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身让傅子越先进来,随后把花自己接住抱着,喜滋滋捧着花往客厅放下。盛林没怎么收到过花,一般都是毕业或者搬家才有人给他送,生日是很少的。更别提玫瑰这样的花了……他虽然对玫瑰全然无感,有时还要吐槽两句艳俗。可此刻,他也很能欣赏玫瑰之美了。
傅子越昨天收工早,本以为能和盛林一起吃个晚饭,于是鲜花订了一早送来,想给盛林惊喜。没想到盛林昨晚出去玩,深夜才归。他只好收了花,再亲自送来。
关了门,傅子越跟着盛林进到房间里,并不遮掩,“还好许总提前提醒我,不然我还真不知道。”
盛林高兴极了,扭过身来要傅子越抱,“许隐真是好人,你也好,还给我订花!”
傅子越伸手把人揽住,一起在沙发上坐下,“订花就好了?这么容易满足……本来还想给你挑点别的,这几天去了不少地方逛,都没遇到合适的。”
“哇!”盛林惊讶,他本没想提前告诉傅子越自己生日,就是怕对方还要费心准备。他什么都不缺,吃穿用度上反而比寻常人挑剔,傅子越要是一片好心为他准备了礼物,他并不喜欢,到时候更要难堪。于是盛林便决定索性什么都不说,等生日当天再告诉傅子越,两人一起吃顿大餐,也算庆祝了。
可傅子越居然知道他的生日,还给他买花!
盛林抓着傅子越的大手,好奇地问:“那你最后还给我买别的了吗?”
“没有。”傅子越也很诚实,刮刮他鼻子,“这花还是费劲空运订来的,这边的花店样式太俗气,知道你未必喜欢。别的也没什么了,我很惭愧。”
盛林已经很满意了,正想开口安慰傅子越,却听他又道,“不过,我和剧组请了三天假。”
“请假??”盛林意外。傅子越可是连食物中毒都要硬着头皮去拍戏的人,还为这个事和自己闹别扭,怎么忽然反倒和剧组请假了?
傅子越捏了捏他手指,温柔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才留在剧组里,每天也没什么事情做,一直很抱歉……你生日,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能送给你,就陪你周边玩一玩吧,希望你能高高兴兴长大一岁。”
他目光如水,直将盛林化作一叶小舟轻轻托着,明明没说什么情话,盛林却绷不住连耳朵都红了。他靠着傅子越,怪不好意思地问:“真的吗?你真的为了我和剧组请假了?”
“真的。”傅子越认真点头,“早就说好了,这三天什么事都没有,我只陪你。”
傅子越本还怕自己这样为盛林庆祝,盛林觉得他敷衍。可翻来覆去地想,似乎又再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让盛林高兴的了。
两人上次因为工作一事闹得不愉快,让盛林至今都耿耿于怀,只是从未说出口。盛林并非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只是傅子越知道,他上一次的表述还是触伤了盛林,因此害得盛林每逢遇到可能和他工作相冲的事情,都下意识避让,仿佛生怕自己再因为此事着恼。
傅子越不敢深思盛林这份小心翼翼之中,盛林到底还有没有别的心思。但他很领情,也希望能回报。
既然盛林已经接受了他认为工作更重要这件事,那不如就短暂牺牲一下工作,换盛林生日的开心吧。
于是傅子越提前和经纪人沟通了这件事,合同里他本就有休假日的条款,段琅琅拿去和剧组沟通时,虽有阻力,但也总算谈了下来。这三天时光,傅子越便打算全交由盛林,让他的小金主好好挥霍放肆一把。
傅子越提前做了功课,把周遭能玩的地方整理了出来,还避开了盛林已经去过的一些景点,“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所以准备了几个方案,你看看……这里是近一些的,我们单日就能往返。还有远的,正好三天,开车过去也不麻烦,住的地方我都找过了。”
他让助理把相关信息整理打印了出来,很清晰的几张表格摊在了盛林面前。傅子越指着其中几个比较有特色的,一一讲给盛林听,想看他对那种玩法更感兴趣。
日色正巧从纱帘里透进房间,斜斜映在傅子越侧脸,他睫毛浓长,眼下便落起一片阴翳,只是仍遮不住他瞳仁里映出温暖的流光。他说着话,盛林却慢慢听不进去了。傅子越鼻梁高挺,唇峰清晰,平日两人亲昵时,傅子越就会用这样的唇吻他,用这样的鼻梁蹭蹭他的脸。两人做过很多亲密的事,傅子越待他有时强势,却从不粗鲁,因此常有不同的意趣。盛林但觉眼前一片晕眩,傅子越实在太帅了,又帅又温柔,对他这样上心……
“所以你比较想去哪一个?”傅子越话音落毕,侧首来看盛林。
不知道什么时候,盛林居然已经凑得离他脸这么近了。傅子越有些意外,却见盛林眼神明显朦朦胧胧,似乎没怎么仔细听他刚刚的话。他以为盛林又困了,正想抱人上床,盛林却忽然说:“我们哪里都不去好不好?”
傅子越挑眉:“嗯?”
“我就想和你在床上待三天三夜……”盛林痴道,“我好喜欢你,傅子越,我哪里都不想去,就想和你做那个……”
傅子越愣了愣,一瞬间哭笑不得。
枉费他准备这么多,竟然最原始、最简单的事就能满足盛林。
他一笑,伸手把盛林直接打横抱起,“你认真的?”
“当然!”
“好,寿星说了算,那就哪里都不去,我陪你在床上待三天三夜!”
傅子越说到做到,当即把人抱回床上。
盛林野心勃勃,只觉自己兴致高昂,就算受不了,也一定是傅子越也缴械投降。却没想到,两人有一阵子没正经亲热,傅子越来势汹汹,第一次就让盛林乱叫一气,迅速求饶。傅子越念着他是寿星,歇了一会又换了温柔套路,这次盛林彻底享受到,浑身放松,像是连每一根神经都跟着傅子越的动作轻颤,前所未有的痛快。至于后面几次……
“你当我没说吧傅子越!”盛林咬着枕头哭唧唧,“我好饿,我们出去吃饭吧。”
傅子越压着他耳根笑,笑得盛林浑身过电似的发麻,“你还有力气出去?”
“……那就叫外卖,反正我不要了……”
说着不要,手臂却把傅子越搂得紧紧的。傅子越也不拆穿他的口嫌体正直,又哄盛林快乐一次,这才将人放过。以往两人来的都简单,傅子越像是打定主意要让盛林爽,今日几次都弄了些花样。盛林从未见识过,一会哭一会闹,嘴上胡乱说话,手里却抓着傅子越从没松开过。两人厮混一整天,一会在卧房里,一会又去沙发上,盛林开足了眼界,只觉得自己这一岁长大的真是不虚!
第二天,盛林趴在床上,懊悔万分。
“我真是不该被你美色所惑,做这么没有分寸的事情!”
傅子越笑着逗他,“你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
盛林腰酸,约了酒店的SPA按摩,准备晚一些时候好好放松下。
他扭头见傅子越只穿着浴袍,坐在阳台上削苹果,小腿伸出来又直又长,肌肉紧实的大腿从浴袍里露出一边,坏想法又开始蠢蠢欲动。傅子越削完苹果,切了几块放进碗里,端到盛林身边。两人眼神一对,傅子越便知道盛林在想什么。他无奈道:“不行,你受不了了,今天歇歇,不闹了啊。”
盛林红着脸瞪他,嘴上不肯服输,“谁说我受不了?我看是你受不了。”
傅子越也不在这事上对着盛林要强,反正强不强盛林心里自然有数,他便继续笑,认道:“是,是我不行,吃点水果吧。”
他这样说,盛林又不同意了,摇摇头,一口咬在苹果上,“不许这么说自己,你很行,我给你盖章了!”
老老实实在酒店里歇了一日,第二天傅子越依然休假,盛林一睁眼发现自己还在傅子越怀里,顿时幸福得冒泡泡。
最后一天假期,盛林也歇过劲儿,不想再在房间里宅着了——他实在是对傅子越有些把持不住,真要这样从早到晚再在床上粘一天,他指不定还想做出什么事来。
于是盛林痛定思痛爬起床,要带傅子越出去,“不是总和你说那个马场吗?今天你陪我一起去看看吧,我看他们老板人不错,也很懂马,之后还想给他们投资一点呢。”
马术俱乐部,盛林最近常提起,傅子越自然印象深刻。
他起来洗漱换衣服,也说:“好,总听你说,我都心痒了,到时候和你切磋下,看看骑马咱俩谁更厉害些。”
盛林听了眼睛放光,惊喜地问:“你也会骑马?”
“像英国人那样的马术不太行,但平地跑跑没问题。”傅子越笑容温和,“以前拍古装戏的时候学过很长时间。”
盛林高兴极了,本还担心傅子越会觉得没趣,这下好了,两人能玩的事情就更多了!
两人一同去了马术俱乐部,盛林刚带着傅子越在马厩里参观一番,还没来得及去马场,便见秦戍从一端迎面走来。
盛林欣喜,冲秦戍招了招手,随后便同傅子越道:“就是他,这里的老板秦总,还教我骑马来着,带我去了好多好吃好玩的地方。”
傅子越的目光从马上移开,落在迎面走来的男人身上。
那是个年轻、强壮,且沉着自信的成熟男人,对方穿着浅色衬衫,因为胸肌挺括,衬衫扣子紧紧绷着。这位秦老板很明显是个混血儿,还留着些微微的胡茬。傅子越忽然想起他和盛林在上海的第一个清晨,盛林也夸他有胡子的时候更好看。
两人视线刚一触碰,彼此都生出些诡异的排斥感。像是在一片没有被标记从属的领域里,两头正值壮年的英勇猛兽相接触。掠夺、占有,守护领地,是他们骨子里的本能。
傅子越毫无理由,却警惕起来。
第34章 何德何能
盛林没察觉傅子越情绪变化, 热情冲秦戍招手, 等对方走过来。
秦戍一见他就笑,“生日快乐, 小寿星, 怎么给你发微信祝福,你都不回我?”
“啊?”盛林对这事没什么印象, 主要是生日那天他太“忙”了,一整天都和傅子越厮混, 大部分消息都没回, 漏掉一个秦戍也是正常。他腼腆地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呀哥,我可能没注意。”
秦戍也不是真的怪他,调侃道:“没事, 就是祝你生日快乐, 也没有礼物,不过料想你什么都不缺,真诚的祝福就足以表达我的内心了。”
他语句幽默,盛林听着他胡侃, 嘴角下意识上扬,很快回怼:“谁说我什么都不缺?我就缺一匹好马, 你不送我?”
“你话都这么说了, 我哪敢不答应?”秦戍扬眉, 领着两人去看新进的马驹, “有你看得上的, 就挑走,回头我让人给你送北京去都没问题。”
秦戍与盛林明明才认识不久,可攀谈的语气却是以很平等的老友身份在交流,不称盛林是什么总,也不像寻常盛家熟人那样叫他小公子。这样的相处模式,对傅子越来说,居然有几分陌生。
他始终没说话。
盛林看着小马,倒确实不错,但真要运回北京,怎么养又成了麻烦。要养马,还要修专门的马厩,请专门的人,当然,这些倒不必多费事,家政自然会协调处理。关键是他自己住的地方花园面积虽大,跑马却还差点意思,难道要把大哥家的花园并过来?父母家的房子倒是可以,可他已经很久没和父母住在一起了……
见盛林面露犹豫,秦戍便揶揄他:“怎么?没有看得上眼的?”
“养马太麻烦,你不如再送我个会养马的人吧。”盛林玩笑。
秦戍摊手,“那你看看我怎么样?”
盛林回嘴极快:“可不敢使唤您。”
两人便哈哈大笑,不再计较马的事情。
一轮玩笑完,秦戍这才留意到盛林今天还带了个人。他意外道:“你今天还带了朋友来?怎么也不给我介绍。”
傅子越全程过于安静,盛林回头望他,迎上一双淡淡笑意的眼眸。盛林便安心,想到以往带傅子越出去应酬,他似乎也不是多话的性子,便没往心里去,介绍道:“喔,是我忘了,这位是傅子越,我的朋友。”
秦戍听了却大大地“哦”了一声,反问道:“我怎么觉得,他是你的男朋友?”
他这话说完,盛林登时从耳根红到颈后,僵在原地,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从前他带傅子越出去,都会说是自己的朋友。盛林身边人大多知情识趣,不会深究这“朋友”一层的含义,即便两人席间偶然亲热,从没有人跳出来追问过他们到底是哪一种“朋友”。总之,并非正经恋爱的关系,大家是不会拿到台面上来说清楚的,这是他们圈子里的人共通的默契。
可盛林却忘了,秦戍算得上是白手起家,小时候在国外训练,是个专业运动员,受伤退役后才回到国内,恐怕并不了解这些弯弯绕绕。
这下好了,盛林尴尬不已,此刻,他若否认,颇有几分拂傅子越面子的意思,可要他承认,盛林又顾忌傅子越身份,要被传到网上去,那不是很影响傅子越事业吗?
他正为难,傅子越却上前一步,站到他身边,从容一笑,“秦老板幸会,常替盛林说起你们俱乐部,他在这边玩得很开心。只不过我还在追求木木,能不能成功还不一定呢。”
说完,他侧首望向盛林,微一挑眉,像是在等待他的回应。
盛林不由得脸更红了。
天啊!他何德何能呀,如果不是自己有钱有人脉,像傅子越这会演戏的大帅哥怎么会主动追求自己呢?他清楚地知道,傅子越只是想从自己这里换取一些利益,可他依然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