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幻爱----牛

"你还有心担心我吗？怎麽，念旧不忘新？"
"我不知道你是什麽意思。"俞阳不敢看周枫的视线，说谎的态度太明显了。
周枫皱了皱眉头，印象中的他跟现在完全是两个人，为什麽会这样？疑虑布满了心头。就像他这样的演技，怎麽可能骗过他的眼睛？
"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周枫疑问道。
"我没失去记忆啊。"俞阳一开口，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
"你没失去记忆？那麽之前你装地也太像了吧。"周枫语气激烈。
俞阳沈默著，目光一直在逃避。
"我不跟你打哑谜，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这次找你是想知道你究竟是为了什麽要骗我背叛我，如果你爱周磊，我绝对不会去干涉你们打扰你们，可是前提是你不要来玩弄我的感情。我可是不什麽好欺负的对象，你想在与我发生了那种事情之後能够全身而退？还有陈诺的事情，你一定知道吧？为什麽他的举动会那麽奇怪？他在那种情况下这麽拼命地帮我，其中原因你一定知道吧？"
"你的问题太多了，我不知道该回答你哪个问题。"
"那我们来个直接点的，就让身体来回答。"
周枫像著了魔一样，倾身去亲吻俞阳的嘴唇，没有经过训练的俞阳很轻易就被周枫制住，周枫已经没有空隙去思考这个疑问，现在，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确认一件事情，一件只有身体的接触才能够给他的答案。
那一直躲闪著的嘴唇，加剧了周枫的报复欲，吻住魂牵梦系的唇，热度依旧，却是如此反抗著，即使力气根本敌不过，却还是在挣扎。
周枫痛恨地强行解开俞阳的皮带，扯下他的裤子，他在寻找，寻找一个熟悉的记号，没有，真的没有，没有那颗让他总在情热时吮吻的性感的痣，看来他不是在做梦。
周枫盯著被吓到的俞阳，一字一句地说："你，究、竟、是、谁？"
"我是俞阳啊。"俞阳冷汗冒了出来，他感觉自己快支撑不住了。
"不要告诉我你又失去记忆了，真巧啊，刚恢复以前的记忆又失去了这三个月的记忆了吗？"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
"那我的俞阳在哪里？"周枫用一种要杀人的目光盯著俞阳，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麽，在问什麽，他就是有一种预感，只有这样紧逼著，才能够知道事实真相。
"周枫，你如果不在三秒锺之内放开俞阳，你就别想活著走出这里。"周磊的声音在关键的时候想起来。
周枫骂了一句狠话，在这种紧要关头被发现，自己为什麽一遇上周磊就运气特别地衰。
踢开紧闭的门，俞阳先从里面跑出来，周磊立刻将他护在了身後，周枫随後走了出来，脸上没有任何的愧疚感。
"你还很心安理得嘛。"
周磊迎面就是给了周枫一个拳头，周枫的脸被揍地歪到一边，还想再赏给他一拳，俞阳从身後拉住了周磊。
擦了擦嘴角流下的血迹，周枫继续盯著周磊身後的俞阳，死也不放弃一般地继续追问："我的俞阳究竟在哪里？"
"想找你的俞阳是吧？"周磊也似乎被周枫的疯劲感染到，"去找陈诺，他会给你答案。"
话一出口，俞阳倒是楞住了，周磊自己也一时沈默了，算了，既然说出来了，言尽於此吧，自己从来就不是什麽好人，也许是因为有了情人的缘故，所以不知不觉中也会有那麽一点点替人著想放人一条生路了？呵呵，真是有趣。
果然，一切的症结是在陈诺身上，周枫像是眼前忽然有了一条明路一般："我不会说谢谢，你们清楚自己做了什麽，我会全部查出来的。"
俞阳想，真是个不领情的男人，却没发现自己自己的心思已经偏向了周磊。
周磊则想著，陈诺，看来，我低估了这个男人对你的情感，人生第一次，周磊有种没有预料到的感觉。

周枫从会场一出来，胸中涌动著难言的情绪，就像是一直在迷途中徘徊的旅人，忽然找到了黑暗中的亮点一样，目前他还不能理清各种无法用逻辑解释的事情，但是似乎只要寻著那个亮点，一切就会有答案似的，周枫这样告诉自己。
一路急驰回周氏大楼，搭乘专用电梯上了最顶层。
打开手提，委托人私下调查的资料已经用绝密的途径传送过来，边迅速安排好北上的行程，周枫边输入约定的密码打开文档。
陈诺的身世和履历，和俞阳与自己失去5年联系的去处及大致经历，同时跳出来，长长地占了满满几页，周枫快速地浏览著。
"就在我走投无路之际，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人，自称是我母亲的老朋友，他说愿意帮助我，供我上大学的费用，条件是毕业之後要去他的企业里帮他做事。"
海滨别墅里那夜的对话清晰地浮现上来，太相似了，为什麽？这明明是陈诺的履历，却是从俞阳口中说出来的，这是疑点之一。
可是事实却摆在那里，俞阳的确如他所说，在刚出去就跟女友吵翻，各自分道扬镳，可是之後的生活没有他说的艰苦，他的母亲一直在背後支柱他的学业和生活，他还是像一般的大少爷一样，过著异国的悠闲生活。
难道是那也是俞阳为了迷惑他的视线，众多谎话中的其中之一？
可是那夜俞阳脸上悲伤实在是太鲜明了，不像是作假，还是找不到症结所在，去问俞阳不现实，周磊将他保护地很严密，而周枫也不想跟周磊再起冲突，而周磊很明显绝对不会说出真相。
问题还是一定要解决的，那只有去找陈诺了，陈诺与周磊的关系似乎一直不错，也许只是互相利用的两个人，但是至少知道彼此的一些别人所不知道的小秘密。
而且那天在场的五个重要人物，周叔应该是和自己一样不知道真相的，那麽剩下的，只有陈诺的是唯一的突破口，当时情况发生的太突然，局势转变地太快，忙著应付眼前的事情，而让陈诺回去了北部，若是当时逼问，说不定能够达到比现在还要好的效果。
事不宜迟，要赶快了，周枫这样地想著，关上电脑，熄灭了手中的烟。
周枫今天又种想要步行的欲望，又是一个漫天繁星的夜晚，城市的霓虹灯闪烁，与星光争辉，没有岛上那麽洁净又似乎隔著一层薄纱的天空。
几个月前，身边还有温暖的依靠，那柔顺的发丝，柔软的耳垂，浅浅的呼吸，喷在颈上，周枫再次被迷惑和茫然袭击，假象还是真实？他不要让这些只是人生当中的一段虚幻和曾经，他一定要有个答案，无论如何，打气一般地，告诉自己。
第十五章
周枫一下飞机，分公司就已经有人在机场等候他，不喜欢被人跟著办事，周枫让开车的人先回去，自己驱车找了起来。
对这个北部的城市不怎麽熟悉，以前曾经因为分公司的事情来过几次，主街道还知道一些，其他路段就不怎麽清楚了。
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地图，上面有一些早就标记好的红色圆圈，那是此次要去的几处地点，都是陈诺平时会出现的地方，今天刚好是周末，周枫决定先去陈诺家里直接上门拜访。
北部因为气候比南部要寒冷干燥一些，所以建筑的样式也不尽相同，陈家的别墅外围有种简约中透出浑厚的气派，与周家的精巧华贵形成鲜明的对比。
报上名字，递进名片，陈家的大门却一直没有为周枫开启，他吃了个闭门羹。
陈诺的祖母递出一句话：不欢迎周家的人，看来还是对那段陈欣与周凌的情事耿耿於怀。
於是周枫调转车头准备回公司再做打算，可是开到半路一想，若要通过跟陈氏的商业往来而制造与陈诺的见面机会，似乎又不怎麽可行，因为周氏与陈氏经营的领域差别很大。
周枫拨出车上的行动电话："帮我查查这两天陈家有没有的商业酒会，有的话给我弄一张出席单子。"
几分锺後，电话响起："总裁，我查过了。最近的也是下周三的酒会，要不要预约？"
"还要五天，太迟了，我可能没时间在这里呆这麽久，"沈吟了一下，"还是先预定一张好了，麻烦你了。"
"好的，不客气。"
挂上电话，周枫决定先回宾馆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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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一直让自己处於高度紧张的状态，全力让公司恢复正常的运转，回到宾馆暂作休息的周枫，很快进入浅眠。
在短暂的梦里，周枫看见了俞阳悲伤的侧脸，陈诺眼角的泪光，究竟有什麽关联？好象是同一个人似的？可是这怎麽可能？
自己的想法好奇怪，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为什麽会有一样的表情？只是巧合？他很少单靠感觉去判断一个人，现在却完全是直觉上感觉像，这样的自己该不该相信？可是就算一样又能够代表什麽？
醒来时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周枫穿上外套，拿出地图，浏览了一遍红色的标记，晚上的话......应该是这些地方了。
锁定了几家酒吧，周末的话，遇见他的几率会比较高。
这样地想著，周枫草草地吃完晚饭，看了看腕间的手表，8点半，驱车过去的话要一个多小时，差不多是酒吧刚开始HIGH的时间，慢慢找的话应该不会错过。

周枫将车泊在路口的地下停车场，徒步走在街上。
各种特制的极有个性的霓虹灯招牌吸引著四面八方的夜间来客，这个城市最妖娆的一面显露出来，这是一条不夜街。
来这里的人各自抱著不同的目的，短暂地聚集在一起。
有些人为了缓解工作压力，有些人为了游猎性伴侣，有些人借酒买醉宣泄情感，有些人心平气和放松身心。疯的疯，闹的闹，有苦闷的坐在一边独自喝酒，也有拿著一杯酒坐在吧台上欣赏舞姿的人。成群的一对的散落在酒吧里，各有各的位置。
周枫进了两家陈诺常去的酒吧，仔细寻找过，没有发现陈诺，问了吧台的酒保，也说今晚没见到这样的人。
进最後一家酒吧的时候，周枫看了看手表，11点半，若今晚遇不见他的话，下周一去他公司看看，但是没有预约的话，可能还是会吃闭门羹，周枫正这样的打算著，前面停下一辆宝石蓝的BMW跑车，陈诺和两个人从车上下来，正好与一个回身的周枫打了个照面。
陈诺惊讶地站在原地没法动弹，周枫见到陈诺这样的表情也一时不知道怎麽开口。
"你朋友？"身边的人耸了耸陈诺。
陈诺勉强冷静下来："你们先进去玩，老位置，我有点事，待会进去。"
两人奇怪地看了看他们的表情，进去了酒吧。

"我想找你谈谈，可以吗？"周枫小心翼翼地问，他怕万一遭受到拒绝，就全部前功尽弃了。
"好吧，"陈诺强压下激动不安的心神，"这样的话，这个酒吧太闹了。"
"那就蓝黛吧，那里似乎气氛比较安静一些。"
"你也去过那里吗？我挺喜欢那边的气氛。"
"刚才找你的时候进去过。"
陈诺移开目光，不要对我露出那样的眼神，我会承受不住的。

"我要纯的苦艾酒，你呢？"周枫将单子退给陈诺。
"两杯纯苦艾酒。"
"你也喝这个？"
"恩。"陈诺对此不想多说。
"在这边习惯吗？"周枫缓和气氛般地，他感觉陈诺比他还要紧张的多，不知道为什麽，他就是这样感觉。
"还可以，我适应能力比较强。"
"先生，两杯纯苦艾酒，这个是锡制汤匙，还有方糖。"
"谢谢，我自己来。"
陈诺看著方糖上那团奇妙的蓝色火焰，周枫熟练的动作让他有种时空倒错的感觉。那晚，在男人编织的情境之中，他看见了魔幻的绿色。
"我爱的人很喜欢这种酒，他离开了我之後，我发现我已经戒不掉了。"也许是某种无法言喻的熟悉感，也许是血缘的羁绊，周枫发现渐渐话多了起来，有没有向别人倾吐心事的习惯，却在这个人面前说了出来。
自己跟他本就不熟，半年前还是敌人，现在却坐在这里对他述说心事，人生果然是不可思议。
"那去把他找回来啊。"陈诺苦涩地喝了一口杯中的液体。
"他已经属於别人了，我不喜欢跟别人争夺已经不属於我的东西，那样只是跟自己过不去而已，心不在我身上，强夺过来也没有用。"
"那你来这麽处心积虑来找我有什麽事？"
"我也不知道为什麽，我心中有很多疑虑，有很多想法。我发现，那个现在在周磊身边的俞阳，似乎不是跟我在一起三个月的俞阳。我知道我的这个想法很奇怪，可是我的确掌握了一些微妙的证据。"
"证据？"陈诺握紧了手中的矮杯。
"我发现，两者的身体上有些差别。"
"身体？"陈诺青了脸色，他们还是在一起了吗？自己只是促成两人走到一起的调味剂而已。
周枫饮了一口杯中酒，他没有注意到陈诺的脸色，继续看著杯中的绿色继续说下去："是的，身体，在一个隐秘的部位，没有应该在那里的那颗痣。"
陈诺想，幸好现在灯光昏暗，不然自己的脸上一定是一会青一会红的，周枫无意中说出了两人之间的秘密，在海滨的别墅里，男人在动情时的确很喜欢轻轻地吮吻他大腿内侧的那颗黑色的小突起，在月色的照射下，有种异样的性感。
男人一定是在心里把他当成了唯一的亲人，而这样对他敞开心扉吧，陈诺这样地想著，也跟著饮了一口酒。
"你为什麽不恨我？"
被忽然问到这句话，陈诺楞了楞。
"我父亲辜负了你母亲，你却还呆在他身边，陪著他死去，然後又与周磊走地很近，你对周氏没有目的吗？你对父亲给你的那份遗产满足了吗？虽然跟你现在的地位不能比，但是当时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你只是凭著自己的想法去猜测别人的心情而已。"陈诺不喜欢被逼问，他的反抗心因为这样的质疑而抬头。
"好，别的不说，就单单说那天你奇怪的举动好了，你是在什麽时候把那张纸放进我的口袋内侧的？"周枫也发现与陈诺谈话很容易犯冲。
"我不想跟你争吵。"陈诺首先放缓了语气。
"我也没有要质问你的意思，为什麽我们就不能好好谈谈。"
"也许八字不合。"
"呵呵，"周枫笑了笑，"以前没发现你还有幽默感。"
"以前的你根本就不愿意好好听我的意见。"
"我承认我对你有偏见。"
"那时我的确对你怀有敌意，我厌恶你的高傲自大和目中无人。"
"你一定也知道，那时侯，传言有多难听，公司里到处是这样的窃窃私语，当时，我是连你和父亲一起厌恶，没想到他不但对母亲没有感情可言，还搞上比他小这麽多的男人。"
"所以说人言可畏。"
"我知道这样逼你是很不理智的表现，但是我还是想求你，能够把你所知道的全部告诉我吗？"周枫看气氛缓和後，又重新绕回这个话题上。
第十六章
已经快接近3点，酒吧里的背景音乐换成了更加梦幻悠远的女声，只剩下一些夜不归宿的三三两两坐在各自的位置上。
周枫和俞阳都有些醉意，苦艾药草的味道弥漫在口腔里，久违的味道，纯烈的苦艾酒产生了它那特有的微妙幻觉。
俞阳用手支撑著下巴，侧耳倾听著歌词：
看见的熄灭了
消失的记住了
我站在海角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