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隐[现代耽美]——BY:佛爬墙爱爬墙

作者:佛爬墙爱爬墙  录入:08-10

  他穿着西装,站得挺直,胸口微微起伏,离得过近我甚至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循环往复。
  “我现在只担心一件事。”现在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他转过头来,我看到了他的正脸。他的神色太认真,以至于我也跟着紧张了起来。转瞬间就把心里浮起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给拨开了。
  “什么事?”我问。
  “哥哥,半年前……”
  我的心随着他的话而提到了嗓子眼。终于要提了,现在是秋后算账吗?
  “这半年来我一直在想,半年前哥哥在浴室……亲我……是因为什么?”
  能有什么原因?想亲自然就亲了呗,两个大男人能有什么原因?又不是异性,亲一下还不行了?
  当然了,这样的话我是不好意思当面讲出来的。
  “咳咳,”我舔了舔嘴唇,右手握拳放在唇角假咳了一阵儿,还是说出了实话:“我情不自禁。”
  我向来不擅长也不屑于撒谎。
  程璟抬起头来,眨了眨眼,惊讶地看着我,眼睛亮了几度。“哥哥我没有听错吧?!”他用力摁了一下自己的助听器,以为自己在幻听。
  先天性聋人就是麻烦。
  总之我又重复了一遍。然后我发现他的眼睛更加亮了。
  “嗯!就是这样!”在他的注视下我只觉得自己浑身不自在,于是眼睛忍不住往四下里乱瞄。
  “听说你有喜欢的人了?”我咬咬牙,终于憋出一句。
  他转过头来瞪大了眼睛看我,“哥哥你都知道了?”
  “那个女生是谁?”我语气很重地甩出了一句。说实话,我自己都被自己的语气给吓到了。
  “哥哥,我喜欢的不是女生。”
  不是女生?这回轮到我瞪大了眼睛去看他,结果他一副“难道你不知道吗?”的表情。
  真是见鬼。
  “我喜欢的这个人,他跟我一起长大,教会我弹钢琴,教会我踢足球,跟我一起养肉肉,帮我度过漫长的噩梦期……他还帮我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很多事情他可能都不记得了,但我却记得一清二楚。”
  一时间我的心乱成了一团乱麻。
  这番突如其来的表白超出了我的预期,扰乱了我的思绪。
  程璟喜欢的人是我?他喜欢男人?他是同性恋?
  “哥哥,我喜欢你啊。”他往前走了一步,作势要拉我的手。
  “程璟,快点下来,比赛还有五分钟九开始了。”文胥的声音从天台外边的门外传来。
  他和文胥的关系那么好吗?
  “可是我不喜欢你。”我后退,将他的手拍开,拒绝的话语不经思索地脱口而出。
  可是我的心却好像被一块大石头堵住了一样,一点恶作剧的快感都没有。我扯了一下嘴角,想要笑却发现自己怎么都笑不出来,我的嘴角像是被某个恶魔给揪住了一般僵硬无比。
  “没关系,我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了。那我先去比赛了。”他转过身,迈着大步快步地离开了。我们擦肩而过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眼角划过的泪珠,顺着风飘落,再蒸发到空气中,不见踪影。他跟我说话的时候明明是笑着的。这时我突然意识到他是努力地在装作心平气和。
  我在天台上盘坐着沉思了好久,久到忘记了时间,不知今夕何夕。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我的腿麻得厉害,站在原地缓了好久才缓过来。
  楼下在散场,进进出出的人很多。在这炎热的夏季里彼此身上的体味皆可闻见。我看见穿着西装的程璟举着最佳辩手的奖杯在舞台上朝着我招手。
  我冲他笑了笑,想要过去找他。
  有好几次我们都被人群冲散,见不到熟悉的身影。我不受控制地陷入了一阵恐慌,扒开人群快速地往前移动。此刻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他。
  我进到一间装潢还算不错的咖啡厅,选了一个能看到街景的靠窗位置坐下,从裤兜里掏出了烟盒,拿出了一支烟,手不知怎的颤抖得格外厉害,打火机怎么也对不准烟头。
  偌大的咖啡馆中只有这个地方是允许吸烟的,这正是我选择这个位置的原因。
  窗外有棵巨大的香樟树,枝叶繁茂,亭亭如盖。
  我看着他站在那儿,冷淡,文雅,身材颀长。
  我刚想跑出去喊他就看到有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的人从他的右边蹿出来,手还相当熟稔地搭上了他的肩膀。
  外头的灯光不错,我能清楚地看见那搭人肩膀的混小子的眼角处有一块淡蓝色的蝴蝶型印记。
  那……格外显眼。
  我感觉自己的脸就像舞台上谢幕时的幕布一样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怎么又是文胥?
  这个当口儿我突然觉得自己幼稚白痴且无聊。我想我一定是疯了,为什么要去找程璟?又为什么在这里等他?我有什么理由认为他一定会找到这里?找到我?
  我看到他跟文胥挥手说了再见,他转过头来的时候我想躲起来的,但还是躲闪不及被他的眼神“抓个正着”。
  我的脚就像是被强力胶水给黏住了一样,立在原地动弹不得,看着他朝着咖啡馆这里跑过来。
  眉眼带笑,神清目朗,风华卓然。
  “哥哥,我们队得了冠军哦。”
  他好像没有受刚才的拒绝事件影响。
  “嗯。”我从自己的纷繁思绪中回过神来,只是淡淡地点了个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但我又感觉自己这样是不是太冷漠了一点,于是又补了一句:“继续加油。”
  “嗯!”他笑得更加开心了。
  有这么高兴吗?我想。应该有很多人会这么跟他说的吧?说不定比我说得更加漂亮更加滴水不漏呢——我这个人从来不肯奉承别人,更不愿意像外交官那样修饰自己的言辞。
  我之前有没有说过,程璟笑起来很好看?如果我没有说过,那我在这里补充一句:程璟笑起来是真的很好看。好看到……我想要亲他。
  咖啡馆开空调了吗?怎么这么热?
  我开了窗,夜风扑面而来,从发梢下吹过。
  嗯……总算是凉快了一些。
  “我要回去了。”我把烟头丢进烟灰缸里,又掐灭了它。
  “哥哥,那我今晚可以跟你一起回去了吗?”
  “今晚你不住校吗?”
  “今晚我想跟哥哥你一起回家。”
  这半年来我住在家里,而程璟则一直住校,没有回家。此刻我正因为他的这句话而感到一丝窃喜,他说的是“一起回家。”平时我怎么不觉得,这四个字还挺温暖的。
  一回家我就亲上了自己想要亲的人,至于后面后面发生的事情完全就是顺其自然了。
  我从来没有跟人真正地接过吻,所做的一切都是凭着作为高级生物的人的本能。
  我凭着本能笨拙地插入,不过一会儿便享受到了难以言喻的快感。但他眉头紧蹙,看起来好像很疼的样子,我想退出来给他一点空间,但他察觉到了我的举动,用后穴的温暖包裹着我不让我出来。
  他绷紧的身体,战栗的皮肤,向后仰的雪白脖颈对我来说都是不小的诱惑。
  我必须要用很大的自制力才能控制得住自己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原始兽欲。
  他笑了笑,眼睛里都是光,映出了我的咬牙切齿的模样。
  “哥,我不疼,对我,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那一瞬间我觉得我的表情是遗失了的。
  那清风般的笑容不免让我有些心荡神驰,胯下的性器往前深深一顶,肏得身下的人都不再动弹为止。
  他的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双手紧紧地抓住我的肩膀,他的指腹传来冰凉的温度,跟我肌肤的滚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的感情线很短的,说明我这辈子只能爱一个人,不能更多了。
  当我们两个人都释放出来之后,程璟已经累得双腿哆嗦个不停,我也喘着粗气倒在了一边。
  “爽不爽?”我问他。
  “爽翻了。”
  “睡吧。”听他这么说我还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我想这是因为我还是不太习惯在性事上被同性夸奖。
  早晨醒来的时候他还在睡。我放轻了动作,打算去卫生间洗漱。不料我的动作还是把他给吵醒了——奇怪,我以前没发现他是一个那么浅眠的人啊。更何况昨晚的运动那么激烈,他应该多睡一会儿的。
  他把遮住眼睛的空调被扒拉开,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我看他睡眼惺忪,嘴唇、脸颊都是红嘟嘟的样子特别可爱,就忍不住俯身吻上了他的唇瓣,这个深吻直到他喘不过气了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他。
  “你再睡一会儿,我给你带早餐。”他点点头,我见状便舔舔嘴唇下床了。
  没想到,程璟早晨的滋味跟晚上的一样甜,像牛奶味的棉花糖,软软的,香香的。
  我亲他时,他从不肯把眼睛闭上。我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他说我亲他的时候眉眼间都是温柔,让他舍不得闭上眼睛,想要好好欣赏一番。我听了觉得挺开心,因而从此以后我再不强求他把眼睛闭上。
  可是有一天,他在跟我接吻的时候闭上了眼睛。


第27章
  凌晨三点二十。
  夜是晴夜,一轮弯月悬于浩瀚天空之中,轻云犹如自然制成的飘带,给这位女神披上了神秘的面纱。晚风拂过,吹得飘带上下旋腾,仿若起舞。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旁边睡着的是程璟。
  他的呼吸绵长而均匀,我的手臂被他拉去抱着。
  虽然有点麻,但是……算了。
  事实上,他现在头枕在我的肚子上。而我又怕吵到他不敢动弹。这个姿势让我睡不着。
  而且他的呼吸吐着酒气,我只要一想到今晚发生的事情就难以入睡。
  这个醉鬼,我去接他的时候他居然醉倒在文胥的怀里,嘴里还直嘟囔着什么火星语言。文胥没有戴墨镜,他的背后是一个高档会所,私密性较好,自然有恃无恐。
  我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怒气问他:“他怎么会在你这儿?”
  文胥笑了笑,把程璟交给我,“噢,今晚我生日,”说完还听客气地问我:“蛋糕还剩点,要不,上去聚聚?”
  “不了。”我当即回绝,心里腹诽着:我跟你可一点都不熟。
  “我就不跟你们说!来,再给我倒一杯!”
  “……”
  我几乎要无语望天。
  这个醉鬼。
  “你们逼他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文胥看我一眼,当着我的面刮了一下程璟的鼻子,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他真可爱。”
  我气极,打开了他的手,废话!我当然知道他可爱!可这还用得着你说么?!说真的,我真想把他摸程璟的那只手给砍下来。我把程璟揽在怀里,不想在这个地方跟文胥这个虚伪的男人虚与委蛇下去了,不由分说地扶着程璟上了车。程璟的腰细得跟校园里栽的青竹没什么两样,这么多年了,程璟还是很瘦,他好像是怎么都吃不胖的人。
  “别问我了,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
  我吩咐陈伯在前边儿开车,自己则在后面对付这个烂醉如泥的家伙。
  “程璟?程璟?你看清楚,是我,谯疏。”我捧着他的脸,额头抵着额头。
  我不知道这个方法是否能够奏效,或许一个醉鬼不能理解我在干什么,甚至还有可能曲解我的意思。
  “谯疏……”他低着头念了一遍我的名字,窗外的路灯打进来,将他醉红的脸映得格外地好看,他的睫毛就像是薄薄的蝉翼,扑闪着就像是蝴蝶的翅膀。
  该死,我暗骂一句,我这个时候居然该死地想要他。
  “哥哥?”他突然安静了下来,眨了眨眼睛问我。
  “嗯。”
  “要亲亲!”说完他就把唇凑了上来,我没有拒绝,任由他亲,不对,是啃。他那没有章法的啃咬怎么能说是亲?我真想拿面镜子,看自己的脸上是不是出来了几个牙印。
  不过好在他停了一会儿之后就知道目标应该是嘴唇了,但是!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他的手可不可以不要乱动!
  这一路上我被男人的本能折磨得神智混乱,恨不得在车上就把他给办了。
  所以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吃干抹净了。
  他醉着的时候跟他清醒的时候不一样,他清醒的时候会压抑自己,不让自己叫出来,醉的时候则相反。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只用了一秒钟来思考,以后可以允许他喝酒,但必须是跟我喝,然后由我来灌醉他。
  这个方法可行。
  室内开着的空调好像有点冷了,我把温度调高了一些,把程璟扯掉的被子又重新拉上来。
  现在我心里乱得很,满脑子都是文胥说的那句“他真可爱”。我不喜欢文胥这个人,他太妖娆,太妩媚,太虚伪做作……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看上了程璟,这一点让我非常的不爽。何况他是个健全的人,我的义肢虽然适应得很好,但总归算是瘸了一条腿,尽管我在所有事情上有足够的自信,但在这一点上我承认自己比不过文胥。
  该死的占有欲填满了我的头脑。但程璟的安静睡颜又让我软下心来:算了,原谅他吧,可能他跟文胥什么都没有发生呢?
  可是事实证明,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我一次的心软并不会给我带来往后的安宁。
  昨晚程璟有事没能回家,结果第二天文胥就用程璟的手机给我发了一张他们两个人衣衫不整睡在一起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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