了出来。
“......靠!”
“尚警官,”白艾泽食指敲了敲方向盘,“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了敲诈事实,我有权要求赔偿,就算你一百块吧,从你明天的零用钱里扣。”
尚楚气得牙痒痒:“白艾泽你他妈就是故意的!”
白艾泽很无辜地眨了眨眼:“我只是想抽根烟。”
“我抽你还差不多。”尚楚咬牙。
“尚警官这么生气做什么?”白艾泽一脸疑惑,“难道是担心扣了零花钱,就不能做你的面子工程,请你的小粉丝喝下午茶了?”
这又关小粉丝什么事儿?!
“你他妈这就叫钓鱼执法!”尚楚往他小腿肚上踹了一脚。
“一百块就钓上来一条大鱼,”白艾泽微笑着说,“不亏。”
尚楚朝他比了个中指,愤愤地嚼他的牛肉干,恰好经过一个减速带,尚楚被这么一颠,上牙磕到了下嘴唇,一声哀嚎后捂着嘴,扭头用控诉的眼光紧紧盯着白艾泽。
“别看了,”白艾泽腾出一只手把他的脸转回去,“是不是馋肉了?中午和你那位小粉丝吃饭没吃够么?”
这怎么又又又扯上小粉丝了?!
尚楚心念一动,脑子里闪过了一个猜测,立即大笑出声,不可置信地问白艾泽:“白sir,你该不是吃醋了吧?”
白艾泽目视前方,眼睛都不眨一下:“没有这种可能。”
尚楚再了解白艾泽不过,一看他这个反应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于是笑得更加放肆,泪珠子都挤出来两颗。
“白sir,你不是吧?就为了这事儿啊?”尚楚凑近了盯着白艾泽的眼睛看,“怪不得今天一直找我的茬,还总不搭理我,真幼稚啊,小白。”
“说了没有。”白艾泽耳根有些发烫。
“多大的人了还要哄,”尚楚下巴抵在白艾泽小臂上,“白sir,艾泽,小白,我只喜欢你,最喜欢你,别人我都不喜欢,赵敏周芷若纪晓芙都不要,一千一万个小粉丝加一起也比不上你,你就是最好的,第一好。你是白天的月亮,夜晚的太阳,世界上仅此一个,被我藏起来了,别人都看不到。”
白天的月亮,夜晚的太阳。
小东西分明连写个述职报告都要抓破脑袋,怎么哄他的时候却能说出这么动人的话?
白艾泽垂下眼睫,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尚楚的睫毛显得格外长,像两把呼扇呼扇的小扇子,一个劲儿往他心里吹着风。
“小白,我哄你哄得好吗?你开不开心啊?”尚楚问。
白艾泽表情终于松动了下来,忍不住轻笑出声。
尚楚有很多坏毛病,白艾泽总觉得这么多年是他把尚楚宠坏了,但他心里乐意,他乐意尚楚在他面前像个小孩儿似的,有时候无理取闹,有时候耍赖皮,有时候撒娇卖乖,宋尧有时候也开玩笑说你把这臭流氓惯成什么德性了,但白艾泽就是愿意。
然而,尚楚好像也把他宠成了一个小孩子。
白艾泽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和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吃什么醋,想想真是挺幼稚的。
“小白。”尚楚又凑过来。
“嗯?”白艾泽心情大好。
尚楚嘿嘿笑了两声:“那我明天的零花钱?”
“照发。”白艾泽说。
“yes!”尚楚欢呼。
“我直接转给宋尧。”白艾泽又说。
尚楚:“......你给宋尧干嘛?”
白艾泽笑了笑:“你今天不是找宋尧借了五百吗?接下来的五天,我每天替你还他一百块。”
“操!白艾泽你已经没有人性了!”尚楚摇下车窗。
“不许把头伸出去。”白艾泽说。
“我吹吹风冷静冷静!”尚楚回头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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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艾泽把车开到了一个新楼盘里,尚楚问:“来这儿干嘛?”
他们回家本来就不往这片新区过,尚楚原以为白艾泽是载他来兜一圈看看,没想到他还把车停在了售楼处前边。
“看房。”白艾泽解开安全带。
“看房?你又要买房啊?”尚楚问。
除开他们俩现在住的花园小区,白艾泽去年在海边还买了间三层小别墅,刑侦队三天两头去那儿搞团建;他在白御公司有股份,每年光分红就抵得上尚楚几年工资,加上七七八八的各种投资,局里人都说别人干警察兴许还是为了拿那点稳定工资养家糊口,白sir来干刑侦那才叫真伟大,真正是不为钱只为崇高理想。
尚楚每回听到这论调都嗤之以鼻,他一直认为有钱人的崇高理想那都是假理想,因为有钱人已经实现了大多数人“有钱”的理想。不过他对什么基金啊股票啊没兴趣,加上他是个负资产的穷光蛋,月月工资按时上缴,反正白艾泽有钱就行了,白艾泽是他小媳妇,媳妇儿的钱就是他的钱。
但媳妇儿刚剥削压榨完他就要来看房,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你他妈有这闲钱买房你还克扣我零花钱,”尚楚悲愤交加,“简直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小流氓还吟上诗了?
“你还挺有文化,”白艾泽勾了勾嘴角,“下车。”
“不下,”尚楚翘着脚,摆了摆手,“不屑与你们这种资本家为伍。”
白艾泽问:“真不下?”
尚楚冷哼一声,掏出一根烟点上:“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行,”白艾泽掏出手机,作势要拨通电话出去,“我和付叔叔说一声,你不屑帮他这种老资本家看房。”
“你爱说不说,”尚楚掸了掸烟灰,旋即手腕一抖,赶忙爬过去抢下白艾泽的手机,“你说这是付叔叔要看的房?”
“嗯,”白艾泽点了点头,“付叔叔做完心脏搭桥就一直身体不太好,加上首都空气不行,爸爸打算从一线退下来,带他到新阳休养,让我们帮着看看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