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法进门的情况下我也只好蹲在门口前当等著那拿钥匙的人回来。过了几分钟後,远远地我看到黎适朝这里走过来,手上似乎还抱著什麽东西。
"你去哪里啦?"我问著他,顺道瞥了眼他手中的棉被,心里在猜测那是做什麽用的?
"去我那拿棉被。"他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同时我发现到那将好几只钥匙串在一起的钥匙圈是我之前买给他的雪人钥匙圈,上头好像还有点脏脏的,看来他有使用过一阵子了。
"现在都已经快五月,不需要拿厚棉被吧。"看著那厚叠的棉被扔在床上头,我还是不明白这个时候哪还需要盖这种棉被。
"反正我拿来这里,自然就是有用到它的地方。"他这样说。
看来他是不打算告诉我原因了,看他有所回避的态度让我有点不爽起来。
"知道了,反正你想做什麽也没人能挡住你。今晚我睡地上,反正我都已经感冒了,也不差这一晚睡地上。"我赌气的应著。
听到我这样一说,黎适才回过头看著我。"你要睡地上?不後悔吗?"
"我都说自愿睡地上了,你是不相信什麽啊!"竟然敢怀疑我的话,欠扁!
他沉吟了一会然後顺手将棉被交给我说:"那今晚你睡觉时再把这个棉被铺在地上。"
"铺在地上?"我不明白这是什麽意思。
"最近到了晚上好像都会起风,你就把棉被铺在地上比较好睡。"
"原来如此啊............."等等!既然他都大费周张的回去拿棉被过来,只是为了给我睡地上时铺的,那他为什麽不乾脆让我睡床?
一想到这我又将那棉被塞回他手中。"那就不用麻烦了,你乾脆让我睡床就行,什麽铺棉被也省了。"
"你刚才说过你今晚睡地上的,所以........拿去!"他重重的把棉被又推给我。
"我是病人,怎麽可以睡地上啊!你想害我病情更严重啊?"
"我刚才可没逼你睡地上,是你自己主动要睡地上的,我可是还有再问过你一次的。"
"那我可不可以後悔啊?"
"你说呢?"他反问我。
"...........知道了,今晚我睡地上。"算了,我也认命了。我丧气的垂下头。
他一听到我这样说,突然朝我伸出手,原以为他要揍我的,可没想到他却抚了抚我的头发。老实说这个动作让我的头脑彷佛像电脑一样瞬间当机。
好一会儿才回神过来,我心想他该不会把我当成小孩子吧?怎麽说我年纪比他大,可被他当成小朋友看待,让我心里有点不平衡。
"你..........."我想问他为什麽要对我做这个动作,可被黎适给插了话。
"我先回去我那边一下,钥匙我带出去可以吧?"他甩了甩手中的钥匙圈问著。
".......嗯,是可以。只是你刚才不是从那里回来,怎麽又要过去?"
"我和高昕有事情要讨论,所以还要再过去一趟。"
"是喔.........."心里好像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不太希望他离开。
看来.........自己真的病得不轻。
听到门喀一声,我赫然感觉到原来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竟是如此的无聊。即使之前自己感冒无人陪在身边,自己也觉得很寂寞,可比起上次的感觉,这次好像更加强烈感受到那种气氛。
原来人真的是一种习惯的动物。而我似乎也很习惯房间里多出一个人,现在那人不在,本来早就习惯的房间突然好像陌生起来,而且好空的感觉。
头好像开始痛起来了.......我撑著额头走近床边,也忘了之前自己说要睡地上的话,就一仰头往床上一压过去闭上眼睛睡觉去。
反正我只是暂时的借睡一下,应该没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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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睁开眼暗黑的房间自然的冲入视线,我先看了看四周然後才看向一旁的闹钟。已经九点多快接近十点,也该到自己去点名的时间。这样想著的我才刚从床上起身,此时门也从外被推了进来,黎适手上拿著一袋子,应该是晚餐才对,可已经这麽晚了,他才刚要吃晚餐啊.........
"你现在才要吃晚餐啊?"我起了身扶著有些晕眩的头问著他。同时间我看到他脸上瞬间诧异的表情。
"你在说什麽啊?现在是早上九点四十分,可不是晚上九点四十分,你难道都不知道?"
"咦?你说现在是早上的九点四十分,可我刚才明明............"顿时我愣了住,心里觉得满是不可思议。我环顾著四周的环境,原来阴暗的房间之所以会让我有时间上的错觉,完全是因为那完全拉上的窗帘,让我有时间上的错误。
"今天是星期六,所以我就没叫你。刚才我去买早餐,你要吃吗?"黎适在我面前甩了甩袋子问声。
可现在的我也没那多馀的心思去管眼前的食物,一想到昨晚我竟然没去点名,等於是怠忽职守,那...........
似乎是看穿我此时心里的想法,黎适对我说:"昨天我已经帮你点名,你现在可以放心了。"
连这事都帮我做好了?黎适竟然也有这麽好心的时候?不,不对。根据以前吃过他的亏的纪录来看,他不是那麽好心的人。
"你该不会做什麽亏心事吧?要不然怎麽这麽好心?"我问。
他瞥了我一眼,满是不在意的说:"如果你要以小人之心来猜测别人的意思,那你这辈子大概也过得不怎麽好。"
"你以为是谁让我变得这麽会猜忌的啊?"还不都是你这个人!
既然他都主动问我要不要吃早餐了,我当然也不会跟他装客套,迅速的洗了脸刷了牙,一下子马上冲到他的面前不客气的将袋子打了开来。
"你吃这个吧。"黎适拍掉我拿著三明治的手,转而将他手中的塑胶碗塞进我怀里。
即使碗下面垫著没用的废纸,可从那传出的热度仍然让我觉得有些烫手。
"你买什麽东西啊?"问著的同时,我将那碗盖掀了开来,热腾腾的冒气一下子窜起,等到看清楚碗内的内容物时,我反而愣了住。热呼呼的白粥出现在我面前。
"你感冒了吧,还是吃些比较容易消化的东西比较好。"也不知是什麽原因,黎适却选在这时候背对著我不知道在弄些什麽东西,因为以我这种角度看过去,根本没办法看清楚他在做什麽,但是说不定他是想以这种方式来表达他的关心我,看来他应该是在害羞吧..........
光是这样想著,我就在心里大笑好几声。想让黎适出糗的机会是少之又少,我怎麽可能会放过这一次得机会。但是,看在他这一次这麽照顾我的份上,还是别跟他开玩笑好了。
"谢.....谢谢你。"这三个字让我有点难起启齿的感觉。不知为什麽要我对黎适说这些客套话,我就是说不出口,感觉上就是有那麽点难为情,好像这些礼貌话不太适合我们俩。
黎适转过身朝著我问:"你刚才跟我说什麽?"
我呆愣的看著他摘下耳机,旁边还放著四方型的MP3,原来他刚才在听音乐,那我几秒前说得话,他不就都没在听?枉费我刚才的真情流露。
"没,没有,我没说话。"既然没听到那也是他的损失,我也不打算再说出那种让我觉得别扭的话。
"你明明就有说话吧。"他逼视著我说。
"哪有啊,你幻听吧。"我当然不可能会承认。
"如果是我幻听的话,那我刚才又听到谁在跟我低声下气的道谢?"他嘲讽的说。
果然被他听到了,那他还在给我装没听到!
我觉得有些恼羞成怒的感觉。"吵死了,闭嘴!"
看著他朝著我笑得一付那麽自信满满的样子,我还真想把他脸上的自信一掌给轰掉。
63.
"这是什麽?"看著手中的单子,我抬起头来问著将单子交给我的人。
"是今年的全国高中职运动会的参赛单,你被体育老师给选上了,所以你要负责去跑短跑200公尺。"体育股长这样的解释给我听。
"那个老师是怎麽选人的啊?他为什麽会选我?我可没有赛跑的天赋。要说到跑得比我快的人多得是吧。"
"但是在上次的运动会你代替应丞跑得那一次跑得很好,连体育老师都说你是黑马,所以要你去参加这次的比赛。"
"我管他是黑马还是白马,我是打死都不去参加的。"叫我去参加那种累死人的活动,门都没有!
体育股长为难的看著我说:"可是老师好像把你的名字给写上去了,他还说如果你不去参加的话,那你的体育成绩会被死当。"
"什麽~!那个死秃头竟然拿我的体育成绩威胁我。我诅咒他不仅是地中海型秃头,还要他连一根头发都没有!"我这样大声的宣示著。
人前一个模样,人後又是另一个模样。我在体育股长面前还公然的挑衅教师的权威,可私底下还是含泪的委屈接受这次得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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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办?如果你是我,你会怎麽做?"回到宿舍後,和黎适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样问著他。
"讲话不要没头没尾的,我听不懂你在说什麽。"他完全不理会我仍迳自的看著影谍。
"就是这个........"我走上前,将那张体育股长给我的单子拿给他看。
从我手中接过单子,他看了一会儿随即抬起头来以惊愕的表情看著我。
"这是真的?不是你造假的吧?"他指著单子参赛人的名字问我。
"拜托,谁要造假这个东西。我是不可能去做那种自讨苦吃的事情。"我从他手中抢过单子。
"那就参加啊,反正名字都已经写上了。更何况你这个人好像也只有跑得快这项优点,倒不如把这唯一的优点好好利用,对你或许更好。"
"什麽叫唯一的优点啊?我有那麽差吗?"
"那次运动会你跑得很好,说不定你真的有那方面的潜能。"黎适又将目光移回影碟的萤幕上。
"但是那次是凑巧的啊!"情急之下我竟然说溜了嘴。就算发现到了,也为时已晚。
只见黎适像是发现到什麽新鲜事,眼神特别闪亮的看著我。
"原来那次是凑巧啊,那也代表说你这人一个优点都没有吧。"
被他嘲笑的事也见怪不怪了,反正多这一次没差了。现在我只想知道他有什麽方法可以帮我。
"别说那个了,我现在被那死秃头整惨了。那个秃头竟然擅自将我的名字写上去,而且还威胁我如果不去参加的话,就死当我的体育,你说我该怎麽办啊?"
"你是说那个教体育的河童威胁你?"
"全校也只有他那个人秃头,我当然是指那个秃头老师。你有没有什麽办法让我别参加比赛,而体育也别被死当的?"
黎适沉吟了一下子,直接了当的对我说:"没有,没有别的方法。既然老天爷都要你去参加,那你就去参加。"
"现在可不是老天爷要我去参加,而是那个死秃头硬逼我参加,那不是天意,而是人为!"
他叹了一气。"不管是天意还是人为,你去参加反正也不会有什麽损失吧?我相信也没有人指望你得名回来。"
"虽然这是事实我也不得不承认,可是从你口中说出来还真是让人不舒服。"
"与其在这里想办法逃避参赛的事情,不如利用这些时间好好练习。"
"就是这个才让我觉得讨厌,我根本就不喜欢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连报酬都没有的事情我根本就不会去做!
"你还真是势利。"黎适给了我这麽一个评语。
即使被他说势利,我也无关痛痒。因为这是事实,反正又不是什麽见不得人的事情。
"你以为现在是人在做人啊?现在可是钱在做人!虽然说有钱不是万能,可没钱也是万万不能。与其说我势利,请说我是个现实主义者。"
"管你是现实派的还是梦幻派的,现在是赶紧去练习才是重点。"黎适关上电脑,一手拉住我往外拖著走。
"喂、喂,等等。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啊?"被他带到外面来,我看著他将门锁上。
"练习。"他简单回给我两个字。
64.
"我才不要!为什麽我非得要像个傻瓜一样在大太阳底下跑来跑去的。"我立即的回拒。
"难不成你真的都不想练习?如果那个秃头问你有没有练习,你敢跟他说你有练习?"
"............."我哑口无言了。是啊,既然都已经答应去参加了,如果不稍微练习,到时候成绩如果太难看的话,说不定连我的在校体育成绩也会很难看。
有谁会在大太阳底下像个疯子一样不停的跑步?又不是在拍什麽热血青年的电影老桥段,可偏偏自己就是在做这种蠢事。
"喂,你的速度变慢了。"黎适站在司令台下指挥著。
我停下了脚步望向他。"我都已经连跑了七圈,不会累才怪!"
"才跑2800千公尺就喊累,你的身体也未免太破。"
被他这样一说我更加的不想继续跑下去。"我不跑了,两只脚开始不听始唤,累死了。"
黎适从司令台上跳下来走到我旁边。"你才跑七圈就不行,那你想拿什麽去跟别人比?"
"难道你都没看到我跑得气喘如牛、汗流浃背的吗?你以为是我爱去跟别人比赛啊?我也是被迫的,而且现在两只脚根本就不听始唤,有点麻麻的感觉。"腿开始发抖了起来,我乾脆的坐在地上。
"站不起来了?"黎适蹲在我旁边问著。
"还好,只是脚好像有点麻麻的,让我先休息一下。"坐在地上我闭上眼慢慢地调节著气息。
现在已经黄昏,操场上也没什麽人在活动,偌大的操场显得隔外的宁静。我睁开眼四处看了看,刚才还坐在隔壁的人却不见了。不知为什麽我却有点心慌了起来,立即站起身来想去找黎适,可发颤的脚仍让我顿时又蹲了下来。
"还站不起来吗?"头上突然响起一句问话。
我抬起头往上看,黎适又突然出现在我身边,手上多了瓶矿泉水。他将矿泉水递给我然後说:"今天就到这里,反正也到吃晚饭的时间。"
"你去买水?"我问。
"奖励你的,如果再继续操练你的话,你又会叽叽喳喳的,吵死人了。"
"你走慢一点啦,我脚还有点麻麻的.........."看著前方走得那麽顺的人,我还真有点羡慕。
听到我的求救声,黎适回过头看著我。"背你走比等你还快,上来吧。"他稍微弯下身朝著我说。
"啊?你要背我?那倒是免了,我可不想像女孩子一样被人背在後头。"
"之前你不就是有被我背的经验,现在还再废话什麽。"他指的是上次露营的事。
"那是紧急情况啊,现在我可不想像女人一样被人背在後头。"
"那你自己慢慢走,我现在很饿没那心情陪你慢慢走。"
见他当真要离开,我心里更是一急。"等等、等等..........."
黎适又回过头看著我。在这种情形下我似乎也不得不低头了。最後我小声的说:"那你快点低下身..........."
也不知是不是遇到晚餐时间,宿舍里也没多少人在活动。这样我也多少放心了下来,我可不想被人看到现在的样子。
回到房间後,黎适将我放在床上,他就转身搜了搜旁边的塑胶袋。那是装我们的乾粮和泡面的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