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向爆红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而苏

作者:而苏  录入:04-20

“子尧,这边没有摄像头了,你该清理伤口还是要清理的。”她柔着嗓子耐心解释,心中却也有些不耐烦。
在所有人看来,这都是贾宇舟不小心造成的一次“意外”。虽然郁子尧确实是无辜受牵连,但贾宇舟毕竟也是无心,这种情况下郁子尧表现得越痛苦,贾宇舟的境地就变得越尴尬。假如郁子尧真的还顾念他们团队之间的情分,就应该表现得坚强一些,这样些许还能博得部分人的同情。
PD几天跟下来当然知道根本不存在什么情分,可是郁子尧至少也应该在镜头面前装一装……他现在的行为看上去情商未免太低了。
只有郁子尧知道他现在根本没工夫想这些,一想到要生生将指甲拽下来,他就觉得还不如现在杀掉他算了。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忽然有个人穿过人群走进了治疗室。
“您是……?”
“李达,祁濯先生的特别助理。”那人自报家门,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张名片放到PD的手里,“我来接个人。”他的目光落在郁子尧身上,意图明显。
直到这个时候郁子尧的PD才蓦地明白,先前她只想着郁子尧是HW哪个高管要捧的小明星,却没想到竟然直接是大老板指名点姓要的人。一时间看向郁子尧的目光有些复杂,谈不上好坏。
娱乐圈里这种攀关系的事情不要太多,毕竟真正老天赏饭的人只是少数,大部分人的能力并没有太大区别。然而僧多粥少,人人都想分一碗羹不太现实,因此关系网在这个圈子里就变得额外重要。
谁也不想轻易得罪谁,更何况是自己顶头的老板。
郁子尧坐着轮椅让李达从紧急通道推了出去,直接通往医院的地下停车场。期间两个人都很沉默,郁子尧因为脚上的伤咬着牙没力气说话,而李达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好。
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祁濯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直接中断了开到一半的会议,这种情况鲜少发生,就连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的李达也有些摸不到头脑。
先前在得知祁濯把关于郁子尧的协议从他父亲那里截胡时,李达以为这个男孩对祁濯来说不过是一颗棋子,用过之后就可以丢弃;却没想到祁濯竟然真的将他留在了身边那么久,甚至忍受了郁子尧各种荒唐的行径,虽然有在管教,但更多程度上是一种变相的纵容。
非得要说的话,就像是想在郁子尧身上弥补些什么。
然而李达清楚的知道,这两个人在签署协议之前没有半点交集,那么祁濯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不是偶像剧看多了的少男少女,一见钟情这种事发生在像祁濯这种人身上的概率实在太低。
商人从来都唯利是图,关于这点,李达和郁子尧的想法是统一的。
车子里开着冷风,驱赶走初夏的燥热。
郁子尧怔怔看着面前的男人:“你……你来干什么?”他没想到祁濯会亲自来,对面的男人西装革履,领带打得笔挺,显然是刚从工作中抽身出来。
郁子尧翘着一只脚坐在后座上,如果想要将腿伸直保持脚趾不接触车座的话,就必定要将脚撂在祁濯的大腿上,现在他悬着一只脚,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祁濯没管他的想法,直接握住他的脚腕放在自己的腿上。
脚后跟接触到祁濯西装裤上的光滑面料,郁子尧仿佛触电一般整个人瑟缩了一下,耳根染起一抹粉红。他仿佛能感觉到祁濯西装裤下的体温,就在他脚下不远处,只要他往前稍微踢蹭一下就能碰到那个不可言说的部位。
“怎么弄的?”祁濯低沉的声音传进了郁子尧的耳朵,不知道是不是脚腕还被人抓在手里的原因,郁子尧一句话听得千回万转,就连脚上的疼痛都减弱了几分。他就像是被人叼住后脖颈的野兽,在这样一个氛围下也乖顺起来。

第14章 第十四章
原本白嫩圆润的脚趾,现在因为受伤的缘故变得血肉模糊,就算是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处理,从白色纱布里面渗出的点点猩红看上去仍旧吓人。
郁子尧低头去看自己的脚,顿觉一阵委屈,就连包裹在纱布里面的脚趾也变得隐隐作痛。
情绪来得突然,郁子尧当着那么多人面都在尽力忍着痛意和眼泪,却因为祁濯一句问话而崩溃。他再也不想克制自己,刚含糊答了一句:“贾宇舟不小心松手,箱子砸了……”话还没说完,他忽然哽住了喉咙,随后放声大哭。
他不知道是疼的还是什么,总之,这确实是在郁建安去世之后他第一次哭出声音。就算是受伤的时候,他也只是沉默着流泪,现在这么一哭,简直称得上是嚎啕,就连前面准备踩油门的李达都被他吓了一跳。
但是工作毕竟是工作,李达稳住手脚将车子平稳开出,随后才在等红灯的时候从后视镜里面偷瞄了几眼后面的情况。
出乎意料,祁濯并没有出声让郁子尧闭嘴,他只是手底下握着郁子尧的脚踝,安静看他。
郁子尧哭得一抽一抽,指着祁濯的鼻子就开始骂:“都怪你,非得让我去参加什么节目,我根本不想出道……现在好了,你赔我脚指头!”他哭喊着说出这些,尾音还带着黏黏糊糊的哭腔,听上去可怜得不行。
其实郁子尧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理智告诉他被砸了脚这件事情本就和祁濯没有关系,但感性上来讲,他就只是想找一个发泄口,无论是什么原因都好,他现在就只想哭。
祁濯不为所动,将郁子尧指着他的食指从半空掰下来,等到郁子尧骂完了才终于出声:“……是我不好。”
这话一出,前面开车的李达差点把刹车油门踩反,他现在就想问问老板怎么想的,这种为了哄小孩所以随便认错的态度到底是怎么回事?
郁子尧对着祁濯“你你你”了半天,最后也只能吸着鼻子停下来,他的眼睛已经哭红了,带着湿漉漉的水汽,愣怔盯着祁濯像是没听明白他刚刚的话。
然而祁濯却没有再多说任何一句,只是将脑袋扭到了一旁望向窗外。
郁子尧一动不动发呆很久,最终低声哽咽着对祁濯说了一句“对不起”。
在祁濯开口的一瞬间,他心里烧得正旺的火像被一盆水直接浇灭,只剩下一缕青烟在空气中飘来飘去。他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竟然对着祁濯将内心的情绪暴露得一干二净。
这种情况从来没有发生过,就算是他看着自己母亲坐上火车的时候,他也只是沉着脸目送她走,只有在回老房子的路上流了几滴泪——虽然母亲骗他说很快就会回来,但他心里面有预感,自己从那天起就再也没有母亲了。
从此他习惯了用獠牙来招呼这个不怎么美好的世界,而不是眼泪……绝不是眼泪。
祁濯带他回了公寓,郁子尧倚在沙发上看着私人医生在他面前忙前忙后,神色冷静,如果不看还红肿着的眼睛,谁也猜不到他刚刚哭过。
“需要拔指甲吗?”郁子尧发问。
医生在他的脚上盯了良久,最后点了点头,告诉他:“如果不拔除的话很容易感染,需要拔掉。不过也不用太担心,新的指甲很快就会……”
“拔吧。”郁子尧打断了他的话。
打麻药的时候郁子尧直接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他咬着牙一声不吭,祁濯站在他旁边看了他一眼,随后将郁子尧自己的手从大腿上拽下来。
“你干嘛?!”郁子尧大喊。
他不是故意的,只是一说话就没忍住叫了出来,毕竟打麻药的针头并不算细,注射的时间像是被痛意生生拉长。
“你要是疼就捏我吧。”
祁濯长腿一跨在郁子尧旁边坐下,紧接着他的手掌就被人大力捏住,小狼崽子力气不小,捏着他的掌心仿佛一把核桃钳,而他的手掌就成了可怜的核桃。
男人平淡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耐不住的表情,低下头去看郁子尧却对上他恶狠狠的一双眼睛。
祁濯哑然失笑:“怎么,还非得找个人陪着你疼是不是?”
“你永远不知道我有多疼。”郁子尧抽了抽鼻子,补充道,“我真不是故意要哭要晕的,明天的新闻不能算在我头上。”麻药已经渐渐生效,他长舒了一口气,扭过头不去看医生血淋淋的操作。
他已经可以想象得到网上的流言,肯定要说他装着卖惨,或者更甚又要说他比女孩还娇气,是个傻x娘炮。
他一点都不想在乎这些,可是仍旧忍不住去想。
人心都是肉长,四面八方的谩骂偶尔也会让他觉得难受。
“你现在需要考虑的不是这些。”祁濯将手从郁子尧的手里抽出,活动一下僵硬的手腕,“今晚好好休息吧。”
到了晚上的时候却下起了暴雨,闪电如同利剑划过黑夜,将城市撕裂成破碎的几片,随之而来的还有雷鸣,叫嚣着,巨大的声响将楼下停放的车辆弄得一直报警。
祁濯对着桌面整理好白天落下的工作,抬头看表已是凌晨一点半。他活动了一下酸涩的脖子,目光稳稳落在桌案前一个女人的照片上。这是一个很年轻很漂亮的女人,涂着正红色的口红,对着镜头微微展开笑颜,眉目清秀,桃花眼半眯,眼角下一颗红色的小痣为她的笑容更添风情。
照片的年代已经有些久远,老旧的摄像机照出来的人像颇有些曝光过度的感觉。然而祁濯却对照片看得认真,看了好一会又抬手用食指揉搓了一下女人脸颊的位置,然而指尖触摸到的却只有玻璃冰冷的触感。
他起身走出了房间。
正当他合上房门的一刻,忽然窗外传来一声响雷,那声响就算是在室内仍旧让人听了有些心惊胆战,B市今年以来第一次下了这么大的一场雨,祁濯在走廊里走着,忽然听到有些异动。
他皱眉停下了脚步。
如果没有听错的话,那声音好像就来自郁子尧的房间,他快走两步来到客房门前。
就着片刻的安静,他听清了里面的呜咽,像是被困在什么噩梦里不能醒来。郁子尧不骂人的时候声音甚是好听,祁濯尤其喜欢听他带着哭腔的低吟,但现在,这种绵软的呜咽让他感到很是不安,他伸手扭动了一下门把,随后发现这房门竟然被人上了锁。
他从来不知道郁子尧有睡觉上锁的习惯。
祁濯耐下性子站在门口喊了一声郁子尧的名字,可不知道是外面雨声太大,还是郁子尧睡得太沉的缘故,那呜咽声非但没有停止反而变得愈发清晰。男人失去了耐心,折返回书房取了郁子尧房门的钥匙。
推开房门的一瞬,他先是被空荡荡的床吓得一愣,随后目光下移,才终于在房间的地板上看到了一团白色的东西。男孩从里面只露出一颗脑袋,下巴以下全部卷在被子里,那样子像极了一颗白花花的蚕蛹。
祁濯轻手轻脚蹲在他面前,就着昏暗的光,他看见郁子尧紧皱的眉毛和卷翘睫毛上沾着的泪滴。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心情莫名很差,唉,睡一觉就好了应该。你们注意身体,出门记得戴口罩,晚安。

第15章 第十五章
祁濯皱眉推了郁子尧的肩膀,地上的男孩却只是迷糊着应了一声,随后从被子里伸出一只白嫩的胳膊在空中一挥,像是要赶走恼人的苍蝇。
“郁子尧?”
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祁濯探了探男孩的脑门——温度烫得吓人。都说大男生抵抗力好,平时看着越结实,生起病来就越吓人。
打定主意要先把郁子尧抱到床上去,手伸到一半,男孩却睁开了眼睛。
“你怎么躺在地……”
“别走!”
祁濯的话刚说了一半,就听见郁子尧突然大喊了一句,仿佛终于从梦魇里挣脱,他像一条离水的鱼,大口喘着气。本来白净的一张脸,因为发烧的原因变得通红,额前的碎发被汗水粘在一起,看上去分外可怜。
两个人仅凭着敞开的大门照入的昏暗灯光,彼此之间沉默地对视了一会。
祁濯向前跨步,按亮了郁子尧床头的台灯。
“这又是什么把戏?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祁濯心里一阵搓火,他以为郁子尧是想通过在地上睡觉的方式把自己弄病,以此来反抗他。
郁子尧觉得耳朵上仿佛被人罩了一层纱,看着祁濯嘴在动,却听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他睁着一双眼睛看着男人,没有焦距的眼神显得有些迷茫。
“好热啊……”他干巴巴说了一句。
祁濯抿着嘴,努力压制火气:“你先去床上待着。”
“不行。”郁子尧揪着手底下的长毛地毯,“听不见了。”
“听不见了?”
“嗯……要听火车。”郁子尧迷迷糊糊答完,又像是忽然清醒,面对着祁濯闭紧嘴巴不再说一个字。
祁濯耐心有限,见他不说话,直接伸手将他捞上了床。男孩的体重真的很轻,或许是年纪小的缘故,又或许是这阵子录节目没怎么好好吃饭,祁濯几乎没花太大力气就将郁子尧掂在臂膀里,随后连人带被子一起扔上了床。
“干嘛要管我?”郁子尧半倚在床上,眼神清醒,“放任我烧死不就好了,反正脚也瘸掉,你要让我参加节目的计划泡汤了。”他挑衅式的对着祁濯笑了笑,却没有得到想象中男人的训斥。
祁濯从上而下俯视着他,斟酌了一会,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心里面的暴躁因子,他俯下/身,捏住郁子尧的下巴,一字一顿告诉他:“你要是再让我看到你睡在地上,以后就滚去我屋里,我让你睡个够。”
“你让我睡个够?”
郁子尧觉得自己可能还是发烧烧坏了脑袋,大晚上就想对着祁濯没事找事。明明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服个软,紧接着卖个惨,将事情糊弄过去,说不准祁濯还能看在他今天受伤的份儿上准了他退出节目。
但郁子尧就是不想这么做。
外面的暴雨还在下,他单腿蹦着到祁濯的主卧,就地一躺,四肢大张,那副得逞的表情看着祁濯分外惹人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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