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家公司不缺人才?
缺死了好吗!?
汪老板两眼放光地摸出一张名片,胳膊从苏之贺身前穿过,当着苏之贺的面,给秦轻递过去,十分不怕死地当场挖墙角道:“跳槽吗?我三倍薪水挖你。”
苏之贺:“……”
秦轻接过名片,哭笑不得。
汪总开始画饼:“向旬能给你的发展机会,我也能。”
苏之贺怼他:“我给的,你也能?”
汪甚:“嗨,不就是挑鱼刺吗?”
苏之贺作势准备扇他,汪甚哈哈直笑,又半真半假地冲秦轻挤眼睛:“真的,随时跳槽随时找我。”
有说有笑,一顿饭吃得很和乐。
饭毕,秦轻先行离开,惯例用晚上的时间复习看书。
走的时候,汪甚笑眯眯地提醒他:“名片拿好,别忘了。”
秦轻走后,汪甚第一时间问苏之贺:“哪儿来的小孩儿?有点牛啊。”
苏之贺反问:“我告诉你,再等着你正大光明地挖我墙角?”
汪甚大言不惭:“爱才之心,人皆有之。”
又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儿长年缺人,有个比较好的,不是辞了出去单干,就是被高薪挖走。”
苏之贺哼道:“秦轻你就别想了。”
汪甚冲苏之贺挤挤眼:“是不是哥们儿?我又不是挖你家属挖你的小男生,我挖个人去我那儿上班也不行?”
动着脑筋想方设法地给自己搞人:“再说了,一直跟着你,你惯着,时间长了,也不是个事儿。去我那边,好歹是份正经工作,还能发展事业,不比现在好多了。”
苏之贺反问:“我惯着有问题?”
汪甚:“没问题,没问题,我这不是从长远角度在和你分析吗?”
苏之贺又问:“你是没长眼睛,没看到秦轻一直在看书备考?”
汪甚一顿,把这茬给忘了,想了想,惊讶:“他还真在准备高考啊?”
觉得不可思议:“考大学拿文凭也是为了出来找个好工作,他现在都有你这么高的跳板了,还要回去上学?”
苏之贺挑眉:“跳板?”
汪甚哈哈笑,都那么熟了,私下里一点不客气:“要不然呢?你几岁他几岁,他二十几岁混出名堂的时候,你都他妈快四十了。你那儿来的自信觉得自己不是跳板。”
苏之贺无语地盯着汪甚。
汪甚一脸同情:“别难过,板儿。”
笑闹完,汪甚恢复正色:“唉,那个剧啊,我再想想。”
换苏之贺不客气了,戳穿:“还想什么,不都决定好用流量咖了?”
汪甚一顿:“我有吗?”
没有?
苏之贺讽刺他:“汪总连自己都骗?”
汪甚正色:“我是真的还在想。”
苏之贺替他做决定:“那就用新人。”
汪甚犹豫着。
苏之贺一语道破:“你还是想用流量咖。”
汪甚再无法否认了,几番沉吟,缓缓道:“双凡长得可以,最近这半年,势头也很不错……”
苏之贺看看汪甚,心道秦轻肯定早看出来汪甚想用流量咖,才会特意提用流量咖的利弊。
“哎!你?走了?”汪甚看着站起来的苏之贺。
苏之贺:“走了。”回去陪家属看书。
家属刚坐到书桌前,名片捏在手里。
虽然一直无意于做回老本行,但今天这顿饭吃下来,给秦轻一种手艺重拾、距离老本行只差一步的错觉。
尤其在汪甚给他递名片的时候——
上一世,秦轻刚在圈子里混,遇到过几次汪甚,汪甚也是一副颇为赏识他的样子,给他递名片,让他跳槽。
和今天很像。
仿佛冥冥中,命运会有它既定的轨迹。
但前世与今生,从汪甚手里接过名片的时候,秦轻的感受又截然不同。
上一世,能被汪甚这样的人欣赏,秦轻是很惊喜的。
这一世,即便都已经同桌吃饭了,秦轻的内心也很平静。
他把名片随手夹进书里。
才看了一会儿书,门铃响起。
秦轻以为是崔火火,或者是剧组的人,门一开,却是本该还在和汪甚吃饭聊天的苏之贺。
秦轻愣了下。这一愣,就是他自己的神情,不是那委屈巴拉、吃鱼都要人挑刺的小白莲了。
苏之贺站在门口,歪头看看他:“不请我进去?”
这神情,也不是那个处处呵护备至、“家里管得严”的苏老板了。
真面目对上真面目,有些情况,得弄明白了。
但秦轻的下意识反应却是伸手关门,被苏之贺抬脚抵住门板,早料到似的,神色幽幽,看着门内的秦轻:“我说秦总……”
秦轻心道来不及了,他刚刚开门之前就该挂上小白莲的脸,现在是他自己的脸,有些男人就迫不及待地要跟他把话说明白了。
但秦轻自己其实又有些茫然。
他大概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走这个“受委屈”的剧情,但内心真实的心意到底是什么,他真的还没摸透。
他这两天,也想过无数次,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抵抗住苏之贺的美色、外加有被撩到,所以才动了些以前从未有过的心思。
他不那么确定,这到底是不是喜欢。
因为他真的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是会手心发烫?脸红心跳?还是在发现有另外一个人喊贺哥的时候,下意识竖起雷达扫射?
这就是喜欢?
秦轻也抵着门,这声秦总让他本能地竖起防备:“老板。”
苏之贺又被气到。
怎么也没想到,他特意提早结束上楼,竟然会被拦在门外。
鱼刺白剃了是吧?
给汪总的狗粮都是假冒伪劣?
苏之贺气笑了,问:“怎么?又要拿好好学习做借口?”
一道门横在两人身前,秦轻义正言辞:“好好学习是应该的,不是借口。”
苏之贺幽幽道:“秦总是不是以前经常这么撩一下就跑,然后被人堵门。”
秦轻:“没有。”
苏之贺故意问:“第一次?”
秦轻撑着表情,冷静的:“第一次。”
苏之贺:“那就好。”
秦轻:“?”
只见苏之贺忽然抬手,眼看着就要伸手拽到门内的人,秦轻下意识往后躲,同时把门更用力地往外关,结果苏之贺不知道什么时候撤掉了抵住门的脚,眼看着门就要夹到那伸进来的胳膊,秦轻连忙把门往后拉。
就在这个时候,苏之贺伸手推,拉门和推门的力同时,房门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攻破”了。
秦轻总算理解“那就好”是什么意思了——
第一次被人堵门?
说明没反堵的经验,那就好。
放狼进门的秦轻:“……”
而狼进了门,可不会慢悠悠地闲晃,自然目标明确。
苏之贺一进来,就反手锁门,同时面对面地贴近,把秦轻抵在了墙边。
距离过近,秦轻多少炸了点毛,本能里深怕苏之贺会再更进一步地做点什么,下意识道:“等一下!”
苏之贺凑近,气息都在秦轻面前:“等什么等。”同龄人当然要速战速决。
说着,在秦轻额头上飞快地亲了一下。
秦轻:“!!!”
苏之贺的声音在这一吻之后变得低沉,眼神也变得有些危险,勾唇道:“感情可以慢慢培养。”
秦轻彻底炸了,睁大眼睛,内心地震。
这么直接的?也太快了吧?!!!!
第38章 留夜
苏之贺没觉得快。
他和秦轻走的本来就不是认识—了解—接触—深入了解—深入接触—心动—追求—恋爱这条常规路。
因为苏老板早就心动了。
秦轻只要有一点点反馈过来,苏老板立刻就会行动。
何况秦轻又不是十八岁,十八岁还要考虑别太急别把孩子吓着,秦总连三杯白酒都能说干就干,干完跟喝白水似的脸都不红,苏之贺觉得自己再不有点行动,就太不是男人了。
所以亲完额头,苏之贺就伸手搂住了被他抵在墙上的男生,在秦轻睁大的震惊的目光中,低头吻下去,触到了两瓣微凉的绵软。
轻触即分,再在目光的对视中,贴了贴唇。
秦轻大概是太过震惊了,被苏之贺搂在怀里的身体僵硬,像条超市里卖的法式长棍。
棍子的内心惊涛骇浪,情绪从内心流露到脸上,心里话也直接说了出来:“太快了吧?”
苏之贺差点笑场,把人锁在怀里,气息贴着气息:“快什么?又不是小年轻,我们三十多岁的男人谈恋爱,不就该这样吗?”
又说:“慢慢来要等到什么时候?”
这话虽然有忽悠人的嫌疑,但秦轻其实是认可的。
毕竟他的实际年纪摆在那里,也觉得熟龄男性恋爱不太可能像少男少女那样慢慢来。
小孩子才会晦涩暧昧,成年人都是直奔主题。
但秦轻从没在这方面直奔过主题,不知道会是这样的,也是第一次和人如此亲密,反应过来,顿时羞臊脸红。
而他红着脸、睁大眼睛、错愕看人的样子,偏偏又显得分外无辜纯情,苏之贺见了,开始考虑,今天是不是要在这边留个夜。
算了,进门看智商,抵墙看实力,留夜只能看天意。
天意这么玄乎其玄的事,单方面想根本没用。
哪知道被搂着亲了几下、僵成根棍子的秦轻已经脑速运转完毕。
他眨眨眼,问苏之贺:“你想泡我?”
苏之贺贴着他:“换个词。”
秦轻换了:“你想睡我?”
“……”
苏之贺又要气笑了。
不愧是秦总,只有秦总能“治”他。
苏之贺决定先不亲了,得把有些问题掰扯清楚,他反问秦轻:“我在你眼里,只是想‘泡’你、‘睡’你?”
秦轻继续做着法棍,想了想:“你……喜欢我?”
苏之贺对着秦轻那双清澈又茫然的眼睛,心道叹气,算了,不掰扯了,还是先亲吧。
结果秦轻抬手挡住了嘴,手背朝内,掌心向外,眼睛在挡唇的手后眨着,边眨边冷静地问:“你都不问我,就直接亲吗?”
说着这么直白的话,脸已经红透。
苏之贺于是不亲了,嘴边噙着笑:“嗯,我问你。”
秦轻却说:“先别问。”
苏之贺微微低头,目光又近了些,气息喷洒在秦轻掌心:“不问怎么继续?”
秦轻不是在挡吻了,是整个人都躲在抬起的手后,眼神有不明显的闪避,语气还很冷静:“我想自己想想。”
苏之贺道破:“你自己想,不一定能想通。”
秦轻的声音也躲在手后,低如蚊蚋:“想不通你也不能上来就这样。”
苏之贺这个大灰狼,靠得更近,与秦轻只有手掌厚度的距离,唇贴着秦轻的掌心,目光直视:“我哪样?”
秦轻:“……”
苏之贺见秦轻哑口无言的样子,勾唇坏笑。
不但笑,还用舌尖在秦轻掌心舔了舔。
秦轻吓了一跳,触电似的,赶紧捏拳收手,却又被苏之贺逮住了机会,直接倾身吻下。
这一次,不再只是碰唇,是唇齿间的掠夺摄取、强势攻略。
秦轻是想推开苏之贺的,如果可以,不拘于形式,踹开也行。
但他起先根本动不了。
苏之贺太强势了,又有他无法撼动的惊人臂力,搂抱的姿势和抵墙的臂力约莫也用上了巧力,根本挣脱不开。
后来,秦轻已经忘记去挣脱了。
——苏之贺拥吻他,令他的身体忽然苏醒过来,就像长久在干涸中沉寂,骤然遇到春雨滋润似的,令人本能地沉迷。
秦轻原本不知道这具身体到底是平行时空另外一具十八岁的壳子,还是他原本的身体回溯到了年轻的时候。
直到他开始沉溺,他才知道,这必然是他从前的身体。
因为只有原本的身体,在情爱方面,克制到了近乎压抑的程度。
只有原先的躯壳,既排斥与人接触,又极度渴望qing|欲与爱|抚。
一旦沉溺,无法自拔。
秦轻几乎要放弃理智了。
他早已闭上眼睛,顺从本能地沉溺下去。
生涩地回应、轻微地战栗,想要更多。
这就有些麻烦了,毕竟苏之贺一开始还觉得留夜全看天意。
眼下这情况,好像不留下,显得自己撩完就跑不是人一样。
苏之贺还真的抽空在心里问自己:是人吗?
结果还没自答,亲吻中获得自由的秦轻反过来把他抵在了墙上,趁着唇分,一边轻喘一边低声问:“留夜吗?”
“……”
“留吗?”
“……”
苏之贺不禁开始反思,哪个环节出了错。
可惜没有余地留给反思和理智。
只有连苏之贺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一声唇齿间很轻的“留”。
——
秦轻做了一个梦,他梦到了前生,梦到了双凡。
双凡又被他扇了,大吵一架,夺门而出。
秦轻便给日常会跟着双凡的助理兼保镖打电话,要他跟紧双凡,把人看住。
保镖欲言又止。
秦轻蹙眉:“想说什么就说。”
保镖道:“1821。”
1821是个酒店房间的门牌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