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替身渣攻恋爱后,白月光回来了[现代耽美]——BY:倔强海豹

作者:倔强海豹  录入:06-04

  江衍凝神看了温岳明一阵,程见渝除了不爱他,的确完美无缺,即便分手,都做的那么漂亮,他胸口像压上一个沉重包袱,深呼吸一口气,“不用你来管,我会想办法撬开他的门。”
  温岳明慢慢摇摇头,认真地说:“江衍,一段正常亲密关系,不是像你父母那样,互相控制、提防、而是宽容和理解,你受你父母影响太严重了,我不能让你来解决程见渝的问题。”
  不容辩解的谴责一箭穿心,江衍狠狠抿着薄薄的嘴唇,眼圈发红,压抑着情绪,“我他妈就是爱他,我管他爱无能,我爱他就行了!”
  温岳明抬起手,垂首看腕表,又轻轻叹气,今天叹气的次数格外多,“我知道你喜欢他,我看到你的占有欲,你的控制,你这样只会把他推的更远。”
  他和江衍既是“情敌”,又有着密不可分的血缘关系,他了解江衍家错纵复杂的关系,眼睁睁看着江衍长歪却无能为力,他怜悯江衍,也为程见渝痛惜。
  一个不会爱别人的人,遇上一个爱无能,如同行星撞地球,互相折磨的遍体鳞伤,一同玉石俱焚。
  他怎么能让程见渝重蹈覆辙?
  温岳明站起身,轻轻拍拍江衍肩膀,走向登机通道,江衍靠在沙发上,像惧光似的,手背遮住眼睛,呼吸深沉,每吸一口气,胸口酸胀的厉害,他可以接受程见渝冷淡疏离,对他不好,可是程见渝要是永远,永远不会喜欢他。
  那他妈人生还有什么盼头,他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第52章
  十二月底迎来了万众期待的圣诞节,大街小巷挂着五颜六色星星灯,卖小气球的商贩装点上一抹卡通趣味,程见渝停稳车,走进酒店大厅,穿着圣诞老人服装的门迎眼前一亮,从托盘里拿了一块拐杖饼干送给他。
  程见渝不太过这些热闹的节日,因为太穷,也没爱凑热闹的朋友,所以对这些节日没什么概念,唯一一次过节,还是和江衍刚在一起时。
  那天是个大雪天,回家路上,市区堵车堵到寸步难移,百无聊赖之际,江衍把心思打到坐在副驾驶的程见渝身上,三下五除二把他剥的像个没壳鸡蛋,车内空调吹起皮肤一层细密小颗粒,他们就在车里不知廉耻的乱来。
  时间太久,程见渝只记得仰枕着真皮方向盘上,吊在后视镜上的圣诞小鹿吊坠来回晃动,然后因为弄脏了衣服,他不着一物,光溜溜套上江衍的黑色长款羽绒服,在雪地里飞奔回去洗澡。第二天他冻感冒了,咳嗽整整一个星期,连带传染给江衍,耽误江衍新专辑的录制档期,得来晁哥夹枪带棒,一顿冷嘲热讽。
  说他是江衍事业上的绊脚石,恨不得给他贴个“妖妃”的标签。
  程见渝何德何能,不敢当。
  酒店宴会厅正在举办一场别开生面的慈善义卖晚宴,由西唐集团牵头,为贫困儿童筹助学款,这种晚宴一般没什么大咖参加,但西唐集团财大气粗,声势浩大,业内外多多少少会卖霍雁青几分薄面,支持一下西唐的慈善事业。
  霍雁青穿着深色晚礼服,侧挽着发髻,打扮得体漂亮,像她这种财富等级,即使不再年轻,也能通过现代医学手段重返青春,她正在调试挂耳的麦克风,看到程见渝,微微一笑,招招手。
  “霍总。”程见渝礼貌打招呼。
  霍雁青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点点桌上画卷,“你看看我画的这幅画,今天的拍卖品。”
  程见渝铺开画卷,略一打量,是副山水墨浓的国画,常见的小桥酒家,一树嶙峋梅花,他一五一十地说:“我不懂国画,不过意境很美。”
  “你倒是诚实。”霍雁青挑了支悬挂在笔架上的毛笔,轻飘飘蘸蘸墨水,“你会写毛笔字吗?”
  程见渝点点头,双手抄进西装裤口袋,“霍总不会想让我题字吧?”
  “怎么,你不愿意?”
  “荣幸之至。”
  程见渝小时候写过几本书法字帖,毛笔字写的不温不火,后来课业繁多,想不起来陶冶情操,荒废了好些年,他在一旁草稿上写几个字熟悉熟悉笔法,瞥一眼霍雁青,示意可以了。
  霍雁青昂扬顿挫地念一首咏梅的古诗,程见渝的字沉潜刚克,挥笔而就,霍雁青念完最后一个字,他赫然抬笔,随手将毛笔放置在笔架,活动着手腕筋骨。
  “霍总,没有辱没你的画吧?”
  霍雁青盯着他的字,看了半响,又转头看向他,像是要哭,又似的要笑,两条眉毛拧着,“不错。”
  程见渝淡淡笑笑,低声道别,转向冷餐区,端起一杯香槟,霍雁青既漂亮又有能力,是他很欣赏的一类女性,但总给他感觉很奇怪,似在小心翼翼,含蓄婉转的和他亲近。
  这种感觉令他不适。
  以前名不见经传的程见渝,靠着和江衍上综艺有了存在感,众所周知是江衍公开交往伴侣,圈里皆知他爱江衍爱的要死要活,毫无下限,谁能想到短短半年时间,翻身农奴把歌唱,他不但公开甩了江衍,而且还捧出一部票房奇迹。
  《请温柔的杀死我》大获成功,梁邱和广逸仙两位导演圈泰斗人物对程见渝赞不绝口,程见渝从江衍家的小媳妇,一举成为圈里炙手可热的编剧,认识的、不认识的纷纷上前和他打招呼,套近乎,混个脸熟。
  江衍靠着嘉宾席椅子,目光追随程见渝,观察了他很久,不止是他,整个晚宴上的人,不论男女,或多或少会瞧一阵程见渝。
  作为室内工作者,程见渝白的过分,从额头至隐入领口的锁骨,没有丝毫瑕疵,穿着件简约白衬衫,西装挽在臂弯里,衣摆很时髦的半扎不扎,随意垂下来,状态松弛自然,像是在自己家,有人和他打招呼,他嘴角会轻轻弯起,目光淡淡的注视着他人。
  与人交谈之际,他看上去不会有距离感,最多有点不冷不热,不爱说话,做文艺工作的,这种脾性很正常。
  可一旦他姿态舒坦的静静落座,就变成一潭死水,沉静无声,吵杂热闹的环境如同扔进潭里的石子,挑不起一丝风波。
  周围如同筑起一圈铜墙铁壁,他像国王,坐在王殿之上,谁也无法越过城墙,靠近他一步。
  江衍找了一个心理学方面的朋友,咨询温岳明所说的“爱无能”,程见渝几乎符合每一道条例,自从他认识程见渝,程见渝一直一个人,没有亲密的朋友,没有亲人,除了编剧,他几乎没有任何爱好,没有他喜爱的事物,也没有他讨厌的事物。
  整个人像青翠欲滴的浮萍,看似是一片陆地,一脚踩下去才发现下面是空的,没有任何东西能维系他的生命。
  江衍好几天没睡好觉,一想到程见渝的心理问题,又急躁又难过,他想过把程见渝绑起来,带到一个只有他们两的地方,找最好的心理医生,无论如何也要把程见渝拉回来。
  可他不能这样做,程见渝还没有意识到他自己“有病”,强行粗暴拆掉他的心墙,势必会将程见渝推的更远。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舞台上拍卖会正式拉开帷幕,程见渝坐在林照身边,与霍雁青隔着一个位置,足以体现西唐集团对他的重视。
  慈善拍卖晚会上没什么值钱的玩意,大家你出一件,我出一件,像是霍雁青的国画,放到市面上五万块钱顶天了,在这里大家卖霍雁青面子,又或是想上西唐这条大船,能翻十倍卖到五十万,物品代表的含义大于物品本身价值。
  程见渝低头翻阅几页花册,一概不感兴趣,可以考虑晚宴结束默默捐笔钱,也不算白来一趟。
  “我想买我妈的画。”林照压低声音,戳戳他的手肘,“她画了三个月,特别宝贝。”
  程见渝合上册子,双手支着膝盖,“想买就买。”
  “五十万能拿下了吧?”林照打开手机,看一眼余额宝,心有戚戚焉。
  程见渝点点下颚,和他估计的价钱差不多,今晚的藏品还没有高过这个价位的。
  很快,穿着旗袍,身材玲珑的主持人呈上画卷,缓缓展开,洋洋盈耳地声音说道:“这副《春梅》由霍总亲手所绘,编剧程见渝题词,起拍价五万,加价幅度五万一次。”
  大家紧追不舍的举牌,几个回合过后,将价格炒到45万,林照适时举起手中手牌,在座诸位皆知他与霍雁青是母子,笑吟吟地看着,不约而同放弃,成全林照的孝顺。
  就在此时,主持人目光越过人群,向后看去,像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人,瞪大眼睛,众人随着她惊讶的目光齐刷刷向后看去。
  江衍靠坐最后一排座椅,深色西装剪裁得体,英挺的眉眼一瞬不瞬盯着舞台上的画卷,旁边助理阿胜高高举起手牌。
  周围安静几秒,谁都没想到江衍会参加慈善拍卖晚宴,更想不到他会拍霍雁青的墨宝,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
  “五十五万一次!”支持人回过神,举着锤子用力敲下。
  林照低声骂句脏话,连忙举牌加价,程见渝拧着眉头,越过层层人群,瞥一眼江衍,江衍朝他慢慢眨几下眼睛,意味深长地笑了。
  江衍对这幅画志在必得,不管林照怎么加,他不多不少,在原有基础上加十万,继续叫价,像条凶恶的狮子,紧紧咬着林照的小尾巴,看上去非要让林照大出血不可。
  霍雁青用耐人寻味的目光打量了这两个人,然后挪到程见渝脸上,很是无奈轻笑。
  一副原本市值五万的画,在两个人的合力竞争下飙上了二百万,在场的人都看愣了,聪明人一合计,敢情江衍这是豪掷千金,博美人一笑。
  醉温之意不在酒,现代版的买椟还珠。
  林照咬牙切齿,让江衍刺激的上头了,碎碎念道:“大不了我把车卖了,我就不信他还能再加价。”
  在他举牌一瞬,程见渝出手紧紧摁住他的手臂,心里叹口气,淡声道:“你争不过他。”
  两百万对江衍是洒洒水的钱,但林照才刚出道没多久,囊中羞涩,老底都被江衍逼得抖出来了。
  主持人干脆利落三锤定音,送上今晚拍出的最高价藏品。周围的人面面相觑,心照不宣的笑着,这趟来值了,免费看江大公子现场追老婆。
  林照怅然若失,眨巴眨巴眼睛,吸吸发酸鼻子,“他有什么毛病吧?”
  “的确。”程见渝低声附议,裤子口袋里手机微微震动,他掏出来划开屏幕。
  一条来自江衍的短信。
  [我喜欢你……的字。]
  程见渝单手快速点击屏幕,删除信息,回过头睨一眼江衍,又冷又凶,提示江衍不要得寸进尺。
  江衍双手撑着前排座椅,漫不经心地笑了,巴不得他再凶一点,这张脸上的神色再多一点,不要像刚才那样死气沉沉,他看着抓心挠肝。
  晚宴结束的很早,程见渝喝了几杯香槟,点个代驾司机,万幸江衍今天很识趣,没有跟上来。
  酒精轻微上头,他心跳加速,侧头靠着后座玻璃窗,缓慢调整呼吸,城市的灯火如吉光片羽,飞速擦过脸颊,在他薄薄眼皮上跳跃。
  程见渝单手抚着胸口,仰头深吸一口气,喉结涌动着,静谧的空间,只有他渐渐平缓的呼吸声。
  车载电台报告完事实路况,转到国际新闻上,主播不急不急地播报,“收到最新消息,今天下午四点,埃塞俄比亚首都亚的斯亚贝巴发生严重踩踏事件,数千人街头示威游行,抗议暴力执法,局势持续紧张,埃塞宣布进入国家紧急状态……”
  程见渝压在胸口的手僵硬,平息的胸口猛然再次跳动,像节奏频繁的鼓声,几乎都要听见自己的心跳。


第53章
  电台新闻播报任在继续,这样的新闻全世界各地每天都在发生。
  程见渝屏住呼吸,脊背窜上一股严寒,连带手脚发冷,他紧紧攥着手机,用力到指尖泛白,几分钟之后,他颤抖的手打开通讯录,点击拨出。
  亮白手机光芒在小小车厢,洒在他发白的脸上,原本带着醉意眼底湿润,嘴角紧紧绷着,通话界面数字滚动,直至传来一阵“嘀嘀嘀”的盲音。
  像冻结的冰锥砸在胸口,程见渝倒抽一口气,刹那间大脑空白,乱七八糟的想法涌尽脑海里,嗡嗡作响,理智溃不成军。
  他低下头,重重捏捏鼻梁,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在非洲像埃塞俄比亚这样的国家,时不时会发生动乱游行,温岳明在埃塞五年,一定知道怎么避难。
  情况不会像他想的那样糟糕。
  但人的思想是不受控制的,想法一旦冒头,就无法遏制,程见渝想起第一次见面,他在庭院里石桌上写数学题,嗅到了一股很好闻的气味,一抬头,头顶明烈阳光晃了眼,光线从男人剪影般的轮廓倾泻下来,二十来岁的温岳明周正又张扬,垂下眼帘看着他笑问:“小朋友,7号楼是这栋吗?”
  程见渝点点头,安静打量他,温岳明突然单手撑着石桌边沿,半弯下腰,干净修长的手指点在习题册上,“这道选c。”
  他身上的味道随着距离,蔓延进程见渝鼻子里,那是一种晒透的竹叶味,像是翻开一页页书卷,温和又神秘。
  然后是那年夏天,天边青翠山峦连绵起伏,轻柔的风吹过眼角眉梢,他躺在公园的草坪上,舒适的昏昏欲睡,温岳明捧着一本书,念着十四行诗,声音被阳光浸透,缓慢慵懒,一不留神他就睡着了。
  两个画面怪异的无缝衔接,程见渝闭上眼睛,心里像一团乱麻。
  温岳明对他的意义非凡,不止是第一次喜欢的人,更是为他导航的灯塔,即使遥不可及,却依旧在为他照亮脚下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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