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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眼的同时,面前赫然放大一张英俊的脸。
修长的眉,紧闭的目,硬挺的鼻,坚毅的唇。柔顺的黑发散在小麦色健康的肌肤上,有着淡淡的成熟的清香。
看得有些入神,郁微红了脸。
第一次这样接近,被紧紧环在怀里,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感到温暖的体温和细腻的肌肤触感,恍惚着,如同入梦。
痴想着,两人是被困于孤岛的恋人,彼此相依相偎;
是优雅清丽的夜合花,并蒂开放--
前生前世
今生今世
生生世世。
合上眼,手指小心地轻抚上刀刻般深邃的脸颊曲线。
"迟天,我喜欢你!"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郁更喜欢你的人......
小声呢喃着,郁说着对方清醒时候不能出口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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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的扳开圈住自己的手臂,摸索下床去。
口干得厉害。
穿上睡衣拖着腰间松散的带子,郁摸到窗前。
一线月光从缝隙中探进头来,撒在地毯上,柔和的像层风中轻舞的薄纱。
身上微附了层薄薄的汗,贪婪于窗外的细风,郁掀开一角帘帐,然后借着朦胧的月光看到一个在海边踯躅的人。
是小曼?!
这么晚了她一个人在海边做什么?
今晚她不是要组织生日聚餐?其他人呢?
会不会,发生了什么事?!
转头望了望床上安静沉睡的人,郁悄悄地打开了房间的门,在纤细的身影掩在厚实的米色门外同时,一双锐利的眼睁开,发出凌厉的寒光。
从半敞的夹缝中灌进的海风带着腥涩揪扯着紫红的沉重布幔,摇曳一地晦涩的光影。
站在窗前阴暗中的迟天,隔了夜晚密密麻麻的墨绿和暗黄,看到远处的郁匆忙得跑向海边独坐的女人,身后是长串的深浅脚印,焦急而慌乱。
片刻后,那两个人抱在了一起,久久没有分开。
迟天甚至可以看见郁温柔略带忧伤的笑和一双澄澈无垢、此时必定柔情蜜意的眼。
那,
就像是一对被围困被囚禁被压榨被隔离被拆散的苦命鸳鸯,表面的顺从只为了彼此温存的片刻,他们在思索在挣扎在希翼在想尽办法逃脱,并为了"背叛"不惜一切。
"月--"
挑起嘴角,轻蔑的一丝笑在冷风中稍纵即逝。
白日里的滚烫逐渐散去的沙滩上,郁温柔安抚抱紧自己并哭到泪流满面的女孩。
"他一定会明白你的心意的,小曼,不要哭了......"不懂得如何安慰人的郁笨拙的搜索尽可能有说服力的词句。心里在思索着被小曼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做为情人之一,小曼竟然喜欢迟天以外的人,被知道后会不会有危险?怎样做才能有一点帮助。
"郁?"女孩哽咽着开口,更紧贴近散发着熏衣草味道的躯体。
"啊......"
"你有喜欢的人吗?你会理解我这种心情对不对?"
"......嗯"
"......谁?郁喜欢的人是谁?"
"......迟天啊,就是他,我喜欢他。"毫不迟疑的肯定着,郁微笑着俯视仰头望着自己的人"所以我才来找他啊!"
没有一分虚假没有一丝做作,认真的眸子干净得让人眩晕。背对着满天的繁星,星光却落满了眼。
小曼呆愣了片刻,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海风从两人中间窜过,鼓起的白色睡衣贯满了风猎猎作响,郁整个人飘摇着,
小曼合上双眼:"对不起,就只有今晚,紧紧抱着我,对不起,郁,对不起......"
"小曼,你为什么道歉?"
"对不起,先这样,这样就好......郁,对不起......"
......
返回房间的郁浑身冰冷,已经潮湿不堪的睡衣贴在身上,像层锐利的冰凌,一直穿刺到骨髓深处。哆哆嗦嗦的望了望床上依然熟睡的人舒适的睡脸,郁缩在沙发上,捧着一杯热水抖个不停。
很想马上钻到暖和的被窝里,但想到会让睡着的迟天不舒服,郁只是蜷缩了双腿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将热热的杯子贴在冰冷麻木的脸上,牙齿互相碰撞着,止也止不住。一个不小心,杯子里的水洒了大半。
将湿漉漉的睡衣脱下,赤裸着身子的郁蹑手蹑脚的穿过床头去拿自己被丢在床下的的衣服。
抬眼之间,正好迎上一双闪亮的眸子,枕在柔软的枕头上好整以暇的盯着自己
"迟,迟天?"你醒了?
"你在做什么啊,月?"慵懒得开口,戏谑的看着手忙脚乱的人东张西望的借着可怜的月光寻找被丢弃的衣服,双手极力掩饰着自己微微颤动的身体。月色的清辉洒在一片莹白上,细腻夺目到耀眼。
"你冷吗?"
"不,不冷--"
"哼--"挑眉的男人冷笑一声,伸手将人从床下扯到床上,双手粗暴的捏了纤细的双腕,将人紧紧的按压在双腿上,吐出热气的唇游走在绷紧的小腹之上
"不冷,那你为什么发抖,月?你做了什么让自己害怕的事吗?"
"没--唔!"
单腿勾起,顶在略显苍白的唇上,将想要出口的话顶了回去,下唇垫出了血,撞到牙齿上,扯破了一层皮,血丝从嘴角流出来,郁痛的蹙起眉毛说不出话来,只觉得满口都是腥甜的味道,沿着喉咙一直流到肚子里"唔--迟--"
"月,你喜欢女人吗?"迟天慢条斯理的说着,不理会郁的挣扎,揪过床脚摇曳的装饰有蕾丝的帘帐一层层的捆绑住郁的双腕,然后勒紧。扯住另一头的挂钩,轻轻一拽,便将双臂高举过头顶的人半挂在床头雕花木柱上。
"女,女人?"什么意思?
修长的身躯被向后紧紧绷着,动弹不得,跪在柔软床垫上的双腿找不到坚硬的支撑点,几乎要深陷下去。
完全袒露的肌肤在空气中敏感到极点,细细的风一抚过就微微颤抖,宛如白瓷的大腿上渐渐纹上了青晕,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一个个细小的红点点缀在上面。后扬的雪白长颈支撑着扭动的头颅,痛苦得的鼓动着。
"呜,不,不要......放开......呜......"
温热的舌舔上挺立在眼前的淡粉色小巧的红缨,慢慢的咀嚼。双手像是要描绘一幅画,若即若离的在绷紧的侧腹腰间缓缓游动,所到之处便染上一层艳丽的媚红。
"哈啊--啊--不不要--"
甚至可以感觉到手指上细细的纹理,全身象是着了火,烈焰从胸前轰然扩散,急着逃脱,想推开揉搓自己的双手,但弹跳的身子被紧缚的带子控制住无法自由动作,只能含着眼泪拼命摇着头--
被绑案上的肉,任人宰割。
"月,你喜欢女人对不对?"
迟天又问一遍,四处游走的手不曾停下来,来到大腿外侧,揉弄着郁颤动的膝盖。
"呜......"
"喜欢吗?告诉我,月?"
眯起眼睛望着大口喘息的郁,语气冰冷的没有丝毫温度。然后用力一扯,两条腿被硬生生的分开,腿根的肌肉被撕一样的拉开,膝盖被柔韧的床垫所吸附,再也合拢不起,一直手猥亵的在敞开的胯下搓弄,像戏弄小虫一般握住了郁萎缩的分身,并恶意的用指甲用力的刮上顶端。
"啊--不--不要!"
惊跳起来,放大的瞳孔瞬间缩成一条线,被扯开的身体绷紧的几乎毁坏一般,含在眼里的泪呼啸而出,郁痛哭出声,拼命扭动着,口水从嘴角沾了血流到脖子里。
"呜呜......哈啊,啊--放开--不要--呜......"
"呵呵,你勃起了哦,月--"迟天弹弹郁的分身"谈到女人会让你这么兴奋吗?那,我们找个女人来助助兴吧?好不好,月,恩?找谁呢?"冷冷的盯着郁汗湿痛苦的脸,迟天将挺立的分身残忍的用力揉动"不然找小曼吧,她口交很不错哦--"
"不!不要!不要这样--呜呜呜呜......"
"怎么哭成这样?好像我在欺负你一样。不要哭了,月,你不愿找小曼就算了,我们找其他人......来,不要哭了,笑一笑,我的月笑起来最漂亮了......乖......"
"呜--啊--不要,不要--呜呜......啊啊啊啊啊啊--"
离开浑身颤动瘫软虚弱的郁,迟天按响了床头的红灯,片刻后,门口站了一位只裹了艳丽朱红浴袍的女人,面无表情的,女人解下身上的浴袍乖顺又熟练的爬到了床上,柔软的手指扳着郁敞开的大腿根部,来回舔弄吸吮,然后含住了郁挺立的分身。
半昏迷的郁张开哭得酸痛的眼,茫然的看了看环臂抱胸站在床畔冷冷望着自己的迟天,再看看趴在自己双腿间的女人,半天后才反映过来--
张大了嘴,颤动着却发不出声--
只是望着迟天--
胸口大幅度的起伏着,破碎般的开始痉挛,抽搐的双腿和挺立扭动的腰肢发出骨头摩擦的声音。
熟练的舌头知道那里可以得到更多的快感,像条粘滑的蛇。
空出的手指开始猛力地敲击骨盆,轻微的撕咬着,温柔的舔噬着,从肚脐下方到鼠膝部耻骨处每一寸都没有放过。
抓住郁痉挛搅动的脚腕,迟天从后面拥住了紧绷的人,毫不费力的将自己的昂扬一鼓作气冲到被扯到最大极限的后庭。暗示前面的女人继续,自己开始在郁温暖的体内冲撞起来--
"月,喜欢吗?"咬了垂在自己肩上的郁小巧而饱满的耳垂,迟天问。抬起软垂在胸前郁的脸,却意外的看到一双毫无生气的空洞的眼睛,里面没有泪,没有波动,甚至没有了光泽。
像个破损的布偶。
"......月?!"迟天退出来,推开尚在郁前面的女人,郁明显萎缩的分身没有丝毫勃起的迹象。大腿内侧布满红紫齿痕吻痕,甚至挂了几滴血丝。
"妈的!"
迟天粗暴的赶走了一脸惊慌的女人,扯开郁手腕的绳子,紧蹙着眉头盯着趴卧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半晌,提起衣服摔门而去。
在其他房间,在其他情人的身上,迟天毫不留情的冲撞着,喘息着,眼前却是那张茫然空洞的眼,挥之不去。
事后,迟天懒懒的对还想靠进自己的情人说:"今晚你到被的房间去睡--"
"哎?可是--"这是我的房间啊,再说,难得上一次床,怎么能丧失这么好的机会?
"我今晚要睡这里,我讨厌当我睡着的时候身边还躺着一个外人!"迟天皱眉
"噢--"漂亮的情人不情不愿地走了,掩上门的同时,迟天合上了眼,却怎么也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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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被父亲所诅咒的孩子,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
因为我的出生夺走了母亲的生命。
深爱着母亲的父亲红着双眼扼住了我的脖子,如果不是周围的护士,我想,我还没有睁开眼睛看一下这个世界的样子就先死掉了。
幸好父亲是痛恨着我的,这样才使我在夺得他手中的经济大权时不至于受到良心的谴责。
在看着他倒在我面前时不至于心痛。
并麻木的看他向我第一次伸出手并第一次喊我的名字:
迟天......
喷出口的鲜血让我的名字顿时变得血腥不堪。我厌恶的皱眉。
从小生活在祖母家的我,从不知道撒娇是什么,连被拥抱也是件奢侈的事情。
一丝不苟刻板的祖父面无表情的领我在洋溢着陈旧气味的硕大庭院里缓慢穿行,带着没落大家族所特有的傲慢清冷和过时腐朽的修养法则。
我很讨厌那种"不和你玩"的感觉,孤独侵蚀了我所有童年的记忆。从小我就知道只有自己是最强的才能得到所想所要的,才会有人主动围上来,对自己笑对自己说话,虽然不是真心的,但至少不会再寂寞。
我不信任任何人,也不想取得别人的信任。
彼此互相利用--
虚假的活着才是这个世界的真理。
直到我遇到了他。
那天祖父带我到海滨别墅度假,好奇的我独自爬上一座孤岛,在呈黄色的沙滩上遇到了他。
我见过很多漂亮的人,妖艳的清丽的高贵的华美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但看到他的第一眼还是会惊艳的说不出话来,
雪白的几乎透明的长发,柔韧光滑的几乎象是一片展开得上好的绸缎,闪着温润的光,铺在修长的身躯上如同有生命般随风摆动,而一双眸子竟然是淡紫色的,如世间罕见的宝石,洒满了秋日璀璨的月光。温柔清澈得像一波没有涟漪的碧水。
他安静地望着我,温柔而慈悲,柔和的像三月的风,
背后是开得嚣张的蓝色的山岚花。
他对我笑,他是第一个没有任何其他目的向我展露笑脸的人。纯真而干净。
他毫无顾忌的相信我--
他是第一个肯真心信任我的人。
他让我敢正视我生命中脆弱的真实。
我告诉他我叫迟天,我说我喜欢他。
是的,我喜欢他。
他是条美人鱼。
是雄性。
我本来不相信世界上竟然真的有美人鱼的,但我真的遇到了,并不可遏制的喜欢上了他。
我希望和他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我不想回家。
我讨厌那种带着面具面无表情麻木的生活。
我讨厌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摆出一个模子引出来异样的表情。
他陪我在孤岛的岩石上看天上的星星。那是我记忆中最幸福的时刻。在月光下他的周身甚至闪着柔和的光。
我想,如果他要有名字的话,月这个名字是最适合他的。
他像月光一样的皎洁。
我想告诉他我给他取了名字,我想称呼他为月,我的月!
但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
祖父找到了我,并发现了他。
更多的人开始追赶我们,从为了带我回家发展到了为抓住身为美人鱼得他。
他天真,他无辜,他不知人间险恶。
他拽住我的手,我们谁也不想离开谁,我们都遍体鳞伤。
我抱着他,紧紧得不肯放手,我对他说: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
我会保护你的,我如此发誓。
但我还是失去了他,年龄尚小的我们不懂得原来大人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做到如此程度。
子弹穿过我的左肩击中身后的他,他跌入深海。鲜红的血染红了咆哮的波浪。我疯了,我撕咬着祖父的手,生生啃下一大片萎缩得肉皮仍咬住不放。
被敲断腿打倒在地的我眼睁睁的看着大量的捕捞船在海里搜索着,没有泪,只有血--
铺天盖地的血--
他们没有找到他的身影,宣告失败。我彻底昏迷过去沉睡了三天。
我发誓,不管要用什么办法,也要夺得父亲和祖父所有掌控的财权,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变得更强!
我要把他们统统踩在脚下,让所有人都仰视我!
只有那样,我才能保护我所要保护的人。
那年我七岁......
我绝望,我认为再也见不到他了。
然而在十二年后的一天,就在那片岛屿,我遇到一个以偷钱包为生的流浪少年,他冲我微笑,眼光刺痛了我的眼,我反复重新看到了那人的影子,那人的清洌和单纯。
"你是从海里来的吗?"我问他。
"哈,老子不但是从海里来的,说不定上一辈子还是条美人鱼哩!"他抬着脏乎乎的脸挑衅地望着我。
我笑,说不定真的是他啊!
我轻轻地喊他月,
少年直直的盯着我,然后说:"喂,不会吧,不就掏了你3000块钱吗,有必要哭得像个娘们似的吗?"
我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我紧紧把他搂在怀里,不顾他的挣扎,哭着喊他月。
我不想再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