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你去了吗?”
“去了,他教我,刚开始被他打得还不了手,后来算是能打成平手吧。”
毛非攥着小刀满心好奇:“能具体说说吗?我怎么觉得你哥好鬼畜啊,你之前说他玩伴特别多,还男女通吃,然后似乎还...也不是崇尚暴力吧,就是,咋说...我其实,突然之间,觉得你和你哥哥也能组CP,骨科多好吃啊。”
庄周走来把他的小刀没收,把碗碟残局都收拾干净,脑袋里顺着毛非的话幻想一瞬,惊觉实在不能忍,他摇摇头:“我可吃不下,而且这要是真的,我爸我妈肯定得厥过去。”
毛非倒是天马行空乐得起劲:“你现在还能打得过你哥吗?”
“打不过,他一直在练拳击,没停过,我都好几年没碰了。”
“哇...那你得是受了,骨科年上,你还不乐意,再加一个强制囚禁,美味!”
庄周直笑,听他继续胡扯:“你被领带捆着手绑在床头,然后让我想想拳击手套能有什么玩法啊...套在你下面?或者塞在你嘴里?太大了,塞不进去是不是?”
庄周真的不能忍了,鸡皮疙瘩掉满地,他把蒸软的土豆盛放到大碗里,再拿个捣蒜杵,一并搁到满嘴瞎话的毛非面前,“碾成泥。”又连哄带威胁,“乖一点,当心我照搬照用。”
毛非抱住碗,不吭声了,也吭不出声---这哪来儿的杵啊!
他嘴巴是闭上了,思绪却嚣张得更疯狂。
庄周屏息切洋葱,切完,回头看他的非非仿佛不是在碾泥,是在敲木鱼,魂儿飞天际不知道又在开什么脑洞,他唤到:“非非?”
毛非支吾一声,看向他。
“想什么呢?”
“想...肚兜儿。”
庄周不大信:“真的?”
毛非就招了:“想第一次那回,你说我像桃花,后来我做梦还梦见自己变成桃花,还记得么,我半夜三更发红包给你解梦?”
能不记得么?
毛非把杵重重捣:“幸亏你没说我像土豆,不然我现在不就是梦境照进现实了么?”
庄周被他可爱坏了,他手摸了生牛排,油乎乎的,不然一定要揉一揉那一脑袋乱翘的软毛。
毛非纳闷:“我当时在医院里打吊针,睡了好久好久,所以凌晨醒过来了,四点多吧,为什么你还能秒回我啊?你在干嘛?”
“我哥给我打电话,他在国外,完全不顾我时差,知道我撂挑子不帮我妈打理美容院了,于是打电话来问问我到底什么情况。”
“...我还是觉得你们俩骨科好带感啊,你怕不怕他?”
牛排在平底锅里冒出油滋滋的声响,庄周笑叹:“我为什么怕他?反而幸亏有他当我哥,挺好的。我和他可以说完全相反吧,他喜欢赤巢,也喜欢与人斗,我就想养花养猫晒晒太阳。”
“坐在星垂天野的阳台里晒晒太阳,好气啊,我怎么这么仇富,”毛非把碾得稀烂的土豆泥呈给他,“我也想要一个这样的哥哥。”
“现成的,叫我一声听听?”
毛非不叫,庄周不放过他:“说起来,你一口一个宋老师叫过挺多次,我呢?好像也没听你叫过我‘老师’?”
毛非更不叫,装聋作哑。
庄周把土豆泥端走,顺带同他打个啵儿:“傻宝。”
晚餐是牛排意面和土豆泥,还有鲜榨的橙子汁。
毛非吃完就瘫,摸着肚子看庄周洗刷刷,他打着小嗝儿抱怨:“我们还是按照之前的《约法三章》来行不行?就周末见个面,还能每周尽享小别胜新婚。”
“怎么了?”
“你投喂的太好了,要不了几天我就会胖成一坨。”
庄周被惹笑:“等会儿下去散散步?”
毛非朝窗外望去,黑透了,不知道几点,估摸七点多了吧:“散步回学校吗?”
“就围着花园走几圈,走完回来安投影仪,然后要一起看个电影么?”
毛非一听自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无法不怀疑:“你这是要软禁我?我今晚是不是走不了了?”
“这会儿才发现么?”庄周擦干手,把他抱进怀里调侃道,“喜不喜欢这种剧情?要不要我现在就用领带把你绑到床头去?”
毛非发觉自己格外兴奋,这是...这是深藏于身体里的M属性要被开发出来了么?
他拿手推庄周的脸颊,岔开话题道:“我脚冷,我要穿袜子!”
庄周毫不客气地笑话他:“一点不禁逗。”
穿完袜子,厨房的垃圾袋收一收,手牵手一起去花园里遛弯儿消食。
晴空繁星,昭示着明天会有好天气。
十指交扣的双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晃悠,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闲话,聊着聊着又唱起歌来。
毛非唱一首日语歌,唱完问:“好听吗?”
庄周笑着“嗯”一声:“好听。”
毛非再唱一首民谣,庄周跟着他轻轻哼,哼着哼着把人拥到身前,用自己宽松的长羽绒半包住,下巴抵着发顶,左摇右晃地踩着石头路转圈。
毛非仰头蹭蹭他:“庄周,我好开心啊,你跟我在一起你开不开心?”
“开心。”
“开心是多开心?”
庄周莞尔道:“回国三年,好久没这样开心过,做梦都笑醒了。”
毛非“嘁”他:“夸张。”
漫步到凉亭下,毛非赖着要歇会儿,有石凳不坐,偏要窝在庄周怀里坐大腿。
还想听八卦,一边袭胸揩油一边撒娇央求:“你哥比你高吗?”
“比我高一点。”
“比你还大只吗?”
“比我大只一点。”
“他更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他更喜欢他自己。”
毛非憧憬道:“我想给你们俩编故事,豪门骨科,相爱相杀,求而不得,可以吗?”
庄周亲他脸蛋:“不可以,我会做噩梦的。”
毛非悻悻:“那好吧,那我以后是不是有机会能见到你哥哥?”
“之前的确有,现在我要避免你见到,”庄周占有欲爆发,“我隐隐有一种你对我哥非常感兴趣的危机感,要扼杀。”
消食一小时,回家。
毛非先去阳台把花架上的花草挨个瞧了一通,许是栽到新花盆里了,怎么看怎么觉得欣欣向荣。
再去给冉青发消息:星垂天野,不回啦。
冉青:我有豪宅住,我也不回,柠檬。
非非:[不是的,你听我狡辩.gif]
冉青:明天什么时候回?还是下午直接教室见?帮你带书?
毛非掐指一算,估计今晚有爱要做,遂打字到:教室见吧,贴心!
既如此,还得给庄强发个消息:明天上午我不在,后天陪你去汉服社。
最后钻进次卧里,和庄周配合完美,当画面成功投影到雪白的墙面上时,真有一种私人影厅的感觉。
选了一个轻松的爱情喜剧片。
毛非也换成一身居家服,他满怀期待地掀开被子挨到庄周身边去,这对他来说又是一项新鲜体验。
庄周喂他一口酸奶,问:“脚心还疼不疼?”
毛非摇头:“不疼了。”
说完就讨亲,亲完又讨吃。
两人靠在一起沉浸在故事中,当主角接吻时,毛非也仰起头问:“知道为什么我喜欢熊吗?”
庄周牵着他手捏一捏:“可爱?”
“因为熊抱。知道熊抱这个词吗?”
“知道。”
毛非又往他身边拱拱:“我可喜欢熊抱了,我家里还有那种熊的连体装,我妈总说我比她幼儿园里带的小朋友还幼稚。”
庄周笑起来:“再过来点,抱着你。”
毛非就扒到庄周胸口去,舒舒服服享受在宠爱和安全感中,直到电影落幕。
屋里陷入黑暗。
毛非转过脸,叹慰道:“以后每周都要这样和你看一部电影。”
庄周什么都答应他。
“那...现在,要做吗?我都留下来了,做吗?”
庄周摸着他热乎乎的脸蛋,眼里盈满爱意和笑意:“不做。”
“不做吗?过了这村儿就没我这店了。”
庄周把他往上搂一搂:“不做,上回还没把你喂饱么?哭得那么可怜,还威胁我再也不让我碰了。”
毛非完全没印象。
他又断了几个片段的片。
而且他哪来的能耐威胁啊,碰不碰又不是他能说的算。
毛非哼哼:“怕你饿...不做拉倒。”
“真乖。”庄周吧唧他额头,“我也饱了,下次再吃。”
说罢翻身下床,把人抱到卫生间放下:“洗洗爬床了,你明天上午有课么?”
“没有,你有吗?”
“十点有。”
庄周的声音渐渐弱下去,毛非含着满口牙膏沫探出个脑袋,看他影子投在次卧门口,他口齿不清道:“那我跟你一起回学校。”
庄周扬声:“行。”
毛非又缩回去,看着镜柜里放着的剃须泡,心想,明天一定要早起。
第33章 就让他永远都不知道吧
如昨夜繁星,今日天高云阔。
学校后门的林荫路边缓缓停下一辆黑色的奔驰SUV,毛非解开安全带,凑身过去和庄周吻别:“下午见。”
下了车,毛非自认还没腻乎到要三步一回头,他掏出手机给冉青和夏肖骁发消息:我提前回来了,起床了吗,要带早饭不?
发完,哼起愉悦的小曲儿,在跨入校门时终于憋不住了,毛非转过身倒着走,看见SUV重新驶上马路。
得绕个大圈从正门进,得避人耳目。
以前的地下恋和同学谈,怕被老师发现,现在的地下恋和老师谈,怕被同学发现。
毛非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痴笑,心花怒放,未免太甜太刺激。
手机响,冉青回复他了:鸡蛋炒粉加香肠,回来现金交易。
夏肖骁的消息紧随其后:冉青吃啥我吃啥,再带瓶雪碧。
毛非就往食堂走,九点半,人不多,二楼买完炒粉再下楼去超市买雪碧,好巧不巧,冤家路窄,碰见朱铭了。
两人对瞧一眼,毛非想装瞎,偏偏朱铭叫他:“腰上的伤好了么?”
昨晚才看过的,差不多好全乎了,庄周为求巩固,还是拿云南白药给他揉了好一会儿。
毛非面色淡淡:“嗯。”
再没什么可说的,毛非欲走,转身迎上从超市里出来的学姐,这是毛非第一次近距离看到朱铭的女朋友,不高,很瘦,青春靓丽,挺好看的一姑娘。
她不认识毛非,只当他是个路人,她对朱铭道:“OK了,走吧。”
毛非看两人挽手离开,心想,癞蛤蟆吃到了天鹅肉,又想,关自己什么事儿?再不回去粉都要坨了。
宿舍里,三人都在看书学习。
庄强一见是毛非回来,手上还提着饭,顿时忍不住发出副委的怒吼:“毛非!”
毛非吓得心脏乱跳,顿时也不甘示弱,气道:“干嘛!”
“你夜不归宿上瘾了是吧?”
“是啊!上瘾了!”
夏肖骁把炒粉接过去,分给冉青一份,两人边吃边观赏两人吵嘴。
庄强搬出《宿舍规章》:“不怕记过吗?啊?”
毛非迷之自信:“不怕!你不告状我就不怕!”
“我不告状宿管就不会查寝吗?”
“导员都说了走亲串门不碍事!”
“走亲串门,你又去你表哥家喝酒吗?”
“我还吃牛排呢我!不然我能去哪儿!”
庄强被噎住,落败下风,看毛非手里还攥着张纸,问:“这又是什么?”
毛非把宣传单抖得哗啦啦响,既然对方把语气温和下来了,他也收收嗓子:“哦,这个,健身房的海报,刚买雪碧时拿的,我想研究研究。”
冉青好奇:“你要健身?”
“有点想,我表哥做饭太好吃了,我怕我夏天的衣服穿不进去了。”
夏肖骁笑道:“来跟我们一起打篮球啊。”
“你是要我鸡立鹤群吗?我抢不过你们,我连球都摸不着。”
冉青被逗笑:“不至于,我一七七也没多高,你一七三是么,比你矮的都还在打呢。”
毛非把自己的鞋底也算上:“一七五!”
庄强适时插话:“毛非,你现在有时间吗?”
汉服社外。
庄强的表情夹杂着喜悦与痛苦。
喜悦是因为社长对他想要入社表示了非常热烈的欢迎,现在社里男少女多,比例严重失衡,且少有的几个男生还都爱穿裙子,导致社里出片的时候,不管是出有剧情故事的正片还是单纯摆拍美照,往往会出现男生不够用,一人分试多角的头疼情况。
痛苦么,社里虽有汉服,但不多,是前辈们离校时留给社里的,所以社员至少自备汉服一套,且在社里有出片需求时,可互相借用。
庄强没有汉服,并且没有闲钱买汉服。
毛非觉得这不是多大事:“找份兼职,一个月后你就能拥有自己的汉服了。”
庄强说:“你看到社长拿的那把长刀了么?”
“看到了,也太鸡儿炫酷了!”
“是好炫酷...我等会就要在网上看看兼职。”
毛非真情实感:“你终于有点人情味了副委,请一定要继续保持。”
中午吃了一顿天差地别的午饭,毛非没吃进几口,下午上了两堂度秒如年的大课,还没打铃毛非就已经心不在焉,他给庄周发消息:你在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