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决心要上车后和他好好掰扯掰扯清楚。
然而当他走到车旁拉后座的门的时候发现车门被锁了。
“顾池!”江溺快被他气死了。
“你坐前面去。”里面传来那人没心没肺的声音。
行,非要这么气他是吧。
“张鹤!”江溺喊他一声,拉开副驾驶门坐了进去,关门的时候存心想把门关得响一点以示自己的不满,但又怕吓到顾池,只是稍微关重了一点点表示自己很生气,但显然顾某人不把他这点气放在心上,因为顾池看上去好像也在生气,而且还真的比他生气。
张鹤抖了一下,朝看热闹的付冬和张深迅速打了个招呼然后一溜烟离开了。
付医生和张厨师深谙人世薄凉,眼睁睁看着轿车发动,卷起一缕灰尘,扬长而去,完全忘了友情到场的两人。
“……”
两个人在寒风习习里苍凉的对视一眼,各自心照不宣地垂眼叹了口气。
“啧啧,哎张深,你觉不觉得顾池有哪里不一样了?”付冬突然凑过去问他。
张深点点头,笑了下说:“是不一样了。”
“是吧。”付冬觉得张深理解了他的意思。
谁料张某人下一句就道:“我看江爷要完了,顾池已经知道他要订婚的事情了。”
“……”付冬牙痛似的“嘶”一声,怒道,“你个呆子,谁和你说这个了?你难道没看出来顾池对江爷的态度有点软化了吗?”
“啊?”张深一脸懵逼。
他能看出个屁。他又不是顾池江溺,也没学过心理学。
付冬一下来了点优越感,决心要教教张深什么叫做察言观色,一脸高深莫测的说:“你想想,要是换做以前,江爷和别的女孩闹出这种事情顾池会放在心上吗?”
张深思考了会儿,想到了以前顾池对江溺爱答不理的样子,沉吟片刻摇摇头。
付冬笑了一声:“是吧,但是你刚刚注意到顾池和江爷说话时的语气和神态了吗?”
张深又摇摇头,他哪里会关注这些啊,于是继续侧耳倾听,做出愿闻其详的模样。
付冬挑眉,叹了口气却没再说下去了,抬步往车里走。
张深快步跟上,问道:“什么神态什么语气?你说啊。”
付冬一言难尽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说:“自己悟吧。”
“……”
张深牙疼,付冬这人就是这样,喜欢勾人,勾出兴趣来了就不管了,跟一渣男似的,莫宴书就是被他这样折磨的死去活来。
不过这次莫宴书没来,他去另一边堵那堆人去了,估计没过多久就能过来和他们汇合,这一次那些人大概是怕再在江溺这里折良将,所以派了不少人过来,可南阳可是江溺的地盘,这次他们插翅难飞,顾池江溺也能安心一段时间了。
话说到底是什么语气什么神态?
张深纳闷的坐进了车里。
…………
张鹤谨遵高憷的教导,开车时,尤其是顾池在车上时是万万不能横冲直撞只追求速度的,必须平稳轻缓,恰到好处,不然顾池会头痛。
张鹤为此苦练自己的车技,练的他都怀疑自己驾驶证当初是不是蒙混过关的了。
但一想到顾池头疼心疼的是江溺,江溺心疼倒霉的是他们,这点痛又算什么。
俗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
张鹤觉得这车内的气氛不是一般的诡异,那铺天盖地的愤怒与不满好像只盖住了他一个人,毕竟这两位好像都在生各自的气,而他就只有默默冒冷汗倒霉的份,他现在睫毛眨一下心就要漏一拍,就怕自己出现一个失误引得江溺不快。
顾池是不会生气的,但江溺只有在顾池面前才不易生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的顾池都快以为要到别墅里了之后副驾驶座上的江溺突然猛的回过头。
顾池一看他就来气,转开了目光,留下一个冷漠的侧脸。
江溺更加不爽了,腾得一下半弯着身起来,膝盖一顶人就已经到了后座。
顾池吓了一跳,转过头要骂他。
突然面前投下一片阴影,然后下巴就被两根手指捏着轻轻抬了起来,等顾池反应过来的时候,冰凉的唇已经过来与他的贴在了一起。
顾池的眼睛瞬间瞪大,清澈深邃的黑眸满是茫然与无措,他的心率飙升,下意识想要挣开,可才刚有动作就被江溺抓着手指环到了这人的腰侧,看上去就像回应,他全身僵硬,血液在血管里来回翻滚着。
开车的张鹤见此场景,立马眼观鼻鼻观心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的路,专心致志,只是额角冒出了一丝来自单身狗的冷汗。
江溺才不会在乎身边有人没,刚开始只是轻轻贴了一下,然后似乎怕顾池不舒服不适应又让开观察他的神态,见顾池没挣扎,甚至有种将错就错的趋势,他顿时心痒难耐,血脉喷张,瞬间得寸进尺。
本来就没浅尝辄止的意思,只是心想可能要用点强制手段。
江溺更进一步,一手摁着他的肩膀,一手捏着他下巴,越发狠地擒住了他的唇,吻法拙劣,却辗转反侧,循序渐进,技术应当比上次还是好了一点。
不一会儿顾池就感觉自己的唇缝被舔了一下,他懵懵然,像被电流击中般愣在了座位里,好在江溺没能把舌头伸进去。
因为顾池不让他进去,死死咬紧了牙。
于是江溺就只能缠绵又黏磨地咬他的唇,顾池被折磨的双颊通红,脑子里面轰得一声撞开,让他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耳边除了彼此的喘息什么都听不到,恍惚中看到江溺近在咫尺的眼睛,却看不太清,因为他轻闭着眼,黑睫微微颤动,不知是紧张还是激动。
但是没待他多想,江溺就已经离开了,两人气息不稳,还在微喘着,急促的喘息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江溺来这里的时候,是担心急切焦躁,又因为顾池不在意自己的身体而感到愤怒,等到了这会儿两人共处一个空间耳鬓厮磨过后他才算是暂时放下了刚才那满心的愤懑。
“顾池,这事没完。”江溺哑声说。
他双眼发红,像只濒临爆发的野兽般盯着近在咫尺的猎物。
顾池被他亲的全身发软,这会儿脑子还是浑浑噩噩的,一时竟忘了推开他,那修长脖颈间的红绳衬得他格外妖冶,小猫玉佩被塞在衣物里,现在大概被顾池的体温捂得温热了,江溺突然很羡慕那块玉佩。
顾池的脸只有在床上时才会出现那诱人至极的红|潮,平时的羞愤都表达在烧红的耳根上。
这回也是。
江溺心里仿佛被小猫抓挠着,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了捏顾池发红的耳垂,抵着他的额头,弯唇笑道:“我的小池真好看。”
顾池这才如梦初醒一般挣开他捏着他的手,借力狠狠掐了他的腰一下,江溺吃了痛,只好坐回去,眼中和脸上的笑意却未减。
“江溺,你就是混蛋!”顾池嘴里骂人的话来来去去也就这么几句,江溺却听不腻,只要顾池肯对他开口说话,哪怕是骂人的他也开心。
江溺笑嘻嘻的背靠车门环臂看着离他远远的顾池,认同道:“对,我是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观阅。
唉,今天还没开始码字。
第90章 090 已溺
陈星禾与江溺的绯闻出来之后,紧接着又爆出陈家没落的消息,各家族本来也是闻风而动,这些日子已经有很多人上赶着去巴结陈家了,谁料意外来的这么快。让陈家从昔日高坛坠落的人大家都心
照不宣,毕竟现在能动陈家的这会儿也就一个江家了,所以都该知道那些狗屁流言的真伪了。
随之而来的还有江溺故意放出去的那些消息,这消息可比陈家那点鸡皮破烂的事劲爆多了,虽然江溺没有当着他们的面说这些事,但是能这么坦坦荡荡安然无恙的放出来在南阳飘了个把月,当然就是受过江溺的首肯的。
江溺的首肯……也就是说这些都是真的。
那个叫做顾池的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男生是江溺的丈夫,虽然扯不了证,但得到江溺承认可比什么证书要名正言顺多了,也没人在乎这个,江溺还说要把江家作为聘礼送给顾池,所以未来江家的继承人其实是顾池!?
一语激起千层浪,贵族们疯了,各世家大族也疯了。
而彼时的顾小池依旧在状况外,被蒙在鼓里,丝毫不知道自己在南阳的地位发生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大变化,还在生江某人的气。
因为那事之后江溺借口看管顾池搬进了主卧里。
和以往不同的是江溺终于有了正当理由,就连付冬张深都双手双脚赞成,毕竟顾池失踪的次数实在太多了点,别说江溺承受不住了,这两人也快被一次一次的绑架吓出心脏病来。
于是江溺不顾顾池的坚决反对硬是把人强行揉在怀里抱了几天才把顾池勉勉强强睡服。
顾池原本就是怕江溺管不住自己,再像上次那样趁人之危,眼见江溺这几天抱着他除了亲几口之外没做其他的他才微微放下心。但对待江溺需警惕,这人搞不好就是在卖乖给他看,江某人在他面前就是“影帝”,撒娇耍赖装可怜无所不能。
具体表现为以下。
江溺原见他不和他同房的态度那样坚决时还信誓旦旦的说只是暂时守他一段时间,顾池见他没有把自己的东西搬过来并且态度如此之诚恳时还以为江溺说的是真的,所以才没有那样激烈的反抗。
哪成想这人见他态度开始软化,就借口洗澡换衣不方便把自己的衣物三三两两全部转移了过来。
江溺的东西本身并不很多,搬得也极其容易,顾池被他气的要死,只是彼时大局已定,羊入虎口,他再怎么反抗也无效了。
这还没完,江溺一来就悄悄搜刮了他所有的烟,倒没有没收或者拿走,而是当着他的面锁进了书房抽屉里,钥匙也在江溺那里。
江溺之前抽过烟,知道这东西染上瘾多么难戒掉,所以也不强求顾池一下子就戒掉,只是让他烟瘾上来了就来找他,他适量给他。
但顾池压根没真正上过瘾。
顾池确实曾沉溺于尼古丁带来的舒坦,有时候抽起来也的确谈不上什么节制,但是他能控制自己,不抽的时候半个月也不见得碰一回,上一次抽还是愁江溺要真订婚了怎么办?
现在除了“江溺要对他做点什么该怎么办”之外顾池就没其他需要发愁的东西,而且就这也不至于让他借烟消愁。
江溺每天在他面前忙前忙后,一见他有什么违背医嘱的行为就像个老妈子似的拉着他神神叨叨半天,一边拿着手机去百度搜“吃/做xx的危害”,一边给他念出来,这人甚至还转发某些养生百科里的文章给他当睡前故事,简直令人发指,要不是顾池以分房睡为要挟,他觉得江溺能念一晚上。
顾池快被他烦死了。
但很快老天就眷顾了他,正道的光洒在了大地上。
休息调整了这几天之后他就要开始早上的训练和下午的正课。
顾池不用再面对每天在他面前转悠的江溺,心里别提多开心,就是现在让他跟着车跑十公里都能精力充沛的跑个来回,江溺要是拿着手机在后面追的话说不定他连一百公里都没问题。
可是高兴归高兴,一想到下午的课,顾池心里的某些东西也重新开始斟酌起来。
之前顾池还没太在意,但是现在回想兰亭像是“不经意”对他透露出来的消息,他才发现不对劲。
江溺也问过他很多次告诉他这件事的人是谁,顾池都是搪塞过去,到底没把兰亭供出来。
所以下午兰亭过来的时候,能明显感受到顾池对她不同于以往的态度,虽然还是有礼貌且尊敬,可有些东西的变化兰亭能感受出来。
彼时的兰亭当然不知道他们中间发生过什么,毕竟又不是真在学校,而且江溺给顾池请假基本不给什么理由,想请就请了,所以她还以为顾池在为江溺的事情发愁。
即使心里窃喜,面上还是要不动声色。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丑陋的心理,她认了。人无完人,老天爷有时候也不能做到尽善尽美,更何况她也只是个有七情六欲的□□凡胎。
“顾池,你今天怎么了?还在为江溺的事情分神?”兰亭可以放缓声音问,语气听起来轻柔又让人舒心。
顾池笑了一下,笔尖在试卷面上悬空了一会儿,突然抬头看向对面的兰亭,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笑问:“兰老师有喜欢的人吗?”
兰亭一怔,被顾池的眼神看得不太舒服,可此刻她却怎么都看不透顾池这双看似琉璃般明净的眼,她的心莫名往下沉了沉。
“没有啊。”兰亭故作坦然,“学业繁忙,哪里有什么时间去喜欢一个人啊。怎么了?”
顾池听完若有所思,扯了扯唇角,淡淡点点头,说:“没事,就是想知道您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因为我不太懂江溺对我的喜欢。”
那是极端且病态的爱。
兰亭心中不安更甚,仍旧维持着自己那点笑意:“每个人的喜欢都不一样啊,只是喜欢而已,喜欢本身是没有错的。”
顾池似懂非懂的垂下眼,过了会儿又问:“那偏执且疯狂的喜欢呢?也值得被理解和原谅吗?”
兰亭笑了笑,说:“那要看情况。”
这句话说出来以后兰亭以为顾池应该会问问是什么情况,可他却骤然沉默下来,没再说话了,兰亭心底隐隐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