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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五个小橘人
有什么硬邦邦的东西击打在被窝外面。
“咚!” 跟打闷鼓似的。
“咚,咚咚咚!”连扔了好几个。
床开始轻微摇晃,连接上下铺的钢架楼梯上有人大跨步攀登而上,轻车熟路,知道被窝下面疏于防范,滋溜就钻了进来。
曾楼迦提脚要踹,被赵傲天死皮赖脸抱着,嘿嘿嘿道,“不能踹,万一把老公从上面蹬下去,老公就报废了。”
曾楼迦反复推不开他,“你好烦,赶紧下去吧。”最近两个人总赖在上铺热身,重量加起来有三百多斤,速度每秒十几,动能超过21600焦耳。
双层床明显不堪重负,螺丝稍有点松懈,曾楼迦催赵铳修理一下,也不知道姓赵的有没有听话办事。
赵铳根本不理睬他的白眼加冰冷,只认为是一种事前的小幅度无用反抗,待会儿就老实得随便摆布。
从被窝外捡了一下,之前扔上来的橘子都拿在手心,透过橘子皮一根手指上戳了一个。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有个朋友想认识你一下,迦迦。”
五个橘子上画着火柴人的简单表情。喜怒哀乐都有。
曾楼迦知道赵铳是铁定要赖在上铺不肯走的,赠送他一个冰冷轻蔑的微笑,“这分明是五个人……橘子人。”
“非也非也,”赵铳摇动手指,五个橘子头活灵活现地晃动不歇。
“这橘子五兄弟啊,是共用同一具身体的五头人,他们的理想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分开紧密相连身体,各做各的。”
“那他们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啦,因为世间只有你可以帮助到他们呀?”赵铳俨然戏精附体,单手摇着五个橘子头,在曾楼迦的肢体上行走,所行之地,引得一阵热颤。
他把第一个橘子取下来,套在曾楼迦的左手食指上,“第一颗头找到了他的身体,他开心地笑了。”曾楼迦这才发现,橘子头上的脸是双面的。
一副贼兮兮的坏笑,同时从赵铳的脸和橘子的皮,一同展现在自己面前。
曾楼迦噗嗤乐着摇动手里的橘子头,“我以为是个科幻玄幻家庭伦理故事,结果是个幼儿园入睡指南。”
赵铳并不介意他的贬损,依次往他的右手和两只脚上,各安装了一枚橘子。
曾楼迦有些被惹恼了,“你放手指上就算了,搁脚趾上把橘子都弄脏了,待会儿怎么吃啊?你怎么这么浪费粮食?”
“你不脏啊,迦迦,”赵铳捏着最后一枚橘子,在被子里待着不出来。
曾楼迦被他的幼稚传染,把两根手上的橘子举在面前,滑稽的橘子小人随着他的手指动作,活灵活现,摇头晃脑。
腿明显一凉,周身打个激战。
“赵铳,你出来,你做什么呢?”
赵铳的声音隔着棉被,“给最后一个小橘子安家落户啊。迦迦,橘子味的润滑你喜欢吗?”
“你出来,我要生气了!”曾楼迦的腰明显被垫高。
他转手去拿墙上的戒尺,发现戒尺居然跟墙皮贴在一起,曾楼迦胀红着脸使劲抠了半天,“赵铳,你敢!你敢……你敢把戒尺贴在墙上……看我……不打死你!”
曾楼迦缴械投降得极快,人是学习力极强的动物,一旦接触过某种并不算糟糕的事物,很容易就会习惯,他现在不但非常习惯,而且还特别上头。
橘子的芬芳传扬得屋子里四处生香。
理智与癫狂的边界线,在他浆糊一般融化的脑子里逐渐失去任何意义,不过他背靠着的床板似乎发出不恰当的异常声音。
曾楼迦道,"阿铳,这床似乎不太对劲。"
如果他还能正常发出声音的话。
赵铳依然停留在畅美的回味之中,你说什么,他根本听不见。
“阿……阿铳,这床板好像真不对劲,你修过了吗?”
“嗯?你说什么?”如果赵铳还有一丝丝理智的话。
可怜的床板似乎不堪重负,蓦地从脚底的位置滑脱。像乘坐高速滑梯一样,两个人抱着从上铺降到一层。
“妈的!吓死老子了!差点枯萎了!”赵铳惊魂未定,仍没忘记完成最后的生命礼赞。
曾楼迦一把掌打他死不悔改的脸上,“你tm,你tm……”他都羞耻得不知道该怎么用语言来形容这次事故。
你妹,床塌了。
“赵铳!是不是老子死掉了,你都能从坟里面刨出来鞭.尸!!”
洗了澡,曾楼迦坐在转椅上一动不动,他好像闪到腰,本来就受过伤,一并掺合着事后痛,快把他气得想要手撕赵瓜蛋。
赵铳蹲在下铺,认认真真地修理上铺的床板子,周身清爽到闪闪发亮,嘴里哼着小调,突然自言自语,“双层床真是不稳定,干脆扔掉咱们换大床吧!嗯?宝贝儿?”
曾楼迦气到不想理睬他。
赵铳深知他气极就不说话的习性,提着工具箱蹲在曾楼迦旁边,主动递给他一根十字改锥,“要不然,你扎老公几下?泄泄恨?”
“我最好是敢扎你啦!”曾楼迦重重抬起手,轻轻敲了他的脑壳子一下。
老婆疼我~
赵铳还没来得及撒娇,他的手机微信提示有人要求视频链接,这么晚会骚扰他求宠的人真该拉出去剁了。
手机屏幕赫然显示着:母亲大大。
天啦噜的。
赵铳对曾楼迦比划噤声的手势,曾楼迦立刻捂住嘴巴。
赵铳接起电话:喂,母上大人晚好。
远距离传输信号不佳,赵夫人半秒钟后才听到儿子油嘴滑舌地问安,一副既享受又厌弃的表情,努了努嘴。
“你永远都不知道主动给妈妈打电话,是吗?”
赵铳挠挠头:你不是在谈生意,就是在谈生意的飞机上,我怎么知道什么时间跟你通电话,才是最合适的时间。
感觉赵夫人表情不甚好,似乎遇见什么极度心烦的事情,决定转换策略,作讨巧的姿态关心问,“母上大人,您最近没时间做皮肤护理吗?”随手指了指眼圈,“再或是,赵先生打你了?”
噗嗤。
赵夫人冷冷一笑,“你认为他敢吗?”
不知道哪根筋抽了,对赵铳说,“儿子,妈妈最近挺想你的,最近的工作进度完成的也差不多了,我想坐飞机到墨大看看你。”
“不要,不用,你跑来干什么啊!”赵铳的脸瞬间翻转,比翻书还快,“你可千万不要来啊,这外国的学生上了大学就最注重个人自由空间,如果你跑来见我,被同学看见了非要笑话我受父母监管。”
“而且,”赵铳把手机对准上下铺,叫赵夫人看得清楚,“我室友没父母脾气又不太好,我不想刺激他,你隔着手机瞧瞧我的生活环境就行了。”
赵夫人被拒绝,语气沉得有点可怕,“妈妈能再看看你宿舍的其他设施吗?”
“不行,我舍友洗澡着呢,他有点暴露的癖好,每次洗完澡光屁股出来遛.鸟,”私底下招招手,暗示曾楼迦快出去。
曾楼迦的神情极不自然,扶着腰爬在地上,赵铳把笔记本电脑递给他时,并没有注意他的脸色,示意迦迦先自己外面玩会儿。
迫于无奈,曾楼迦只好像毛毛虫一样,一滚再滚,直到从卧室转移去了学习室,才从地面上爬起来站直行走。
有人用钥匙捅开门锁,进来的人抱着树袋熊,逃荒似的神态略带着滑稽与无奈。
张小严苦笑着,“迦哥,无论无何我都受不了了,就算让我睡地上,求你今晚上收留我一下。”
瞅他那带哭不哭的可怜模样,张小严居然还有能被欺负到红眼睛的时候,曾楼迦连忙把人揪到榻榻米上,扯开与客厅之间的推拉门。
狭窄的地方立马变成两个人的私密空间。
曾楼迦逼问他半晌,张小严都紧咬着牙关,死活不肯吐露一个字音。
主要他觉得实在丢人,自己都到了快要嫌弃死自己的地步,可是只要跟李勋然在同一个屋檐之下,他就忍不住想要靠近上去。
他管不住自己的心,现在连腿都管不住。
把自己的尊严放在脚底下践踏,他恨他自己。
“李勋然大概什么时候能走,迦哥,你能不能旁敲侧击地问他一下。”
曾楼迦挽起袖子,“是不是姓李的欠抽了,他哪儿惹你不舒服,我帮你整平他。”表情一度认真,就跟小时候处处呵护可爱的弟.弟一样。
张小严小时候长得极其可爱,曾楼迦从见面时一直特别喜欢他,对他的纵容也略有些过度。
“怎么可能,迦哥你忘了,我可是社会人士,被一个学生崽子欺负,绝不可能。”张小严立马抱紧树袋熊,为了转移注意力,打开曾楼迦拿出来的电脑。
“算了,不说了,咱们挑一个好看片片缓解一下不愉快的情绪。”
赵铳同样不喜欢在电脑上设置密码。
全黑的显示屏蓦地一闪,跳出了白光闪亮的主页面。
俨然是赵铳的邮箱发件箱的主界面。
曾楼迦用鼠标准备点击上面那个红叉,张小严猛一眼,看见第一个收信的标题:你是谁,为什么认识我和曾楼迦?
立刻挡开曾楼迦的手,说,“迦哥,你看这个标题,像不像有什么阴谋诡计?”
“你的好奇心也太强了。”曾楼迦同样拨开他的手,“偷看人家的私人信件不好。是违法行为。”
张小严嘟嘟嘴,“你就是太放心赵铳了,就不怕他被什么人纠缠上!”电脑是触屏的,他的手指直接双击屏幕,进入了信件。
信件里空空荡荡,除了这十几个字,再没有任何信息,拉在最下面是对方发过来的附件及内容。
虽然同样没有几个字,但是目标直指N大,而且发件时间正在一年前。
这就真的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曾楼迦也顾不得自己之前说过的话,双击点开对方的附件,因为赵铳之前不知道怎么处理过,图片链接并没有失效。
加载之后。
正是曾楼迦与张小严的渣前任,在迪吧里搂抱一起的照片。
两个人看见图片的瞬间,纷纷沉默了几分钟。
与其说沉默,不若说是震惊。
“迦......迦......迦哥,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曾楼迦也很难保持镇定,他的心里本来就乱成一团,完全拿不出更加成熟的想法。
从赵铳的回复,足以判定,双方根本不是互相认识的。
那只能.....
那只能.....
“我们被发现了是吗?这次我们真的被发现了吗?”张小严的心态本来就不够稳定,在看见如此诡异的照片之时,已然如分崩离析如崇山坍塌。
他的眼泪瞬间就从眼眶中夺目而出。
“赵铳,赵铳估计也该知道了。”
“那个人那不是人,他从小就折磨我们,折磨你......他不是我的爸爸,他才是披着衣服的禽兽......”
“那天晚上我应该亲手把他杀掉,迦哥,他居然想要强.暴你,我.....我手里有刀,可是我,我不敢......我只能把他砸晕......当时把他杀掉就好了......”
张小严的失常,令曾楼迦也跟着一起有些奔溃的迹象,他揽住对方的胳膊,死死地捂住他的嘴。
“小严,因为你出手及时,我是安全的,所以不要继续说了,赵铳要听见了。”曾楼迦的脸色枯白到如同噩梦重新降临在头顶。
两个人的身躯变成寒滞冬风下即将死亡的南燕,巨大的厄运犹胜刀子一样垂割在头顶。
像无形死神一般降临。
推拉门骤然被打开。
赵铳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口,冷幽幽地问了一句。
“你俩干啥呢?鬼鬼祟祟的!”
“啊啊啊啊!!”张小严发出凄厉的尖叫。连曾楼迦都立刻要晕厥的样子。
赵铳只是打完电话,听见张小严跟迦迦躲在哪里叽叽呱呱的。嫉妒兄弟俩的感情,故意过来吓唬两个人。
结果把两个人吓得面如死灰,魂飞魄散。
赵铳无端坏笑起来,“你俩这是在看恐怖片吗?真是胆小鬼兄弟!”
天尚蒙蒙,曾楼迦就云里雾里地起了床,他已经连续两天没有安稳地阖过眼睛,更不要说敢去跟赵铳询问,到底是谁给他提供的信息,让他来N大找见自己。
他也不敢告诉赵铳真相,那一夜的遭遇像永远卡在嗓子里的鱼刺,上吐不出来,下咽不进去。
曾楼迦木然地沿着马路走着,直到马路间车影重重,城市逐渐恢复了勃然生机。
天亮了。
他抬手看了眼时间,居然是上午十点。戴远征的电话和短信都快把他的手机打爆了。
他竟然学会了逃课。
算了,反正他也不在乎什么奖学金,有些自暴自弃地摸摸自己略带枯槁的脸,曾楼迦自嘲地笑了笑。
喧闹的大学街上缓缓驶来了一辆纯黑色的宾利车,自从曾楼迦从小区里走出来的时候,就一直时不时地跟踪着他。
时机成熟了,两个身着黑色便装的高个子青年从车中走出,故意在人迹稀少的街头挡住曾楼迦的去路。
曾楼迦待察觉时,对方前后夹道而来,不等他想窜到机动车道时,其中一个神色从容不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