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说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奉旨填词柳三辩

作者:奉旨填词柳三辩  录入:04-14

  和这里的躁动不同,是还算悦耳的声音,陆寅柯不耐地偏头看了一眼。
  眼前的人长相还算端正,头发挑染的橘调枫叶红,耳钉是个金色的环,皮肤倒是白净,虽然花里胡哨但也清爽。
  他见陆寅柯不停打量的眼光也不慌张,敲了敲桌子就喊:“两杯whisky。”喊完了才回头冲他笑笑,“能喝吧?”
  陆寅柯耸耸肩,在酒吧被搭讪对他来说并不是稀罕事,但被男人搭讪确实也不多。
  只是这外貌……
  嗯,和杜彧不太像。
  但姑且还算还能看。
  试试看吧。
  他勉为其难地坐上了高脚凳。
  “你是大学生?”那个人问,好看的手指摇动起玻璃杯,冰块撞击杯面发出叮当响声,“看上去年纪很小。”
  “对。”
  陆寅柯喝了一口,酒是好酒,就是不知道喝完后自己这块璧还能不能归赵。
  “哪个大学能问吗?”
  “N大。”
  “哇哦,还是个高材生啊,那我这回算捡到宝了?”
  “你呢?”
  “我啊,我是个三流跳舞的,四舍五入就是卖艺。”他晃晃酒杯,“这年头人民艺术家也不好当哦……”
  “对了,看你气质,你应该不是0吧?”那人突然问。
  “啊?”或许是酒精麻痹了神经,陆寅柯整整愣了两秒钟,“我……不是。”
  “没事问题不大,我做0也行,但我以前都在上面的,给你开个特例。”他笑眯眯地谈论着,完全不当回事一般,“要心存感激啊。”
  陆寅柯面对着飞速的进程,一时不知该回些什么,难道跟对方说自己并不想约炮?
  绝对会被揍的吧。
  那人形状姣好的嘴唇亮晶晶的,天生带了三分笑意,唇角的小梨涡甜得腻人。就连陆寅柯都不得不承认,这人光靠这张嘴就能祸害一方。
  但似乎总觉得哪里差了点。
  究竟是哪里呢?
  是弧度?是厚度?是颜色?是形状?
  论弧度,杜彧不及他温柔。
  论厚度,杜彧不及他饱满。
  论颜色,杜彧不及他热情。
  论形状,杜彧不及他舒展。
  但不对就是不对,哪里都不对。
  但究竟是哪里不对?
  跳脱的乐曲,醉人的酒精,狂放舞动的男人们……他的神经又在一切刺激中隐隐跳动起来。
  他愣怔地盯着那人的唇瓣,迷迷糊糊中,似乎突然意识到,问题的所在并不是这里。
  这不是好与次的问题,是心的差距。
  他渴望的是杜彧生气时嘴里吐出的冷嘲热讽,是别扭时吐出的含糊其辞,是害怕时吐出的故作沉稳,是开心时什么都不说的抿唇微笑……他甚至连他拒绝自己的话,都觉得是可爱的,虽然那并不动听。
  想亲他。
  想在他生气时亲他,想在他别扭时亲他,想在他害怕时亲他,想在他开心时亲他。
  尤其是,想在他拒绝时亲他。
  想一直亲他。
  亲到他犀利刻薄的嘴再也说不出恼人的话,只能发出婉转动听的呻吟和细细碎碎的哽咽。
  如果能说出“喜欢”,那就更好了。
  他一向是个强硬派,什么时候却成了畏手畏脚的懦夫?
  他突然意识到他是担心过了头,还没正式开始就先给自己打上了一幅镣铐。
  他是第一次换位思考了吗?
  不,他还是为了他自己,他怕他离开离自己。
  但现在他不这么想了。
  他们要么就像蔷薇一样交错缠绕,要么就干脆像玉石一样粉身碎骨。
  除此以外,不需要其他任何的可能性。
  朋友?
  放屁。
  不温不火的友情对他来说不是拯救,浓烈的爱才是,痛彻的恨也是。
  但对象只能是他。
  想到这里,他终于回过了神,可致歉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见了那人斜凑上来的正脸。
  “你刚刚一直在盯着我的嘴看吧?”那人离得越来越近,气息通过陆寅柯微张的唇齿转入肺腔,“不亲一下吗?亲一下吧?亲一下试试?”
  不,他不想,他只想逃。
  心甘情愿像个懦夫一样逃到杜彧身边。
  “尤璟琛!敢亲上去你试试?”
  急促而冷厉的话语撕裂了浓稠的空气,如一只利箭直直射了过来。
  陆寅柯准备后撤的身躯停在了半路,因为面前的人突然释放了空气。
  “我操你妈了个x!你还真是做鬼都不放过我!我这儿办事呢!瞎了?”
  请他喝酒的小红毛——大概就是那个叫尤璟琛的男人,此时一改他对陆寅柯的温和态度,扭头就朝着逐渐向他走近的高大男人叫骂起来。
  “你还有脸出现在老子面前?逼逼逼逼的,说你马呢?赶紧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能回娘胎就更谢天谢地!老子的私生活你管不着半毛钱!以前别想,现在别想,今后也别想!”
  “你别再走近了啊!再近老子要喊强奸了啊!”
  那人脚步顿了顿却并没停止,而是改了方位笔直地迈向陆寅柯。
  “不好意思,璟琛他一直都这么暴躁,刚刚给你添麻烦了吧?我看你刚刚好像也挺抗拒的。”
  抗拒最好,真亲上今晚你号就没了。
  “没有没有,他对我很温柔的,刚刚他突然冲你喊我也很意外,没想到有人能把他惹这么生气。”
  自己有问题还跑别人这儿撒野,人家根本不待见你,没长眼?
  “是,闹了点矛盾,实在不好意思。那人我就先带走了,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来得正好。”
  真心话。
  “啊啊啊强奸啦!杀人啦!知名艺术家苍玉卿当众作案啦!!”小红毛喊得一脸悲壮。
  “苍玉卿?是最近特火那个《独舞人》的嘉宾?”
  “好像是,我刚刚都没看清,赶紧拍照拍照!”
  “哎?那个小红毛好眼熟啊……那是不是叫尤什么的,跳街舞那个?还挺帅的他!我操!他俩是gay啊!”
  “我靠靠靠……”
  “你满意了?非要把事情闹大?你不为公司考虑我还要呢。”身材高大的男人把红毛从椅子上一把捞下来搂进怀里,脸上的墨镜和帽子也一并都挂到了他脸上,“琛琛,别生我气了。”
  “琛你妈琛,给老子乖乖叫学长。”气急败坏的呐喊。
  掏掏耳朵,陆寅柯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们是谁,在讲什么,关系如何,跟他一概无关。
  他不关心,没必要关心,也根本不想关心。
  过客对他来说不重要,抓住眼前的人才是实实在在的大事。
  把最后一口威士忌一饮而尽,他慢悠悠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点进熟悉的电话号码,他终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仍然酒池肉林彻夜不息的地方。


第40章 见识
  ——我发现人实在很难得到满足,每当一个要求达到了便总会想更上一个层次,而上不到就会很失落难过。我知道这种想法是错误的,知足才能常乐,但我真的又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它。更关键的是,快乐总是极其短暂的,而消极则会持续很长时间,我真的好痛苦。
  ——从生理上来说,人的大脑会给予未被满足的事情更多注意,而已经完成的事情就会被降低优先级。是人都容易不满足,除非你三秒记忆。
  但你可以换个角度思考,你认为痛苦比快乐更令人印象深刻,恰巧是因为快乐和平淡是你生活的主要基调。你会这么感觉,反而是因为痛苦不多,快乐不少,这是一件很值得庆幸的事情不是吗?
  不知足在情感上虽然会带来一些困扰,但在另一些方面却是很好的动因。如果能合理转化,说不定就能成为你成功的起点。
  当你因不知足而疲倦时,记得回忆你是为何而出发,也要记得回忆你一路上所收获到的感动与美好。
  其实你已经拥有了很多。
  **
  “Lately, I've been, I've been losing sleep
  Dreaming about the things that we could be
  But baby, I've been, I've been praying hard
  Said no more counting dollars we will be counting stars……”
  “哥!你手机响了!”杜悠不耐烦地从床垫上爬起来捡起手机,“我看看啊……陆寅柯……”她大喊起来,“是陆哥的电话!”
  杜彧正在厨房帮户主洗碗,听到杜悠叫唤才慢慢吞吞拿毛巾擦了手。
  “我还以为你在放歌呢,”他接过手机,“给我换了铃声我都听不出了。”
  “你那华为默认铃声都烂大街多少年了,随便来个电话都不知道是哪个人手机在响。我要不给你换,你可能得用到报废。”杜悠撇撇嘴,“再说了歌可是你自己选的。”
  “我觉得挺好。”
  他拿了手机也不接,加上本来就磨蹭掉的时间,铃声没两秒就停止了。
  “哥,你干嘛不接啊?”杜悠疑惑地瞥了他一眼,“打回去啊。”
  “挂了就算了吧,估计也不是什么急……”
  “Lately, I've been, I've been losing sleep……”
  他话音未落,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至死方休似的。
  他叹口气,终于不情不愿地滑开了接听键。
  “喂?”
  半小时后,他拿着手机赶到了距离酒吧一条街外的酒店门口,果不其然在路边的台阶上看见了缩成一团的陆寅柯。
  他脚步犹豫地踟蹰了一阵,好半天才认命地迈步上前。
  “陆寅柯。”他站在他身前,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陆寅柯,”迟迟得不到回应,他俯下身用手轻轻拍上了那人的脸,“还有意识吗?怎么又喝多了?”
  陆寅柯的脸烫得像个燃烧的煤球炉,还滋滋向外冒着热气。他之前可能都在打盹儿,这下才慢慢悠悠回了神来。下意识用脸颊在杜彧清凉干爽的手心里蹭了蹭,猫儿一样撒起娇。
  “没…事儿!”他咕哝起来,身体也从栏杆转而向杜彧倒去,“我还…能……能喝!”
  “再…再来!”
  “算了吧你,”杜彧皱眉,身体本想往后撤,却又怕他没了支点真跌下楼梯,只好无奈地任他倚靠起来,“你朋友刚刚都用你手机给我打电话了,我看你确实醉得不行。”
  “谁…谁啊……”他神志似乎突然清醒了不少,睁着迷蒙的双眼抬头望向杜彧,倏地又伸出手推向他的大腿,是不想亲近的神态,“谁…给你…打了电话!我…我才不想……看见你!”
  “你以为我乐意?”杜彧忍无可忍地翻眼望了望天,“他说是你把我设成快速拨号了,除了我他没办法找其他人。”
  “放…放屁!”台阶上的人怒气冲冲地掏出手机,一把拍到了杜彧身上,“你……你自己拨…拨看!要是你!我陆…陆寅柯就从……!”
  “Lately, I've been……”
  悠扬的旋律被毫不留情地掐断了。
  “嗯,还真是我。”杜彧把手机放回裤兜,“你就?”
  “就从…从…从头做人。嗯,歌儿不错。”他嘿嘿笑了起来,神情有些痴傻,“我还…想和你数……星星。”
  “不好意思,我不想,这是杜悠换的。”
  杜彧向后退了一步,陆寅柯顿时重心不稳地倾倒了过来。
  “哎——”他叫出了声。
  “起来,我送你回去,还是上次的地址?”杜彧及时出手避免了意外的发生,“你真麻烦。”
  “嘿嘿…不麻烦……”陆寅柯笑眯眯地借力起身,搭上杜彧的肩膀在他耳边吹起气,酥酥麻麻的,“你……是我朋友嘛……你最好了……”
  “规矩点。”杜彧抽了抽他的胳膊,带着赌气与惩罚的意味,“不然马上就丢你下去。”
  “错了,别丢下我。”
  他这话说的可利落了,还委屈巴巴。
  杜彧能怎么办,总不能跟醉鬼一般见识,只能愤怒地把他摔进出租车。
  站在略微熟识的防盗门前,杜彧百思不得其解。
  他到底为什么会第二次来到这里,来到一个并不属于他并且他也完全不想来的地方。
  “钥匙。”他说。
  “兜里。”回答。
  “自己开门。”
  “不行,对…不准,太用力…弯……了怎么办。”
  行吧,能怎么办?
  还能跟醉鬼一般见识不成?
  他还是摸了钥匙开了门,手指隔着布料拍在陆寅柯的大腿上,都是吓人的滚烫。
  “今天不吐了?”把陆寅柯架到黑白沙发上,杜彧居高临下地挑起眉。
  “不……吐!”陆寅柯信誓旦旦,“吃…婆桃…不……吐婆婆皮!”
  “是葡萄。”
  “婆桃。”
  “葡萄。”
  “葡岛。”
  “葡萄。”
  “婆岛。”
  行,一个字都不对了。
  杜彧捏捏眉心吐出一口气,自己也是够幼稚的,怎么还真跟醉鬼一般见识起来了。
  “你洗了就睡吧,我今天住你这儿了,明天你送我回去。”他点点下巴,“你欠我的。”
  “好,”陆寅柯以四四拍的节奏乖巧地上下点起了头,“那你…帮我。”
  “帮你什么?”
  “洗澡。”
  杜彧扬头嗤笑了一声,不耐烦地把沙发踢得砰砰作响:“做梦呢,不洗拉倒,反正是你家床,脏了也是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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