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你冷静一点,不要过来啊!”
“快拦住她拦住她!你们吃干饭的?”
路夕推门而入,只见那位泼他油漆的头巾女,正被几个保安拉着。
贺钧潮翘着腿坐在椅子上,前面站着英勇无畏的秦皓宇,死命阻挡扑过来的头巾女。
贺钧潮冷冷地说:“你刚才的行为,已经是故意伤害了,我没直接叫警.察已经是看在你年纪小的份上,如果再出言不逊别怪我不客气。”
路夕走近,看见他已经换了衣服,只有头发上还有一点漆。
秦皓宇看见他,不情不愿地低声解释道:“钧潮的私生,这年头私生真疯狂。”
“你先把网上散播的谣言删了,然后正式向路夕道歉,我再考虑要不要把你送警局。”贺钧潮面无表情地说。
头巾女一看见路夕,就像疯了一样,歇斯底里地喊道:“你报警吧!我不删,也不会道歉!我要和他同归于尽!”
路夕听见这样中二的话,再次确认了面前站的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无疑。
贺钧潮沉下脸,刚要开口,却见他做了个打断的手势。
路夕面对那孩子,说道:“今年多大了,还在上学吗?”
头巾女瞪着他道:“关你屁事!”
“确实不关我事,你被关押进去之后,着急的只会是你父母。”路夕淡淡地说,“散播谣言转发超过五百,最高判七年有期徒刑。故意伤害罪,最低判三年有期徒刑。看你的样子不过十四、五岁,出来之后年纪也不大,嗯,把她送警局吧。”
贺钧潮和秦皓宇都听呆了,对保安使了个眼色,保安作势要带头巾女走。
她立马挣扎起来,面露惊恐道:“你、你少唬我!我不过就发了点你的丑事,又没有伤害到你,怎么可能判刑?”
路夕摇了摇头道:“法盲真可怕,这就是年纪小小不读书的后果。除此之外,我还要告你诽谤,等着牢底坐穿吧。”
头巾女彻底慌了,以为他真的要告自己,立马崩溃大哭:“不要,我不要坐牢!我删了还不行吗,我道歉还不行吗!”
贺钧潮一挑眉,像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搞定了,路夕和他对视了一眼,唇角弯了弯。
“你道歉,也得我接受才行啊。”他慢悠悠地抱着手臂道,“向我道歉了,贺pd呢?他被你泼一身油漆怎么说?”
头巾女呜呜地哭道:“对不起,路夕。很抱歉,贺钧潮,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泼你的,我真的很喜欢你。”
“把这份喜欢用在学习上吧,我不需要你的喜欢。”贺钧潮没什么表情地说道。
他挥了挥手,保安把那个女孩拉了下去。
“就这么算了?”秦皓宇不满道。
贺钧潮说:“一会儿通知她家长,把她接回去,先让她离开再起诉她,以防别人说我们非法扣押。录像带这边都能提供,大晚上叫警.察来,被那么多观众看见不太好。”
他想的很周到,路夕却摆了摆手道:“算了,让她回去吧。”
贺钧潮看向他道:“可是她想伤害你。”
路夕说:“看见她刚才出门的眼神了吗,那么绝望,我怕再来一次打击,她可能受不住直接去寻死了。”
其他两人都陷入沉默,按照这女孩的极端行为来看,确实有可能会想不开。
“私生要管束,但作为一个脆弱青春期的女生,也不能把她逼上绝路。”路夕说道,“pd,我能不能借一下你手机,把今晚的事作为一个案例,在网上呼吁一下?”
贺钧潮笑了笑,把手机递给他道:“密码0606,记得退出登录我微博,别上错号了。”
路夕道了声谢,便到旁边去编辑了。
秦皓宇目瞪口呆道:“你就这么把自己手机给他了?不是我说,你也太心大了点儿吧。”
“我一没裸.照,二没小视频,还怕他看?”贺钧潮无所谓地说,却又托着下巴想了想,道,“或许我真的应该拍一些的,那样他就能看见了。”
秦皓宇:“……”
他觉得这一屋子的人都不太正常,先是那个发疯一样的头巾女,又来一个张口普法的路夕,现在面前还有个涩情变.态狂。
可怕,他果断溜了。
涩情变.态狂在椅子里坐了一会儿,等来了他的普法小天使。
小天使说:“搞定,谢谢你。”
“不客气。”贺钧潮接过手机的时候,还在掌心搓了搓,感受从他手中带过来的温度。
他有点好奇地问道:“你大一的时候还选修了法律吗?怎么这么了解。”
路夕随口道:“瞎掰的,最低判三年不是套话吗,最高七年是我有次在新闻上看见的。”
贺钧潮看着他想,这尼玛不愧是老子看上的人,绝了。
他笑眯眯问道:“一下舞台就来找我,担心我?”
他本以为路夕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或者干脆否认,但路夕却点了点头道:“嗯。”
贺钧潮慢慢睁大了眼睛。
路夕向来是个不爱撒谎的人,同样,他也不愿意逃避自己内心的想法。
至少在台上的短短几分钟,他是真心实意在担心贺钧潮的。
以前让他热血沸腾的欢呼,刚才在耳边却成了蚊子哼哼。
他想,他应该是真的担心吧。
路夕走出会议厅,看见那个女孩正坐在过道上,旁边站着两个保安。
她低垂着头,看见路夕之后,眼睛里泛起了泪花。
“你真的不会告我了?”她小声问道,仿佛害怕极了,和先前判若两人。
短短几分钟时间,刚才的威胁再次奏效,她越想越害怕,生怕自己的余生要在牢房里度过。
“不告你了,他没受伤,我也懒得和你计较。”路夕说道。
女孩红着眼眶说:“真的对不起,我没想伤害他的,也对不起你……”
路夕摇了摇头,说:“你还是好好念书吧。”
正在他想绕过女孩走开的时候,女孩低声说道:“我成绩不好,长得也不好看,本来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贺贺。你长得好,又考上那么好的学校,他还……在网上维护你,为你训斥自己粉丝,我真的好羡慕。”
最了解爱豆的永远是黑粉,连麋鹿都不知道路夕在哪所学校,她却一清二楚。
路夕听她说的话,想了想自己“让人羡慕”的人生,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
呵,还真是让人羡慕啊。
他随手揉了揉女孩的头,说:“小姑娘,成绩不是最重要的,容貌也不是最吃香的,先学会怎么做人吧。”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女孩愣愣地抬起头,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却意外地看见站在门口的贺钧潮。
贺钧潮也在看着他的背影,眼神暖的不可思议。
果然是他的小月亮啊。
路夕回去后睡了黑甜一觉,还没睡够,就被摇醒了。
乔松年拍着他的床杆大喊大叫:“路哥!你昨天拿手机干什么了?今天热搜都爆了!”
路夕翻了个身,继续蒙着头睡。
伍承焕赶紧从床上跳了下来,凑到乔松年旁边抢手机道:“什么什么,让我看看。”
热搜第一,#路夕,私生饭#。
昨天晚上演出结束后,路夕发了两年以来第一条微博。
他详细徐述了后门口发生的一切,并隐去头巾女的性别、年龄,引用法条讲述私生的危害,号召大家抵制私生、理智追星。
祁楠全程张着嘴巴看完,末了夸了一句:“我的天,这辞藻,这语气,是公关发的吧。”
乔松年哇啦哇啦道:“你关注点错了啊亲!这不是重点啊亲!”
伍承焕抢到另一部手机,当场惊呆:“我操,你们看热搜二啊!你们看见没有?!”
“我他妈就是看见才跑过来的!”乔松年站上椅子,疯狂摇动路夕道,“路哥,快起来!你家房子塌了!”
路夕被他烦的受不了,坐起身道:“怎么了啊,吵死了。”
乔松年直接把手机怼到他脸上,悲愤道:“你怎么就出柜了?”
热搜第二,#潮汐,从柜子里出来吧#。
热门微博第一条。
@潮汐是真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姐妹们!你们有没有看见,那张只露出一个衣角的油漆桶照片,是贺钧潮昨晚穿的礼服!!路夕昨天发微博用的手机,是vimaX7pro,贺钧潮代言的那款!但问题是,当时训练营他交手机的时候,交的是他妈苹果啊啊啊啊啊(dbq我太激动了)!这说明什么?看我昵称,大声念出来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二更。
第40章
正常的小鲜肉和流量闹绯闻,他们的反应:
操操操,怎么办!经纪人要骂死我了!
完了,我和这家伙撇不清关系了,劳资不想麦麸啊啊啊!
路夕的反应:看了一眼后,扭头继续睡觉。
他和贺钧潮闹出这种热搜,公司和节目组肯定高兴坏了。
不,与其这么说,不如说热搜有一大半几率是他们自己搞的。
所以路夕完全没在意,一脸麻木地推开手机,再次用被子蒙住头。
乔松年震惊地后退了一步,“傻了傻了,路哥是不是睡傻了?”
伍承焕也不确定地喊了一声:“路老师?”
床上鸦雀无声,几人面面相觑,皇帝不急太监急。
“这些人真的太过分了,也不知道贺pd会不会生气。”祁楠看着下面乱七八糟的诋毁评论,小声说道。
他们为了不打扰路夕休息,便出门说去了。
路夕掀开被子,两眼看着天花板。
第二次舞台的投票很快出来了,不出意外,路夕再次卫冕第一顺位。
当坐在三角形最顶层,看着下面人越来越少的时候,他也意识到,在象牙塔里的时光终于快要走到尽头了。
最后一次pick舞台,是一场和导师合作的演出。
贺钧潮拿着话筒道:“在你们剩下的十八个人中,将会有六个人,最终走上更广阔的舞台。”
他扫视了一圈三角座位,目前的A班顺位序列为:路夕,祁楠,赵梓棠,孟欣佑,伍承焕,韩旭,乔松年……
没错,乔松年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凭借自己唱跳无能的本事,居然成功冲进了A班最后一名。
不过按照前六名的实力来看,他八成是个炮灰般的存在。
因此,其他能留下来的都激动不已,他却十分淡定,晚上甚至都在看两周后回北京的车次了。
“接下来的最终关卡,是导师合作舞台。”贺钧潮说,“这次由你们自己抽签选择曲目,一共三支歌曲,对应三位导师带你们。”
话音刚落,练习生们立刻讨论起来。
“抽签??我的天,这挑战还蛮大的。”
“为什么pd不带我们啊,我就是为了他才来的。”
“哈哈哈,小伍快闭嘴,我看你真的要弯了。”
“可不是,我为pd狂,我就想和他一组。”
“可别让我选到hope老师,否则他想跳楼我也想跳楼。”
虽说剩下的人都是精品中的精品,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配合默契的,所以盲选的方式风险还是很大的。
屏幕上亮出歌曲,分别是《TheMessage》、《Wewon’tbealone》和《Joking》。
最后一个出来的时候,全场都骚动起来。
路夕微微一怔,和贺钧潮的视线在空中相遇,对方眼底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
《Joking》这首歌,是UNI出道后的首张白金专辑。
节目组居然搞事情到,拿他们曾经的王牌曲目来作为考核项。
“我操,这么绝?”
“……这有点不公平吧,要是路夕抽到这首,不是完胜吗。”
“三选一,概率也不大好吧。而且他本来就完胜,说起来我还挺想看他选到这首的,不知道会不会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的改变。”
“可惜贺pd不参与,不然就能看见有生之年了哈哈哈哈。”
贺钧潮晃了晃抓阄的箱子,说:“第一个,路夕,上来抽取你的曲目。”
路夕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下,走上了舞台。
当他将手伸进盒子里的时候,贺钧潮移开话筒,低低地说了句什么。
路夕动作一僵,很快便将手心的纸条打开,看了一眼。
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他,却没看出任何东西来。
贺钧潮问道:“路夕,你有没有特别想抽到的导师?”
摄像头对准了他们,路夕说:“我都可以。”
“任何一个导师都行?”贺钧潮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道。
路夕看了看他,说:“能和这位导师同台,是我的荣幸。”
贺钧潮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你去教室吧。”
众人的眼神都有些不解,路夕转头出了演播厅。
他走过长长的通道,最后在挂着《Joking》牌子的门前停了下来。
贺钧潮刚才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是,你愿不愿意和我同台?
路夕捏着掌心的纸条,心里也不知道是期然还是忐忑,这人好奇怪,不是说他不带练习生的吗。
他甩了甩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开,推开了练习室的门。
伍承焕是第二个进来的,当他看见路夕的时候,差点冲上去抱着他哭了。
“路老师啊啊啊!我们又同台了!这是什么天赐的缘分啊,我从来这个节目开始,就全靠你带呜呜呜。”伍承焕痛哭流涕地抱住他大腿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