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事折腾的也是够可以了,边签字边百无聊赖回:“什么怎么个路数?一个是鹏程万里的‘程’,一个文刀‘刘’,一个加贝‘贺’,你从最上头开始数,数中一个算一个,就知道什么路数了。”
交警就是个普通交警,当值才两三年,对这些事没了解那么深,回头一问上级,上级忌莫如深给他写了几个姓氏排位,交警定睛一看吓出一身冷汗。原来是‘真太子’,惹不起惹不起。
这边仨人上车,忍笑的刘坤顿时乐的不行。“操,往身上撒酒味香水,亏他们想的出来!”
贺芝兰手撑着车门:“就是闲的。”
程舟也是笑的不行:“事实证明人不能闲,一闲就出毛病。”
脱这奇葩事件的福,车内气氛不复之前沉生,刘坤抓了抓头发,态度迟疑:“你跟李哥这事,玩玩的对吧?”
“我疯了为了玩把自己掰弯。”
刘坤安慰他也安慰自己:“没准你哪天又抽风把自己掰回来呢?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见一个爱一个的人我见的多了去了。”
对方视线就跟死亡凝视似的,刘坤抬手投降:“成成你从一而终、一生一世一双人、世纪大情圣、不动心则已,一动心一辈子。”
程舟瞥眼俩人,凉凉开口:“谁再刺激我,我就干脆撞车跟你们同归于尽。”
掌控方向盘的人惹不起。
俩人默默住嘴,车子停在刘宅门口,程舟拉上手刹。车内一时沉默。半晌,程舟对后视镜里刘坤道:“坤儿。冲着你第一个找我求助的份上,有些话我只说一遍。”
刘坤收了收腿。“你说。”
程舟斟酌下语气,道:“你爱玩可以,你是个成年人,也有资本玩,这些都没人能管你。但你把自己玩死了,别人绝不会同情你、可怜你、给你掉半滴眼泪,只会嘲笑你、讽刺你、骂你活该。你回头掂量掂量,值不值。”
这话说的重了。可差点把自己大好人生作成个笑话的人没资格享受温言细语,只有这种一字一刀,扎疼了、扎实了、扎出血了,才能意识到深刻教训。
刘坤搓了把脸:“你们放心,这次我要再不吸取教训,那我也算白活这么一场了。”
贺芝兰看眼后视镜:“行了,别哭丧个脸。甭管怎么样,庆幸还能回头是岸。回去挨这顿打好好认个错,又是好汉一条。态度放诚恳点,起先几下别躲,打疼了就抱刘奶奶腿哭,她心软。”
闻言,刘坤忍不住白眼他:“别说的我之前没挨过打一样。”
他们这圈子的老人表面一套背面一套都是玩溜的,面对政敌那是要多和气就有多和气,坚决动口不动手,面对家里小辈,呵呵,坚决动手之后再动口。华夏优良传统,‘棍棒之下出孝子,不打不成器,一顿不行那就俩顿’。
贺芝兰气笑:“好心给你支招还不识好人心。活该被揍!”
刘坤给他竖了个中指。
下了车,敲了敲车窗,贺芝兰滑下开窗键:“你要是不敢进去想让我们陪你,那就免开口了。伤感情。”
因为这是不可能的。小时候犯了错仨人手牵手一同上门挨骂那是小孩心性,现在都是成年人了,又是这种敏感的事,再手牵手上门就不合适了。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到时候刘爷爷是把他们仨一块骂呢?还是单独把刘坤拎出去骂?前者自然不行,毕竟这事跟他们无关;后者,刘坤当着他们面被骂成狗,日后见面也尴尬。
给他个‘我是这样的人嘛’眼神,刘坤扒着车窗,迟疑未语。
贺芝兰瞪他:“有屁放屁,没屁滚。”
“你跟李哥这事,”有了开头,后头的话也好说了,刘坤斟酌语气道:“之前是我太惊讶了,说话冲了点你别放心上。李哥很优秀,撇开性别不谈其实跟你挺配的,有颜值,有能力,品性也挺可靠,没有时下年轻人的浮燥,凭感觉也不是那种花心乱来的人,我们这种人家其实联姻也没多大宜处,至于性别。现在都什么时代了,没准哪天同性婚姻法也能在华夏通过没一定。”
程舟探过头,死亡凝视。
你到底站哪边的?!要不给你个机会想好了再说?!
第63章 不吃狗粮
程舟其实才是第一个察觉的人。但说跟做是两回事, 贺芝兰喜欢上李元羲, 李元羲未必喜欢贺芝兰对不?可不想对方直接就宣布‘我们在一起了’,这无疑就是个深水炸弹呀!
刘坤可没程舟想的多,顶着对方‘你个叛徒’的谴责视线,拍拍贺芝兰:“你跟我不一样。我天生花心可以见一个爱一个,换女朋友跟换衣服差不多,追求的就是新鲜跟感激感,你这种就是认定了很难改,天生长情, 没准一辈子就喜欢上这么一个人。程舟。”视线对上暗含警告的程舟, 坚定道:“芝兰喜欢一个人是他的自由, 咱们无权干涉, 做为同穿过裤子的发小, 我们就更该支持他。”
贺芝兰挺感动的。
可是发小这个物种嘛, 就是死党跟损友的结合体,场合气氛能无隙秒切。
刘坤真诚回转视线:“大不了我也像今天这样把你送到贺宅门口。不能再多了。”
贺芝兰遥指门口:“你可以滚进去挨揍了。”
刘坤乐得哈哈大笑,转身进门,冲身后摇了摇手。目送对方进门,贺芝兰笑着摇上窗。“今天这顿暴揍怕是少不了了。”
程舟瞥他眼:“严肃点。”
贺芝兰白眼他:“我说坤儿都说喜欢上一个人是我的自由了, 喜欢的又不是你,你这么紧张干嘛!”
“我到宁愿你喜欢的是我。”
如果这时候贺芝兰是开车的,估计能一脚把花坛撞翻。半晌找回声音:“不、不是,你认真的?”
“还来得及不?”
“丑拒。想都别想。我跟你是没有未来的。”
“我跟你还是婴儿的时候就认识,难道还比不过一个认识不到半年的人?!再说, 我为了救你于水火,都打算把自己掰弯了,你不感动就算了还‘丑拒’?讲良心,我牺牲大了好吧!”
“请问你牺牲在哪?”贺芝兰一脸‘你编你编你继续编我信一句都算输’。
程舟感觉自己智商都要带偏了。打转向灯,停在路边,翻出包烟叼出一支。
贺芝兰:“给我一支。”
俩人在车里吞云咽雾。程舟开口:“你才认识李哥半年,你觉着你了解他么?”
“我不了解你了解?”
“他给沈念下了黑手。”
“什么?”
这件事李元羲从最开始就言明过不要告诉贺芝兰,贺爷爷、陈爷爷都是这个意思,所以连程婷都知道了,唯独隐瞒了一个人。可现在,程舟觉着贺芝兰应该知道。
“在吴爷爷家你跟沈念发生冲突之后,李哥让我把沈念引到后花园,说要收点利息。后来才知道,不出半年,沈念要么疯要么死。芝兰,你被保护的太好,你不知道人心能复杂到什么承度,他能给沈念下黑手哪天不高兴换个人呢?没人知道他的诡异手段,他,”
“沈念死了也活该!”贺芝兰不耐烦打断他,张了张嘴。“在吴爷爷家那天,沈念撞上来舔了下我耳朵。”
程舟猛得转头,火冒三丈吼:“这种事你怎么不早说?!”
“你让我怎么说?说我被个人渣非礼了?!”
“……!”程舟张了张嘴,半晌气的砸了下方向盘:“妈的!这阴魂不散的王八蛋是不是就过不去了?!”
想起什么猛的转头:“你跟他夜总会那次呢?!是不是他做了什么你才给他开瓢?!!”
“他到是想。我不转头就给了他一下嘛,砸的挺狠的,当时就血流如柱都懵了。”
闻言程舟松了口气,想想又不对:“不、不是、他还真想干什么?谁他妈借他的狗胆?!
”
贺芝兰斜他眼:“都说是人渣了,人渣有什么不敢干的?”
程舟拍下方向盘:“我说你怎么不一下砸死他?!这种人渣不趁早消灭了,还留着过年吗?”
“我到是想,可惜我当时恶心的隔夜饭都差点要吐出来了,能拿个东西砸人已经是用吃奶的劲了。”
“你恶心沈念?”程舟瞥他眼:“那你还喜欢李哥?”
贺芝兰一脸‘你是认真的吗’表情。“你拿我元羲哥跟沈念那种人渣比?”
用膝盖想都不行。程舟摊了下手:“成。我道歉。”半晌又问:“真不考虑换换?”
“不考虑,没可能,没未来,不来电。”贺芝兰一脸真诚看他:“你想挖墙角的事我会跟元羲哥说的。”
这下换程舟一脸‘你认真的吗’崩溃表情。古往今来‘杀母之仇夺妻之恨’是最不可开解的仇怨,虽然他是开玩笑的吧,但就对方对付沈念的这种狠劲,他觉着这事估计难善了。想到这程舟崩溃的想,他上辈子强女干了地球,玷污了太阳系,亵渎了宇宙之外,还干了什么?否则这辈子怎么就悲惨成这样?有个程婷这样的姐姐,还有俩坑货发小,这日子没法过了!
车子滑入门口,贺芝兰下车绕过来敲车窗。“下车。”
程舟满脸警惕:“干嘛?”
“这么晚了别一个人开车,晚上在这边睡。”
这一整天折腾出这么多事,程舟怕对方开车的时候恍神,反正房间都有现成的。
“你不会是想好告状,堵我吧?”
贺芝兰勾勾手指:“麻利点儿。”
程舟下车,贺芝兰勾着他肩膀:“沈念这件事别跟元羲哥说我知道。他既然不想我知道,那我就不知道。”
“你这玩的哪出?他不想你知道,你不想他知道你知道,你们这恋爱还能坦城点不?”
“少废话。总之,哪天你要秃噜嘴了,我就把你想挖墙角的事也秃噜嘴。”
程舟被怼的简直要窒息。半晌悄声吐糟句。“不就是仗着有个厉害男朋友吗。”
贺芝兰拍拍他肩:“你要有能耐也找个厉害女朋友呀。”想了想,抿唇乐道:“可以找你你姐那样的。”
程舟:“……”
程舟崩溃:“不了谢谢。”
屋内李元羲落下最后一笔,眼睑微抬,看着勾肩搭背进来的俩人:“怎么去这么久?”
贺芝兰默默把搭着程舟的手放下。“路上碰到件奇葩事件,耽误了一点时间。元羲哥你
知道吧,圈子里几个奇葩熊到给自己身上撒酒味香水再往交警手上撞,还好几个人一起,真是闲的蛋疼。”
程舟一屁股坐到旁边,探头看李元羲手上一摞东西:“李哥这是写什么呢?瞧着都写一天了。”
“药方。”
“药方?能赚钱那种?”打眼一看程舟傻眼了,这鬼画符的什么鬼东西?!
贺芝兰笑的不行,拿过纸张翻了翻:“先放我这,等下打印出来。”想了想,问:“想卖多少钱?”
李元羲想了想:“五千万吧。”
“你要这么多钱干嘛?”
“养你。”
眼瞧俩人中间的粉红泡泡,程舟捂眼,这狗粮他拒绝享用。但有时候狗粮不是想不吃就不吃的对吧?
第64章 狗粮分担
被强灌了一吨狗粮的程舟终于受不住自动退避。摆手间, 那速度就跟落慌而逃一样。贺芝兰卟哧卟哧笑, 李元羲捏他下巴掂了掂。
“很开心?”
贺芝兰用下巴顶开他掌心,拿脸帖了上去,顺势把整个脖子以上的重量放到掌心。也不担心对方撑不住磕着自己,拿眼瞅他。“男朋友说要养我,我当然开心。”
李元羲手肘支在桌子上,掌心的份量不算轻。“你跟他们说了?”
“说了。”贺芝兰回答的挺坦荡的,又道:“我们仨是从小玩到大的,怎么互损互怼都不伤情份。刘坤第一个支持我们, 还夸你来着, 说你很优秀, 跟我很配, 有颜值有能力, 品性好, 不浮燥,又不花心乱来…对了,你不会花心乱来见一个喜欢一个的对吧?”
李元羲掂掂手掌,佯装无奈瞥他眼。“一个就够了。再多养不起。”
贺芝兰鸡蛋挑骨头:“要是养得起呢?”
“那也不养。”
“为什么?”
对方较真的模样李元羲半点不觉烦反而心生甜蜜,掌心微拢。
“我已有珠玉, 何再需顽石?”
这绝对不是土味情话!
刘坤说的对,贺芝兰就是那种天生长情的人,一辈子或许就喜欢那么一个,而幸运的人总是那么幸运。碰到个跟他一样的。贺芝兰突然很感动,感动到心间都微微泛疼。而能缓解这种疼痛的唯一途径, 就是亲近这个男人。
贺芝兰拉开拢在脸上的掌心,长腿一跨,直接坐到李元羲大腿上。眼睑微眯。
“两个选择。一、你跟我走,睡我的床;二、我跟你走,睡你的床。”
李元羲舔了舔舌。
“…我选——一。”
男人的感官是最直接的,别矫情。
刘坤第二天早上一瘸一拐来到四合院,拖着个十八寸的拉杆箱,程舟老远瞧了,张嘴就怼:“刘爷爷、刘奶奶终于忍不了你把你赶出家门了?恭贺刘公子终于成为有家不能归的人之一。可喜可贺。啪、啪。”
程舟向征性的鼓了掌,刘坤给他回了个中指,转而问。“芝兰跟李哥呢?”
“看看这是啥。”程舟用下巴点点桌子。
早餐挺丰富的,有西式面包片也有中式小笼包,刘坤探头看了对方指的:“这不是红豆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