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人设更可爱[娱乐圈][现代耽美]——BY：归荼

　　祁燃自知是跟着来蹭饭的，吃得聚精会神十分投入，抽空还能给他安利哪个菜更好吃。
　　纪寒景觉得自己一伸手可能还会被嫌弃太碍事。
　　吃到一半时祁燃接到周舟打来的电话，说有临时状况，要开车来接他提前离开。纪寒景吩咐一旁的服务生加快上菜的速度，问他出了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他没顾上说，就让我等着来接了。”
　　祁燃纳闷地停了筷子，“语气还挺严肃的。”
　　他最近都在剧组拍戏，能出什么事？
　　纪寒景有点担心，但没法儿陪他一起回去，只能嘱咐他了解完状况有什么问题就立刻联系，目送他离开时眼巴巴的。
　　江廖音把剥好的虾蘸料放在季韶碗里，抽空瞥他一眼，“你不跟着去？”
　　“那怎么行，请你们吃饭怎么说也得陪到底。”
　　“你看我们像是要你陪的样子么？饭在就行，你在不在无所谓。”
　　“……”
　　季韶笑了一声，知道他是担心朋友才故意那么说，放下筷子抬眸看向纪寒景，“不用顾忌太多，如果有什么事你就先走。”
　　可能是怕他多心自己在故意说反话表示不悦，又着重强调，“我真的只是为了吃才来的。”
　　江廖音也笑起来，上手继续投喂，“那快点吃不要停。”
　　“……”
　　纪寒景觉得他周围的人一个比一个让人看不懂，但再怎么说也不能真的把他俩留在这自己先撤，“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可能是被粉丝发现了行踪在外面蹲守，助理怕多生事端才过来接他的。”
　　江廖音随口一问，“跟一个饱受关注的公众人物谈恋爱是什么感觉？”
　　“两个谢谢，我也是饱受关注的公众人物啊。”
　　纪寒景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但没硬气过两秒就又靠在椅子上丧气道，“再说我们也没在谈恋爱好么。拍的剧里是cp而已。剧外……就我单箭头。他不喜欢我。”
　　季韶闻言，进食的动作缓了下来，看着他问，“为什么这样说？”
　　江廖音配合他的速度，暂时放下了手里的活。一起看向纪寒景。
　　被季老板特别关心已经是意料之外了。再加上被两人同时盯住，纪寒景莫名抖了一下，“就……是这样的啊。虽然我不想承认，但也得面对现实。”
　　江廖音觉得季韶对这两人好像感兴趣，代他继续问道，“什么样的现实？举个例子来听听。”
　　“很多啊。我们两个一起拍戏这么久，他都没在我面前露过信息素。不是明摆着对我没意思么。”信息素的发散是判断性吸引力最明显的信号。
　　反正也不是外人。纪寒景索性趁他哥不在，放开了吐两句苦水，“你们不知道，即使在拍亲密戏的时候他都那么冷静的。哪怕在我的信息素里，他都能控制得很好。”
　　季韶捕捉到这些沮丧的话中出现的高频词汇，自言自语般轻轻重复，“信息素？”
　　“是不是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靠信息素反应来分辨的。”江廖音默契地猜到他的想法。对纪寒景道，“从我们这旁观的角度看着，祁燃不像对你没意思。”
　　“你别乱给我希望啊。”
　　纪寒景说，“万一我被你撺掇着自作多情忍不住真去告白了，后果你就想吧。反正我是不敢。”
　　“后果怎么了，有什么不敢想的。”江廖音简单粗暴道，“你不去问他怎么知道会有什么结果，万一他也喜欢你呢？不就不用在这儿神神叨叨的搞什么单箭头了么。”
　　“你是成功了才会这么说。”纪寒景说着苦笑了一下，看的方向却是季韶，“不是谁都有你这么好的运气，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的。”
　　“我怎么就靠运气了。”江廖音不满道，“我凭的是自己本事。”
　　“……”
　　“或许可以再等一等。等你们对彼此更确定一点。”
　　季韶语重心长：“但不要太依赖信息素去检验。有些事情，留心就能发现。”
　　纪寒景觉得这话像是有感而发，有点意味深远。还没顾上多想，手机震动，祁燃给他发了消息，告诉他没发生什么大事，让他安心吃饭。
　　但消息的末尾，却多附了一张照片。多问了一句。
　　【祁燃：纪老师，我能不能把这张照片发微博？】
　　**
　　回酒店的车上，祁燃被周舟一通解释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虽然受到了波及，但锅确实不在他身上，属于飞来横锅。上午有个圈内如日中天的女明星被爆出绯闻照片，被拍到近期跟某神秘男子正在约会。一时间微博讨论度居高不下。
　　爆料称男方是某个出道多年组合里的偶像。下午照片里的街道就被人扒了出来，正是在明市。祁燃无辜被扣了一顶“神秘男子”的黑锅。
　　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其中有许多粉丝怀疑他，是因为照片里的细节——
　　那位戴着帽子没有被拍到脸，但帽檐遮不住的耳机线吊在一边乱成一团，跟他之前总是捋不顺耳机线的形象不谋而合。
　　出道多年的男团成员，近期在明市活动，再加上那团乱糟糟的耳机，他成了重点怀疑对象。
　　偏偏当事女方似乎有意借着绯闻炒作一番，买通稿营销热度举高不下。祁燃也被动地曝光在公众面前，莫名其妙地让他俩给带上了热搜前排。
　　一大波群众涌到他的微博底下观光留影，嘲讽他是糊了太久才要去抱大腿，想借着跟人家捆绑营销走黑红路线。从他以往发布的微博里挖坟寻找可以佐证那张绯闻照的蛛丝马迹。
　　粉丝们都在问他要一个澄清。
　　这时候人们大多都抱着好奇心，舆论发酵程度还没有到官方工作室出面那一步。但出于对他人身安全的考虑，在外面停留还是不太稳妥。
　　周舟来把他接回去，“田淼姐我们讨论了一下觉得呢这时候你可以用私人的名义发条微博。语气最好用那种吐槽之类的，啊当然也不要太露骨。反正不那么正式地把这件事情给澄清了就行。”
　　“那我想想文案。”祁燃下意识地给纪寒景发了消息。说完基本情况，突然来了灵感，从口袋里摸出耳机戴上，转过头对着自己侧脸拍了一张照，一起发给纪寒景。
　　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连这种事都要征求下纪老师的意见，但问问总是觉得安心一点。
　　纪寒景很快就回复了他可以，顺便还夸一句照片拍得不错。
　　纪老师过奖了。其实车里灯光不好，照片拍得有点糊。但主角是耳机，人么，只要看得出来是他就行。
　　祁燃也懒得再修图，直接上传编辑完微博，发出去之前拿给周舟看了一遍，“这样行不行？会太露骨吗？”
　　周舟贡献出第一份笑声：“我看行。”
　　“那我发了啊。”
　　祁燃扬起嘴角。发微博的同时，纪寒景在另一边也实时刷博看戏。
　　下拉再下拉，提示音过后，首页上终于冒出一条新的微博来。
　　【@Eureka祁燃：谢谢大家的关心。新耳机用了一段时间，比原来的好用多了。[图片]】
　　作者有话要说：来辽
　　搬小板凳围观.jpg
　　最近降温适合早睡
　　大家晚安
　　mu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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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一次收到他哥亲自发来的自拍，纪老师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过奖，甚至在邀请饭桌上的另外两人一起欣赏完以后当场保存在手机相册里。
　　刷新出微博，纪寒景以当仁不让之势给他哥点了个赞。
　　祁燃自进组以来沉迷工作，发微博的频率降低了很多，这关口突然上线发了自拍，稍微动动脑子就能看明白是为什么。
　　于是危机解除，评论区里一片欢快的气氛。
　　[终于换蓝牙了hhhhh队长你是不是真香了！乖咱以后就继续用这个吧啊免得有人借梗碰瓷]
　　[人在剧组山里拍戏，莫挨我哥，懂？]
　　[哈哈哈哈哈哈燃哥：什么丑东西离我远一点谢谢]
　　[这么糊的照片都挡不住哥哥的美貌！女友视角我爱辽]
　　[有1说1这耳机看着挺不错的，蹲一个链接]
　　[乖巧蹲一个哥哥同款]
　　[@品牌方快出来赚钱！]
　　[……]
　　不过几分钟功夫，评论区里的方向已经彻底变了。
　　年轻人的世界真有意思，季韶把这场小风波当故事听。从纪寒景的角度来看也是个机会，“倒是可以考虑去跟耳机品牌方交涉，等剧播出以后请祁燃做产品代言。”
　　季韶道，“按你之间说的，剩一个月这部剧就要拍完了。祁燃生活在公众视野里，私人时间应该很难得。那你要想想该怎么才能继续跟他产生交集。”
　　江廖音也点头，“工作是很好的理由。”
　　“我明白。”
　　纪寒景没再多说什么，眼中的笑意却消散了些。
　　这晚过得有些波折。他回到酒店时夜已经深了，走廊上碰不到人，连脚步声都被地毯吸收得几不可闻。
　　他没有立刻回房间，站在这层电梯间旁的窗前，把窗户推开，点了根烟。
　　他没有抽烟的习惯，只有心烦意乱时会烧一根看看火。听起来像个浪费的怪癖，但看着烟卷在火星的吞噬中缓慢地变短，的确能让他冷静下来。
　　这习惯来源于他很小的时候，在他要垫着脚才能扒拉到柜子上他爸随手放下的烟匣的年纪。纪寒景自己也说不清楚最初是怎么想到要这么干的，就像一场自制的游戏。
　　或许在下手时是心里有怨恨和愤怒的，因为一些现在看来幼稚傻气，但在当时的他心里仿佛天崩地裂的事情。知道“小孩子不可以抽烟”，还是想做点什么来表达情绪，就只能烧掉它过瘾。
　　比大哭大闹或摔东西强。保护他从小旺盛的自尊心的同时也不会太给大人添麻烦，即使顽皮也在可以原谅的范围内。
　　但他往往能在烟卷烧完的时候就自己完成情绪平复，不怎么需要别人哄的样子。他爸注意到，确定他不会把烟往嘴里放以后索性买了只小烟匣送给他，定期为他补满，由着他烧。
　　这么点小小的浪费，在哄孩子这样天大的工程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他就彻底没有人哄了。
　　不知怎么想起这些事来，大概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是容易回忆起些有的没的。
　　纪寒景将烟灰磕进垃圾桶。拿着烟的手有些累了，便剩下的半支摁灭丢掉，靠在窗边发了会儿呆。
　　从这个位置望过去，刚好能看到1220的半扇房门。
　　他想起那天看到的被子怪，心底的情绪反应在脸上，表情变得柔软，甚至提前感到怀念。
　　那个模样的祁燃，他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再看到。
　　季韶和江廖音都是对娱乐圈不感兴趣，也不太了解的。他很难向他们说明自己已经有意在反复端正的，作为一个粉丝的心态。
　　等这部戏杀青，他大概不会再跟祁燃一起工作了。
　　或许以后还会有一起拍戏的机会。祁燃有继续接戏的意向，圈子说大也不大，他们以后很有可能再挑中同一个剧本。
　　但他不想再跟祁燃一起拍戏了。
　　他甚至有点后悔，冲动地把自己空降到这个组里。他原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现在站在这儿，已经算是强求得来的。那么从一开始，他就已经违背了所谓的粉丝原则。
　　但他懂得聪明地用工作来遮掩，他知道自己能给予祁燃别的粉丝做不到的帮助，并在这样的遮掩下放任自己靠近，试着探索。
　　在这样的探索中，祁燃跟他的距离从隔着屏幕到触手可及。
　　数十个日夜的相处，他渐渐看到祁燃在舞台之外真正的模样，一天比一天更完整。
　　一天比一天更……令人喜欢。
　　纪寒景自嘲地想，如果祁燃能不那么让人喜欢，可能他就不用继续揣着这些辗转反侧的念头了。
　　又或许在别人眼里，祁燃的讨人喜欢并没有他心里那种“哪哪都好”的程度。
　　但他看着他哥的时候，始终带着层名为喜欢的滤镜，就没有一处不令人心动。
　　不知道究竟清过多少遍缓存，反反复复。他心里的容器好像正在变化，从轻易就满溢，逐渐变得深不见底，难以统计。因为统计不出，他便也一直拖延着，没有追根问底地衡量过。
　　纪寒景恍然意识到，或许他看不清自己到底有多喜欢祁燃的原因，其实是在畏惧面对心底真正的想法。
　　他根本就不愿意当什么理智粉。谁会想要跟别人分享自己喜欢的人。只是因为怕自己太过投入的喜欢到最后会落空，才洗脑自己“哥哥是大家的不能被我自己独占”。
　　说服自己克制，以粉丝的身份留在安全地带，将事情控制在自己可以掌握的范围内。不继续去“求”，那即使“不得”，也是预料中的事。起码不会更失望。
　　但即使已经尽力克制，他也已经投入到了被自己意识到的程度。这份觉悟让他徘徊在安全地带的边缘。
　　纪寒景心知再往前就由不得自己掌控，但就此停下脚步，有没有可能暂且不提，他自己都觉得不甘心。
　　刚刚镇定下来的情绪被想得又开始烦躁。
　　纪寒景叹了口气，想再抽一根烟出来点燃，余光里瞥见1220的房门居然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