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店在表面看上去和普通店设计没什么二致,但在圈内人中却闻名的很。
迟天和月最后一次相聚便在此处。
郁被深深吸引了,黝黑的眸子闪出璀璨的光来,他望向迟天,而迟天,也出乎意料得向他微笑。然后牵他的胳膊引他坐在光线最美的座位上。而进门的阿吉正赶上迟天给郁拉开桌前的椅子,柔和的阳光洒在两人中间,仿佛可以看到时空中晶莹碎片的跳跃。郁白皙细长的手臂裸露在那片微微带了蓝晕的光线中,变得几乎透明。
果真是个美人啊,阿吉慨叹。
阿吉提议喝点酒,迟天另要了份牛奶,当他将那杯奶端到郁身边时刚点上烟的阿吉暧昧的笑了。青蓝色的烟雾遮住了他眯起的双眼:
"月--喜欢牛奶?"
"......"
"啊,我只是好奇,记得以前所有的月都不喜欢牛奶啊......"
没有人理睬他的话。
郁低着头。他甚至想自虐般的抬起头来说我不是月,我在他心里没有成为月的资格,所以根本不存在月是否喜欢的问题--
如果月喜欢牛奶,
他就不会这样端给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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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明亮的镜子里是张略显苍白的脸,冰冷的水流冲刷在手上,有些刺骨。
郁站在洗手间的镜前发呆,刚想转身,不提防被双结实的手臂抱住。
一双有力的手锁在自己腰间,通过眼前的镜子郁愕然的望着阿吉微笑的脸。
"阿--吉?!"
下巴顶在郁单薄的肩上,一字一顿的吐气,阿吉将脸贴在郁耳根摩擦:
"美人,什么时候一起去玩?"
身体僵硬着,感觉汗毛都竖了起来。
提臂,侧肘,拼命挣扎的郁被高大的阿吉顶在黑色大理石的洗手池沿上,手臂被反扭在身后,身体前倾着,脸颊贴在溅了水花的镜面上。
阿吉暧昧的笑着:"你喜欢这种游戏吗,宝贝?欲迎故纵果真很诱惑男人,我也很喜欢刺激......你在发抖?呵呵,装的很像哦......"
"放开我!"
"我会放开你的。"
阿吉凑到郁的耳边:
"迟天的情人就是大家的香烟,我抱过很多作为替身的月了,你给我的感觉却很新鲜,有点与众不同。你什么时候陪我玩?我可以让你很爽......"
手力加强,被拧到不自然角度的手臂发出骨头摩擦的声音,郁咬住了下唇:
"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我会让你懂的。"
"你是不是误会了?我,我不会喜欢迟天之外的人的!"
"喜欢?"
阿吉挑起右眉,提高声音,刺耳的嘲弄开口:
"你们之间存在着这种东西吗?即使我抱你也只是单纯的看上你的身体而以,和迟天一样。你认为他是因为喜欢你才找你上床的吗?"
"......放开......"
"终年不肯离开小岛的迟天将你带出来时按惯例将你送人情吧?他平时是如何调教你的?"
"什--么?"
"在你去某个变态老头那里之前,先和我玩一把吧,不会让你吃亏的,嗯?"
阿吉放开郁,郁直直的盯着他:"什么--送人?"
阿吉挑起嘴角,好笑的看着有些仓皇的郁,刚想开口。门开了,迟天走了进来,脸色有些冷:
"郁,你怎么还不出去?"
将擦身而过的人拦住,迟天审视般盯着郁的脸:"怎么脸色这么差?"
"没什么。"脱开被握得的手腕,郁夺门而出。
迟天疑惑的望着一脸轻松的阿吉:"你刚才对他说了什么?"
"没有啊。"
"我再说一遍,他不是月!"
"有什么区别吗?"阿吉笑,还不是你的情人?!
"有!"
"哦?"阿吉调皮的眨眨眼睛:"说来听听--"
"千万不要打他的主意。谁敢动他一根手指头,我就宰了谁,这就是区别!"
迟天冷笑:
"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爱德华.尚.吉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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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酒店出来的车上,气氛有些凝重。
没有人说话,饶舌的阿吉也乖乖的开车,认真到几乎有些严肃。
他左脸颊有片明显的红痕,触目惊心。
郁低着头,微长的发遮了眼,单薄的身子坐在一角,显得有些落寞。
"你在想什么?"一侧的迟天抽出一根烟,突然开口。探究的眼神盯着仓皇抬头的郁:"身体不舒服吗?"脸色这么差!
"啊......没什么。"郁空洞的笑"......我想,这时的小岛上应该有些冷了吧......"
迟天盯着他,半晌后才冷笑着开口"天气是开始转冷了,但你不用担心他们,有专门的人会照顾。而且--不论再冷他们也不会消失的......"
刚夹在指间的烟被丢出了窗外:
"当然,小曼也是!"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我还能回去吗?
回到那片小岛,留在你的身边。
郁有些恍惚的望着迟天。
"......这么急着回去,为什么呢,郁?"挑起一遍的嘴角,迟天笑得有些狰狞。
目光尖锐着,伸手便粗暴的将缩在一旁的郁扯了过来,圈在自己怀里。
你在想她了吗?
迫不及待的要回去,所以心情才这么的差?
在你们的心里,我是那条该死的银河?
还是那块顽固丑陋的巨石?
抑或是无可救药独自起舞又无人喝彩的小丑?!
低头咬上未待惊呼出声的双唇。牙齿撞击着樱红色的柔软,强硬的一闯而入,吮吸着,翻搅着,大肆的掠夺。
我不允许!
略显狭小的空间使得郁只能半侧在座位上,上半身完全被禁锢,毁坏般的后仰,似乎可以感觉到阿吉通过镜子投射过来的灼热目光,郁拼命挣扎,一松手,头便撞在前座的椅背上,头顶摩擦着,几乎像被卡在又黑又冷的峡谷深渊,胸中的空气要被抽干,已经无法呼吸--
"呜......放开......不......"
放开我
不要这样
我不要让他看见
我不要这样!
哪怕你只将我看作是一个供你发泄的玩具
哪怕你对我不带一点怜惜
哪怕你带我出来只是为了将我送人
哪怕我永远无法成为你所爱的月--
只求求你,不要当着这个人的面做这种事情。
不要在别人面前如此对待我--
我喜欢你啊,迟天!
这句我再也不敢说出口的话--你从来都没有感觉到过吗?
郁慌乱的反抗挣扎只换来迟天更粗暴的拉扯。
"可恶!你不能反抗我,郁!"
将人撞倒在座位上,迟天撕开了郁的衬衫。
莹白的胸暴露在空气中一阵冰凉,郁微微一颤,从心底冷到四肢,要被冻结。
如同被无数双眼睛兴致盎然的紧紧盯着,被指手画脚的指点着,用像看到蟑螂一般的表情冲自己狞笑,形形色色的嘲弄面孔在眼前飞转--
双手被按压在头顶两侧的郁哭了。
没有声音,只有泪水涌出了眼眶。
紧紧闭上,强忍着泪水的双眼没有看到迟天蹙起的双眉。
他不耐他身在自己身边心里却还想着那个女人!
他要告诉那个现在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这人属于自己!
但,这人却哭了--
你就这么讨厌被我拥抱吗?
讨厌到连像以往做戏般的对我说"喜欢我"也不肯。
从什么时候起,我竟然开始等待着,期待着你再亲口对我说你喜欢我了呢?
放开郁的迟天阴冷的坐着,僵直的身体却追逐着一丝压抑细微的饮泣--
迟天紧紧的皱着眉头......
6
昏黄的灯光将一切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米色的床单上细白的身子蛇般扭动挣扎。粗重的喘息声和压抑的呻吟混合在一起,形成无法言喻的淫靡暧昧。
跪趴在床上,双手被反拉在身后,如同马缰般束缚拉扯住。
侧在枕头上的脸早已经被泪水浸湿,嘴巴被塞了毛巾,全身痉挛着,承接下身后男人一次次狂暴的冲撞。
"呜--唔唔--"不要,不要了!
五脏六腑翻搅着,叫嚣着,几乎破口而出。大张的后庭即使是在灼热的硕大凶器暂时退出之际也无力合起,而每次冲出撞入的间隙都会灌进冰冷的凉风,刮到肠壁深处如同刀绞一般,凝结成一团。大量的体液混合了鲜血被挤压出来缩流回去,蔓延在颤抖的大腿内侧,滴在早已沾湿的身下床单。
从酒店刚回到这家别墅郁便被迟天粗暴的拉扯到床上,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狂野的做爱。没有事前的爱抚和亲吻,没有哪怕是虚假的甜言蜜语,没有表情,没有语言,只是野兽般的纵欲而已。
郁一反抗迟天便毫不留情的抽打下去,越是反抗挣扎,越更粗暴的压制。
最后迟天用块毛巾塞住了郁不断哀求痛苦的嘴巴,让他翻跪着,不再看那张苍白到几乎泛青的、泪流满面地脸。
郁颠簸着,几次感觉到自己要被狠狠的撕裂,如同怒海中一条橡木的孤舟,残破不堪的在狂风暴雨中翻腾。没有根基,没有方向,只有无法忍受的疼痛--
他想抱住他的
他想吻他的
他想告诉他,即使他仅仅将自己当成玩物自己也还是喜欢他的。
一心一意的,只喜欢他一个人。
但这些,只能化成了泪,涌泄不止。
大张的腿根扭曲着,绷紧的肌肉几乎断裂,细腿反绞痉挛着,全身如同被电击般的剧烈抽搐,郁拼命摇着头发出凄厉的悲鸣,随着右肩一声细微的脱臼声,到达极限绝顶的人崩溃得瘫倒在床上。
右手臂不自然的搭在身侧,身体还在微微的抽动,迟天喘息着将郁反转了过来。
"郁......"
扳开膝盖看到尚有体液流出的残破的大腿根部,迟天如同被一棒夯中,顿时清醒过来。
颤抖的抚上布满青紫痕迹的身体,拿下郁口中湿透的毛巾,几乎感觉不到细微的呼吸--
将昏迷过去的人紧紧搂在怀里,迟天不知此时心里到底是酸楚还是痛苦,是懊恼还是悔恨--
被泪水濡湿的脸冰凉,在灯光下染了一抹疲倦的青色。
郁,郁,你不会离开对不对?你再说一次喜欢我吧,你,为什么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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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如同被千斤巨石碾压过,努力张开酸楚疼痛的眼,借着淡淡的月光,看不到身边的人。
模糊的意识中残存着有人曾仔细地给自己擦洗身子,温柔的抱着自己,甚至听到几声压抑的啜泣,恍惚着,如同一场梦--
身侧的空虚如同灌满了冷风,一阵冰冷。像是被遗弃一般,心底一阵慌乱。
"迟天?"试着开口,声音暗哑到自己都吃了一惊。
踉跄的支起身子,张皇得四处望着,精致的壁挂,华丽的装饰,无一不在彰显着主人的品味个性和高涨的权势。
最后目光胶着在迎面一张宽大的穿衣镜上--
郁愣住。
镜中端坐的赫然是个银发紫眸的人。
雪白晶莹的长发流泻如水,沿着消瘦单薄的双肩锁骨散披在米色的床面上,坠滑在橄榄色的地毯上,如片清澈透明的瀑布,是团朦胧飘逸的云,洒满了月光,星星点点。
清秀娇艳的脸上一双紫色璀璨的眸子盛满了星子,醒目到无处躲藏。
纤长的周身是圈摇曳的月晕,青白色的光,朦胧恍惚着,像披了雪白轻盈的纱--
不食人间烟火的仙
倾国倾城的人
陌生的感觉
熟悉的模样
曾经的自己!
震惊的郁僵硬的坐着,全身如同被冰冷的水浇过,被冰冻在千年的冰峰深处。
怎么回事?
为什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他看到了吗?
迟天看到了吗?
所以他才丢下自己走了?他知道自己是骗子了吗?
他一定不要自己了!
他一定会赶自己走的!
自己一定会,连玩具的资格,都丢掉的!
颤抖着,蹒跚爬下床来,拖着一地长发的郁将自己紧紧包裹在飞满雪樱的米色床单里。酸软无力的双腿如同踏在厚厚的棉絮上,摇晃着几欲跌倒。
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是开锁的声音,推门的声音。郁几乎惊跳起来,踉跄着,他躲进了狭窄的浴室。
7
迟天端着一碗刚煮好的瘦肉羹,进门的同时只隐约感到有人冲进了浴室,而床上,果真没了郁的身影,连床单也已不见。
将碗放下,迟天敲浴室的门。
"郁,怎么了?先出来好不好?"
"不要!"发着抖的声音慌忙的响起,语调有些扭曲,隐隐约约夹杂着压抑的啜泣。
迟天开始试着开浴室的门。
"不,不要进来!"
求求你,不要进来!
郁更紧的蜷缩着,将自己整个裹在宽敞的浴池后面,长长的银发抱在怀里,娇小得一团。
门很轻易的被打开了,郁全身一震。
感觉到有人毫不犹豫地向自己走了过来,
有人在自己身边蹲了下来。
彼此可以听到普通扑通的心跳,
可以感受到温热的呼吸,
可以闻到熟悉的古龙香水和烟草混合的味道。
郁更紧的攥紧了包住自己的床单,紧到指关节发白,
两人,只有一布的距离。
"郁,对不起,还很痛吗?我不想那么粗暴的,吓到你了,抱歉......"迟天开口,泥泞着,奇怪着自己竟也有甘心道歉的一天。
只是心痛着,语气温柔着,表情焦灼着,眼角酸红着--
郁,你是特别的!
你不是月,
但你却让我不能不在乎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
你不是月,
但你却让我心痛到无以复加,无时无刻!
你不是月,
但你却给我如此熟悉如此谐和的感觉,像依然熟知相依了千年万载,无论身体还是心灵!
脱离不开!
逃避不了!
"郁,其实我......"迟天温柔的伸出手--
在即将搭上微微颤抖的身体时候,郁几乎惊跳着尖叫起来,挥开迟天的手,挣扎着,跌撞着,躲之不及的逃得更远。
缩成更紧地一团,如堆雨后碾碎的雪樱--支离破碎
"不要靠近我!不要碰我!不要过来!"
凄厉的开口,嘶哑的声音如同一片薄刃滑过脆脆的琉璃--
连魂魄都在颤抖
他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
他已经无法感知身边的一切
他只想着不能让迟天过来
不能让迟天靠近自己
看见自己
然后,
赶自己走!
"你不要碰我!你走!你走!离开这里!"求求你......
脆弱的底线是扇灰白的毛边玻璃,细小的纹理裂开,一条,一线,一片--
轰然一声响
破碎的晶莹刺穿了心脏
分崩离析--
一脸血红的父亲狰狞的笑:我诅咒你,你永远得不到任何人的爱!这个世界上,永远不会有人爱你!
堆积着皱纹的祖父冷冷的开口:你注定一辈子孤独!即使你死了也没有认为你悲伤,没有任何人会为你流一滴眼泪!
轻佻的少年嘻嘻的笑:爱?哈哈,你真爱说笑话!那东西值个屁啊?
是啊,我总是在说笑话,重复着同一个笑话。
而笑话的主角,就是自己!
愚蠢的自己,为什么永远学不乖?!
迟天站起来,恢复了冷漠的脸重新挂上淡然的表情,紧紧望着缩成一团的郁,他只想冲过去狠狠地将被单扯下来,撕烂,丢掉!将里面的人整个扯出来,抱起来,强硬的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