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六岁是不是太小了?”
“不会。这时候刚刚好。”
“能恢复到什么承度?会影响视力吗?跟正常人有区别吗?”
李元羲想了想:“眼瞳的位置可以恢复,但视力会不会受损,要看她自我的愈合能力。”
梁妈妈问的事无巨细,李元羲都一一回答了,甚至几个重复问到的问题也没有拒绝,但梁妈妈最后还是没有当场决定要不要在这边治,只说考虑看看、想问一下方小贝主治医生的意见。
送走梁妈妈一等,俞半夏颇为不好意思。“是我给李先生添麻烦了。”
考虑看看,问问主治医生,用膝盖想主治医生都不会建议她临时换医生。也就是说之前花的诊断功夫都白废了,要换作常人估计都要置气两分,李元羲到反过来劝他:“不会。你做的很好。”
俞半夏抓了抓头,硬着头皮道:“李先生医术高深,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总有一天别人会知道的。”
“借你吉言。”
李元羲坐回去继续整理之前的药方,但今天或许注定不是平静的一天。饭点还没到,程舟拽着刘坤气势汹汹进门,把人往椅子上一摔,冲探头的俞半夏拧眉:“关门。”
俞半夏认识程舟,当即把门关上了。
大白天的光线也不防碍,程舟点燃烟,重重吸了口,眉头拧成疙瘩,又气又暴燥。“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替你说?”
刘坤缩进椅子里,原本自己就害怕的不行,再被程舟这么一吓,眼看着个大男人都要哭出来了。
程舟气的丢开烟头,扬声就吼:“不准哭!自己作死你还有脸哭?!刘坤!你爽的时候怎么不想想现在?!就你的身份背景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你他妈给我去玩个…!!艹你妈!不准哭!!”
AIDS。一想到这里刘坤就吓的整个人都要抖起来了。他们这圈子对小辈的教育都是很全面的,从懂事开始就被耳提面命保护自己,可以玩,但要做好健康防护工作,因为一但中了招,就跟太子得了花柳病一样,活生生就是笑柄。还是被别人拿来教育小辈的那种活生生例子。
‘你们玩可以,怎么玩心里有数,不要跟刘家那个刘坤一样,把自己玩到得AIDS’
“给我根烟。”风度翩翩的刘公子眼窝深陷,黑眼圈严重,满脸憔悴模样就跟重症病患一样,手抖到连打火机盖都打不开,程舟又气又急,想截他烟骂一句这时候还有心思抽烟,可瞧他可怜模样心里终归还是软了软,翻开打火机盖给他点了烟。
刘坤抽的太急,被烟味呛的不行。程舟想给他拍拍背,刘坤反应速度抬手:“别。程舟哥,我不想害你。”
程舟气的反手给他一巴掌,气的发指。“觉悟够可以呀,你怎么不打个笼子把自己放逐外太空呀?!啊?”
“程舟哥,”刘坤喊的可怜巴巴的。
程舟气的又想打人。猛的吸了口烟,冷静道:“成了。是不是还不确定,你别先自己吓自己。”摁灭烟,烦燥的抓了抓头发。“李哥。刘坤怀疑自己中招了,你给他看看。”
女人中招是怀孕,男人中招说的就是那方面的病了。
李元羲:“左手。”
“李哥,”刘坤讷讷伸出胳膊。
程舟瞪他:“闭嘴!”
切了左手换到右手,李元羲起身:“你跟我到里面,我看看伤处。”
心里慌作一团,程舟抽出根烟点燃,吸没一口又摁灭然后又抽出一支,然后再摁灭,没几分钟一盒内供烟就折腾完了。这烟还是他从陈爷爷那抠出来的,统共没几条,平时都没舍得抽。
不多时俩人从内室出来,程舟感觉自己声音都要抖了。“怎怎么样?不是的对吧?没道理一次就中招,这要是烂大街的病人类早灭绝了不是?”
刘坤给他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程舟心里慌的一比。
李元羲:“不是。是过敏跟交叉感染引起的皮下湿疹。”
有了确切的诊断,程舟悬着的那颗心总算落地了,压着胸口摊倒在椅子上,程舟觉着他不死在敌人手里,总有一天会被这些发小折腾死。
刘坤心里还慌:“那、那怎么开始四处生疹子?还开始糜、糜烂?还有发烧,虚弱,盗汗,”
“过敏也会引起发烧、虚弱,至于轻度糜烂,发病之后你用手抓过吧?轻度感染引起糜烂,还有自己心里压力过大,都会加重症状。不严重,我开三幅中药,加一些外用的,等症状减轻再换旁的方子。”见人明白,叮嘱道:“这段时间禁欲、注意休息、饮食最好清淡,不要熬夜,还有。禁烟禁酒。”
不用程舟重申,刘坤就一脸劫后余生忙点头:“明的、明白,我听李哥的…”
这边正点头哈腰重谢再造之恩,贺芝兰一脚怼开门:“大明白的关什么门呀?”一见屋内气氛,看看这个瞧瞧那个,狐疑问:“怎么了这是?苦丧着呢的?卧操!刘坤你这是碰见狐狸精被吸精气啦?!”
贺芝兰被刘坤模样吓的不行,程舟幸灾乐祸:“什么狐狸精,他是碰着风流女,怀疑自己中招了。”
“什么中招不中招,又不是女人……!!”贺芝兰猛的住嘴,唰一下盯着刘坤,指着人‘你你你’气到发抖,最后实在骂不出难听的话,拽过太师椅上抱枕冲着对方一顿猛砸!“刘坤你这是自己作死是吧?!你要什么女人没有?!干干净净清清白白,非去折腾什么风流女!你是嫌自己命长是吧?!!”
刘坤被砸的满屋子抱头鼠窜,一个劲道歉:“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别打别打!哎哟别打了,我错了还不成吗?李哥都说了,就是过敏加交叉感染引起的皮下湿疹,不严重,喝几幅中药就好了!哎哟!”
程舟抖着腿看戏。要不是看贺芝兰打的够狠,他都想揍一顿。
“芝兰。”
李元羲招手,贺芝兰丢了抱枕,一屁股坐到旁边气的肝疼。
刘坤屁股小心挨到半边椅子,诚诚恳恳道:“芝兰。程舟哥。我真的知道错了。下次我,”
贺芝兰捡着旁边水果就砸:“你还想有下次?!”
刘坤让了让,忙不迭改口:“没有没有!绝对没下次!绝对没有!再有,不用你们生气,我自己先把自己给了结了!”
‘发小可能得AIDS’,这遭遇太特么糟糕了!程舟从知道到现在,实在没力气再去生气了。李元羲给贺芝兰抚背平缓心绪。
“这事你准备怎么办?瞒着刘爷爷他们?”贺芝兰就李元羲的茶杯灌了口茶问。
“不敢瞒。”刘坤揉脸,如果真的得了AIDS他可能不敢面对,但现在确定不是了,至少没有先前那么害怕,回去后坦白争取宽大处理,否则日后被知道了就真要脱层皮了。
程舟给他个还算有救的眼神,捡起地上之前砸人的山竹,捏开皮吃掉果肉。“先吃饭,吃完在这里正好吃幅中药走,之后我再送你回去。回去后好好认错,刘爷爷要揍你最好也别躲,要我说,你也的确该揍。”
刘坤悻悻挨骂,半句不敢还嘴。不过上桌吃饭的时候还是让准备套一次性在碗筷,贺芝兰斜眼他。
“信不过我元羲哥?”
搓把脸,刘坤酝酿下语气道:“我信得过李哥。”又冲李元羲道:“李哥别误会。我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只是小心驶的万年船,回头爷爷绝对会压着我去抽血,我不能害了你们。”
这是为他们着想也没什么好生气的,程舟亲自拿一次性筷子给夹了菜,刘坤低头一瞧,顿时怔住了。
菜份量不少,相反很多。但只有一种。就是半碗小白菜。
看看桌子上五六个菜,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还配熬的浓浓香香的骨头汤,再看自己碗里半碗小白菜。
程舟瞪他:“看什么?吃饭!没听李哥说‘饮食清淡’,你跟你讲,没好之前,你休想吃半点油腥!回头我会给刘爷爷打电话跟他说,你做好心里准备。”
刘坤抹把脸,吃了顿有史以来最可怜的中饭,而且可以相见在接下来的好一段时间里,他估计都只能这么吃了。同桌吃饭的贺芝兰还故意拿香喷喷的排骨馋他,刘坤看着自己的小白菜配饭更感觉可怜巴巴了。
小白菜:对不起我是有身份证的小白菜蟹蟹!
白米饭:对不起我是有身份证的白米饭蟹蟹!
请不要把我们跟外面的妖艳贱货相提并论,我谢谢您咧!
第62章 想好再说
一顿饭吃的刘坤心酸不已, 好悬没挤出两滴眼泪来, 饭后憩了半小时,俞半夏送上新鲜出炉药汁,端过药碗被热气一薰顿时眼眶染红了,再配上那憔悴模样说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贺芝兰咬着饭后水果:“不是吧我说,就是一碗中药而已,你至少这么苦大仇深吗?”
“我这是被热气薰的!”刘坤申辩。
“那你喝呀。”
刘坤:“……”
把药碗放下,刘坤抻着脖子反驳道:“药还没放凉,这时候不烫我一哆嗦才怪。我等放凉了再喝。”
程舟端着切好的水果一屁股坐对面。啥也不说, 就一边吃着美味的水果一边盯着他。
‘咔滋’‘咔滋’‘咔滋’‘咔滋’
俩人这仇恨值拉的俞半夏都有点看不下去了。这种发小趁早踹了, 不踹还留着过中秋吗?!
刘坤埋脸, 又崩溃又暴燥:“你们能别在我面前吃吗?!行行好, 求你们做个人吧!”
“不行。”贺芝兰。
“不成。”程舟。
贺芝兰、程舟:“不能够呀!”
刘坤第一次考虑爷爷之前的提议, 他求婚程婷, 就算被对方一天削三顿,只是这俩熊发小犯熊时候的对方能给他撑腰就成!
这种损人不利已的想法都有了,可见刘坤真要气疯了。
贺芝兰把最后一块水果送进嘴里,点点对方药碗:“做为过来人,中药汁最好在完全凉透之前喝, 否则,呵呵哒。”
萌萌哒的贺芝兰,刘坤这时候有点欣赏不来,丧着脸冲旁边道:“俞半夏是吧?我叫你小俞吧。麻烦帮我弄点糖来。”
俞半夏想了想,摇首:“我最好建议药汁里不要放糖。有可能会破坏药效。”
“那放点蜂蜜总可以吧?不多, 就这么多。”刘坤比了比,大概就一勺子的份量。
对方说的太诚恳太可怜了,俞半夏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解释道:“刘总。中药汁我们都不建议加中和的东西,一来、因为中药汁的构成结构就是微妙的一层加一层,多一分少一分都可能会破坏这种微妙感,二来、其实中药汁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喝,很大一部份其实都是饮用时候的自我暗示。其实也有人做过实验,在饮用中药汁的时候把‘苦’的自我暗示转化成‘不苦’,而且多想想喝了药就会病好这种暗示,是有很大效果的。”
刘坤:“……你认真的?”
俞半夏:不然呢?
贺芝兰跟程舟要笑死在沙发上了。后者笑的水果盘都要端不稳,忙放下用水果叉笑点刘坤,道:“这自我暗示的法子我们刘公子估计用不上。知道‘皇帝舌头’吗?刘公子的味蕾敏感是常人的二到三倍之间,别人尝到的味道是十分,到他那估计就是十三分到十五分,这可是刘公子从小到大引以为傲的天赋技能,我等凡人羡慕不来!”
可这次刘公子就被这天赋技能给害惨了!
一碗药把刘坤从头发丝苦到脚底根,半天没缓过气来,贺芝兰幸灾乐祸:“该!”
程舟也笑:“这就是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该!是该!活该!”
被苦味回甘折腾的够呛,刘坤伸指点点俩:“等着!待我缓过神来又是好汉一条!”
“喝完一碗还有一碗。”
程舟乐,贺芝兰更乐,扬声喊:“元羲哥,刘坤这药要喝多久?”
李元羲正写药方,想了想回:“大概半个月吧。”
刘坤彻底摊死在地,一脸‘让我死了算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发小虽然损但到是真心关心刘坤,让程舟领人去房间里睡,贺芝兰凑到李元羲那,期期艾艾:“那啥、元羲哥,你给我用的那种薰香给我点呗。”
李元羲看他:“给别人用不心疼了?”
贺芝兰想了想,语气哀怨。“心疼的。可谁叫刘坤是发小呢,这发小都是前来讨债的,不还不行,否则下辈子还缠着。”
李元羲忍俊。“在房里顶柜,自己去拿。”
那一脸你随便拿随便用的口气让贺芝兰甜蜜的不行,趁没人在往对方脸上吧唧就是一口。李元羲顿时怔住了。
贺芝兰笑眯眯看他:“你要不要亲回来?”
正抱着石舀过来的俞半夏,请您做个人吧!心里这么吐糟但人是立马转身就走,只是打扰就是打扰了,李元羲不可能真的再亲回来,贺芝兰死亡凝视。
个没眼力劲的!
“回来。”
俞半夏站住脚,无辜脸。“贺总您叫我?”
对之白眼:“下次进门前记得敲门知道吗?”
这是大厅,您让我敲啥门?顶着老板视线,俞半夏默默认怂。您是老板您说了算!“好的贺总。”
贺芝兰这才心气颇顺去房里拿薰香,客房里刘坤洗了澡换了衣服正往床上爬,程舟给他拽被子,边道:“好好睡一觉,养足精力,”
刘坤正感动朋友还是发小好,程舟邪惑一笑:“养足精力才有力气回去挨刘爷爷揍。哦对了差点忘了,刘奶奶身体也倍儿棒,这一顿打估计还是混合的,这精力足了气色好了,刘爷爷刘奶奶才舍得下手了不是?你该庆幸叔叔阿姨们在外地,否则不就是混合四人打了?!啧啧,坤儿呀,你这日子真没法过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