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损[现代耽美]——BY:小合鸽鸟子

作者:小合鸽鸟子  录入:09-13

  他们和绝大多数游客一样,来摩尔曼斯克是为了看极光。但他们运气不好碰上坏天气,订了五个晚上,五个晚上都没追到极光,好在民宿的两位主人热情又好看,这段旅程才不至于意兴阑珊。
  这对情侣中的女方到第三个晚上才敢问陈栖叶是不是那个陈栖叶,得到肯定答案后不免欣喜若狂,说自己第一眼见到托尔斯泰就认出来了,因为托尔斯泰时常会出现在他早期的vlog里,她当年也是磕学家中的一员,觉得陈栖叶和托尔斯泰之间很有爱。
  陈栖叶笑着摇头,这绝不会是他最后一次澄清,他和托尔斯泰只是朋友。女方借着这个契机回忆起了当年,当陈栖叶还只是b站的一名up主,她也只不过是个高中生,她的男朋友也不是如今的未婚夫。
  或许是因为身处异国他乡,她对陈栖叶有种天然的信任,竟一股脑地将自己的前半生浓缩成一个小时的故事。说完后她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要陈栖叶保证不会告诉她的未婚夫,陈栖叶在最后一天和托尔斯泰一起将这对修成正果的情侣送至码头,回到车上,托尔斯泰边开车边和陈栖叶说,那位男子昨天晚上找他喝酒,喝上头后竟将学生时代的约炮经历和盘托出,像是把托尔斯泰当成了忏悔对象。
  但他如果真心想要忏悔,他为什么不将龌龊的过往告诉未婚妻,而是旅程中的匆匆过客呢。
  托尔斯泰说,男人真有意思,会和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吐露心声,而不是对亲密爱人敞开心扉。陈栖叶将车内的暖气又升高几个度,说不止是男人,只要是个人,大抵都会这样。
  陈栖叶注视着窗外的雪景,并没有很全神贯注。他说,越亲密的关系其实越容易让人患得患失,很多人宁可自己多付出一点,对方多错一些,也要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因为他们只能确保自己不会成为主动离开的那一个。
  但人不论男女都恐惧被动,害怕丧失主动权后进一步失去自我。这种可能性隐隐作痛,比恐惧本身更令人恐惧。
  托尔斯泰问:“那同性恋会不会好一点?”
  陈栖叶别有深意地看向托尔斯泰,托尔斯泰唇角往下扯了扯,表示自己很认真没在开玩笑。
  “……绝对的平等是不存在的。就算性别相同,也肯定有人去支配,有人被支配。”
  陈栖叶说的隐晦,托尔斯泰姑且当他在谈体位。比起八年前,现在的陈栖叶已经很开放了。
  陈栖叶也不像八年前那么自我压抑。临时订单毕竟是少数,下一批客人得一个星期后才来。
  而托尔斯泰并没有离开,把储物柜里过期的列巴全都扔掉,每顿饭都做热菜,让陈栖叶的身体也久违地热了起来。
  陈栖叶敲开托尔斯泰的房门。他穿睡袍,里面空无一物。
  托尔斯泰用一种……打量物件的目光上下巡视陈栖叶的身体。陈栖叶蹲下,从床底下拉出一个木箱子,打开,供托尔斯泰挑选。
  “……我以为你的新鲜劲已经过了。”托尔斯泰看了眼里面占据大半个空间的用蜡打磨过的红绳,瞥开视线,往嘴里送了根烟。
  “我闲着也是闲着。”陈栖叶丝毫不觉得害羞。他这八年来忙得脚不沾地,没谈过恋爱也没有过炮友,唯一的发泄方式就是这点小癖好,没什么好害羞的。
  他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他有很长一段时间只是自己玩,谨慎又隐蔽,快窒息前要不是被托尔斯泰及时发现救下,他的命很有可能就没了。
  托尔斯泰是个很能让人安心的朋友,为了防止这样的意外再发生,他和陈栖叶之间有了安全词,两人并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也不存在擦枪走火。
  托尔斯泰向来乐于助人,勤干事话不多,从来不问陈栖叶为什么会从疼痛中获得畸形的快感。
  但他今天拒绝了。
  他觉得陈栖叶很矛盾,把人心人性分析得头头是道,却还是没能跳脱出自己也是个人的范畴。
  托尔斯泰说:“你应该和秦戈‘从头来过’。”
  陈栖叶像是被浇了盆冷水,欲望灭了大半。托尔斯泰脚一抵,把那箱道具推回床下,又说:“心病还需心药医。”
  陈栖叶岔开话题:“你中文越来越好了。”
  托尔斯泰更固执:“你也不是八年前的模样了。”
  你经历了成长和蜕变,比起八年前,这是更个对的时间。
  可是你说,秦戈也会变。
  托尔斯泰一愣。
  然后才想起,陈栖叶和秦戈在警局里大吵了一架。言辞激烈到每一个字都直戳对方的痛点。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但人又渴望得到包容,缺点只展露给那一个人看,因为爱情,所以信任。
  ——曾经的信任变成致命的利刃。这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役里真要分出胜负,死过一回的人是陈栖叶。
  “但我完全不恨他,确实是他塑造了今天的我。”时隔八年,陈栖叶还是能毫不犹豫地说,“我爱他。”
  只是爱的方式有很多种,除了长厢厮守还有放手。
  何况他不是没找过秦戈。
  他曾下定决心再也不去找秦戈。
  他把两块手表全都转交给陆崇,手腕上光秃秃的,尽管他把那两根起毛的红绸绳塞进行李箱的夹层。
  他删了和秦戈有关的一切联系方式,尽管不管是手机号还是qq号他都烂熟于心。
  他回北京后从那套公寓搬了出来,尽管他走路时一神游,就会下意识往那条路上走。
  他申请并获得了留学基金委的中俄奖学金,即将前往莫斯科的学校,尽管他最奢望的不过是在心爱的人面前不失掉摇摇欲坠的主动性与自尊心。
  他还是一败涂地。
  他强迫自己忙起来,去蹭所有与俄语有关的课,睡前都握着便利贴记单词,那些基里尔字母只有在梦里才会变成鸽子。
  然后他又迎来极为忙碌的一天,入睡的点越来越晚,学习强度比高三都拼。他对秦戈的念想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却,尽管那个人用最不堪的往事羞辱他。
  ——他还是爱,心里永远有那只鸽子的位置。
  他以为自己能怀着那份见不得光的爱意永远消失在秦戈的生活里,他在一月底突然出现在秦戈面前。秦戈当时即将进入为期两个星期的考试周,为了复习能更高效,陆崇给了他一把学校附近三居室的钥匙,秦戈起先觉得不需要,陆崇又说,这是他外公的意思。
  秦戈有转专业的打算,这次期末考是冲着全专业前百分之五去的,住进去后三居室里的高配电脑一次都没打开过,听到手机震动时医用名词正背得焦头烂额,差点错过电话。
  然后他挂断,盯着“最近通话”中的那位“z小叶子「亲吻」「亲吻」「亲吻」”,想不起自己当初为什么鬼使神差没删通讯录,而只是加了个“z”,掩耳盗铃般将人隐藏到最后。
  【z小叶子「亲吻」「亲吻」「亲吻」】又一次打来电话,不管秦戈挂断几次,他都锲而不舍。
  秦戈不得不接通,惜字如金缄默不言,好像电话那头只是个不太相识的陌生人。
  陈栖叶并没有因为他冷淡的态度而发怯,因为他已经在凛冽寒风里。当秦戈撑着伞从住处赶到校门口,陈栖叶缩着肩膀脖子躲在校园围墙下的一处隐蔽。
  秦戈直觉陈栖叶是故意的。这附近有商铺,再不济,也可以去旁边的保安室。
  但陈栖叶偏要在雨里等,浑身湿透瑟瑟发抖,可怜兮兮像个被抛弃的无家可归的小狗,精准戳中秦戈的保护欲和怜悯心。
  秦戈走近,伞撑在他头顶上,问他住哪儿。
  陈栖叶不言不语,像是在期待秦戈把他带走。
  秦戈没那么心软,换了个问题:“你来干嘛。”
  陈栖叶肩膀抖了一下,长到可以抓成马尾的头发有几缕贴在脸上,显得脸更小,身子也小,可以被秦戈折叠藏进手心,带去世界的任何地方。
  陈栖叶的手伸进口袋,拿出来递给秦戈的一纸文件是他身上唯一干燥的东西。秦戈极为克制地没有伸手,和陈栖叶的界限感强到刻意,他看着陈栖叶将那纸报告展开,上面的检测结果是hiv阴性。
  ——想要申请俄罗斯的留学签证必须上交艾检报告,陈栖叶手里的出入境检疫局的复印件。他是健康的,一直都是健康的。
  陈栖叶脸上已经分不清雨水和泪。自打拿到这份报告,与秦戈相处的点点滴滴就控制不住地往心头涌,他们的隔阂一直存在,滋生出隔阂的爱意也是真实的。
  所以他不能就这么走了。他和秦戈都值得一次更正式的再见,或者当面道一声再见。
  “你还要我吗?”他在雨泪中问秦戈,卑微得如同在乞求,“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什么都给你,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三章分离,明天继续更,不休息了,一鼓作气!


第80章 玩火/所爱之人做所爱之事
  秦戈把陈栖叶带回自己住的那套公寓。陈栖叶早就淋成落汤鸡,秦戈的伞还是一路都往他那边倾斜,到住处后两人全都浑身湿透。
  “先洗澡。”秦戈把干毛巾和换洗衣服递给陈栖叶,把人推进浴室。这套公寓里不止一个卫生间,秦戈去另一处速战速决,换洗好后找出吹风机。
  秦戈前两天刚剪过头发,图方便让托尼老师直接推了个平头。之后去上通识课,他被其他专业的人偷拍,照片发到表白墙后评论区好不热闹,还被其他高校的账号转发。
  秦戈忙着复习,好久没刷qq了,还是林记把说说转进【浙沪京美最爱学习的六人】才知道这事。
  “可以啊老哥,你这张脸都冲出包邮区了!”马思睿也被炸出来了,发了这么一条消息到群里。论给秦戈添堵,林记和马思睿都是专业的。那条说说下有很多小女生仅凭几张偷拍就对秦戈抱有滤镜和幻想,林记不厌其烦地回复,剃平头的不一定是国防生,还有可能是刚从少管所里放出来的,秦戈的气质显然更贴近后一种情况,马思睿则更招仇恨,划重点说秦戈已经有对象了,大家都散了吧。
  马思睿按捺住搞事的心思,没把高中的照片发给那些想看秦戈和对象合影的人——陈栖叶那时候还在群里,尽管一直潜水不发言,群里其他人一直以为他们俩还在无忧无虑的异地恋,小日子过得比吵吵闹闹的林记和陈鸭舒服多了,怎能料到两人自生日那晚起就处于一拍两散的状态,为了保留些体面,抑或是念想,才没把分手摆在台面上来说。
  秦戈没想过陈栖叶会主动来找自己。浴室门开后,他把吹风机递向陈栖叶,尽量保持两人间的距离。陈栖叶没接,眼神呆呆的,红唇微张,一颗颗水珠从盖过耳垂的黑发落到肩头,渗进宽大的黑长袖,顺着瘦到凹陷的脊椎骨往下隐入圆润的沟壑。
  陈栖叶没穿秦戈给他准备的裤子,光着脚丫,双腿笔直,棉长袖衣摆堪堪遮住内裤。
  秦戈喉结动了动,目光往陈栖叶边上一闪。
  秦戈推着陈栖叶到客厅,帮他把头发吹干。他点的外卖这时候也到了,两人面对面站在开放式餐厅里将就着吃,手里的筷子是一次性的,灶台和餐具干净得像是从未生过火。
  陈栖叶虽然呆呆愣愣不说话,但食物还是爱吃的,秦戈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几口饭就放下筷子,他跟小孩子讨要夸奖似地将秦戈的剩菜剩饭都吃光,不浪费一滴一粒盘中餐。
  秦戈没和陈栖叶见外,边抽烟边看着陈栖叶吃。等陈栖叶把外卖全都吃光了,他的烟也抽了快半盒。
  秦戈把指间没抽完的半根摁灭,问陈栖叶:“你回潭州的车票买了吗?”
  陈栖叶停止拒绝嘴里还没咽下去的最后一口饭,看向秦戈的眼神终于有了情感上的波动。
  秦戈把那半根烟重新点燃,没抽,停顿片刻后又问:“thu放假了?”他侧过脸,小幅度而又自顾自地点了几下头,“也对,你开学比我早,这会儿考试周也结束了,是该回潭州了……”
  陈栖叶好不容易把食物咽下去了,干巴巴地说:“南阳街早就拆了。”
  我在潭州已经没有家了,无牵无挂,唯一的羁绊是你。
  秦戈太阳穴突突得跳,尽量平和道:“那我给你定酒店,你在杭城玩几——”
  秦戈紧闭上眼。当陈栖叶牢牢搂住自己,打断他说话,他的双手下意识摁在陈栖叶环住自己腰身的小臂上,姿态拒绝。
  秦戈头疼。除了太阳穴,他脑袋瓜子从陈栖叶的那通电话起就有根弦绷着,越绷越紧,像四大皆空的和尚遇上勾人心魄的蛇妖。
  “你不要我了吗?”陈栖叶轻声呢喃,光滑的双腿贴着秦戈,手慢慢往对方没吃饱喝足的地方滑去。秦戈差点就着蛇妖的道破了清规戒律,他将人推来,咳嗽了两声,摸摸鼻子,让陈栖叶先把裤子穿上。
  秦戈没再提要给陈栖叶订酒店,算是默许陈栖叶在自己这儿留宿一晚。他回书房继续复习,留陈栖叶在客厅休息。陈栖叶在十点左右敲了两下门,他没回应,陈栖叶就自作主张地进来,蹑手蹑脚地靠近,猫下腰,手掌贴地,钻到书桌下的空间,蹲坐,整个人缩得小小的。
  陈栖叶从始至终悄无声息,但他毕竟不是小动物,而是活生生的人。秦戈当然看得见他,只是无视罢了,目光从未离开笔记和草稿,时不时翻阅文件。
  但他从进屋起就什么都看不进去,当余光里的陈栖叶摸摸索索要解他的腰带,他更是什么知识点都想不起来,满脑子只有最本能和原始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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