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双凡以公司的名义,长期包下的房间。
最开始,秦轻以为双凡包那间房是因为不想住买的房子,就想住酒店。
直到保镖隐晦地提醒他。
梦里,秦轻和保镖打完电话,就站在了1821门口。
厚重的大门隔绝了一切声音,秦轻不知道门内在发生什么,他按了门铃,没有人开门,等了很久,也没人开门。
他给双凡打电话,没人接,又给双凡发消息,告诉他,他在1821门口。
这一次,没多久,门开了。
开门的是个陌生男人,光着上身,光着下|身,光着脚,什么都没穿。
秦轻意识到什么,震惊地冲进门,在凌乱污秽的主卧里,看到了裸|身趴在床上的双凡。
双凡以恶意的毒蛇似的目光,冲着他笑,笑完还冲他招收,说:“秦总,要不要一起?”
秦轻想吐,是真的想吐,为眼前的一切,为鼻尖下可以闻到的掺杂着欢好、污腥的香薰味。
秦轻捂住了嘴。
双凡趴在床上,神情还带着欢好后的余韵,霞染眼尾,好整以暇地看着秦轻:“秦总,你每分每秒都那么克制谨慎,不觉得累吗?”
“人都会累的,累了就要放松,就要发泄,你不怕自己憋死吗?”
秦轻从嘴里吐出一个字:“滚。”
双凡哈哈哈大笑:“上床而已,泄|欲而已,秦总不会还把这种事看得多了不起吧?”
又蛊惑:“秦总要不要试试?你要嫌别人脏,拿我试也行。”
“哦,”双凡想起什么,“我更脏,你肯定要嫌弃我。”
“不过没关系啊。”双凡自说自话,神情间是发泄过后的轻松和随意,“大家都脏。”
秦轻口吻里带着疲惫:“双凡,你闹够了吗?”
双凡情绪不稳定,忽然翻脸,怒道:“你也一样!秦轻!你跟我一样烂!你比我还烂!”
“早晚有一天,早晚有一天!你会和我一样的!你还会比我更沉迷!现在越克制,以后越沉迷!”
“你守不住你的底线的!你根本守不住!”
“你迟早和我一样!”
“迟早!”
这一次,秦轻没再扇双凡。
他想扇的,扇不到。
他一次次站在1821门口,那道门一次次打开,每次开门的人都不一样。
他一次次冲进房间,一次次看着双凡对他大吼大叫,说他们两人就是一样的,一样烂,迟早也会一样脏,最后会一起下地狱。
而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站在了一道门的门外。
门牌上却不是1821,是一片空白。
没有人来开门,秦轻也没有敲门,心念间,他抬手,门被他轻轻地推开了。
门后,他看到苏之贺的背影,似乎是搂着一个人抵在墙上,接着是苏之贺的声音:“我们三十多岁的男人谈恋爱,不就该这样吗?”
秦轻忽然就很想笑。
刚一笑,视角转换,他从看着苏之贺搂人的第三视角,变成了被苏之贺搂着。
这时候,双凡凭空冒出来,站在两人身边,气急败坏地跺脚:“什么谈恋爱!你们就是上床!上床!你们和我一样脏!一样脏!”
梦里的苏之贺疑惑地问秦轻:“他在做什么?”
秦轻又很想笑,说:“他嫉妒我。”
苏之贺:“嫉妒你什么?”
秦轻:“嫉妒我在谈恋爱。”嫉妒他一直遵守着底线。
苏之贺于是一脚踹飞双凡,心无旁骛地吻了下来。
吻到一半,忽然蹙眉道:“失误了,没买套。”
秦轻直接笑出了声。
次日,苏之贺就是在这肠子都青的悔意中醒来的。
毕竟留夜留到最后只蹭了蹭没进去这种事,光想想都要呕血,何况真的发生了。
睁眼,是秦轻合衣背对着熟睡的身影。
苏之贺又心满意足了。
靠过去,手臂搭上身前人的腰,准备再眯眼睡一会儿,秦轻忽然惊醒坐起来。
苏之贺抬起脖子:“怎么了?”
秦轻第一时间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几点了?”
苏之贺心里咯噔,预料到了:他误工了。
果然,秦轻眼皮子狂跳地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一边下床一边催促:“八点多了,快点起来!”
刚下床,被床下凌乱扔着的几件衣服绊了下。
仿佛如梦初醒,秦轻低头看衣服的目光缓缓
抬起。
床上,苏之贺以一副美人侧卧的姿势曲臂撑头躺着。
没穿衣服。
半件都没穿。
秦轻:“……”窒息。
苏之贺就猜到他要这个表情,好整以暇地问:“都想起来了?”
秦轻:“……”
这次轮到苏之贺笑了:“年轻人就是热情,都快把我榨干了。”
秦轻:“……”
第39章 双凡
这个早上注定要鸡飞狗跳——
首先,苏之贺的化妆时间是七点四十,也就是说,七点半的时候,苏之贺就应该在化妆间了。
其次,因为苏之贺不爱身边跟太多人,崔火火又刚好有事,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崔火火直接去了片场。
最后,秦轻和苏之贺八点还没醒,手机全部静音。
这就导致化妆间那边联系不上秦轻,电话打给了崔火火。
崔火火觉得秦轻肯定把他们苏老板安排得明明白白,不用操心,便很放心地对化妆师说:“应该马上就到了。”
化妆师也信了崔火火的话,继续等,等了一会儿,还是没等到人,再打给崔火火,崔火火这才意识到不对,赶紧联系秦轻和苏之贺。
结果一个都联系不上。
崔火火方了,人在片场,只能找其他人去房间看看。
可看的人只知道苏之贺的房间,不知道秦轻住旁边,敲了半天门没人应,给崔火火回电话,说房间没人。
崔火火火急火燎地往回赶。
赶回来的那段时间里,秦轻和苏之贺终于醒了。
本来都知道过了点要误工,应该赶紧起来,可他们一个不紧不慢,一个没抵抗住引|诱,又回到床上。
临到真正起来,要回隔壁房间,崔火火站在门口,门铃叮叮叮:“秦轻?秦轻?”
秦轻再一次窒息。
苏之贺这个衣服稀巴烂不能穿,只套了条裤子的男人倒是站在门后,倚墙看着秦轻闷笑。
秦轻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蠕动嘴唇,无声地说:别笑,现在怎么办?
苏之贺开始清嗓子,准备出声,被秦轻一把按住嘴:疯了?
苏之贺拉开捂嘴的手,也跟着无声地回:没关系。
没关系?
这还没关系?!
崔火火已经在拍门了:“秦轻?人呢?”
与此同时,秦轻和苏之贺的手机屏幕此起彼伏地一个亮起一个熄灭、一个熄灭一个亮起——都是崔火火站在门外打来的。
终于,没动静了。
秦轻从猫眼里看到门口没人,崔火火似是走了,去其他地方找人了。
秦轻站在门后,板着脸示意苏之贺:等会儿出去。
结果出去的时候,没撞见崔火火,撞见了也过来找人的汪甚。
汪甚看到苏之贺光着半身从一个房间里出来:“你怎么……”
苏之贺神色淡定地拿卡刷了旁边的房间,进门。
“?”汪甚看向苏之贺走出来的那间房,看了一眼,看了两眼,挑挑眉,跟进苏之贺房间。
不多时,秦轻开门出来,准备先闪人,毕竟心很虚。
一出来,看到了从走廊一头跑过来的崔火火。
崔火火见了他,赶紧过来,一脸茫然:“你在房间啊?才醒?卧槽,出事了,老板不见了!”
老板不见这件事崔火火是可以肯定的,因为崔火火有苏之贺房间的门卡,刷进去一看就知道没人。
他也确实刷卡进去看了,房间里不但没人,连床都没动过。
这是一晚上没回来的节奏啊!
这时,苏之贺房间的门开了,苏之贺走了出来。
崔火火:“……?”
汪甚跟着走了出来。
崔火火:“……?”
秦轻:“?”
四人在走廊里八目相对。
崔火火惊讶地张嘴,先看苏之贺:“你……?”
秦轻不动声色地和苏之贺对了一眼。
苏之贺了然,当场找了个背锅的:“哦,昨天和老汪吃饭,多喝了几杯。”
意思就是,昨晚在汪甚那儿的。
汪甚不知道这是在回答昨晚去哪儿的问题,昨天也确实和苏之贺吃饭喝了点酒,没觉得这话有问题。
同时看到隔壁房门口,秦轻默默地站着,手里一张门卡。
汪甚挑眉看秦轻:哦,原来苏之贺刚刚是从秦轻房间出来的。
但汪甚既不知道崔火火怎么找人都找不到,也不知道苏之贺在秦轻房间待了一个晚上,只以为苏之贺早上去秦轻房间,出来的时候刚好被他撞上了。
于是秦轻问:“你怎么在贺哥房间?”
汪老板便说:“哦,我刚刚过来,看到苏之贺从你房间出来,我才跟着进去的。”
苏之贺:“……”
秦轻:“……”
崔火火:“?”
崔火火茫然了:“老板从秦轻房间出来?不对啊,我刚刚叫门的时候……”明明都没人理啊。
又看着秦轻:“你不是刚醒吗?”
接着看向苏之贺:“你不是喝酒宿醉,一个晚上都在汪老板那儿的吗?”
秦轻:“……”
苏之贺:“……”
汪甚:“?”
崔火火:“????”
再次八目相对。
汪甚忽然道:“你老板宿我那儿干嘛?”
崔火火反问:“他昨天没住你那儿?”
汪甚:“没啊。”
崔火火:“他没睡你那儿他一个晚上去哪儿了?他床都没动过。”
汪甚:“我怎么知道,我就看到他大早上从隔壁房间出来,衣服都没穿。”
崔火火:“怎么可能在秦轻房间,秦轻刚醒好吗,而且我刚刚在门口拍了半天门,都没人理,他们……”
汪甚:“!”
崔火火:“!”
!!!!!!
于是这天的片场,破天荒的,秦轻没在现场,留在房车里看书。
苏之贺以一人之力承接了来自汪甚、崔火火的所有目光扫射。
眼神内容可谓是相当丰富——
崔火火:这就成了?!在秦轻房间待了一个晚上?!十八岁不该是徐徐图之的吗,这也太快了吧!
汪甚:难怪昨天说走就走,原来是去找秦轻了?苏老板你牛逼啊,要么不谈,要么十八,十八你也悠着点啊,这么快就动手了你就没点成年人该有的责任感吗?
苏之贺以他淡定的、平稳的、如常厚实的脸皮,无声地回复:对,就是这么快,你们不服气?
服气,服气。
狗成这样,谁敢不服气。
汪甚还感慨:“唉,我都心动了,改天我也找个十八的试试。”
崔火火扭头,眼里是鄙视。
汪甚笑:“你恼我干什么?你要打抱不平,给秦轻不平去。”
崔火火气愤地嘀咕:“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天下乌鸦一般黑!”
汪甚赞同,和崔火火一起背后痛诉:“对!你老板绝对是最黑的那只!”
哪儿能知道,秦轻也没白到哪里——昨晚,和苏之贺共沉沦的是他,颠鸾倒凤的是他,欲|海里沉浮的也是他。
不提苏之贺那边,光他自己,该摸的不该摸的都摸了,该亲的不该亲的也都亲了。
苏之贺那身揉得稀巴烂、早上穿都没办法穿的衬衫,可不是苏之贺自己弄的,是他。
都是他!
房车里,秦轻手肘支着桌面,闭眼捏拳抵额。
这一旦触发便直接爆发的情况,难道就是常年克制、没有感情和性|生活的后遗症吗?
昨晚浪成那个样子,他对他自己,还真是有了全新的认知。
好在秦轻很快冷静下来。
他开始重新审视他和苏之贺之间的关系。
而神奇的是,明明没有感情经历,经过这一夜,如同练武的朽木忽然打通任督二脉,秦轻也一下开窍了。
他想,他应该是有些喜欢苏之贺的。
只有喜欢了,才会发生昨晚的那些事,否则以他的心理洁癖情况,他根本不会忽然沉溺到欲|望里。
他喜欢苏之贺。
秦轻心里很肯定。
苏之贺呢?
“我们三十多岁的男人谈恋爱,不就该这样吗?”
秦轻放下抵额头的手,睁开眼睛,神色一顿:这就谈上了?
同时,秦轻也终于想起昨晚做的那个梦。
双凡。
他梦到了双凡。
秦轻拿手机,重生后第一次主动在网上搜索起前生与自己有关的艺人。
双凡。
搜索结果里的最新相关信息:双凡或将出演ip定制剧《江湖再来》。
如果是秦轻以前带过的其他艺人,提早了这么多年,要么还没出道,要么在哪个不为人知的边角旮旯里打工,秦轻既不太可能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儿,也不可能知道如今的这些人会有什么样的人生。
可双凡不一样。
双凡,他不但和秦轻同龄,早早就进了娱乐圈打拼,整个人生轨迹,秦轻也是清楚的。
因为上一世,双凡和秦轻的人生完全交缠在一起,他们在事业上相互依靠、相互扶持,他们又在生活里知晓对方的底细,厌恶彼此、翻脸撕扯,再靠在一起相互为对方包扎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