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就足够了。”
穆清自己吃好了,坐到陆云起身边,“其实一开始我是没想在这些平台上和粉丝、网友互动的,但是偶尔看看他们的留言和评论,确实也挺有趣的。”在最初的风波过去后,留下来的粉丝都是真心祝愿他们的,跟他们交流几句也不错。
“如果你能不把这些‘有趣’放在我身上实践,我绝不拦着你。”
“你现在也没有拦着呀。”
“很好,给脸还不要是吧,从今天开始,不许在社交平台上发东西,焦糖的照片也不行,一个月。”
“你说真的?”
“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
“嗯。”穆清揽着陆云起的腰,“云云又不是那么独裁的人,是不是?”
“怎么不是?”
“好吧,就算你是独裁的君主,我也是你最忠实的追随者。”
“既然你这么说,把博瑞的财务报表明天拿过来给我,让我看看你这个月的成绩怎么样,有没有给我丢人。”
“绝对没有,明天中午我就拿过来。”
“后天上午有个拍卖会,我们一起去。”
“好。”穆清很乐意跟陆云起一起出席活动,他其实也收到请柬了。
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拍卖会是又一个交际场合,另外,它比宴会还多出来一个长处,就是对个人财力的展示。当然,对于低调的人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陆云起在车上跟穆清介绍这场拍卖会的情况,“这是今年规模最大的一场拍卖会,拍卖公司是得利,是业界翘楚,参加拍卖的拍品有四十八件,涵盖了珠宝玉石、书画古董、名车豪宅,还有土地产权。”
“你有想拍的吗?”
“没有。”
第74章 想走你走过的路
穆清和陆云起到了会场,自然免不了被记者们围堵,好在得利的安保做得还不错。两人往那里一站,周围的人都成了背景板,快门的声音响成一片,陆云起没有过多停留,让人拍了照后就和穆清一起进去了。
找到座位坐下,没一会儿,冯鹤轩和靳邵元就过来了。
靳邵元扫视了一圈会场,瞧见朱照希,幸灾乐祸地笑笑,问穆清,“最近总算是安生了,最起码媒体上没再见,他私下里还缠着你吗?”
穆清扫了眼依旧扎眼的朱照希,“十次里能被他堵到一次?当没看见就可以了,时间长了他自己没兴趣自然就不会纠缠了。”
“说真的,用不用我帮你把他教训一下?”
“不用,真到了那个地步,我自己来。”
靳邵元笑起来,他真没看错人,“好,需要帮忙就跟我们说。”
穆清点点头,陆云起调侃回去,“不说我们了,朱照希只是小问题,倒是你们俩,这段时间的新闻可够热闹的。”说白了就是秀恩爱。
冯鹤轩虽然张扬,但是他的张扬都隐藏在内里,不是喜欢出风头的人,“我说了,没用,他乐意就这样吧。不过有件事你们还不知道吧,现在有个赌局,赌我们多长时间分手,最短的是两个月。”
本来听前半句靳邵元还挺开心,到后半句他的脸色就僵住了,自己的黑历史,这锅他得自己背着,“god,放过我吧,咱就别提这茬了,我也烦着呢。”
“烦?你也好意思烦?不都是你惹出来的麻烦。”
“OKokok,我不跟你抬杠,这事是怨我,但是我不是改了嘛,这段时间我真是没惹一点事,顶多就是发发微博。”
“嗯,值得表扬。”冯鹤轩斜了人一眼,他以前可以说是很低调了,这段时间上新闻的次数比他早些年加起来还多,倒也不是说这些是负担,总归是自己的生活,他不想让别人过多地干涉。
被挖苦的靳邵元转向陆云起求助,但是他忘了一点,陆云起很少和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陆云起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鹤轩说得一点都没错,自己作的死,自己受着,年轻时候犯的错,报应不爽。”
靳邵元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穆清身上,“my brother,你不会也这么狠心吧?”
穆清向着陆云起那边稍微偏了下头,“云起说的都对。”
“你……你这个没主见的!”
穆清笑了笑,主见是什么?能吃吗?能让你他家云云开心吗?好像陆云起是比较想让他有点主见,但是这种事情,附和不就行了?要什么主见。
冯鹤轩到底败在靳邵元求助的狗狗眼下,混血儿的五官既有欧美人的深邃立体又有东方人的圆融,一双大眼睛眨呀眨的,实在让他不忍心拒绝,“行了,拍卖会快要开始了。”
陆云起不过是打趣,说句就行了,不至于揪着不放,“你们俩有没有委托?”
“有啊。”靳邵元接话。
拍卖进行了一大半,穆清拍了套紫砂的茶具,冯鹤轩拍了个瓷瓶,陆云起和靳邵元倒是没有什么收获,他们也没有什么感兴趣的东西。
现在正在台上的拍品是Audemars Piguet(爱彼)的Jules Audemars系列Perpetual Calendar万年历腕表,陆云起举了牌子,冯鹤轩和靳邵元都有些惊讶,相比爱彼,陆云起更喜欢Patek Philippe(百达裴丽)和Blancpain(宝珀)。
不过,两分钟后他们就明白了,因为还在竞价的就只剩下陆云起和朱照希了,大家知道是怎么回事后就不再参与了,有免费的好戏可看他们还凑什么热闹。
这只表的价格已经远超它本身的价值了,在朱照希直接把价格喊道一千万的时候,陆云起放弃了竞价,冲朱照希挑了挑唇角。
朱照希顿时明白自己被人耍了,不是钱多少的问题,是丢了人,跌了份儿。
靳邵元没忍住笑了起来,“云起你行啊,怎么不拿别的高价位的东西坑他?”
“让你白赚了七八百万,还不知足?”陆云起知道这只表是靳邵元的,所以才选了这件,不能便宜了外人是吧。他拍什么不重要,不管是什么东西,朱照希一定会跟拍。
“知足,知足,thank you my sweetheart!”
“你这么叫我是不担心你的腰了?”陆云起知道这两人什么情况也是意外,他其实是有点惊讶的,真刀真枪地打,冯鹤轩不是对手,靳邵元的格斗术很好,曾经赢过格斗冠军,但是要论起心眼,靳邵元是玩不过冯鹤轩的,也正常。
靳邵元一愣,压低了声音,“shut up!你胡说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你不清楚?”
靳邵元转头瞥了眼冯鹤轩,麻溜凑过去,“errrrrr,我就是顺嘴,你不会跟我计较的对吧?”
“你说呢?”
“……”靳邵元现在想用那几百万换他安安稳稳的夜生活,什么都不干,就睡觉!
事情还没完,靳邵元第二天醒过来之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摸出手机发了条微博,对朱照希表示了感谢,并且艾特了人。
拍卖会结束,四人一起吃了午饭才散。
车里,陆云起扫了一眼放在后座的一套茶具,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几下,“晚上去我爸那儿?”
“好,正好,那套茶具就是送给陆叔的,应该没送错吧?”
“没错,老爷子会喜欢的。”
“嗯。”
刚才去拿茶具的时候,穆清还拿了一个黑丝绒的小盒子,人没说,陆云起也没问,他中间出去接了个电话,也不知道穆清又拍了什么。
站在门前,陆云起问,“没紧张吧?”
“没有。”
陆云起拿出钥匙开了门,陆鸿远听见动静迎了出来,“回来了?快进来,外面冷。”
陆鸿远看着两人,怎么看怎么满意,穆清的为人他是清楚的,不会对不起陆云起,陆云起也不是玩弄感情、三心二意的人,这样的两个人,没道理走不远,是不是?他不担心这一点。
陆鸿远招呼着两人在沙发上坐下,“你们俩聊一会儿,或者去云起房间看看也行,穆清还没进去过吧,饭一会儿就好,你们不用管。”
陆云起被从厨房轰出来很多次了,也就没跟父亲客气。
进了房间,陆云起坐在床边,看着穆清在他同意之后这里看看那里摸摸再翻翻半天了,“还没看够?”
“没有,”穆清手里拿着一个柠檬黄的俄罗斯套娃坐到陆云起边上,“没想到你房间里还有这么可爱的东西?”
“这个套娃是邵元送的,我直接收起来了,你从哪儿找出来的?”
“就那边的收纳箱里。”
陆云起拿起被穆清拆开的套娃里最小的一个,“你喜欢这个?”
“谈不上,就是以前没有见过。”
“……你活了这么多年,是不是很多地方都没有去过?”
“也不是,我去过很多地方,但是一般不会注意到这些小东西。”
“以后有机会可以重新走一遍。”
“你陪我?”
“我陪你。”
“就这么说定了?”
“嗯。”
晚餐,陆鸿远开了瓶酒,给三人都倒上,“你爸也是,最近是三天两头往外跑,他如果在,咱们爷四个不正好聚聚,也算见过家长了。”
李相鸣不在,穆清已经跟陆云起解释过了,为了尽可能少地当灯泡,穆清就把人支使走了,有时候是真去旅游了,有时候是回族里了。
陆云起在桌子下面踢了穆清一脚,面上一切正常,“您平时在办公室不是天天能见到吗?要说见面早就见过了。”
“跟你们俩坐在一张桌子上,这能是一回事吗?”
“您也该跟李叔学学,多出去走走看看,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您说是吗?”
“净给我打岔,”陆鸿远举起酒杯,“今晚上就住下吧。”
“听您的。”
陆鸿远叹了口气,“你们俩在一起,好好的,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有什么误会都摊开了说,别憋在心里,伤感情。”
“知道了。”
晚饭后,陆鸿远去书房看文献资料去了,穆清提议道:“咱们出去转转?我还不知道你从小长大的地方晚上是什么样子。”
“说这话你自己相信吗?”陆云起才不相信一直关注着他的穆清不知道。
“想跟你一起走走你走过的路嘛。”
“直说不就行了?”陆云起一边说着一边去拿外套。
穆清跟过去,把围巾给陆云起围上,笑了笑,“走吧。”
两人在小区里转了一圈,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浓郁的夜色,寒冷的空气侵染着每一寸裸露的皮肤,天气很给面子,没有刮风。
穆清扣住陆云起的手,插进了自己衣服宽敞的口袋里,虽然是老套的戏码,陆云起却觉得其中的感情是不落俗套的,没有一份感情是完全一样的,人不同,感情的细微流露也不尽相同。
陆云起带着人往外走,“小区北面有个小花园,我刚刚被领养的时候身体不太好,我爸每天早上总跟我一起去小公园里跑步。”
“嗯,我们沿着路线再走一遍?”
“好啊。”
公园里人不多,这个时候还出来闲逛的人铁定不多,两人慢慢晃悠着,陆云起走到哪儿便说到哪儿,两人甚至还在高大冬青的阴影里交换了一个暖融融的吻。
走在回去的路上,陆云起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公园里没有梅树,在他的记忆里一直都没有。
躺在床上,穆清把背对着他的陆云起搂进怀里,双腿也缠了上去,“想什么呢,还不睡。”
“穆清。”
“嗯?”
“你还有没有事情瞒着我?”陆云起能感觉到穆清僵了一下,这一下让他基本上肯定了自己的猜想,“能告诉我吗?”
一阵沉默。
陆云起推开穆清,坐了起来,“你先睡吧,我出去待一会儿。”
穆清看着陆云起出去,神色晦暗。
第75章 这样的爱我消受不起
陆云起靠在阳台的栏杆上,指间染着一根烟,一点火星在黑暗里闪闪烁烁,一缕青烟缓缓升起,又逐渐消散殆尽。他的神色有些木然,怔怔地望着远处虚无的某一点。
穆清走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他把一件外衣披在陆云起身上,看见栏杆上的烟灰缸里已经摁满了烟头,穆清把陆云起手上夹的烟抽出来摁灭了,烟灰落在手背上带来一阵烧灼。
陆云起没有看向身边的人,寒气慢慢地侵蚀着心房,身体却在穆清走过来的时候骤然暖了起来,不用说就知道是灵力的缘故,他的语气沾着漏夜的寒凉,“想好要告诉我了?”
穆清没有立时回答,陆云起既然会这么问一定是知道了什么。鸣珂早就提醒过他最好尽早坦白,但是在几番犹豫之下,居然拖到了现在,是他的大意,让自己陷入了被动的僵局。他不愿意撒谎,一个谎言往往需要成百个谎言来圆,最后带来的伤害是不可估计的。
沉默又一次占据了两人之间的言语。
半晌,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陆鸿远走过来,“我来说吧。”
陆云起转过身来,看着穆清和他的养父,神色默然,“我只是觉得不对,有所怀疑,但是现在看来,我的怀疑是真的了。”
陆鸿远苦笑了下,“我自认为我的言语行为没有漏洞,你是怎么察觉的?”
“公园里没有梅树,一直都没有,我不知道你是忘了还是一时疏忽。去年你在看到我拿着梅花的时候,我没有把你的反应放在心上,也没有意识到公园里没有梅树。现在想想,这些年都是有踪迹可寻的,只怪我根本没有往这个方面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