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羲:“要不起。”
这下换贺老笑了,点点一脸郁闷的贺芝兰:“该!”
贺芝兰觉着自己的食物链又下降了一阶。
原本要先游览一下帝都的,但贺藏锋的伤势恶化,不益再耽误时间,是以游览一事只得推后,早饭罢后贺老作主搬到另一片小区,那里环境清幽适合治疗,周边邻居也没那么多相熟的,不会隔三差五有人上门拜访,虽然来拜访的都是好意,但总归扰了清静。
贺老身份特殊,搬家一事惊动不少人,一上午家里电话及贺老的电话就响个不停,连专门负责退休首长后勤部负责人都跑来磨了一上午,生恐是他工作做的不到位让首长哪里不舒心了,得到不是因为他的肯定答复后,亲自配合搬家,之后还顺势把新小区的安保升上一个等级。
其实在搬家一事上家里人都是劝过贺老的,意思是贺芝兰跟着去照看就行,但贺老不同意,还把打电话过来劝的贺大伯臭骂了一顿,说他身为父亲却在孩子最需要的时候只顾着工作,让藏锋一个人承受压力等等,听的贺藏锋跟贺芝兰两人缩成鹌鹑,就怕贺大伯撑不下这一顿骂真的跑回来,好在贺大伯一如既往的皮硬,坚决承认错误就是不回来!当然这只是个玩笑,贺大伯身居要职,公务繁忙这点是能理解的。
有后勤部配合,贺老非常顺利的住进了新小区。新小区是商业性质较高一些的别墅区,安保等级没有之前的强,但胜在环境好,地方大,主楼跟副楼隔着一个小花园,这样贺藏锋在副楼治疗时也不会惊动主楼这边。
搬进新小区的同天,从云都那边带过来的药材也同时送到,同时还有药浴需要的药桶之类的,当天晚上贺藏锋便在副楼进行了第一次正式治疗。
针灸刺穴配合药浴,药浴不是通俗上的泡,而是浴桶下面升火,贺藏锋坐在浴桶里面,药材还分两个层面放,一个效用在腿,一个效用在内腑脾脏这块,药桶上面盖着盖子只露出头部,看上去方法神奇的好有一比,让贺芝兰有点担心贺藏锋会不会被煮熟了。
事实上两个小时的药浴出来,贺藏锋整个脖子以下都是红的,那模样都让人不敢上手碰,李元羲用比发丝还细的软针放血,血的颜色是那种黑红黑红的。
贺芝兰又是好奇又是心惊:“放了这些不健康的血,我哥的腿就能好?”
“并不。”眼见他好奇,李元羲解释道:“清除毒血是制标不制本,最主要的根结在经络错乱,这点根结不除,就算毒血清理的再彻底也只不过是为之前的腾地方。”
“那怎么治经络错乱?”
“拨筋。”
李元羲抬手收针,看似缓慢却在拨针的那刻无比奇速,伤口血珠子都没冒,虽然不懂可看在眼里贺芝兰都有种不明觉厉之感,并且有种自己请回来的神医就是跟外边那些娇艳贱货不一样,医术深不可测,难能可贵的是颜值天生王者,还有传说中的八块腹肌,说到腹肌,贺芝兰噗一声乐出来,对投来狐疑视线的李元羲以口形说了‘腹肌’两个字。
差点被煮熟的贺藏锋:“…打什么哑迷?”
贺芝兰:“王者跟王者之间的秘密,你一个白银是不会懂的。”
贺藏锋一直想问,身为堂兄弟怎么就划分到白银去了?!差距是不是畸形了点?
“你可以滚了。”心里有点暴燥的贺藏锋冷静指着门口,贺芝兰边憋笑边投降似的移往口,待到对方忍不住的爆笑声远离,李元羲取出药油,贺藏锋平静摁下额角青筋。“让李先生见笑了。”
“你既然有心理准备那我也不必多做解释。我可以用银针干扰你的痛觉神经,不能全封,但至少有所帮助。”想把错乱的筋络拨正,需特制的药油搭配特殊的推拿手法拨乱反正,那种痛就是生生在筋骨上施为,非常人所能忍受。
“我是一个军人,如果连治疗的痛苦都忍受不了,还谈什么保家卫国?请李先生尽管施为,不用顾虑我。”贺藏锋从治疗开始之前就有心理准备了,是以刚才会把贺芝兰支开,被弟弟看到哥哥狼狈一面什么的太掉面子。
闻言,李元羲也不再废话,抹开药油一寸寸推拿,最开始贺藏锋还能忍,可越到最后越无法忍耐,因为太痛了,所谓凌迟,或许也不过如此了。
听着贺藏锋的低声痛吼声,贺芝兰忍不住就想推开门,贺老拽住他:“别去。”
“可是爷爷,”
“没有复健是轻松的。”贺老何常不心疼不担忧?家人的意义便是需要的时候义不容辞,不需要的时候绝不擅自打扰,对贺藏锋来说,他不会愿意自己狼狈一面被人见到的。“你哥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坚强,我们只要支持他就好了。走吧,去那边等。”
第15章 老板上天
从最开始的药浴到之后的拨筋,整个治疗用时近五个多小时,效果暂时无法体显,贺藏锋却是实实在在晕睡了过去,贺芝兰给其盖上薄被,悄声问:“以后每次治疗都要这么疼?没什么办法能缓解疼痛吗?”
李元羲擦净手,摇首否认:“疼痛感会随络筋的恢复情况逐渐减轻,他情况比想象的要好,熬过前期这段时间就好。缓解疼痛的法子是有的,只是你哥拒绝了。”
贺芝兰无法理解:“为什么拒绝?这太痛了,以前我哥执行任务受过枪伤,那时眉头都没皱一下,可今天连疼呼声都忍不住了,我在门外听了都毛骨悚然。”
“银针刺穴可以缓解疼痛但同样也会降底神经触感,对治疗是有一定干扰作用的,如果想达到最好的治疗效果,自然能不刺穴就不刺穴。”
“那就这么干疼着?”
如果别人这么问李元羲想也不想就会拒绝的,可面对贺芝兰却是迟疑了。“…我再想想。”
“我相信元羲哥一定能想出办法!”
李元羲有预感,这只是他退让的开始,不,应该是答应与其下山时就已然开始退让了。
晕睡的贺藏锋并不知道他又沾了一次贺芝兰的光,之后治疗还当自己适应了。随着治疗进程的推进,贺藏锋的情况一点点好转,看在眼里的贺老就跟吃了灵丹妙药似的,精神抖擞的不行不行的。
为免自己悠哉悠哉的模样扎眼,贺芝兰默默换上衬衫西裤,表示自己终于可以放心的去上班了。对此,贺老一幅早该如此的模样,贺藏锋自不会留人,最惊讶的不过李元羲,那满脸惊愕的模样看的贺芝兰笑的不行。
“元羲哥不会真以为我什么都不干,整天游手好闲吧?”换上衬衫西装,头发打腊的贺芝兰退去一丝矜贵多出一份干练,特意摆了个凛然凝神的表情,问:“怎么?看上去不像公司老总?”
李元羲摇首:“像。很精神。”
“只是很精神?”
贺芝兰飞个眼神,李元羲忍俊不禁,点头承认:“也很帅。非常帅。”
“卟哧~元羲哥也很帅,非常非常帅!”贺芝兰笑竖大拇指的模样逗的李元羲又是忍不住一乐,顿时春暖花开,被帅一脸的贺芝兰捂胸口:“犯规,太犯规了!工作有什么好,是美男不好看还是新剧不好追?那破公司干脆让它凉了算了!哪有我们元羲哥重要不是?”
不巧听到的贺藏锋忍无可忍把人轰走了,李元羲握拳掩去嘴角弧度:“开始今天治疗吧。”
皮一下很开心的贺芝兰保持好心情开车到达公司,大厅接待员顿时元气满满。
“贺总早!”
“贺总早!”
贺芝兰矜持颔首:“早。”
拉高整栋楼层颜值的贺芝兰非常有颜值担当的自觉,以巡视的名头晃了一圈,回到顶楼总裁办公室,眉头一皱:“我不在的时候公司栽员了?”
秘书推推眼镜:“没有您的签字谁会裁员?”
“那是公司要破产了?”
秘书:身为总裁却连续一个半月不现身,这破公司离凉也不远了。心里这么吐糟,表面还是恭敬回:“没有。公司这两个月的业绩还有所提升。”
贺芝兰曲指轻点:“那你跟我说,即不是裁员也没有破产,为什么三个副总一个都没到?公司员工也有三分之一是缺席的?公司难道还要员工去跑销售跑业务?我是不管事,但并不代表能把我当傻子耍!”
可事实上真有人把他当傻子耍!当贺芝兰看到近两个月所谓提升的业绩报表,顿时气笑了。业绩是提升了但成本却比原本的多近一成,这是真把他当傻子呢?老虎不发威当他Hello Kitty !
气性上来的贺芝兰直接拨通发小程舟电话:“我记得你有个表哥在工/商的有关部门?”
程舟:“你问这个干什么?对了,你不是说请了高人回来让我攒个局么?给个时间。”
贺芝兰一边转儿笔,百无聊赖:“攒局的事推后,找你表哥帮个忙没问题吧?”
“我说贺二,说攒局就攒局,说推后就推后,你当我程舟什么人?”说起这事程舟简直了,默默白眼怼道:“消失一个多月没个准信,现在还对老子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老子又不是你跟班,什么破毛病!”
“老程呀,”贺芝兰对着电话温柔一笑:“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是不是让我给你松快松快?”
“卧□□这是求人的态度吗?老子上辈子欠你的?”
贺芝兰嗤笑:“你哪只耳朵听到我求你了?你就直说吧,这个忙你帮不帮,别扯些有的没的!”
“拷!倒了八辈子霉才有你这么个发小!”程舟很烦燥,简直想顺着电话爬过去抽他丫的。“说吧,整哪个公司?”
默默当背景板的秘书有个不好的预感,果真,下一刻他老板很干脆利落的报了个公司名字,程舟一时没想起来,还顺风骂道:“这破公司谁他妈开的?胆子大到碍你贺二的眼?咦不对,这公司我怎么听着耳熟?圈子里哪个二愣子开的?“
被骂公司又骂二愣子的贺芝兰忍着暴燥:“不好意思,那个开破公司的二愣子就是我。”
这么一说就想起来的程舟:“……你神经病终于犯了?”
气的贺芝兰破口大骂:“你特么的才神经病犯了!”
电话那头程舟也很想骂人:“你特么的不是神经病犯了,特么的找人查自己?今天愚人节?我看你就是神经病犯了找抽来着!”
“老子公司生了蛀虫,怎么就不能找人查查、杀虫子了?我怀疑公司有人吃回扣,收受商业贿赂,有黑色收入影响商业不良往来,对我不负责也是对公司员工即广大民众的不负责任,做为公司负责人,我有权实名举报。”
“你编,你继续编!”程舟不吃他那套,好奇问:“是哪条蛀虫惹你不高兴了?说出来让我高兴一下?”
“不知道。”
这诚实的答应噎的程舟简直没了脾性,一副投降的模样:“成成,怕了你了,我找我表哥给你想想办法。你也先别冲动,跟项目合作方打声招呼,别你自查的事影响到对方,虽然我们不做实业但也讲究口啤,别坏了信誉。”
贺芝兰的反映是直接挂了电话。背景板秘书当不下去了,斟酌道:“贺总,您怀疑有人收受回扣让公司会计审核就可以了,有必要出动有关部门?如果真的查出点什么,对公司是非常不利的。”
秘书的担忧在贺芝兰这却是不以为然的:“我税收按时缴,各种账目清清白白,能查出点什么?退一步说。”曲指敲响桌面的动作一顿,嘴角狷狂一勾,瞥眼秘书:“就算查出点什么,你知道什么叫‘上面有人’么?”
被秀了一脸的秘书:“……”对不起,我不该怀疑老板不按牌理出牌的尿性。老板不用上天,因为他从来没在地上过。
第16章 溜了溜了
虽然程舟这个发小一直不太合格,但贺芝兰从来不怀疑对方,一个电话通知下去,公司整个上下静候有关部门,对方亦行动迅速,上午才打的电话下午便有人开始着手清查了,虽说对各种规则都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但真正要查的时候,别说养肥的蛀虫,连只苍蝇都查得出来!
而事实上也是一查一个准,顺藤摸瓜,拨出萝卜带出泥,贺芝兰最为信任的一位副总收贿赂、吃回扣,短短一年就累积一千六百多万!钱有多少贺芝兰并不放在心上,但让他难以相信的是对方这种行为。
才觉着自己好歹不是圈子里的败类,可现实却是狠狠甩了他一巴掌,不是败类,赶情却是让人当猴儿耍呢。
对此,贺芝兰有点丧,又有点无法理解。回到家见李元羲在处理药材,一边帮着拿石舀捣一边气愤难平道:“元羲哥你说这人心怎么就这么黑呢?当初挖他过来时对方还惹了些麻烦,是我出面给他摆平的,直接提为副总,年薪两百万开外还不加各种福利以及奖金,房子
车子一律解决了,连孩子上学的问题都是我给解决的,对私我觉着我已经做到了一位老板该做的,对公,他是三位副总中最为信任的,权力已经给到副总职权的极限,甚至我不爱参加的商业聚会都是直接由对方代替我去的,我不到场但我‘贺芝兰’的份量摆在那里,谁不让其三分?可就是这信任的人耍起心机来简直让人叹为观止!”说起这些贺芝兰又气又怒,石舀捣的飞快:“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该踩死他,别说挖回来当副总,我让他从哪来滚哪去!”
李元羲慢条斯理抓药,看他眼:“人是会变的。”
“那是不是也变的太快了?满打满算也才三年,这一年就贪一千六百多万,这要再多两年,我不得养出个亿万富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