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呀,不用这么拼吧!我喜欢!赶紧跳!”
“啊啊啊啊啊我的天,所以是谁跳女步?我难以想象pd跳女步的样子!太人间恐怖片了!”
“哈哈哈哈pd当然不可能跳女步啊,想什么呢!我倒是很期待路老师呢,他以前跟我们说过这个舞蹈。”
vj老师火速把手机接在了蓝牙音箱上,搜索到了《Troublemaker》。
“灯光准备,老师们就位!要开始了!”他戏精上身,举着摄像头喊道。
路夕与贺钧潮背对背站好,贺钧潮面向观众。
练习生们兴奋到了极点,疯狂敲打盘子呐喊。
路夕慢慢镇定下来,他不是第一次跳女步了,而且这支舞的改编还是他改的。
但一想到背后站的是贺钧潮,他心里就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在非营业的情况下,和贺钧潮跳这支舞。
随着熟悉的口哨声响起,贺钧潮打了几个响指。
路夕转过身,和他面对面,跟着敲击的节奏敲打他的肩部。
“啊啊啊啊啊啊啊!”宋希薇脸上的笑容逐渐失控,完全丧失了导师的表情管理。
“路哥,别害羞呀!”伍承焕喊道。
随着音乐响起,贺钧潮退后几步,跟着歌词做出了招手的动作,仿佛在勾引他过去。
他的神态和动作,给人一种非常强烈的代入感。
路夕又是那种特别容易投入音乐的,瞬间就忘了自己身处何地,跟着他一起做动作。
两人全都全神贯注,挑下巴、搂脖子等姿势做的流畅无比。
贺钧潮很绅士的没有碰到他的身体,但在外人看来,就是公开的挑逗。
当他顺着路夕的手臂滑到他唇边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沸腾了,尖叫声不亚于刚才的正式舞台。
他们跳到一半的时候,戴蒙搬着几箱酒进来,看见这疯狂的一幕,吓得眼镜都快掉地上了。
他抱着箱子,苦着脸看他们跳舞,心里简直翻江倒海。
这小祖宗真的是,一分钟看不住,就能翻天覆地!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啊!
不过两人还算有点数,跳完前半部分后,就都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继续继续啊啊啊啊啊!”大家大喊大叫。
路夕跳的时候不觉得,停下来的时候,才意识到刚才做了什么,一路从脸红到了脖子根。
贺钧潮看了他一眼,一抬手道:“叫什么叫,给你们脸了是不是?都已经跳了还不够?”
他一发威,起哄声顿时小了下去。
“行了,都吃你们的吧。看热闹也看够了,多吃点肉堵上嘴。”贺钧潮说道。
小葵笑道:“看完这一场舞,我觉得来偶名这趟值了,就算是现在把我赶回家,我也开心!”
其他人哈哈大笑。
vj老师看着刚才的录像,和工作人员埋头窃窃私语。
“这一段能播吗?”
“不能吧。”
“那也太可惜了,这简直就是互飙信息素,粉丝看了肯定嗷嗷直叫。”
“信息素……是什么东西?”
现场的气氛彻底嗨了起来,每一桌都开始行酒令、玩小游戏。
戴蒙坐在了路夕的左手边,监视似的看看他,又看看贺钧潮。
路夕总觉得戴蒙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怪。
他们这桌也开了酒,白的红的黄的都有。
乔松年和伍承焕交头接耳了一番,然后都拿着酒杯来给贺钧潮敬酒。
乔松年说:“我一直都很仰慕pd的大名,对您的敬佩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您就是我来偶名的唯一目的!这一杯,敬我追星成功!”
说着,便仰头喝了一杯啤酒。
路夕在旁边默默吃菜,心想你就鬼扯吧,你明明是来之前才临时百度了他的信息。
贺钧潮波澜不惊,也喝了一杯面前的红酒。
乔松年退下,伍承焕顶上来道:“pd,我爱你的颜爱你的内脏爱你的八块腹肌,话不多说了,干!”
他也喝干了一杯红酒,贺钧潮挑了挑眉,来者不拒地灌了下去。
紧接着,这俩人就像是故意要灌醉他一样,你一杯我一杯。
半个小时后,两人齐刷刷地趴在桌上,连姿势都一模一样。
贺钧潮脸不红心不跳地起身,说:“我去下洗手间。”
路夕有点震惊,没想到他喝了这么多都没事。
旁边的戴蒙炫耀道:“很奇怪吗?其实这不算什么,钧潮厉害的时候,一个人能喝趴一桌。”
“他酒量这么好?”路夕道,他从来没和贺钧潮喝过酒,当然不知道他是千杯不倒的体质。
戴蒙哼了一声道:“那是,我家钧潮样样都拿得出手,带出去饭局从来没丢过份儿。”
他们闲聊了半晌,肉都吃的差不多了。路夕看了看门外,却没见到贺钧潮回来。
他刚好也有点想去洗手间了,便起身出了门。
这家餐厅的结构不复杂,出门就是洗手间。当路夕推门而入的时候,却看见贺钧潮倚在窗边抽烟。
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
听见门声,他立即回过头,在看见路夕之后,马上把烟给掐了。
路夕对他抽烟这件事还是有点惊讶的,以前他们在偶像团体,公司对成员抽烟喝酒都管得很严。
其实他自己觉得男人嘛,偶尔抽抽烟很正常,但粉丝对偶像的要求向来是非常苛刻的。
贺钧潮舔了舔嘴唇,向他走过来。
“你怎么不回去,大家都吃完了,等下要走了。”路夕看着他道。
贺钧潮在走到他面前时,忽然摁了摁额头,像是站立不稳的样子。
路夕见他晃了两下,下意识地扶住了他的胳膊。
“怎么了?”他问道。
贺钧潮说话的时候似乎有一点鼻息,还带着一丝难以捕捉、类似撒娇一样的尾音。
他用黑漆漆的眼睛看着路夕,慢慢地说道:“我好像喝多了,你能先送我回去吗?”
路夕:“啊?”
作者有话要说:别怀疑,一个男人三分醉的时候,他能装成七分。pd的嘴,骗人的鬼。
第28章
贺钧潮按着眉心,似乎真的很头晕的样子。
路夕本来还疑惑,戴蒙不是说他很能喝的吗,但看见他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便说道:“你很不舒服吗?我去叫戴蒙。”
“他也喝酒了,还是麻烦你送我回去吧。”贺钧潮虚弱道。
他的表情看上去怪委屈的,好像如果路夕不送他就是对不起他似的。
路夕觉得他可能是真的喝醉了,因为平时的贺钧潮,打死都不可能这么跟他说话。
他只得点了点头道:“好吧,车钥匙呢?你还有什么东西没带吗?”
贺钧潮从裤兜里掏出钥匙,用两根手指拈着给他,摇头道:“没有,走吧。”
“要不要回去和他们打个招呼?”路夕犹豫着说。
“没事,戴蒙会解决的。”贺钧潮边出门边道。
路夕觉得他走路的姿势有点过于英姿飒爽,着实不像是喝高了的模样。
不过并不是每个人喝醉都没法走路的,他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想多了。
他们从后门去了停车场,路夕按下钥匙,旁边一辆黑色蝰蛇响了响。
路夕第一次开超跑,以前比较喜欢商务车,从来没试过跑车。
他一边看操作一边想,这车还真是贺钧潮的风格。
贺钧潮系上安全带,问他:“需要导航吗?”
“不用,我记得路。”路夕随口道。
贺钧潮以为他之前来过这一带,于是说完这句后,便不再做声了。
路夕发动车子,驶入黑暗中。
两边的路灯一个接一个闪过,贺钧潮看着窗外,车内有些沉默。
过了许久,他开口道:“听歌吗?”
路夕专心开车,随口道:“好啊。”
几秒后,音响里传来了富有磁性的男声。
路夕夸了一句:“音响不错。”
随着动感十足的节奏,跑车在黑夜里飞驰。
三分半钟之后,下一首歌切入。
路夕说:“你很喜欢戳爷?”
刚才放的是《forhim》,现在这首是《Wild》。
路夕不怎么听欧美男歌手的歌,倒是很喜欢女歌手。但这两首歌实在太火,他在大街小巷听到过几次。
“还行,不过不少人会对他有偏见。”贺钧潮语气淡淡地说。
“嗯?为什么?”路夕只听歌,不太关注歌手本身,他以为戳爷是很受欢迎的。
贺钧潮看了他一眼,说:“因为他是gay,你也知道,这类群体总是受到很多争议。”
路夕没有察觉他的视线,微微诧异道:“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会攻击性取向?也太掉价了。”
他虽然从小生活环境优渥,身上却没有半点富家子弟的坏习惯。
在他眼里,看不起性取向和看不起外貌一样,都是非常low的行为。
“你觉得同性恋正常吗?”贺钧潮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试探地问道。
“当然正常啊,很多优秀的名人也是gay。”路夕说,“怎样去评价一个人,取决于他是‘什么样的人’,而不是‘他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他说完这句话后,贺钧潮久久没有声音。
两人聊了半天,空气又突然安静下来,让路夕觉得有点不适应。
他主动说道:“那你呢,我一直以为你对同性恋的态度不太友好,但今天看起来好像是我误会了。”
贺钧潮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问道:“如果你有个朋友是喜欢男人,你和他相处起来会不自在吗?”
他的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但路夕正在开车,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对劲。
“假设我有个gay朋友?”路夕笑了。
贺钧潮想了想,说:“不算gay,他只喜欢过一个人,但是恰好那人和他相同性别。”
路夕嘴角的笑容逐渐淡去,说道:“那就是真爱了,真爱至上,我当然不会对他有什么看法。”
“真的?”
“嗯。”
车里复又静默下来。
夜色中,超跑的声音不停炸街,接下来的路程里,谁都没有再主动说话。
没多久,就回到了训练营。
路夕将车停好,贺钧潮在解安全带的时候,衣服不小心挂在上面了。
他便倾身过去帮他,动作间,一不小心打翻了车上的储物盒。
盒子里面照片一样的东西哗啦啦掉了下来,洒在了贺钧潮的身上。
“啊,不好意思。”路夕赶紧说道。
就在他去捡照片的时候,却忽然停住了。
大概有一、两百张那么多吧,花花绿绿,全是他的写真照。
有沙滩下漫步的,有浴缸里叼着领口的,有弯腰打篮球的……这些是他们以前在组合的时候拍的,但却没有其他人的影子,每张都只有他一个人。
除了这个也就算了,居然还有他的机场look。有一张戴着口罩看镜头的,是最近一次去《明限》拍的。
车内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了起来,粘稠的空气仿佛让人呼吸都困难。
路夕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终于,贺钧潮打破了沉默,他清了清嗓子道:“那个,这是我妹妹放在这里的,她一直想要你的签名照来着。”
路夕迷茫地抬起头,看向他。
十分钟后,休息室内。
路夕面无表情地拿着马克笔,给一百三七张照片挨个签名。
贺钧潮冷静地在旁边指指点点:“这里画一只猪头,嗯,她喜欢小猪。这里写一个‘祝沐冉小朋友天天开心,笑口常开’。”
路夕疑惑地问:“你妹妹多大了?”
他隐约记得,以前同团的时候,贺钧潮就说她妹妹上初中了,现在怎么说也该是高中生了吧。
“十七,今年大一。”贺钧潮说。
路夕:“……”
他在自己微笑看镜头的路透照下写上,“祝沐冉小姐天天开心,笑口常开”。
贺钧潮的嘴角抽了抽。
路夕一边签一边问道:“你妹妹的病好一点了吗?我记得以前你说过,她在接受心理治疗。”
沐冉从小被诊断为双重人格,简而言之就是精分。
她不发病的时候,是个骄里娇气的小姑娘。一旦犯病,就会找个黑暗的角落把自己藏起来。
据说有次她藏在阁楼里,三天三夜都没出现过,那几天贺钧潮快急疯了,四处寻找她。
其实这个妹妹也不是他亲妹妹,是他养父的女儿。但自从他养父逃避抚养权跑了以后,他就一直没丢下过沐冉。
“好‘一点’了吧,反正在她身上装了定位,也不怕走丢了。”贺钧潮背靠桌子,舒了口气道,“其实她平时倒更像是个发病的人,天天闹腾。”
路夕没见过沐冉,不过他心里总是对女性和孩子无条件宽容的,便说:“活泼点很可爱啊,她喜欢追星吗?”
贺钧潮看着他发顶的小漩涡,说:“她不追星,只追你。”
路夕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签完最后一张放下笔道:“那有机会的话,带我去见见她吧。”
“好,她会很高兴的。”贺钧潮帮他把散落的签名照收起来,找了个纸盒放好。
路夕见没什么事了,便起身准备回宿舍。
在他出门前,贺钧潮叫住了他:“路夕,如果你能出道,她一定会开心的一晚上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