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真心话大冒险?”苏缅好奇地问。
“抽到和Sora接吻的大冒险,我拒绝了,惩罚就是ins发张合照。”蒋铉的声音透过电磁波磁性更足,听起来很迷人,苏缅瞬间急了:“为什么你要去玩这样的游戏?”
“嗯,以后不玩了,我只想跟你接吻。”蒋铉最后几个字故意压低,撩得苏缅脸热得可以摊鸡蛋。
“不过...”蒋铉语气一转:“那个给我发语音的人是谁?”
苏缅还没从刚刚的暧昧中缓过神,虽然脑袋还晕着,但更怕蒋铉再误会生气,下意识道:“是...是我舅公!”
第67章
“舅公?声音那么年轻?”蒋铉疑惑道,苏缅顿了顿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时手机里突然进来一个电话,苏缅机智地抓住这个机会转移话题:“这个手机是我舅公的,有个电话进来,我们待会儿微信聊好不好?”
“嗯。”蒋铉好脾气地答应。
“喂,你好。”苏缅接听了打进来的电话,那边是个听起来很凶悍的男声,语气却急迫紧张:“你是谁?让我儿子接电话。”
苏缅已经站起来推开露台的门,闫乱正百无聊赖地站在走廊里,苏缅连忙把手机递过去:“闫乱,好像是你爸爸找你。”
闫乱不明所以地接过电话:“喂。”
“闫乱!我是你爸!”闫罗汉的声音听起来很紧急。
“怎么了?”闫乱蹙眉,闫罗汉的状态不大对劲。
“你听好啊,你爹这次估计是真的栽了。”闫罗汉没留一点缓冲,直接给了闫乱当头一棒。
闫乱面色立刻变得铁青,吐字又冷又硬:“什么?”
“你不用管!我就是告诉你,到时候无论谁找你,你都得说你没从我这儿拿过钱,你的钱都是你那老师借你的、或者你自己赚的,听见没?”
闫乱咬了咬牙,他无从接受闫罗汉这样突如其来的巨大变故,甚至连什么事都没告诉他,就让他撒谎。
“你到底出了什么事?”闫乱压下自己几将爆发的情绪,质问闫罗汉。
“你管不了!反正你就记住,咬死了我没给你钱啊,听见没?这电话我借的,你别打回来了!”
“咔哒”闫罗汉那边干脆利落挂了电话,闫乱怔怔地举着手机,说不出的震惊和愤怒。
“你...你没事吧?”苏缅担心地看着完全脱离冷静的闫乱。
闫乱眼神中还带着杀气,一扫过去把苏缅小吓了一跳。
“这件事别跟你舅舅说。”闫乱无法让自己的语气好起来,他现在暴躁得想把闫罗汉从电话里拖出来打一架。
每次都是这样,闫罗汉每次出事了、进去了之后闫乱才会知道,小时候还有爷爷奶奶带着,后来爷爷奶奶不在了,闫乱跑去派出所、警察局找闫罗汉,有时候人警察看他可怜,领着他去看一眼闫罗汉。
闫乱已经忘了自己有多少次掰着手指计算闫罗汉离放出来还有多少天......这几年终于消停了,谁知道在闫乱觉得自己最幸福的时候,又来这么一下。
苏缅抿着嘴点点头,闫乱把手机收进口袋:“我出去一下,你回去吧。”
苏缅有些放心不下:“你...你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啊,我...”
“没有。”闫乱冷冷丢下两字便转身朝楼梯走,步伐很快,浑身上下都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闫乱给闫罗汉在古塔的朋友打了电话,那位大伯接了电话,但只是又问了一遍闫乱是不是已经接到闫罗汉的电话,并且让闫乱听闫罗汉的话,千万别说用过钱。
闫乱依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从闫罗汉和那位大伯的语气和状态中,他知道这次大概是个大事,也大概像闫罗汉所说的那样“真的栽了”。
闫乱没再回练习室、也没去吃晚餐,他回了房间,开始收拾行李。
白锡望吃完晚饭后回来洗澡,发现闫乱已经把一个不大的行李箱收拾好,正在拔手机充电插头,肩上斜挎着一个书包。
“你什么情况?”白锡望嘴里叼着牛奶,兴冲冲走过来看一脸凝重的闫乱。
“我得回趟家。”闫乱声线有些沙哑,他把充电线放进书包,将书包的拉链拉上,拉起行李箱就往外走,白锡望横跨一步立刻挡住闫乱:“咋回事啊?你家出事了?”
闫乱停下脚步,眉眼间划过不耐烦:“嗯,你别跟褚老师说,我自己跟他讲。让开。”
白锡望看着闫乱完全低沉凝重的状态,说什么也不挪开:“你家里什么事这么着急?过两天就得复试了,不能缓一缓吗?”
闫乱咬了咬牙:“缓不了,你让不让?”
白锡望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闫乱一把推开,他没来得及准备,脚下不稳就摔在了床上,闫乱径直出了门。
白锡望很快小跑着跟上去,闫乱走得飞快,快到电梯时白锡望才追上他,和闫乱一同上了电梯:“你这样不行,我现在就跟褚老师说!”
说着白锡望掏出手机。
“我爸进去了。”闫乱声音压低,眼底猩红,白锡望准备发消息的手顿住了,表情也有些愣:“...什么?”
“可能出不来了,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得回去看看。”闫乱有股深深的无力,从闫罗汉和那位大伯的口吻来看,不难推测出闫罗汉这次的事有多严重,“真的栽了”是代表没法出来、还是代表连命都可能没了,闫乱也不敢确定。
“啊?这么严重?”白锡望没了刚才激动着急的情态,他眼中浮现出担忧,此时电梯到了一楼,闫乱走出去,大厅里一票粉丝看到没戴口罩的闫乱迅速朝这边走。
“那你自己注意安全,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联系啊。”白锡望跟着闫乱往外走,顺便帮他挡住一些疯狂的粉丝。
“嗯。”闫乱喉结动了动,粉丝的围观带动着一大批的路人也停下驻足,看这个很帅但心情似乎不大好的男孩子。
闫乱在大厅里走不下去了,被人群团团围住,他目光发冷发狠,盯着几个挡在最前端的人:“滚开。”
那几人被吓了一跳,有人细细嗦嗦在人群里嘟哝“耍大牌啊”、“拽什么拽”、“他在凶粉丝啊?”“好没素质!”......
“哎大家让一让让一让,我们有急事。”白锡望在一边充当和事佬,顺便给闫乱开路,但闫乱没等白锡望和缓地疏散人群,直接拎着行李箱冲进了围观的人群里,撞得好几个人踉踉跄跄差点摔倒,换来更加难听高声的咒骂。
闫乱似乎什么都听不见,他上了自己早就叫好的车,前往机场。
褚时雨被班里学生在群里分享热搜截图时才得知闫乱走了,他当时正在给学生们排每个学校的考试表,看到那张截图时愣了下。
热搜已经标红,还有继续往上涨的趋势,最高的排在第五位:闫乱耍大牌;下面夹杂着:闫乱推搡路人;闫乱艺考等词条。
褚时雨很快合上手机,边迅速往外走边给闫乱打电话,电话通了很久才被接起,闫乱的声音听起来冷而闷:“嗯?”
“闫乱你去哪儿了?”此时褚时雨正在闫乱的房间里,他的大行李箱还在,拿走了一个小的。
“回家有点事。”闫乱说。
“家里怎么了,你走得很急,都没跟我说。”褚时雨语气透着安抚和焦急、还有一丝很小的责备。
“老师,我很快回来,没事的,这事儿说起来麻烦,等我回去了再说吧。”闫乱说话的状态很低迷,但又带些乖巧,让褚时雨觉得可怜。
“那我陪你去好吗?你在机场还是高铁站?我去找你。”褚时雨没再追问,而是径直做了要陪着闫乱的决定。
褚时雨往自己的房间走,想去拿钱包和身份证,闫乱却只淡淡地拒绝了他:“不用,我出发了,你别担心我。”
闫乱说完便挂了电话,他将电话收进口袋,把登机牌递给检票的空姐,周围有多少人在看他、对着他指指点点,他已经无所谓了。
空姐把登机牌还给闫乱,闫乱踏上廊桥,坐上回古塔的飞机。
他不愿意褚时雨接触到这件事,那些恶臭的、难堪的东西闫乱不想让褚时雨看到,他可以去问闫罗汉那些下九流的打手、去挨家挨户找闫罗汉的姘头小情儿,但他不要褚时雨陪他做这些事,永远都不要。
网上的舆论还在发酵,闫乱的粉丝们过去踩了太多的明星和营销号,而闫乱本身除了这群粉丝,自己是没有公关和经纪的,视频直晃晃地打在路人网民的视网膜上,闫乱确实说了“滚”、确实撞了人、确实看起来很没礼貌。
在网络舆论对闫乱进行口诛笔伐之时,闫乱的大批粉丝也纷纷脱粉,对闫乱表示“失望”,觉得自己“看错了人”,甚至有转黑的对他进行非常恶毒的唾骂。
闫乱一下子从天之骄子变成了过街老鼠。
而就在这样激愤的网络舆情轰轰烈烈进行了一夜后,F艺也来掺了一脚,他们公布了表演系复试名单,闫乱尚且留下的那些粉丝们在那张密密麻麻写了90个名字的复试名单中从头找到尾,没有一个名字是闫乱。
第68章
褚时雨没花多久就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苏缅和白锡望两个人没能瞒得过,不过网上已经发酵成了那样,他们也没想瞒,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了褚时雨。
褚时雨后来给闫乱打电话对方就关机了。
一整晚褚时雨都没睡着,网上的事对他来说影响不大,他相信闫乱也不会被那些影响;但褚时雨一直在试图联系闫乱、也一直在通过自己的关系网去找古塔的人,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但闫罗汉的事还没问出东西,早上九点,F艺就放了榜,闫乱榜上无名,特别讽刺。
褚时雨直接带着彻夜未眠的疲惫去了F艺电影电视学院,这天学院没有考试,却依旧热闹得不行,记者们举着摄像机和话筒围在学院门口,学院大门开了一扇,志愿者学生来来回回,没有一个人说话。
“你们院老师呢?闫乱没过是不是因为他本来就是绣花枕头?”
“老师出来解释一下呀~”
“闫乱面试表现特别差吧?”
......
此起彼伏的声音像苍蝇一样在褚时雨耳边绕,他冷冷地注视着那些为了抢头条抢热点而表情狰狞的记者们,终于没忍住,在这样自己本觉得弱智的场面下开口了。
“面试有摄像机全程记录,你们可以问问F艺敢不敢放出面试录像,是闫乱真的差,还是F艺只想哗众取宠落井下石,录像出来了一切就清楚了。”
一群等不到老师的记者们纷纷转过来看褚时雨,褚时雨镇定又冷淡的神情让大家觉得他是个知情人。
一瞬间话筒全都举到了褚时雨跟前,还有一个用力过度戳到了他脸上。
“你是谁?”
“你是老师吗?”
“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
褚时雨扫视了一圈那些媒体,他没打算开口,此时一辆车停在了学院门口,一群记者一窝蜂又涌到了那辆车前,一个看似精明的瘦高女人从车里下来。
“万副院!听说当时你是闫乱的考官之一!”
“副院,能不能接受我们的采访!”
褚时雨也快走两步,想开口质问他们评定闫乱分数的标准,却见那位被称为“万副院”甩了甩自己的长发,语气透着嘲讽和高高在上:“不用采了,我们招人也是有标准的,不是什么垃圾都收。”
说完,那女人就踩着她的高跟鞋,“咔哒咔哒”进了学院,看似飒爽,却让褚时雨感受到了浓浓的恶心和刻薄。
他赶来F艺是想理论的、想和这些老师分析讨论闫乱分数的合理性,但褚时雨现在觉得一切都没有必要了,他觉得好笑、但似乎不太意外,只是可惜闫乱这个冬天的第一场考试以失败收场。
闫乱的手机在到了古塔后的两个小时里就没了电,他下了飞机就打车前往闫罗汉的大本营,闫罗汉在古塔有很多家赌场,但他经常办公的一家在古塔城郊,以前闫罗汉骗闫乱说选择在那里是因为风景优美空气清新,但后来闫乱从一些八卦的人口中才得知,选择那里是方便逃跑。
时间刚刚凌晨四点,闫乱摸着黑下了车,朝闫罗汉赌场所在的那条街走,这里有古塔市著名的红灯区,也是闫罗汉把大本营迁过来之后这里的产业才慢慢壮大,三教九流什么都有。
即使是凌晨四点,大街上还有摇摇晃晃喝醉了酒的男男女女在走,闫乱疾步走着,边上时不时投来一个情绪不明的目光。
快走了五分钟,闫乱终于到了闫罗汉气势恢宏的赌场门口,那赌场造成一个西方宫殿的模样,门口六根大理石罗马柱,赌场当然不会挂赌场的招牌,其中两根罗马柱上挂着相当气派的LED字牌,写着“罗汉大酒店”。
但再往下看去,“罗汉大酒店”黄铜色的大门上贴着长长两条白森森的封条,那纸在夜色下白得纯粹,看样子是刚贴上不久。
闫乱在罗汉大酒店门口站了会儿,一直到北方的冷空气几乎将他的脸冻僵,他才迈步,转身朝不远处正等着载客的摩的走去。
他手机没电了、从F市只穿了件羽绒服过来,但古塔比那里冷得多,闫乱得先回趟家。
第69章
家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空旷安静,当时闫罗汉为了方便闫乱念中学,便在中学附近为闫乱买了套两室一厅的小公寓,闫乱去了梁溪后再也没人住过。
好在小区物业高级周到,每个月还有上门打扫的保洁员,所以闫乱这个房子现在看着只是没人住,没到脏乱差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