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所有人都选好了。
跟江恒选同一首歌的是个长相成熟的A班选手,成熟的意思是有点显老,比江恒小两岁,但上去能有二十五六了。
他运气比江恒还差,江恒好歹差点成团了,他是吃了长相的亏,连成团的机会都没有。
接下来按观众投票排位,能不能保住A班的位子都犹未可知。
楚奕倒是挨个点评了一下他们选的歌,轮到江恒他们的时候,他好奇地问道:“这歌你听过吗?”
楚奕自己都没听过。
江恒倒是很真诚地说:“没听过。”
楚奕笑了:“你第一个跑到,为什么选这首歌?”
江恒:“文宁让我选。”
楚奕转头,看了眼文宁,笑容很温和:“这首歌确实很好,好好表现。”
他也只是这么一说,到底好不好他也不知道。
然后大屏幕上就开始播放每一首歌,每首歌只有十几秒的节选。
前面都是耳熟能详的歌,出来一首大家都能跟着一起哼唱,越到后面,选手们就只能听调子了。
“乡村音乐?”
“这怎么编舞……”
“啊!好亏!”
到江恒他们那首歌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了。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是什么神仙作曲,节奏感爆炸了,太适合舞台演出了。”
“文宁肯定听过!这什么运气啊!”
文宁也很开心,他冲郑鹤说:“看吧,我就说这首歌很合适。”
不过节选放的是中间那一段,没放开头,开头实在是太骚气了。
白沐也使劲点头:“赚了赚了,来,哥哥亲个。”
说着他就揽住文宁的脖子,噘着嘴一副要亲上去的模样。
文宁笑着去推他:“你嘴巴好像猪拱嘴。”
白沐拼命凑过去,文宁拼命推他,然后白沐坚持不住,泄了气,扑倒在文宁身上,笑得不行。
他们都没注意到好几台摄影机都对着他们。
练习生们鬼哭狼嚎过后,就到了队长选人的环节,一人一轮只能选一个,大部分都是选同一个导师的选手,但也有例外,因为没有硬性标准,所以选其他导师的选手也是可以的。
江恒第一轮就选了文宁。
文宁小跑到江恒身后。
等文宁站定之后江恒向后伸出手,文宁就上手跟他交握了一下。
文宁在他耳边说:“这首歌好不好?”
江恒轻笑道:“好。”
江恒自然也选了郑鹤和白沐,顺便把上期一起的那四个人也选上了,那四个显然没想到,都是一脸感动地走过去。
但这样也才八个,还差六个人,江恒就挑了原来一个公司的练习生。
所有人都选好了以后,楚奕就说:“今天下午开始训练,你们要自己负责编舞,导师们中途会来指点,有问题到时候就问。”
练习生们中气十足:“是!”
楚奕严肃道:“第一次公演,不要让观众和粉丝失望。”
练习生大喊道:“一定不会!”
卫璐:“加油哦,这期虽然没有陆哥,但是也有特邀评委。”
练习生交头接耳。
卫璐眯着眼睛:“我卖个关子,到时候就知道了。”
之后导师们又说了几句话才走,文宁跟着江恒他们往外走。
但是文宁总觉得有道视线一直跟着自己。
那是一道充满了恶意的视线。
让文宁后背发麻。
作者有话要说: 郑鹤:“好骚啊!”
文宁:“……我怀疑你在ghs,但我没有证据。”
第38章
早上八点, 练习生们依次进小房间里给家里人打电话,文宁从一堆手机里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 没有任何犹豫地大哥拨了过去。
结果对方拿起手机后第一句话就是:“小少爷,大少在开会, 您有什么事吗?我会代为转达的。”
文宁只能说:“没事的,之后大哥给我打电话我接不到, 你跟大哥说我过得很好就行了, 谢谢, 再见。”
他有半个小时的通话时间, 就给妈妈打了过去。
一直都是忙音, 她肯定又去了信号不好的地方。
爸爸是不用考虑的,他就算接了电话,最多也只能说五分钟。
文宁只能给二哥打过去。
“喂?听见的吗?宝贝?”文昼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他的声音比文宁的低沉些,虽然不是低音炮,但也非常好听。
文宁的表情有些纠结:“哥,你别叫我宝贝。”
文昼:“我都习惯了, 改不过来,你不是在参加节目吗?”
文宁:“嗯, 在节目里,今天有半个小时跟家里人打电话。”
文昼笑道:“想我了?别急, 我把这边的事处理一下,然后去找你。”
文宁迷茫道:“你找我做什么?”
文昼:“大哥一直催我找点事做,恨不得我明天就回去给他打下手, 我说我要回国照顾你。”
文宁:“……二哥,不必……”
文昼轻声细语道:“我也不是为了搪塞大哥,是真的想你了,我都有大半年没看到我家宝贝了。”
文宁知道文昼的脾气,一旦下定决心要做什么,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他只能说:“我现在住在叔叔家。”
文昼:“我知道,不打扰你追星。”
文宁松了口气,甜甜地说:“谢谢二哥。”
“我回国也不全是为了躲大哥。”文昼,“只是时机正巧。”
文宁:“那你回国干什么?”
文昼在那边像是跟人说话,语气很不客气,过了几秒才对文宁说:“之前给同学投了资,眼看要破产了,回国看看能不能找到冤大头接手。”
文昼跟文初不一样,跟文宁也不一样,他是一气之下离家的,这两年才跟家里的关系缓和。
他离家的时候手里有一百多万美元,直到现在都没找家里要过钱,过得还挺潇洒,他自己不做生意,只投资,有挣有亏。
不过当年投的一个公司发展的很好,文昼还是大股东,虽然挣得没法跟家里比,但过得还算红火,不缺钱。
文昼那边又有人说话,文昼回头骂了一个F开头的单词,然后又是一长串夹杂了俚语的怒骂。
文宁:“……”
二哥似乎又变凶了。
但很快文昼就温声细语地问:“对了,你手里零花钱还够吗?我给你打点钱过去?”
半点听不出他前一秒才骂了人。
文宁已经习惯了每次打电话家里人都要问他零花钱够不够了:“够的够的,卡里的钱还没花,我过来都没买过什么东西。”
文昼似乎不太满意:“给你钱就是让你花的,苦谁都不能苦你,我给你买了辆车,托人运回国。”
文宁:“不要不要,我车够多了,好多车我都还没开过。”
文昼笑起来:“机车要不要?我最近买了不少机车。”
文宁有些头疼:“也不要。”
文昼:“表呢?我这有支限量表,废了我不少功夫才从一个收藏家那买到的,四百多万。”
文宁都有些吃惊,他知道文昼的单位是美元:“什么材质啊?”
文昼一听就知道文宁有兴趣:“里面有月亮岩石,所以这么贵,不能跟爸的比,他那支表才是贵的离谱,谁闲的没事花几千万去买支表啊?也不知道他那表卖的到底是表还是钻石。”
“你想要我回来就带给你。”文昼笑着说,“乖啊,哥很快就来,到时候来探班,能探班吗?”
文宁:“……能的吧?你到时候问问我经纪人,她叫郑琳,我把她手机号发给你。”
文昼:“行。”
文宁看了眼时间:“那我挂了,二哥你也注意身体,要是手里能用的钱不多你就跟我说,我卡里还有钱。”
文昼:“知道啦,知道你乖,那挂了,二哥爱你,宝贝拜拜。”
文宁:“……拜拜。”
二哥总是这么肉麻。
文宁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果然又起了鸡皮疙瘩。
文宁挂断电话之后就被郑琳的手机号给文昼发了过去,然后才把手机放回原位,离开专门用来打电话的小屋子。
他是第一批打电话的人,后面还有很多人等着,文宁就去休息区给自己倒了杯咖啡,他不太爱喝咖啡,好在这里的咖啡味道很淡,都是速溶咖啡,喝起来就跟咖啡味的饮料没区别。
文宁坐了一会儿,江恒就出来找他了。
文宁捧着咖啡杯坐在椅子上,朝左顾右盼的江恒招手:“这里。”
江恒大步走过去,搬了椅子坐到文宁旁边:“刚更跟谁打电话?”
文宁:“我二哥。”
江恒笑了笑:“差点忘了你有两个哥哥。”
江恒忽然说起来:“我也有个哥哥,不过只有一个,关系不太好。”
文宁小心问:“是性格不合吗?”
江恒摇摇头:“我爸跟我妈离婚了,我跟着我妈,他跟着爸。”
文宁看着他。
江恒:“他们离婚,是因为我爸出轨。”
文宁明白了,江恒觉得跟着他们父亲离开的哥哥是背叛者。
江恒:“我跟我妈姓,他随父姓,说是兄弟,其实已经是两家人了。”
江恒说完之后问:“你们家呢?”
文宁连忙礼尚往来:“我两个哥哥是双胞胎,我比他们小十岁,严格说起来,我是我大哥带大的,小时候我还以为他是我爸爸。”
文宁有些不好意思:“大了就知道了他是大哥了,我大哥很稳重,二哥比较……活泼?”
江恒:“你跟他们感情好吗?”
文宁连连点头:“很好的,我大哥二哥都很爱我,我也爱他们。”
“我二哥过段时间要来,到时候他要来看我,你就能看见他了。”
“他到时候要是送你礼物你就收着。”文宁跟江恒解释,“我二哥从小就这样,我跟同学或者朋友在一起,他就会发个红包,送点礼物,希望别人对我好点。”
江恒看着文宁,目光灼灼:“礼物就不用了。”
文宁没听出江恒的言外之意,他叹了口气:“我二哥不听劝的。”
他知道二哥是心疼他,害怕他被人欺负,或者没人跟他一起玩。
但是他在国外念书的时候从没有隐瞒过家庭背景,学校的环境还是比较单纯的,尤其是世界有名的艺术院校,冲着钱围绕在他身边的人有,但算不上多。
所以被欺负,或者被排挤的事从没在他身上发生过。
“下午就开始练舞了。”文宁伸了个懒腰,舒服的长叹一声,“恒哥你编舞吗?”
江恒:“你想我来编吗?”
文宁看着江恒的眼睛:“那除了你……还有人能编吗?”
江恒:“……”
除了江恒以外,还能指望谁?
江恒扶额:“行吧,下午我编舞,你们练歌。”
文宁:“好。”
郑鹤和白沐是一起出来的,白沐的眼睛还有些红,看到文宁和江恒之后郑鹤跟个小学生似的,兴奋地说:“白沐打电话打哭了。”
白沐在后面作势要打他:“我跟我妈两年没见了!”
白沐当了两年练习生,就在公司待了两年,每个月把工资打回去,自己不怎么花钱。
他爸得了白血病,一直都在化疗,也干不了什么活,一家人就指着他拿点工资过日子。
“要不是我爸得了病,我就去读大学了。”白沐坐到一边说,“听说这种病父母有的话,孩子也容易得,说不定我以后也……”
郑鹤一拍巴掌:“你就闭嘴吧,说点好的。”
白沐吸吸鼻子,显然还没从悲观的情绪里出来,但他很快笑着说:“说不定我这次能出道,然后蹿红,再也不缺钱了。”
郑鹤攀住白沐的肩膀:“肯定红,我分你点好运气。”
白沐站起来:“别说这个了,搞得我跟卖惨一样,要卖也不跟你们卖,该给观众卖。”
白沐叹了口气:“早几年我该去参加那种海选节目的,只要能过第一关,然后卖卖惨,多哭两下,总能晋级。”
郑鹤:“那叫比惨大会吧?”
白沐笑道:“可不是,还有装农民的,明明是音乐学院毕业,非要假装自己是种地的汉子,在黄土高坡挥洒汗水,然后嚎出了好嗓子。”
“可惜我没赶上那时候。”
白沐自己把话题绕开了。
他也知道他家里那点事,别人也没法接,道一声艰难已经不错了。
这世上也没什么感同身受,说得多了,其他人说不定还觉得他聒噪。
中午吃过饭后,他们到练舞室听歌。
全都带着耳机。
他们之中也就文宁还有点法语的底子,文宁除了汉语和英语外,还学过德语法语以及西班牙语,除开汉语和英语,文宁学的最好的德语,法语和西班牙语都只能说是会而不精,日常交流没问题,但碰到当地俚语和口音,他就不行了。
下午江恒编舞,文宁就教白沐和其他几个副主唱唱歌。
“这也太难了!”
“我舌头都打结了。”
练习生们实在唱不清法语,于是用上了速成法——把法语发音写成同音的中文,然后唱熟了之后文宁再给他们纠正细节。
至于最开口的哼唱……
“我来哼!我来哼!”鼎华的练习生很不客气的哼起来。
郑鹤在旁边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