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彧瞬时清明过来,穴肉立刻夹得又深又紧。但碍于姿势,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眶通红地如鸵鸟般把头埋进沙发,颤抖着双唇哀求催促陆寅柯做点什么。
“什么事?”陆寅柯嘴上敞声问着,但身下却并不停歇。不能深入便浅出,每一下都捻在杜彧前列腺上,看他性器乱颤浑身起伏,无瑕的肌肤上飘满绯红。
“陆总,”是秘书小姐的声音,“今天需要我帮您叫餐吗?”
这话说得婉转又隐晦,实际上却是侧面询问要不要加班,暗暗提醒他下班的时候到了。
但杜彧没这个环境便不知道,只当她是真要叫餐,于是赶忙摇起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满头青丝都摇摇摆摆。
陆寅柯瞧他可爱,也不忍心再多折磨,自己也想尽快放开胆子往狠里操干,终于一放话头:“不用了,下班吧。”
“好嘞!那陆总您也早点回家。”雀跃的声音随即响起,女秘书踩着细高跟哒哒哒走了,离去的脚步天籁般清脆。
杜彧听见她走远,这才放心地瘫软下来,他喘着粗气,恶狠狠地扭过头去:“只有这一次,下不为例!”
“嗯……你好好表现我就稍微考虑一下。”陆寅柯把他拦腰抱起,变趴为坐,一个不留神就捅进了最深处。
他满目迷恋地看着杜彧温顺地团在自己怀里,红唇微张舌尖微露,快感与疼痛相互交织,心里便说不出的满胀,好像什么烦心事都能在顷刻间灰飞烟灭。
他抽送着自己的性器,直到最后一刻才将精液与话语都一齐灌进爱人的身体里。
“其实我锁门了。”
第83章 番外六:二十亿次心跳
“来了来了来了!新郎官到楼下了!姐妹们赶紧准备好!”活泼的短发姑娘从飘窗上一跃而下,踩着碎步就急吼吼地拉过身侧一袭红装的杜悠,“哎哟我的大小姐,别再对着镜子臭美了!今天您就是全场最佳,没人敢抢你的风头!赶紧端庄地坐床上去,你家新郎官马上就上楼啦!”
杜悠笑得甜津津,水灵大眼兴奋地瞟来瞟去。她赶紧依言爬上床铺,凹好一个练习了数十遍的淑女姿势,翘着花指的纤纤玉手刚抚上发髻,就中气十足地大喊了一句:“哥!我鞋子藏好没有啊?!”
外面一道清澈应答应声传来:“我手上这只藏好了!还有一只在你房间里!你自己藏没藏啊?”
“啊?”杜悠忙地一翻身,扭头问过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伴娘团,“我这里还有一只?你们藏哪儿去了?藏好没有?来不及了快快快!”
“嗐!当然藏好了,哪轮得到你操心啊。”短发姑娘一撩裙摆,“看,在这儿呢。”
只见一只淡粉的平跟皮鞋正牢牢绑在那伴娘小腿上,如果不掀开拖地长裙,是怎么都不会想到的。或者说,就算想到,也没人真敢掀了这条矜贵裙摆。
杜悠拍手笑道:“太坏了!你们太坏了!”
“那是,不坏哪能赚到新郎官手里那几分钱呀。”一帮姐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嘻嘻哈哈,不停拿青梅竹马的新郎官总算踏完漫漫长征路娶到了宿舍里小幺这件事开涮,卧室里气球高挂,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嘘——别吵!进门了!”贴门上细听的小伴娘突然咋呼起来,“你听,你哥正招揽着呢。”
一群人又提着裙摆跑到门口,几个有利地形瞬时被占得一处不留。
“来啦?这时间掐得挺准。”杜彧的声音果然透门响起,“今天挺帅,还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别!当着这么多人面呢,杜哥你别损我成不!”新郎官讨了饶还不过瘾,在他大喜的日子里还非要反将一军,“哎你看我陆哥今天帅不帅?我跟你说可气人了,胸花明明搁我这儿别着呢,我俩往那儿一站,别人都上去祝他新婚快乐,真是分不清谁主谁次,你赶紧帮我说说他!”
长时间的几秒停顿后。
“确实。”
“哈哈哈哈哈,你哥说确实,你听到了吗?确实啊!”伴娘团笑得一个个花枝乱颤,捂着肚子翻白眼,尽量不让生理泪水糊花精致眼线。
“嘁,他就爱向着自己人。”杜悠也笑,但颇不以为然,“不管,我觉得南哲帅就好。”
“不太对吧?你这逻辑是不是有点问题啊?妹夫还不算自己人?”高个儿伴娘头脑转得快,疑惑下刻便脱口而出。
“哎你们都不知道啊?”杜悠一愣神,拍拍床垫来了兴致,“我之前不是一直跟你们说我哥有个男朋友吗,他……”
但她话音未落,笃笃的敲门声就迫不及待传过来了。
“悠悠!开门!”新郎官高喊,“外面那只鞋我已经找到了!赶紧放我进来!”
众伴娘立刻回神,尽职尽责地吵嚷起来:“塞红包塞红包!从门缝里塞进来!满意了再开!”
“好嘞,等着啊!”
没多久,标着烫金喜字的小红包就从门缝里一个接一个地塞了进来,散财童子似的。
“呀,才十块!”短发姑娘打头卖力乱叫,“太少了!抠门!根本不够!再多来点!”
“是是是,我这里还有一麻袋呢。就是麻烦各位姑奶奶行行好,咱先把门开了成不?”
“呀,一麻袋十块钱?!谁要呀!”双方都抵着门,互相僵持不下,“包个大的再考虑!”
“行!大的!”新郎官心一横,“这样,放我进来给你们微信转账行不行?面对面拉个群拼手气!”
伴娘们相视一笑,终于勉为其难地从门口蜂拥而起,叽叽喳喳放新郎官和伴郎进了门。
这时他们终于得以窥见新郎官口里“陆哥”的真面貌,潇潇洒洒风流倜傥的一表人才,剑眉星眸宽肩窄腰,似乎就连领带都比新郎官的滑亮。
但这可不是个欣赏帅哥的好场合,众姐妹只是一晃神,又立刻坚守好了自己的阵地。
“赶紧发红包!先发红包再找鞋!找完鞋背你媳妇儿去见丈母……啊不,去见她哥!”
“来了来了这就来,面对面建个群,今天吉利点,就1314吧。”崔南哲丝毫不知她们此刻的心理活动,只偷偷瞄着床上偶尔娇羞一次的杜悠大喊道,“我要发了啊,准备!”
……
热热闹闹繁复冗杂的流程连上带下跑了几小时,又是补妆又是拍照,婚礼终于要开始了。
现场的来宾已基本落座,陆寅柯作为伴郎,最后跟着司仪确认了一遍流程,就守着大门静候开启——毕竟女儿揽着父亲,现在就是杜悠揽着杜彧登场的画面,是必须如公主进入城堡般隆重的。
门内的司仪已经开始花里胡哨地宣讲起开场白了,悠扬抒情的音乐也随之响起。可以想见,一张张婚纱照和大头贴正不停从两侧的大屏上来回滚动。
杜悠还在跟同样要开双拉门的伴娘说着悄悄话,华美的婚纱蓬蓬松松披散在地上。她亭亭玉立地站在那儿,手捧一簇素雅假花,穿带设计完美衬托出她雪白直挺的肩背和胸间迷人的沟壑。
她清浅地微笑,淡淡地点头,墨黑碎发在脖颈散下一绺,曾经活蹦乱跳的假小子似乎一眨眼就这么长大了。
陆寅柯半倚着门,看杜彧站在她身侧眉头紧锁,汗潮的掌心间或往西裤上一抹,真像个不忍把女儿交付出去的老父亲一样既期盼又紧张。
“杜彧,”倏的,他忽然开口,像个邀请姑娘跳舞的英国绅士般展出长臂勾了勾手,“过来。”
杜彧瞪着他那只长而有力的大手呆望片刻,终于压制住心底像猫看见逗猫棒般去够的冲动,以一种极不耐烦的姿态走了过去。
“什么事?”他侧耳倾听一阵,“你严肃点,马上就要开门了。”
“哦司仪跟我说啥来着?音乐过后在他说完‘请新娘入场’再开,这音乐还没停呢,你就瞎紧张,又不是你……的婚礼。”他中间一顿,以夸张口型摆出“跟我”二字,“不然现在搁候场兴奋跳脚的就不会是崔南哲了。”
“这就是个形式,又没那么重要。”杜彧歪头嘟囔,“再说了,我妹妹不就是你妹妹吗,看看她结婚感同身受一下得了,我可想象不出你坐床上等我给你找鞋子的画面。”
陆寅柯正伸手给他捋着头发,把一撮快垂下的刘海抹到后头。
“怎么是我?”他眨眨眼,噗嗤一声乐了,“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没认清自己的位置?”
“我什么位置?杜悠叫我哥,叫你嫂子,我什么位置?”他挥开陆寅柯的手臂,不着痕迹地抬了抬下巴,“等会儿我是要坐主座的。”
“懂了,男主人的位置。”陆寅柯忽地俯身,借着帮他整领带的时机悄声问道,“只是不知道男主人什么时候主动坐坐我?”
“一天到晚尽想这些事,都老大不小了,不腻吗?”杜彧受用地扬着脖颈任他服务,暗地里却伸出靠门一侧的手臂钻进他西装,先是狠掐一把窄腰,又转而安抚地拍了拍,“乖,别急,今晚等哥哥一起回去。”
再凶恶的猫不论画几条杠都变不成老虎,倘若顺毛撸好了,还能叼着手指举着肉垫惬意地把肚皮翻给你看。陆寅柯微笑着纵容下这外强中干的幼稚调戏,甘愿把杜彧越宠越回去。
“男人三十才一朵花呢,怎么会腻?”他借着角落在其耳垂落下一吻,“你知道吧,有本书里说,咱们中国人不谈情爱只讲恩爱,爱到深处变成恩,你来我往便可相濡以沫一辈子呢。”
“你……”
门里的纯音乐戛然而止,活蹦乱跳的司仪也突然沉稳了下来,开始一本正经念起台词。杜彧抿唇拍了拍陆伴郎肩膀,留下句晚上再说就几个大步迈回了杜悠身边。他正了正衣冠,架起一边手臂宛如搀扶一个名媛般庄重。
他将亲手托付这颗宇宙里最灿烂的星辰。
“让我们欢迎新——娘入场!”
随着大厅里司仪的激昂念白,两扇大门也气势磅礴地朝外展开。先是五彩斑斓的光亮,继而是遥遥相望的新郎。
杜悠抓他的五指倏然一紧,杜彧便莫名其妙酸了鼻头。
他挽着杜悠走上数米长的高台,雪白淡粉鹅黄的花朵间盛开了一条路,圣洁的拱门宛如通往时光尽头的隧道,他就这样一步步牵着杜悠往前走,在圣洁的奏乐中往前走,在亲朋的掌声中往前走,在新郎与爱人的注视中往前走。
白鸽翱翔于天迹的一刻,他也终于穿越过时间的洪流,颤抖着交出了妹妹的手。
伴娘手捧红丝绒礼盒款款走向台间,伴郎绕道台下等候爱人归来。
全场大灯突然熄灭,只剩中心一束柔缓白光俯临人世,如天使亲吻新人的脸。
“崔南哲,你愿意娶这位女人做你的妻子吗?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司仪问。
“我愿意。”崔南哲说。
“杜悠,你愿意嫁给这位男人做你的丈夫吗?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司仪又问。
“我愿意。”杜悠说。
“好的!那么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互相交换戒指了!”司仪一抬手,底下的人都跟着欢呼起哄掌声雷动。
但在这无比庄严的神圣时刻,本该于中心共乐的杜彧却只在台下靠着墙角一动不动。淡淡水光像层薄膜般轻覆在他明亮的瞳仁上,他好似在一瞬间被抽干了气力,疲惫而陌生地远望着各处喧嚣,像只飞了太远太久的倦鸟。
他终于可以安心归巢了。
“杜彧,你愿意吗?”
低醇嗓音像大提琴里流淌的叹调,它跃下高山,跨过海洋,最终溪水一般浇灌撒哈拉里的绿洲,“反正我愿意。”
黑灯瞎火中,两个身着正装的男人并肩而立。他们都没有看彼此,但似乎也都不需要看彼此。
没有解释,没有追问,没有回应。
有的只是动作。
他们像是事先演练好一般,各自于身侧执起对方一手,从口袋里摸出两枚相似却不尽相同的金属圆环,互相为对方套上那根早已摸过舔过亲吻过千百遍的无名指,然后十指交扣相视一笑:“你也买了?”
“不是说好谁都别买吗?”杜彧无奈摇头,“真是浪费钱。”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这个又是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买的?花了几个月工资啊?”陆寅柯不甘示弱地反嗤道。
“便宜货,”杜彧一勾唇,“上几天班就买到了。”
“哼,必不可能,我跟你说,我的绝对更便宜。”陆寅柯孩子气地撅嘴,“我只要上一天,不,我几小时就买到了!”
“那我……”杜彧似乎还想再辩,但一望台上的甜蜜图景又顿时失语,只好似笑非笑地低下头,更加攥紧了陆寅柯的手指。
“我以后可就真的就只剩下你了。”
“怎么,不公平待遇这么久,现在终于知道珍惜了?”舒缓乐声中,陆寅柯展露了淡淡笑容,他拉着杜彧的手慢慢悠悠晃了几晃,“我可是一直都只有你。”
“而且你知道我说的愿意是什么吗?”他偏头看他,眼里星子似的撒着光亮,却又因阴影勾勒而深情非常。
“什么?”杜彧回以一笑,“总不会还是生老病死吧?”
“当然不是,你男人什么时候说过这么俗的话?”他笑得狡黠,只是微侧过身将杜彧的手贴合于胸口之上,一颗炽热之心正不疾不徐,沉稳而郑重地跳动于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